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希望某天鹏鸽哨找上门,将她抓走。
“封四爷,真的如此危险?”
许一城并未见过封学文,自然不了解他的可怕之处。
“不是危险,而是极其危险。”
霍锦惜神色凝重:“若真得罪了他,五脉一夜之间,便会烟消云散。”
这番话听来令人胆寒。
五脉根基深厚,要说一夜之间覆灭,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封四爷竟有这般手段?”
许一城向来识人有术,他看得出霍锦惜并未夸大其词。
“你也不必太过忧虑。”霍锦惜缓缓说道,“封老四一直是龙王爷最坚定的支持者,只要你不在他面前讲龙爷的不是,他不会故意为难你们五脉。”
“说到傲气,二爷是清高孤傲,而封老四,则可以说是目空一切。”
“别说你们五脉了,就算是我霍家,他也从未放在眼里。”霍锦惜深知封学文的脾性,“他一向自视极高。”
“这样的人,倒让我想起我们五脉的药爷。”
药慎行的确是个极为自负的人,素来眼中无人。
由此可见,封学文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面对这种人,许一城自有他的应对方式。
他为人圆滑,交友广泛,擅长与各种人打交道。
他从不畏惧这类高傲之人。
无论什么背景的人,他都能聊得来。
“吴家一直保持中立。”
霍锦惜继续说道:“他们在九门之中人缘不错。”
“他们家人脾气和善,你们五脉只要不轻慢他们,就不用担心被他们冷落。”吴家是平三门中的第二家,正宗的土夫子出身。
如果说其他家族还将倒斗当作副业,那吴家则是真正以此为业的盗墓行家。
五脉向来不接触阴货明器,与盗墓者之间界限分明,关系紧张。
但许一城不是那种非此即彼的人。
他明白,盗墓与古董买卖本就难分难解,否则他也不会去研究考古。
“下三门,主要做买卖。”
许一城听过霍锦惜多次提起他们,“五脉若想成为第六门,还需要九爷、八爷和霍姑娘的扶持。”
“其实龙王爷对许先生挺欣赏的。”
霍锦惜补充道:“按时间推算,不出意外的话,龙爷今天就会到京城。”
许一城曾与洛玄见过面。
那是他见过最难以捉摸的人物之一。
“多谢霍姑娘照拂,感激不尽。”
许一城逐渐看懂了九门的格局。
九门虽然共同敬重洛玄,对他极为尊崇,但他们彼此之间也存在竞争。
霍锦惜希望五脉能够加入九门,成为第六门的代表,因此才愿意伸出援手,为的是将来五脉能在九门中与霍家并肩而立。
大家都是商人,下三门性格最为随和,与五脉的作风也最为相近。
第六门靠近下三门,第四门则与上三门关系密切,彼此之间各有联系。
吴家居于中间,是唯一真正以盗墓为生的土夫子家族。
这些事,琉璃厂的古董商人不了解,五脉也未必清楚。
“听说了吗?”
“五脉要加入九门,还安排了古玩斗宝。”
“哼。”
一人冷笑:“五脉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居然和一帮盗墓的搅和在一起。”
“这话可不能乱讲,九门虽起于盗墓,但他们在南方的势力和生意,远非寻常人可比。”
“可那又怎样?霍三娘的铺子,还不是一家接一家地被逼关门?”
“连她本人,也败在了药爷手里。”
“我瞧着,九门也没多大能耐。”
琉璃厂的归老板、贾老板和陈老板,都是古玩行当里的老人,家里藏着不少压箱底的珍品。
“其余事,暂且不说。”
王宇恒也在场,他手里转着折扇,开口道:“但这常沙城的龙王爷,不可轻视。”
“这事,实在说不清。”
归老板讲:“常沙城那天,有白龙现身,能吞云吐雾,洒下七彩霞光,还降了甘霖,治好了全城百姓的怪病。”
“你说,这到底真不真?”
“谁说得准!”
要是说真,未免太像神话故事了。
可要说是假……
那天常沙城足足有五十万人,都说亲眼所见。
这世上,真有能让五十万人集体做梦的事?
就算是假象,是传言,那也得有根据吧?
在座几位,就有当时在常沙城做生意的熟人。
他们一口咬定,讲得头头是道,连几位老板都被说动摇了。
“我家三叔就在常沙城住。”
说起九门,大伙儿还能嘲讽几句。
可说到这位龙王爷,众人真摸不着头脑。
“他老人家有肺病,多年不见好。”
陈老板接着说:“可你们猜怎么着?”
“那天白龙降了雨,几十年的病,竟然一下就痊愈了!”
“你们说,奇不奇怪?”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几人纷纷议论开来。
尤其是丁老板,他家祖孙三代都体弱。
爷爷和父亲年轻时就掉发,四十来岁就去世了,他自己也一样。
可从那天以后,身体竟慢慢恢复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真有龙,真有龙啊!”
“所以说,这事实在难解。”
“常沙城出了白龙的消息,江南一带都在传,有人说南方要出真命天子了。”
“真命天子?”
如今局势混乱,在不少老派地主眼中,还盼着有新皇出现。
“风水先生也都讲。”
“九门之主有紫气自东方来,正该兴盛。”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陈雨楼陈大帅手底下可是五十万大军。
据说他本人,也有过想法,想让洛玄登大位。
“陈大帅,是他手下的将军。”
“九门,是他的起家班底。”
王宇恒继续说道:“许一城想拉五脉进的不是九门,而是洛玄,是龙王爷!”
“五脉倒是敢想!”
“也不怕招人眼红。”陈老板说:“许一城他爹当年就是站错了队,现在……”
可这话一出,全场突然沉默。
“怎么了?”
上回站错队,这一次,或许还会错。
但众人尽管敢说洛玄的事,却没人敢背地里讲他坏话。
当时的人多信奉鬼神,而洛玄更是被视作有真龙护体的存在。
他仿佛是天界仙人下凡,带着无上威严行走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