“瞟子岭的血尸墓?”
此时鹏鹃哨与红姑娘正好归来,两人刚买下一栋宅子。
那宅子占地不小,只是坊间传言闹鬼。
可鹏鹃哨何等人也,就是真有厉鬼,也不在话下。
何况只是风水问题,待请来金算子改一改格局,便无大碍。
“这事靠谱吗?”
红姑娘怎么也没料到,刚出门一趟,洛玄就带回了这么一条线索。
“放心,我几乎可以确定瞟子岭确有血尸墓,只是尚未查明墓穴确切位置。”
洛玄点头:“师傅不在,我对寻龙探山只能说是略知一二,这次也正好试试我的本事。”
“好,我们明日便出发。”
这一天,众人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那座府宅。
当大家讨论该给府宅取个什么名字时,现场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洛玄。
这事别无他法,只因在场之中,只有洛玄是有名有姓的那一个。
至于其他人,红姑娘虽说有个姓氏,但她已成婚,自然不便出头。
鹏鸽哨、老洋人、花灵,这几个也好不到哪去,日子过得久了,恐怕连自己原本的名字都记不太清了。
“那就叫洛府吧。”
洛玄虽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从此以后,这里便是我在民国的居所。”
他站在大门前,双手背在身后,心中感慨万分。
“咯咯咯咯。”
有了宽敞的庭院,那只一直关在笼中的怒晴鸡也跳了出来。
“鸡兄,今后这宅子就靠你来守护了。”
“咯咯嗡~~~(饿了,想吃灵芝)”
它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神气十足。
怒晴鸡是洛玄的老伙伴了,虽说是二蛇所化,却极通灵性,能自行修炼。
虽然有些遗憾,但洛玄依旧愿意照顾它,让它过得舒坦。
“待会儿我就让老洋人把灵芝送来。”
“再过几日,给你寻几只母鸡。”
这个年代,家中养些鸡鸭再寻常不过,只要圈好地界,不让它们乱跑就行。
“咯咯嗡!”
一听母鸡二字,怒晴鸡立刻昂首啼鸣,气势十足。
“准备出发。”
第二日,洛玄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众人换上道袍。
连张日山也被安排了一身同样的装扮。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城门,往东北方向而去。
“他们去了瞟子岭?”
左谦之收到这份情报,略感疑惑。
但他隐隐察觉到了洛玄等人的身份:“原本以为搬山道仁只是传说,没想到真有这么一群人。”
“可他们突然来常沙落脚,必然有其目的。”
此时,鸠山美志已经离开,似乎是去办别的事。
左谦之身为布防官,不便轻易离开常沙。
不过,这不过是一群盗墓之人罢了,纵然有几分本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不必理会他们。”左谦之说道,“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听说吴特派员给我举荐了一位副官,那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是谁?”
站在左谦之身边的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名叫严三兴,是他暗中进行人体实验的成果之一。
此人动作迅捷,刀法狠厉。
“张启山。”
左谦之想起了那个名字。
第一次见到张启山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和父亲一起被关在日本人的“基地”中接受实验。
但张启山后来逃了出去,机缘巧合下拜入名师门下。
如今,已是军中一派的后起之秀。
“我帮你杀了他!”
“不急。”
左谦之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随从,竟敢来寻仇,那就让他葬身常沙城。”洛玄等人对此毫不知情,他们正穿越崇山峻岭,直奔瞟子岭而去。
路上,洛玄反复默念着金算子传授的十六字风水秘术口诀。
所谓寻龙诀,听上去玄之又玄,他望着起伏的山峦与蜿蜒的流水,似有所悟,却又难以说清。
“师弟,看出什么了吗?”一旁的鹅鸽哨开口问道。
他也在运用搬山一派的探墓之法。所幸此地非是沙漠,搬山术尚可施展。
“这座墓,有点门道。”
“华夏龙脉,源出昆仑;三山分列,东入沧海。”
洛玄立于山巅远眺:“师兄应当清楚,华夏有三大龙脉。”
鹅鸽哨出身搬山一脉,自然熟知中土三条龙脉的走向。
“寻常人寻龙点穴,只看山形水势,”洛玄缓缓道,“而摸金一派,则讲究时辰,分作霄、朝、昼、夕四时,对应二十四山,各有星名,一一对应。”
“艮龙居北,起自昆仑,经长白、山西,东至白头山入海。”
“震龙居中,缠绕昆仑,过秦岭、大别山,至江浙一带,临海而望扶桑。”
“巽龙在南,始于昆仑山脚,经藏地、湖南,至福建与台湾相连。”
洛玄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有句话说得好,山为龙之势,水为龙之血,龙脉离不开山水相依。”
“龙亦如人,有其活动时辰。”
他望向天边初现的晨曦,低声说道:“现在正是五更天明,紫气自东方而来的时刻。”
“依照天星风水之术,此刻正是龙脉抬头之时。”
话音刚落,周围的云雾果然开始流转。
隐约可见数道气旋升腾。
普通人或许只当是山间雾气变幻,但在洛玄眼中,这正是龙脉显现的标志,乃一处绝佳风水宝地。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山一重关。若见重重关锁密,必是王侯葬身间。”他依照金算子所教口诀仔细观察,脸上渐渐浮现笑意。
他已经看出那血尸墓的位置。
“师弟,找到了?”
“找到了。”
洛玄自信地抬手指向前方:“墓门入口,就在那里。”
鹅鸽哨率先下山,众人紧随其后,朝洛玄所指的方向前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处地方,早已有人先一步抵达。
一共四人,皆姓吴,是一家人。
为首之人名叫吴耿山,是长沙土夫子吴家的家主。
长沙吴家世代相传,祖业便是掘地探墓。这一家四口,自祖上起,便以盗墓为生。
此时陪在吴耿山身边的三个人,是他的儿子吴需源,两个孙子吴鹰和年仅十二岁的吴小狗。
“爹,这边已经挖到土层了。”
一家人正在这里挖盗洞,他们并不懂得什么分金定穴、寻龙探脉的本事,只靠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闻土辨层,再往下挖,全凭运气。
可有时候,运气来了,真挡不住。
吴小狗挖的这个洞,居然真的碰到了红土层。
“闪开!”
吴小狗旁边的哥哥看见后,立刻推开弟弟,挖起一铲土,跑到老爷子面前:“您看这土的颜色,下面肯定有大墓。”
“这下可有点麻烦,底下可能是血尸墓。”
吴老头听完后,脸色凝重:“如果真是血尸,咱们这几个人,怕是都要栽在这里。”
他和吴老大都知道血尸的厉害,要是下面真有这东西,能不能活着出来都难说。
“到底下还是不下?一句话说清楚!”
吴小鹰摸了摸腰间的枪:“别磨磨唧唧的,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就别下去了。”
“我和我弟下去就行,不管下面是什么,直接一梭子打过去。”
“呵呵呵……”
吴老头听着二儿子的话,心里倒是欣赏他的胆量,但做事不能这么莽撞,转头对吴老大说:“你这儿子,胆子是不小,可这性子太冲,迟早要出事,你得多管教。”
“干这行,不是一把盒子炮就能横着走的。”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吴老大当场给了儿子一巴掌,怒道:“你小子,能这么跟老爷子说话吗?老爷子挖土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长骨头呢。”
“老祖宗说过,土带红,尸带金。”吴二哥不服气,“这下面有血尸,宝贝肯定不少,不下去,不就白来了吗?”
三天时间,他们前前后后打了上百个盗洞,才碰到这么一座大墓。
这样的大墓,连吴家几十年来都没遇到过。
“你还敢顶嘴!”
吴老大又要动手,却被吴老头拦住了:“算了,别打,你当年做事也不比他稳重,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爹啊。”
吴老大有些不满:“当着孩子们的面,您多少也得给我点面子。”
听着这祖孙三代你一言我一语,吴小狗在一旁听着觉得挺有意思。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墓,但血尸墓,这还是头一回见,心里还挺想去下面看看。
“遇到血尸,事情可大可小。”
吴老头蹲在洞口,仔细查看土层,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上回你二叔在洛阳挖到血尸后,到现在还神志不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那咱们到底去不去?”
见老爷子这么犹豫,吴二哥也不再嚷嚷了。
“去!”
吴老头说:“待会儿我先下去,你跟着我,二份子和土耗子断后,三侪子就别下去了。”
所谓土耗子,其实是一根盗绳。
一来可以用来运送东西,二来也防止下面的人上不来,上面的人能帮忙拽一把。
“我不干!”
吴小狗不高兴地说:“二哥能去,我也行!”
“你这是找不痛快是不是?”
吴二哥瞪了他一眼,吼道:“别坏我好事!”
“三份子,别闹。”
吴老头笑着劝吴小狗:“等会儿让你摸把金刀。”
“我才不要你给我摸,我自己会找。”
不愧是盗墓世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股傲气。
“哎,四个人全下去,真要出事连退路都没有,你就站在后面,抓住土耗子的尾巴。”
吴老头说:“我们在下面一喊,你就把东西往上拽。”
“我不干!”
“别闹脾气。”
吴老大开口:“等你摸个大宝贝。”
听连老爹都这么说,吴小狗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去不成了。
就这样,吴小狗蹲在洞外百无聊赖地等了一阵子,忽然看见远处来了几个人。
“嗯?”
洛玄见一个孩子蹲在这里,怀里抱着盗绳,有些意外。
再看看旁边的盗洞,立刻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抢先动手了。
“师兄,怎么会有个孩子?”
老洋人一脸疑惑,洛玄也很纳闷。
他心想,自己这回真是搅动了风云,这么早就有人来挖血尸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