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的夜晚,寂静而漫长。
李满仓和胡秋萍被安排在相邻的房间休息,但两人都几乎没有合眼。
窗外偶尔传来车辆经过的声音,更显得楼内的等待格外煎熬。
李满仓盘膝坐在床上,默默运转着体内那股由灵泉滋养的气息,修复着连日来的疲惫,同时保持着最高警惕。
胡秋萍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绪不宁,既为发现的惊天秘密感到沉重,又为即将到来的未知而感到不安。
凌晨四点左右,天色还未放亮,小楼外传来了不同于寻常的动静。
不是零星的车辆,而是低沉、连续、带着某种沉重韵律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仿佛有庞大的车队正在集结、移动。
李满仓睁开眼,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借着大院门口和路灯的光线,他看到了一幅令他这个重生者也感到心头震撼的景象。
草绿色的军车,一辆接着一辆,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驶入大院,占据了主干道和附近的空地。
这些不是普通的运输车,其中夹杂着通讯指挥车、装备着天线的特种车辆,甚至还有几辆覆盖着帆布、但轮廓依稀可辨的装甲运兵车。
从车上下来的军人,清一色穿着笔挺的常服或作战服,动作迅捷,纪律严明。
他们迅速在指定区域列队、集结,没有任何多余的喧哗,只有皮靴踏地的沉闷声响和军官压低嗓音下达指令的短促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这绝不是省军区或者普通驻军的规模和气场!
紧接着,几辆挂着特殊号段、车窗玻璃颜色极深的黑色轿车,在一队神情冷峻、眼神锐利、穿着便装但行动间透着明显护卫特征的随行人员簇拥下,悄无声息地驶入大院,停在了小楼正门前。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几人,年龄都在五六十岁上下,穿着没有标识的深色中山装或军便服,但久居上位的威严和那种决策千里的气场,却无法掩饰。
李满仓甚至敏锐地注意到,其中一人的侧影,与他前世在极其有限的新闻画面中看到的某位军方核心领导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随后下车的几人,肩章上的将星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隐约闪烁,其中一位老者,面容刚毅,目光如电,赫然是经常出现在国防报道中的总参谋部高级将领!
还有一批人,穿着不同于常规部队的深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眼神如同鹰隼,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显然是传说中的那种特殊部队成员。
这些人下车后,没有任何停留,在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胡明远和省里几位主要领导的引导下,神情肃穆地快步走进了小楼。
整个过程中,除了必要的低声交流和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李满仓放下窗帘,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中央的反应来了,而且是以一种远超他预料的、雷霆万钧的姿态来了。
不仅仅是高层领导,连精锐部队都直接调动了!
几分钟后,他们的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站着胡明远和一名穿着中山装、神色精干的中年人。
“满仓同志,秋萍,请跟我来。”胡明远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李满仓和胡秋萍跟着他们来到小楼的会议室。
此刻,这个不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之前进来的那几位气场强大的领导人和将领都在座,他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满仓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坐在主位的那位核心领导人,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他看向李满仓,开门见山,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满仓同志,我是中央军委的代表。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你带回来的信息和证据,经过初步研判,关系重大,涉及国家主权、历史尊严和潜在的重大安全威胁。
中央决定,立即成立最高级别的专案指挥部,我任总指挥。”
他的话语顿了顿,环视在场所有人,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现在,我命令:专案指挥部前移,立即出发,前往长白山事发地点。
总参、特殊部队、东北军区先头部队,随行出发!省委负责协调地方,确保沿途绝对畅通和安全。”
“是!”会议室里响起低沉而整齐的应答声,没有任何犹豫。
命令如山倒!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没有过多的询问和会议。
在确认了事件的极端严重性后,最高层展现出了惊人的决断力和行动效率。
十分钟后,李满仓和胡秋萍被请上了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前后都是护卫车辆。
那位核心领导人和几位高级将领乘坐另外的车辆。
庞大的车队再次发动,如同苏醒的钢铁巨龙,驶出大院,冲破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沿着通往松雾县、通往李家坳的公路,风驰电掣般驶去。
车队所到之处,早有接到命令的交通部门和地方公安提前清空了道路,实行临时管制。
所有的路口,都有神情严肃的警察和武警官兵值守,确保这条特殊的车队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李满仓坐在飞驰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中波澜起伏。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当这股代表着国家意志的力量降临到那个偏远的山村,降临到那个隐藏着无数冤魂的地下溶洞时,必将石破天惊。
李家坳,这个平静的小山村,即将迎来它历史上最不平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