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的空气凝固如冰,慕容锋的剑坠地发出刺耳声响,却冲不散他眼中的挫败与剧痛。他看着白芷虚弱倚在苏墨怀中,那画面像毒刺般扎进心底,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就在这死寂时刻,一阵突兀的拍掌声从宫墙拐角传来,“啪、啪、啪……”节奏缓慢,满是戏谑与欣赏。
众人惊愕回头,只见二皇子萧景琰身着锦袍,慢悠悠踱步而出,嘴角噙着玩味笑意,眼神却如毒蛇般扫过三人:“真是精彩绝伦的好戏!皇兄,你这宫闱之内,可比戏台子热闹多了。”
慕容锋瞬间收敛外露情绪,眼神锐利如鹰,盯住素来针锋相对的皇弟:“萧景琰,你来做什么?”
“臣侄自然是来为皇兄分忧的。”萧景琰笑得意味深长,侧身让开一步——他身后,赵嫣然赫然站在那里!她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却没了牢狱中的惶恐,只剩扭曲的兴奋与怨毒,目光如淬毒钩子,死死钉在白芷身上。
“锋哥哥!”赵嫣然哭喊着扑向慕容锋,却被他冷漠避开。她转而指着白芷尖声叫道:“就是这个妖女!魅惑君上还勾结外人!二皇子明鉴,快杀了她!杀了这个祸害!”
萧景琰满意地看着她的表现,对慕容锋摊手故作无奈:“皇兄,赵妃娘娘蒙受冤屈,臣弟实在不忍,只好请太后懿旨先放她出来。毕竟,一国之后(虽未正式册封,却已大婚)身陷囹圄,传出去有损龙国颜面啊。”他三言两语,便将私自放人的责任推给太后,还抬出国家颜面施压。
苏墨将白芷护得更紧,眼神冰冷扫过二人——他心知肚明,二皇子此刻出现绝非偶然,他与赵嫣然、乃至背后的太后早已勾结,今日这场“巧合”,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容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前有苏墨携人欲走,后有皇弟携势逼宫,赵嫣然还在疯癫叫嚣,他身处风暴中心,帝王威严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后宫之事,朕自有决断,不劳二弟费心!”慕容锋声音冷硬,试图掌控局面,“赵氏冲撞于朕,禁足之期未满,谁允许她出来的?给朕押回去!”
然而,他身后的侍卫却迟疑了,看看二皇子,又看看陛下,不敢动作——萧景琰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还有太后撑腰,实在令人忌惮。
赵嫣然见侍卫犹豫,气焰更盛,猛地从发间拔下锋利金簪,嘶喊着朝白芷冲去:“贱人!我杀了你!”
场面再次失控!苏墨眼神一厉正要动手,慕容锋已抢先一步,攥住赵嫣然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啊!”赵嫣然痛呼,金簪“当啷”落地。
慕容锋将她狠狠甩开,目光如寒冰射向慕容钧:“带着她,滚!”
萧景琰挑了挑眉,见慕容锋已濒临爆发,知道今日火候已到,便示意手下扶起跌倒在地、犹自哭嚎的赵嫣然。
“皇舅息怒,臣侄这就告退。”他拱手转身,离去前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白芷一眼,那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猎物。
闹剧暂歇,宫道上只剩三人与噤若寒蝉的宫人。但经此一闹,紧绷的弦非但没松,反而绷得更紧——暗处的敌人已然浮出水面,露出了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