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皇宫暖阁,炭盆烧得正旺,火星子“噼啪”作响,可慕容锋指尖却泛着青白色,握着朱笔的手止不住地轻颤。他强撑着在奏折上批了个“准”字,冷汗已浸湿了明黄的龙袍。
“陛下,该喝药了。”白芷端着黑褐色的药碗走进来,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头猛地一紧,“冰蛊的寒毒又发作了?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次了。”
慕容锋接过药碗,指尖刚碰到瓷壁,袖中突然“叮”地掉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冰晶。那冰晶落在铺着锦缎的地上,不仅没融化,反而像活物般微微蠕动了一下,在光线下折射出诡异的蓝光。
“这是……子蛊?”白芷脸色骤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触碰冰晶,指尖刚一接触,那冰晶竟“嗖”地钻进了她的指甲缝,吓得她瞬间缩回手,“不对!这是蛊母的伴生冰晶,说明子蛊已经……”
太医院内,十几位太医围着那枚冰晶束手无策。院首擦着汗,颤声禀道:“陛下中的是‘同命蛊母’,此蛊霸道至极,除非找到子蛊的宿主,让蛊母与子蛊共鸣,否则……否则陛下和宿主都会被寒毒侵心而死啊!”
“子蛊在萧景琰身上。”苏墨突然推门而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雪水,“宗人府刚传来消息,今早萧景琰突发寒症,浑身结冰,症状和陛下一模一样!”
白芷心头一沉,抓起药箱就往外走:“备车,去宗人府!”
宗人府阴暗的牢房里,萧景琰蜷缩在草席上,嘴唇冻得发紫,浑身都结着薄冰。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诡异地笑了起来:“皇兄也尝到这滋味了?哈哈哈……这是母后留给我们最后的‘礼物’,让我们兄弟俩,在地狱里也能作伴!”
白芷蹲下身,刚要搭脉,萧景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冰碴子瞬间爬上了她的小臂:“别白费力气了!这蛊是北狄失传的秘术,除了养蛊人,谁也解不了!你们就等着和我一起变成冰雕吧!”
养心殿内,白芷把完两人的脉象,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这是北狄早就绝迹的‘同命蛊’,蛊母与子蛊共享性命,若强行用药物解蛊,两人会同时暴毙。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当年的养蛊人,让他以秘术引蛊。”
慕容锋猛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竟带着冰碴:“养蛊人……萧景琰,太后是从何处得来的蛊毒?”
萧景琰被影卫按在地上,依旧疯狂大笑:“你们永远别想知道!就让皇兄陪我一起下地狱吧!这是他欠我的!是他毁了母后,毁了我的太子之位!”
深夜,苏墨别院,白芷在药王谷的古籍堆里翻找线索,突然一拍桌子:“找到了!同命蛊需在极寒之地以活人精血培育,养蛊人必定常年居住在无回雪山!”
苏墨眼神一凛:“我想起来了!那日雪山崩塌时,有个白衣老者救走了拓跋弘,他的指尖也有同款冰晶!”
话音未落,永宁公主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发髻都跑散了:“不好了!皇兄和萧景琰同时昏迷了!”
两人赶到寝殿时,只见慕容锋和萧景琰并排躺在床上,周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蓝光。更可怕的是,他们手腕上同时浮现出冰晶组成的纹路,正像毒蛇一样缓缓向心口蔓延。
“必须立刻去无回雪山。”白芷取出那株龙涎灵芝,“此物或许能暂时压制蛊毒,但最多只能撑三日。”
苏墨按住她的药箱,递过一张羊皮地图:“我已经查到那老者的踪迹了,他住在雪山深处的‘冰墓’里。”
“冰墓?”白芷瞳孔骤缩,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药王谷有记载,百年前北狄有位蛊术大师因叛乱逃入雪山,在冰墓里炼制活人蛊……难道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昏迷的慕容锋突然睁开眼,瞳孔竟变成了冰蓝色,语气空洞得不像自己:“他在召唤我们……去冰墓……”
无回雪山的暴风雪中,隐约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三人循着声音来到一处隐蔽的冰窟,洞内布满了冰雕的蛊虫,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冰窟正中的冰棺里,坐着一位白发及地的老者,他闭着眼,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老夫等你们很久了。”老者缓缓睁眼,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冰蓝,“太后用十年阳寿,从老夫这里换了这对同命蛊。你们以为凭那株小小的灵芝,就能破我的蛊术?太天真了。”
白芷举起龙涎灵芝,灵芝的幽光与洞内的蓝光碰撞,激起阵阵涟漪:“灵芝或许不足以解蛊,但你可知,它能让你多活十年?”
老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冰窟里回荡,震得冰雕蛊虫簌簌作响:“灵芝只能续命,却解不了同命之劫。更何况……你们真以为蛊母在慕容锋身上?”
他话音刚落,冰棺突然“轰隆”炸裂,无数冰蛊像潮水般蜂拥而出。而在蛊群最深处,一个穿着龙袍、面容与慕容锋一模一样的“人”,正缓缓走出,他的瞳孔也是一片冰蓝,嘴角勾起与萧景琰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