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沙粗粝,裹挟着深秋的寒意。沈沫月站在朔州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敌军营帐,眉头深锁。情况比她预想的更糟——西域联军不仅围城,更在上游水源地散布了病死的牲畜。
“院使大人,”朔州守将赵擎声音沙哑,“军中病倒的弟兄已过三成,药材……快不够了。”
陈横在一旁气得跳脚:“这帮龟孙子不敢真刀真枪打,尽使阴招!”
沈沫月走下城头,径直来到临时搭建的医棚。病患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她俯身检查一名小兵的舌苔,眼底凝重:“不是普通时疫,是‘鸩羽瘴’,需用七星海棠入药。”
医官为难道:“七星海棠只生长在西域雪山,如今敌军围城,如何取得?”
正说着,城外突然射进一支响箭,箭上绑着信筒。陈横取下呈递,沈沫月展开一看,竟是墨仁的亲笔:
【月儿,若需七星海棠,今夜子时,孤云崖一见。独来。】
子时的孤云崖寒风刺骨。沈沫月如约而至,只见墨仁独自站在崖边,须发皆白,比分别时苍老了许多。
“师父。”
“你来了。”墨仁转身,眼底情绪复杂,“不怕我设下陷阱?”
沈沫月平静道:“您若真要害我,岐山时就不会只布迷阵。”
墨仁长叹一声,取出药囊:“这是七星海棠。但我要你答应一件事——”他指向山下敌营,“救一个人。”
顺着他所指,沈沫月看见中军大帐前吊着个遍体鳞伤的身影,竟是西域小王子阿史那罗!
“他反对联军使用毒疫,被主帅囚禁。”墨仁语气沉重,“我假意投诚,是为救这孩子。他若死,西域与龙国将永世为敌。”
沈沫月接过药囊:“您为何不早说明?”
“琅琊阁中有内奸。”墨仁压低声音,“有人不想让边境安宁,想借这场战争拖垮摄政王。”
正当此时,山下突然火光冲天!无数西域士兵举着火把围住山崖,为首将领狞笑:“墨先生,果然如军师所料,你是个叛徒!”
墨仁猛地将沈沫月推向身后密道:“走!记住,内奸腕上有火焰刺青!”
箭雨倾泻而下,墨仁挥袖挡开数箭,肩头却中了一箭。沈沫月想要救人,却被陈横从密道中强行拉走:“院使快走!敌军上崖了!”
回到朔州城,沈沫月立即用七星海棠配制解药。看着逐渐好转的士兵,她心中却沉甸甸的——墨仁生死未卜,内奸线索渺茫,而敌军即将发动总攻。
“院使!”赵擎匆匆来报,“敌军在阵前准备斩杀了墨先生!”
沈沫月手中药碗坠地。她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陈横,选二十名善水的弟兄,随我夜袭。”
是夜,沈沫月带人潜至上游,将特制药粉投入河中。黎明时分,西域联军中爆发更严重的疫情——原来她在解药中加了相克之物,专攻西域人体质。
混乱中,她带亲兵直扑中军大帐,救下奄奄一息的阿史那罗。小王子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小心……你们朝中的……火焰纹……”
与此同时,京城传来消息:慕容锋已稳定朝局,正亲率援军赶来。
站在重归安静的城墙上,沈沫月抚过腕间玉珏。火焰刺青的线索像根毒刺,让她意识到——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