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锋“重伤昏迷”的消息放出不过半日,就传遍了两军阵营。朝廷军里偶有窃窃私语,而苏墨那边,已传出“三日之内踏平中军帐”的叫嚣。御帐内,慕容锋正盯着沙盘,听凌越汇报前线动静。
“陛下,苏墨的先锋营往右翼挪了三里,看架势是想攻我们的粮道。”凌越指着沙盘上的标记,“探马还说,义军里都在传,说您一死,龙国就没人能挡苏先生了。”
慕容锋指尖在落鹰峡的位置敲了敲,嘴角勾起冷笑:“他倒会做梦。传令下去,右翼守军故意后撤三里,丢两座空营给他,让他以为我们真乱了阵脚。等他追进落鹰峡,再把峡谷两端堵死,关门打狗!”
“陛下英明!”凌越刚要领命,又想起一事,迟疑道,“只是白医正那边,昨晚走路不太对劲,好像受了伤,……而且昨夜值守的影煞卫说,她子时突然走到帐帘边,对着苏墨军营的方向站了一炷香,眼神里不像平时那样空,倒像是在……记什么事。”
慕容锋眉头一拧。是“夺魂丸”的指令在起作用?还是她自己的意识在挣扎?正思索着,巫医匆匆进来,手里攥着本泛黄的古籍,激动得声音发颤:“陛下!老臣找到了!‘夺魂丸’的指令,还能靠距离激活!只要下毒者靠近中毒者一定范围,或者中毒者靠近下毒者设的‘地标’,指令就会被触发!”
“距离激活?”慕容锋眼睛一亮,瞬间想通了关键,“你的意思是,苏墨要是敢来我军大营附近,白芷就会被激活指令?”
“正是!”巫医重重点头,“而且距离越近,指令效力越强,到时候她会拼了命完成苏墨的命令,拦都拦不住!”
慕容锋走到帐边,望着白芷所在的营帐,眼神变得锐利:“苏墨要是信了我‘昏迷’的消息,为了确认战果,说不定真会冒险来前线。凌越,你带一半精锐,埋伏在大营外围的密林中,只要看到苏墨的身影,先试着生擒,若不行,直接格杀!”
“那白医正……”凌越忧心忡忡,“万一她被激活,要对您不利怎么办?”
慕容锋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传令下去,若她真动手,尽量制伏,别伤她。她是被苏墨害的,不是敌人,万一控制不住呢?。”
“打晕!”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影煞卫的急报:“陛下!白医正突然情绪激动,在帐里砸东西,还喊着‘别过来’!”
慕容锋立刻起身,快步走向白芷的营帐。帐内一片狼藉,陶罐碎了一地,白芷缩在角落,双手抱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清明:“苏墨……别过来……我不会……帮你……,我爱他,不能杀…,白芷…你…不能杀…不能杀…”
“芷儿!”慕容锋轻声唤她,“我是慕容锋,你看着我!”
白芷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突然扑过来,钻进他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嵌进他的皮肉:“他要来了……他想让我……杀你……你快躲起来……”她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藏了……银针……在……发髻里……我不会……让他得逞……我努力…让自己…不失控…你快…跑…离开…我…离开我…”
慕容锋心头一震,抬手拨开她的发髻,果然摸到几根磨尖的银针——那是她之前藏起来的,连影煞卫都没搜到。原来她一直靠自己的意志对抗毒素,还偷偷留了反击的武器!
“啊!别…扯我…别…扯我…”
“好,我知道了。”慕容锋握紧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最大的安慰,声音沉稳,“你别怕,这次,我们一起等他来,将计就计。”
他转头对凌越下令:“再添一道伏兵,就设在白芷营帐附近。苏墨想利用她,我们就用她当诱饵,让他自投罗网!”
帐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坚定。慕容锋看着白芷眼中逐渐凝聚的清明,又混沌下去。
但是他知道这场将计就计的赌局,他们已经赢了一半。而苏墨,还不知道自己精心布下的局,早已被他要利用的“利刃”,悄悄撕开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