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锋体内的暖流还在游走,臂上的乌紫已褪去大半,军中医官诊完脉,激动得声音发颤:“陛下!毒素清了七成!这药真是对症的解药!”
帐内众人松了口气,看向白芷的目光少了警惕,多了几分探究。唯有慕容锋没放松,他挥手让侍从退下,只留凌越和两名影煞卫,缓步走到白芷面前:“芷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芷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脸上,空洞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慕容锋指尖划过她颈间的伤,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看到了她裙摆的血迹,准备检查一下腿部是否受伤时,白芷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她的银针刺囊,此刻却空空如也。
“苏墨没理由送真解药。”慕容锋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凌越,去查白芷离开苏墨营地后的路线,看看有没有异常。”
凌越刚要领命,一直安静的白芷突然晃了晃,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头……疼……”她的指甲深深抠进头皮,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迅速被混沌覆盖。
慕容锋上前想扶,她却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得像变了个人,伸手就去抓他胸前的衣襟:“别碰我!药……还有药……”
“什么药?”慕容锋按住她的手,试图引导她说话。白芷挣扎着从袖中摸出个白色小瓷瓶,塞到他手里,声音平板得像复述指令:“最后一颗……吃了……就好了……”
慕容锋捏着瓷瓶,入手冰凉。他拔开塞子,一股奇异甜香扑面而来,与之前解药的清冽截然不同。医官凑过来一闻,脸色瞬间惨白,噗通跪倒在地:“陛下!这是‘鸠羽殇’!入口封喉的剧毒!绝非解药!”
“果然是连环计。”慕容锋眼底寒光暴涨,捏着瓷瓶的手微微发抖——先送真解药消除戒备,再让神智不清的白芷送致命毒药,既想杀他,又要让白芷背弑君的罪名,好让她彻底依附苏墨!
“啊——!”白芷突然尖叫起来,双手乱挥,像是在抗拒什么,“不要……不能给他……不要杀他…”
她的眼神里闪过强烈的挣扎,突然扑向慕容锋,要去抢那个瓷瓶,“毒……是毒……”
“我爱他…不要…杀他…求…”还没说完,白芷捂着头,在那胡言乱语。
凌越以为她要行刺,立刻拔刀挡在慕容锋身前,刀锋直指她咽喉。白芷却不管不顾,绕过刀锋继续扑,脚被帐柱绊倒,重重摔在地上,却还伸手往前够,指甲在地面划出一道道血痕:“不能吃……会死……”
慕容锋心头一震,挥手让凌越收刀。他走到白芷面前,将瓷瓶递到她眼前:“你知道这是毒?”
白芷盯着瓷瓶,眼神里的清明多了几分,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苏墨……逼我……说……说送了解药……再送这个……”她的话断断续续,却让帐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原来她并非完全受控,还藏着一丝清醒,知道这是毒!
“陛下!”凌越怒声道,“苏墨这是把白医正当杀人工具!必须立刻反击!”
慕容锋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轻轻扶起白芷。她靠在他怀里,还在喃喃:“别吃……我不能……杀你……,我…好…痛…”指尖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袖,指甲缝里还嵌着之前藏的碎石渣。
慕容锋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恐惧,心中怒火翻腾:“凌越,传朕命令,全军备战,半个时辰后突袭苏墨大营!另外,派两名女卫贴身‘保护’白医正,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她再接触任何药物!”
他将“鸠羽殇”交给凌越收好,又拿起之前装解药的瓷瓶,眼神锐利如刀:“这两瓶药,正好当苏墨谋逆的证据。他想让白芷背罪,我偏要让他的毒计,成为他的催命符!”
白芷靠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眼神又恢复了空洞,却无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那是她藏在混沌意识里,对安全的本能渴求。
慕容锋看着她的模样,把她抱上床榻,轻轻的放下,掖了掖被角,心中暗下决心:苏墨,你不仅要输,还要为你对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