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冷宫的空地上,火把噼啪作响,将夜色烧得亮如白昼。慕容锋稳稳接住苏墨抛来的雪莲锦盒,反手掷给身后的太医令,声音急促却沉稳:“立刻带人回太医院制药,一刻都不能耽误!”
太医令刚要退下,拓跋弘突然上前一步,靴底碾过地上的血迹,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盯着慕容锋腰间的金龙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陛下以为拿到雪莲,就能解得了噬心狼毒?别做梦了!这毒需配合北狄皇室的秘术逼毒,普天之下,只有本王知晓解法。”
太后闻言脸色骤变,指着拓跋弘的鼻子厉声质问:“三皇子这是要过河拆桥?当初你答应哀家,只要拿到兵符,就帮琰儿登基,现在竟想独吞好处?”
“是又如何?”拓跋弘突然抚掌大笑,笑声未落,四周的阴影里突然涌出数十名北狄死士,弯刀在火光下泛着寒光,“太后娘娘,您真以为本王会帮一个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老狐狸?今夜这冷宫,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苏墨突然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太后心口,语气冰冷:“太后难道还看不出来?拓跋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您合作,他要的是兵符,是龙国的江山,您和二皇子,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现在棋子没用了,自然要一并灭口。”
太后踉跄后退两步,老嬷嬷急忙上前扶住她,她看着围上来的北狄死士,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芷突然坐起身,指尖银光一闪,三枚淬了麻药的银针脱手而出,正中三名北狄死士的咽喉。
“你?!”拓跋弘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你不是中了噬心狼毒吗?怎么可能......”
白芷缓缓撕下肩头伪装的毒箭——箭杆中空,根本没有箭头入肉。她从容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三皇子莫非忘了,我出身药王谷?辨毒制药,本就是我的本分。”她摊开掌心,露出些许紫色粉末,“你箭上的不过是普通迷药,若真用噬心狼毒,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况且,我师父早将狼毒的解法传给我了。”
慕容锋立即上前一步,将白芷护在身后,金龙剑直指拓跋弘的胸口,眼中满是杀意:“拓跋弘,你勾结太后,谋夺兵符,刺杀朝臣,今日,该清算你我之间的账了!”
拓跋弘却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冷宫内回荡,带着一丝疯狂:“清算?就算那女人没中毒又如何?城外三万北狄铁骑早已兵临城下,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踏平京城!你们这些人,都得给本王陪葬!”
“你说的是这些人吗?”
宫墙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了拓跋弘的狂言。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永宁公主一身银甲,手持长枪,站在墙头。她手中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正是北狄铁骑的将领!
“皇兄!”永宁公主纵身跃下墙头,单膝跪地,声音铿锵,“犯境的北狄军已尽数剿灭!那三万铁骑,连城门都没摸到,就被我们的人杀退了!”
几乎同时,城南方向突然升起一枚红色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耀眼的光芒——正是苏墨与边关守将约定的捷报信号!
拓跋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腕,厉声嘶吼:“都是这个毒妇唆使!是她跟本王说,只要助她儿子登基,就能拿到兵符,控制京畿大营!本王根本不知道城外的铁骑会败!”
“闭嘴!”太后厉喝一声,袖中突然射出几枚淬毒银针,直取拓跋弘的面门。苏墨反应极快,挥剑挡开银针,慕容锋则趁机一剑挑飞太后的凤冠,珠翠散落一地。
“母后,”慕容锋看着头发散乱的太后,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痛,“您是朕的母后,朕一直念及母子情分,对您多有忍让。可您却勾结外敌,谋夺江山,您太让朕失望了。”
太后跌坐在地,看着慕容锋,突然癫狂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失望?若非你当年废了琰儿的太子之位,若非你处处打压我们母子,我何至于此?慕容锋,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混乱中,拓跋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骨笛,放在唇边吹响。尖锐的笛声响起,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几道裂缝迅速蔓延开来。数条黑影从地下破土而出——竟是北狄驯养的沙蛇,每一条都有手臂粗细,吐着分叉的信子,模样骇人!
“小心!”白芷反应极快,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洒出黄色粉末。沙蛇触到粉末,立即痛苦地扭曲起来,很快就没了动静。
慕容锋护着白芷且战且退,苏墨则提剑直取拓跋弘,剑尖直指他的要害。眼看就要擒住拓跋弘,太后突然挣脱影卫的束缚,猛地撞向旁边的宫柱!
“慕容锋!我以血咒你——永失所爱!”
“母后!”
萧景琰的惨叫从宫门外传来。他挣脱暗卫的束缚,疯了一般冲进来,抱住太后的尸体,痛哭失声:“母后!您怎么能丢下儿臣不管啊!”
拓跋弘趁机从怀中掏出一个烟雾弹,掷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待烟雾散尽,拓跋弘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阵冷笑在夜空回荡:“慕容锋,今日之仇,本王记下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慕容锋正要下令追击,白芷突然按住他的手臂,轻声道:“且慢。我方才在拓跋弘身上下了追魂香,此香无色无味,暗卫拿着我的香囊就能闻到,只要跟着香味追,定能找到他的踪迹。”
苏墨立即会意,示意暗卫顺着香味追踪。永宁公主走上前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散乱的兵器,轻声问道:“皇兄,叛军已肃清,太后......也去了。只是兵符,还在拓跋弘手上吗?”
白芷笑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羊脂玉兵符,正是真正的兵符!“兵符在此。拓跋弘拿走的那枚是假的,我早就在假兵符里藏了追踪香,此刻,那枚假兵符应该快到北狄大营了。只要我们跟着追踪香,就能找到北狄的老巢。”
慕容锋转头看向白芷,眼中满是温柔:“你何时换了兵符?朕竟一点都没察觉。”
“就是那日拓跋弘声东击西,盗走假兵符的时候。”白芷微微一笑,“我师父说过,对付用毒和用计之人,就要以毒攻毒,以计破计。他想跟我们玩花样,我自然要陪他玩玩。”
萧景琰突然跪在地上,爬到慕容锋面前,磕着头痛哭:“皇兄,臣弟知错了!臣弟不该听信母后的话,不该勾结拓跋弘,求皇兄饶了臣弟这一次!”
慕容锋看着痛哭流涕的萧景琰,闭目长叹一声,声音疲惫:“带下去,终身囚禁宗人府。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
当晨曦刺破黑暗,照亮皇宫的琉璃瓦时,苏墨看着并肩而立的慕容锋与白芷,默默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而白芷望着拓跋弘逃走的方向,悄悄抚了抚袖中的暗袋——那里藏着一封刚从北狄使者身上搜出的密信,信上的内容,揭露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北狄可汗早已病重,拓跋弘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兵符,更是为了寻找一个能治好可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