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宁静是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的。十余骑苏家护卫簇拥着一位锦衣中年男子直闯谷口,为首的老管家高声道:\"奉家主之命,迎公子回府!\"
白芷正在院中晾晒昨日采回的药材,闻声抬头,正对上苏墨不舍的目光。
\"别怕。\"他下意识挡在她身前,\"我去应付。\"
那锦衣男子已大步走来,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面容与苏墨有七分相似,不怒自威。他先是冷冷扫过白芷,目光在她异常出众的容貌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苏墨:\"在外面野了三个月,连家书都不回了?\"
\"父亲...\"苏墨躬身行礼,\"孩儿正在研习医术...\"
\"胡闹!\"苏父厉声打断,\"我苏家世代经商,何时需要嫡子学这些旁门左道!\"他的目光再次掠过白芷,\"莫非是被什么江湖术士迷了心窍?\"
白芷微微蹙眉,却没有出声。凌青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低声道:\"来者是江南首富苏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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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庭对峙
苏家别院正厅,气氛凝重如铁。苏正雄端坐主位,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脸色阴沉。
\"林家小姐才貌双全,你为何拒婚?\"
\"孩儿心有所属。\"
\"赵家千金温柔贤淑,你也看不上?\"
\"非她不可。\"
苏正雄猛地一拍桌案:\"那个药王谷的女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转向管家,\"去查,那女子什么来历!\"
\"父亲!\"苏墨抬头,\"白芷是药王谷传人,医术高明...\"
\"医术?\"苏正雄冷笑,\"我苏家要的是能执掌中馈的媳妇,不是抛头露面的大夫!\"
这时,管家匆匆回来,在苏正雄耳边低语几句。苏正雄脸色骤变:\"可是那个与皇室有牵连的药王谷?\"
管家点头:\"据说前任谷主曾救过先帝...\"
苏正雄沉吟片刻,语气稍缓:\"若你实在喜欢,纳为妾室也可。但正妻之位,必须门当户对。\"
苏墨猛然站起:\"我苏墨此生,只要白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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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刑明志\"
\"好!好!\"苏正雄怒极反笑,\"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请家法!\"
粗长的藤鞭被请出,苏墨毫不犹豫地褪去上衣,跪在院中青石板上。
\"最后问你一次,\"苏正雄手持藤鞭,\"回不回头?\"
\"不回头。\"
第一鞭落下,苏墨背上顿时浮现一道血痕。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为了个江湖女子,连家族都不要了?\"
\"孩儿要家族,也要白芷。\"
第二鞭、第三鞭...鲜血渐渐浸透了他的衣衫。围观的家仆都不忍地别过脸。
\"公子何必固执...\"老管家低声劝道。
苏墨抬头,额上全是冷汗,却依然在笑:\"你们不懂...遇见她之后,我才知从前都是白活。\"
第十鞭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却仍倔强地抬头:\"就算打死我...我也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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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伤情\"
药王谷内,白芷配药的手突然一颤,药杵落地。她按住莫名心悸的胸口,望向苏家别院的方向。
\"担心他?\"凌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子夜时分,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苏家别院。凌青带她避开巡逻守卫,循着血腥味找到苏墨的房间。
烛光下,苏墨趴在榻上,背上鞭痕交错,有些伤口深可见骨。他正在昏睡,额发被汗水浸湿,唇色苍白。
白芷轻轻掀开被血浸透的纱布,指尖微颤。这么重的伤...都是为了她。
\"白...芷...\"他在梦中呓语,\"别走...\"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地为他上药。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苏墨在疼痛中醒来,朦胧间看见朝思暮想的身影,还以为是在梦中:\"你来看我了...\"
\"别动。\"她按住他,\"伤口会裂开。\"
他这才彻底清醒,惊喜地想要起身,却被她按住:\"你怎么来了?我父亲他见到你会打死你的…赶紧走…...\"
\"我知道,无妨。\"她继续上药,\"疼就说。\"
苏墨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些鞭伤都值得:\"不疼,看见你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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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决意\"
天将破晓时,白芷为他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苏墨握住她的手腕:\"等我伤好了,我就去求父亲...\"
\"不必。\"她轻轻抽回手,\"我明日要离开药王谷。\"
\"什么?\"苏墨猛地坐起,牵动伤口也顾不上,\"你要去哪?\"
\"云游行医。\"她起身走向窗边,\"这本就是我的宿命。\"
\"带我一起!\"
她回头看他,晨光中容颜如玉:\"你的世界在江南,我的江湖在四方。\"
\"我的世界在你身边!\"他急切地说,\"我可以放弃家业,可以...\"
\"苏墨。\"她第一次温柔地唤他的名字,\"别让我成为你的负累。\"
她离去时,苏墨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明白:若他不能摆脱家族的束缚,就永远无法真正站在她身边。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他对着空荡荡的窗口起誓:\"等我。等我足够强大,定会寻你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