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花被公社干部带走,如同搬走了压在李家坳上空最后一块阴云。
持续了两天的喧嚣与混乱彻底平息,村子重新恢复了秋收尾声应有的忙碌与平静。
只是,茶余饭后,村民们依旧会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李满仓那天神下凡般的巴掌,以及赵、王两家人灰溜溜逃走的狼狈相。
李满仓家的新院里,气氛也明显轻松了许多。
虽然孩子们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摆脱麻烦后的释然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秋收工作进入了最后的扫尾阶段。晒谷场上的粮食大部分已经入库,只剩下些晚熟的豆类和红薯还在晾晒。
王振山通过喇叭安排着最后的活计:壮劳力们清理田埂、修补农具,妇女和半大孩子们则负责将晒干的粮食装袋、过秤,准备上交公粮和分配口粮。
李满仓和李满屯依旧是干活的主力。
经历了这场风波,李满仓的心境似乎更加沉静通透。
他挥舞着锄头清理田沟,动作稳健有力,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灵泉水持续改善的体质,加上规律的练武和充足的肉食营养,让他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游刃有余,成了生产队里名副其实的“头等劳力”,工分赚得足足的。
李满屯看着弟弟,心里既佩服又踏实。他现在彻底信服了,这个弟弟是真的脱胎换骨了,有他在,这个家就倒不了。
下午收工回来,王秀芹和春梅已经做好了晚饭。
饭菜虽然简单,但分量十足,桌上依旧有一盆红烧野兔肉,是李满仓前几天打的。
现在家里吃肉已经成了习惯,孩子们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个子也似乎窜高了一些。
吃完饭,天色尚早。春梅、铁蛋和夏竹拿出课本,在煤油灯下温习功课。
铁牛则被李满屯督促着认字算数,为以后可能继续读书打基础。
秋菊和冬兰在一旁玩着李满仓用木头削的小玩具。
娟子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李孙氏老太太坐在炕头,看着儿孙满堂、和睦向上的景象,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李满仓没有加入他们,而是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门口,看着远处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心中规划着秋收后的安排。
首先,是结算。秋收结束,马上就是交公粮、算工分、年底分红。
今年风调雨顺,加上他家和大哥家都是强劳力,工分挣得多,分红肯定比往年丰厚。这是一笔重要的现金流。
其次,是药材种植。那几亩荒地已经深翻并撒了厚厚的黑土,底肥充足。
他托胡秋萍打听的柴胡、黄芪种子也有了消息,等忙完秋收就可以买回来,争取在土地封冻前播下去。
这是未来重要的收入来源,也是试验灵泉水对作物效果的关键一步。
第三,是狩猎和销售渠道的维持。县钢铁厂刘科长那条线不能断,需要定期送些山货过去,维持关系。
空间里还存着不少肉,得找机会分批出手。同时,深山里的资源也要持续利用,尤其是那几株浇过灵泉水的人参,得找时间去看顾一下。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孩子们的教育和这个家的安全。
要确保孩子们在学校安心读书,不受干扰。
同时,自身的实力还要继续提升,不仅要练武强身,更要利用空间里的“未来”知识,悄悄为家庭积累更多的底蕴,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
王起龙那个隐患,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但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需要等待更合适的时机和更周密的计划。
“满仓,想啥呢?”李满屯走过来,递过一锅烟。
李满仓接过烟袋锅,就着李满屯的火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没想啥,就是琢磨着,秋收完了,该忙活咱自家的事了。”
“是啊,”李满屯在他旁边蹲下,“等分了红,先把那种药材的本钱留出来。开春事儿多,得提前准备。”
兄弟俩就着暮色,低声商讨着未来的计划,语气中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踏实肯干的决心。
这时,夏竹拿着一本书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爹,这个词是啥意思?老师讲的时候我没太听明白。”
李满仓接过书,看了看,是一个成语“厚积薄发”。
他虽然文化不高,但前世活了八十多年,阅历丰富,大致能理解意思。
他想了想,用最朴实的话解释道:“就是说,要像咱家现在这样,先踏踏实实地积攒力量,把地种好,把本事练好,把基础打牢。等机会来了,才能一下子爆发出来,过上好日子。”
夏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觉得父亲的话很有道理。
李满仓摸摸她的头:“好好学,知识就是力量。以后咱家,不光要出力气,更要靠脑子。”
“嗯!”夏竹用力点头,拿着书又跑回灯下。
看着女儿用功的背影,李满仓心中欣慰。改变命运,不仅仅在于他这一代的努力,更在于下一代能拥有更广阔的眼界和更多的选择。
夜色渐深,繁星点点。李家新院的灯光温暖而明亮,与夜空中的星辰交相辉映。
在这个普通的北方秋夜,一个曾经支离破碎的家庭,正以一种崭新的、充满希望的姿态,稳稳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所有的风波与坎坷,都已成为过去的注脚。站在这个新的起点上,前路或许仍有荆棘,但李满仓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与力量。
第一卷:《重生归来·斩断孽缘》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而李满仓和他的家人们,即将开启属于他们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