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清晨那场险些暴露的危机后,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开始了各自的一天,并且刻意避免了在公共场合的接触,毕竟风险太大。
下午时分,甘露寺蜜璃蹦蹦跳跳地来找蝴蝶忍。
蝴蝶忍起初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来找自己闲聊或者分享点心,便笑着招呼她坐下,泡了茶,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然而,几句客套话之后,甘露寺蜜璃那双粉绿色的眼眸忽然变得格外专注,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好奇,第一句就直球出击:
“忍小姐……先生和你……是的吧?”
(“是的吧”三个字,充满了“你们肯定在一起了”的笃定和期待。)
蝴蝶忍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懵了。
她自认为和他在人前掩饰得极好,无论是清晨的“药物检查”说辞,还是平时刻意的疏离,都应该天衣无缝。甘露寺是怎么看出来的?
心中警铃大作,蝴蝶忍脸上却瞬间挂起了更加完美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困惑的笑容,立刻否认:
“没啊,”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对下属能力的客观评价。
“先生能力挺好的,所以才会让他帮忙处理一些事务。”
(试图将两人的接触完全归结于工作关系。)
然而,甘露寺蜜璃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用力摇了摇头,粉色的长发随之晃动,脸上带着“你骗不了我”的得意和自信,分析道:
“忍小姐,我看得出来的!先生那种人……不可能随便因为命令就去靠近谁,多跟谁说几句话的!你和他,肯定有问题哦!”
(她凭借着自己对那位先生疏离性格的观察,以及女性特有的直觉,得出了这个结论。)
蝴蝶忍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笑着将问题抛了回去,试图反将一军:
“那,蜜璃,你怎么确定……你看出来的就是对的呢?”
她以为甘露寺会拿出什么具体的证据。
谁知,甘露寺蜜璃听到这个问题,非但没有被难住,脸上的得意神色反而更浓了。
她像是抓住了最关键的把柄,眼睛闪闪发光,用一种“我赢了”的语气,快活地说道:
“那忍小姐——既然你不在意,真的没什么,你又为什么要继续这个话题,反问回来呢!”
——!
蝴蝶忍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如果真的毫无关系,被这样误会,按照她平时的性格,大概只会一笑置之,或者用更模糊的话带过,根本不会如此在意地追问对方“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下意识的、试图澄清和探究的反应,本身就已经暴露了她的“在意”。
甘露寺蜜璃看着蝴蝶忍那瞬间凝固的笑容和无法反驳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开心得几乎要原地转圈圈。
蝴蝶忍看着她那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否认也是徒劳,只能无奈地扶住了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被你打败了”和“算了认命吧”的复杂笑容。
果然,在心思细腻又充满恋爱雷达的蜜璃面前,想要完全隐藏,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听到蝴蝶忍那个带着无奈、放弃挣扎又隐含纵容的 “是。”
甘露寺蜜璃的反应并非惊讶,而是一种巨大的、得到证实的喜悦和兴奋。
她那双粉绿色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最璀璨的宝石,双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快乐的惊呼:
“果然——!!!”
她几乎是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到蝴蝶忍身边,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充满了雀跃: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那天他送饭到会议室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还是更早?是不是他教香奈乎练剑的时候?那种氛围!”
“他跟你表白的吗?怎么表白的?啊啊啊一定很特别!”
“忍小姐你好厉害!居然能让他……!”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是“让他这座冰山融化”。)
“你们约会过吗?他私下里是什么样的?还会那么严肃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机关枪,完全不给蝴蝶忍喘息的机会,脸上洋溢着纯粹的、为好友感到高兴的笑容。
蝴蝶忍看着甘露寺蜜璃这毫无保留为她开心的样子,心中那点因为被看穿而起的窘迫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祝福的温暖和一丝……分享秘密的羞涩。
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轻拍开甘露寺的手,语气带着嗔怪,却掩不住笑意:
“蜜璃!问题太多了……小声一点!”
甘露寺蜜璃立刻乖巧地坐好,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但眼睛里的好奇和兴奋几乎要溢出来,用气音催促道:
“那……那你慢慢说!我保证不说出去!快告诉我嘛!”
这一刻,虫柱的办公室不再是处理公务的严肃场所,而是变成了充满少女心事的、秘密的分享空间。
蝴蝶忍看着眼前这位充满期待的好友,知道这段原本打算深藏的关系,终于有了第一个可以倾诉和分享的对象。
她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开始斟酌着,挑选着能说的部分,满足这位好奇心爆棚的闺蜜。
毕竟,恋爱的甜蜜,如果有人能一起分享,似乎……滋味会更不错?
听到蝴蝶忍那句轻描淡写却石破天惊的 “我表的白,他同意了呢。”
甘露寺蜜璃的眼睛瞪得溜圆,粉色的嘴巴张成了“o”型,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不可思议又最浪漫的传奇。
“诶——?!!”
她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极长的惊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忍小姐!你好勇敢!太厉害了!!”
在她看来,能主动向那位深不可测、气场强大的先生表白,简直是勇士中的勇士!
紧接着,她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他……亲没亲你呀?”
蝴蝶忍被问得一愣,似乎真的在认真回想。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沉浸在某种状态中、带着点甜蜜的迷糊神情,仿佛在计算一道复杂的数学题,然后用一种不太确定的、甚至有点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的平常语气说道:
“噢……记不清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梳理混乱的记忆,最终给出了一个让甘露寺蜜璃差点晕过去的总结,
“反正……这几天好像一直在互相亲来亲去吧……?”
“互、相、亲、来、亲、去……?!”
甘露寺蜜璃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句话,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因为过载的甜蜜信息而宕机了!她想象着那位总是面无表情、气场冷冽的先生。
和眼前温柔中带着狡黠的忍小姐,像普通热恋情侣那样“互相亲来亲去”的画面……这反差感实在太强烈,太震撼了!
她猛地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幸福的呜咽声,在椅子上激动地扭来扭去:
“啊啊啊——!太好了!忍小姐!这真是太棒了!!”
她为好友感到无比的开心,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甚至比她自己谈恋爱时还要强烈。
蝴蝶忍看着甘露寺蜜璃这副比自己还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也终于后知后觉地爬上了一抹清晰的红晕。
她伸手轻轻推了推兴奋过度的好友: “好啦好啦,你小声一点……真是的。”
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责怪,只有被感染的笑意和一丝分享秘密后的轻松与甜蜜。
正当两人沉浸在分享秘密的甜蜜氛围中时,甘露寺蜜璃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她一把抓住蝴蝶忍的双手,脸色变得有些急切和担忧,语气也郑重起来:
“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忍小姐这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蝴蝶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但还是温和地回应: “没事……你说?”
甘露寺蜜璃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布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用带着同情和劝诫的语气说道: “寡夫睡不得啊……忍小姐!”
(引用了一种民间认为寡妇、寡夫不吉利的说法)
“我知道这消息很伤心,但……有大灾的……!”
她说完,紧闭着眼睛,仿佛不忍心看好友伤心欲绝的表情。
然而,预想中的哭泣或震惊并没有到来。她只听到——
“哈哈哈——”
蝴蝶忍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笑得肩膀都微微抖动。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在甘露寺蜜璃困惑又担忧的目光中停下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大灾?”
“是指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亲我嘛?” 她故作思考状,点了点头,
“嗯……这么说来,确实是少了很多(让人心动的)反馈呢。”
她完全没把那个“灾厄”的说法放在心上,反而将其扭曲成了对恋人过于淡定的“抱怨”。
“啊?!!!!这?????”
甘露寺蜜璃的大脑再次被这清奇的解读方式冲击得一片空白。
她想象了一下那位先生亲忍小姐时,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甚至可能还在思考别的事情的样子……
“先生真可以啊???!哪怕是多年夫妻都会脸红吧?!”
她感觉自己的常识再次被颠覆了。
那位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连表达亲密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
蝴蝶忍看着甘露寺蜜璃那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笑着摆了摆手:
“好啦,蜜璃,别担心那些了。对我来说,他就是他,没什么灾厄不灾厄的。”
她的语气温柔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接纳。
甘露寺蜜璃看着好友这副全然沉浸在幸福中、丝毫不为外界流言所动的模样,最终也放下了担忧,用力点了点头:
“也是……先生好像从来都什么都不怕的,嗯!忍小姐觉得幸福最重要!”
在她心里,那些古老的忌讳,在忍小姐灿烂的笑容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