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集市上,两个妇人的闲聊声钻进沈沫月耳朵里:
“你听说没?前几日有位公子模样的人,带着几个随从,在镇东头打听灰衣人的下落呢!”
“可不是嘛!听说是京城来的贵人,好像跟那位威名赫赫的慕容将军还有些关系……”
“慕容将军……暗中派人查探……” 这话如惊雷在沈沫月脑中炸开,她只觉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四肢瞬间冰凉。
“师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阿竹晃了晃她的胳膊,担忧地问。
沈沫月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个笑容:“没……没事,许是日头晒得,有点头晕。” 声音里的颤抖却没完全藏住。
她不敢再看那两个妇人,拉着阿竹就走:“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莫让师父久等。”
阿竹虽疑惑,却也乖巧跟上:“师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
“不用,”沈沫月脚步不停,语气尽量平稳,“快些回去才好。” 她只觉得背后的青石镇像只蛰伏的巨兽,随时要将她吞噬。
回程路上,沈沫月心急如焚,脑中飞速盘算:慕容锋的人怎么会来这?是为了灰衣人?还是为了那张莫须有的兵防图?又或者……是为了她这个“投河自尽”的沈家小姐?
想到慕容锋那双冰冷的眼,她心口又是一阵刺痛。
“师姐,你看那边!” 阿竹忽然指着路旁草丛低呼。
沈沫月望去,只见荒草有被压塌的痕迹,草叶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旁边一枚金属扣饰闪着幽光。
她示意阿竹:“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阿竹连忙拉住她:“师姐,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我就看一眼。” 沈沫月小心翼翼走过去,捡起那枚扣饰——是只展翅鹰隼,雕刻精细,透着阴冷煞气。
“鹰隼令!” 她心头一跳,迅速将扣饰攥入掌心。
阿竹凑过来:“师姐,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块破铁片而已。” 沈沫月不动声色地将扣饰收入袖中,“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回到医谷,墨仁正在翻晒药材。见他们回来,他目光在沈沫月脸上停了停,淡淡道:“回来了便好。将药材归置好,准备晚食吧。”
“是,师父。” 沈沫月低声应着,和阿竹一起搬东西。
寻了个空,她独自回了茅屋,关上门,拿出那枚鹰隼扣饰,就着天光仔细端详。
这扣饰绝非凡品,背后的势力恐怕深不可测。自己就像这棋局里的棋子,被动得很。
她紧紧地攥住扣饰,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在内心深处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着。
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她应该慎重考虑;而另一个声音则在不断地鼓励她,让她勇敢地去面对,不要害怕。
在这短暂的瞬间,她的内心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风暴。然而,最终,那丝挣扎还是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夜色笼罩山谷,沈沫月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轻声自语:“慕容锋,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