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五脉必将家破人亡,彻底瓦解。”
“但若选择不认。”
王宇恒看向许一城,“五脉也就走到头了,没有资格再与九门并列。”
这也意味着,洛玄一定会将这群敢于挑战他的蝼蚁,彻底抹除!
“一边是万众声讨,一边是九门这样的庞然大物。”
若五脉未曾见过九鼎与传国玉玺,若他们只是单独进入第一门,只有自己知道这两件宝物落入九门手中的秘密。
这个决定,也许不会如此艰难。
可惜,洛玄已将五脉逼至悬崖边缘。
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看来,诸位仍在犹豫。”
张启山突然开口,打断了五脉众人的争论:“我听说,每当五脉面临重大决策,便会用伏龙博山炉来投票。”
“确有此事。”沈默回应,“但博山炉留在梅花大院,恐怕……”
“炉,就在眼前。”
“什么?!”
只见张启山对张云山说道:“云山,把伏龙博山炉请出来。”
“是,佛爷。”
张云山走入内室,果真捧出一尊雕刻着降龙罗汉高举博山的鼎炉,将其安置在传国玉玺旁边。
“你们!”
这炉本不在他们带出的物品之中,还专门派人看守。
而张启山竟能将它无声无息地运到这里!
五脉众人皆惊。
他们知道,九门身份尊贵,不至于做出偷盗之举。
但这博山炉,是五脉的象征之物。
它承载着明眼梅花一百二十代的兴衰更替,对五脉而言,意义非凡。
“这里有黑与白两枚棋子。”
“每位掌门手持一枚,投入炉中。白子,代表承认;黑子,代表否认。”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做出决定。”
正如许一城所说,宝物是否为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五脉的选择,他们是否愿意承认,这是真正的九鼎与传国玉玺。
“天啊。”
在场众人无不为五脉捏了一把冷汗。
逼人至绝境,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九门龙王爷,”尹二叔开口,“此人,非同凡响。”
五脉发出邀请,九门赴京应约。
不曾想,药慎行出手,致使霍锦惜败北。
五脉挑衅九门的事实明摆着。
作为九门之主,洛玄必须替霍锦惜扳回一城。
你动我一人,我便让你全家陪葬!
“士琦。”
沈默盯着眼前的棋子,想起了许一城的父亲。
多年前,也曾有人献上一块传国玉玺,姓袁的有意称帝,请许士琦前去鉴定真假。
许士琦认定玉玺为假。
可他却无法指出假在何处!
因为真正的传国玉玺,从来无人得见。
“今日的情形,与当年,竟如此相似。”
沈默拄着拐杖,沈玉熙从身后扶住老人:“大爷爷。”
“我不碍事。”
沈默摆手,挣脱了沈玉熙的搀扶,迈步向前,站在张启山面前。
“张大佛爷。”
“我是五脉的族长。”
“这伏龙博山炉,只在推选族长时,才使用此等投票方式。”
他目光扫过许一城、药慎行、刘十三姑与黄定坤:“我只问一句,还承不承认我这个族长?”
“大爷爷?”
“承不承认?!”
沈默语气陡然加重。
全场陷入沉寂,无人敢言。
许一城眼角湿润:“当然承认。”
“慎行?”
“您永远是五脉的族长,大爷爷。”
“十三。”
“是!”
“哎!”
沈默望着四人,又看向全场众人:“今日,你们皆是见证。”
“我沈默,是五脉的族长。”
“是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话音落下,他猛地抓起一枚代表“认”的白子,投入伏龙博山炉中。
“大爷爷!!”
下一瞬,在五脉众人的惊呼中,沈默猛然撞向身前的青铜鼎。
场面顿时震动。
谁也没料到,老人竟如此决绝,用这种方式打破僵局。
“这!!”
“出人命了!!”
张启山本欲阻止,凭他的身手,拦住一个八旬老人并非难事。
然而此刻,他却动弹不得。
仿佛有股无形之力,将他牢牢定住。
“大爷爷?“
“大爷爷???”
鲜血染红了地面,五脉众人抱着沈默,痛哭失声。
“沈老爷子…”
目睹这一幕,众人皆惊愕不已。
沈默做出了属于五脉的裁定,他认可禹王九鼎与传国玉玺的真实性。
然而,这一裁定,是他沈默的个人决断。
现场有诸多权贵在场,都可为五脉作证。
万般过错,全由他沈默一人承担。
若天下人要怨,便怨沈默一人,此事与五脉无涉。
“五脉。”
“果然不愧是五脉。”
“进来吧,把老人家带进来。”
张启山恢复了行动能力,立刻跑到沈默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
“已经断气了。”
张启山无法想象,这般情形下,洛玄还能有怎样的作为。
“快。”
他对着五脉众人开口:“龙爷能救他。”
“你说什么?”
五脉还未能从沈默死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得罪了。”
张启山不愿多言解释,背起老人便往洛玄所在的宅子奔去。
五脉众人顾不得脸上的泪痕,紧随其后。
“老天爷啊,这是要死人复活?”
“这也能行?”
“走,快去看看!”
正这时,老洋人突然出现在门前。
“咚!”
他双臂托起一口千斤重鼎,将它重重置于门前:“九门重地,擅入者死!”
“我的天!”
众人见老洋人单手能举起一人高的青铜鼎,皆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
“那鼎……得有多沉?”
“地砖都压碎了,你说呢?”
一时之间,无人再敢上前半步,全被老洋人恐怖的力气震慑住了。
与此同时,五脉八人随张启山冲进了洛玄的院子。
只见庭院内雾气弥漫,仿佛仙境。
“怎么会有这么大雾?”
门外还是晴空万里,一墙之隔,却宛若两重天地。
“大爷爷,你在哪?”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许一城满脸悔意,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放屁!”
药慎行厉声喝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许一城!”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