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锋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日清晨到念月阁看白芷服药,午后陪她在梅林散步,若她毒发,便将她拥在怀中轻声安抚。虽然她时常认不出他,但至少触手可及。
这日她精神稍好,竟主动为他斟茶。阳光透过窗棂,为她霜白的发丝镀上金边。慕容锋接过茶盏时,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两人俱是一怔。
\"若是一直这样...\"他轻声叹息。
白芷却突然缩回手,眼中闪过慌乱:\"茶凉了,我再去沏。\"
望着她仓皇的背影,慕容锋苦笑着摇头。这样小心翼翼的相处,总好过生死相隔。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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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之变
深夜,暗卫送来密报时,慕容锋正在念月阁外徘徊——白芷今日毒发三次,刚服了安神汤睡下。
\"陛下,二皇子与苏家往来密切。\"暗卫呈上信函,\"他们在江南大量收购兵器,还暗中联络北境部落。\"
慕容锋展开密信,越看脸色越沉。信上详细记录着二皇子萧景琰与苏父会面的时间地点,更提及\"待大事已成,萧景琰可为皇帝\"。
\"皇帝?\"他冷笑,\"朕还没死,他们就急着安排后事了?\"
最让他心惊的是,密报显示苏墨对此事毫不知情。这个痴情表兄,正被亲生父亲当作棋子。
\"加派人手盯紧苏府。\"他沉声下令,\"特别是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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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初现\"
次日慕容锋来到念月阁时,明显心不在焉。白芷与他说话,他几次走神。
\"陛下有事在身?\"她轻声问。
他回过神,勉强一笑:\"无妨,都是朝政琐事。\"
这时凌青匆匆而来,面色凝重。见到白芷在场,欲言又止。
\"直说无妨。\"慕容锋道。
\"苏公子...今早试图闯宫,说要见白芷最后一面。\"
白芷手中的钥匙\"哐当\"落地:\"苏墨他...\"
\"他很好。\"慕容锋打断,\"只是要回江南了。\"
他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心中五味杂陈。那个名字总能牵动她的情绪,即便记忆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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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面\"
三日后,慕容锋终究还是心软了。他安排苏墨在御花园与白芷相见,自己则站在远处的亭台观望。
苏墨清瘦了许多,青衫显得空荡。他将一个锦盒推到她面前:\"我要回去了。这是...临别赠礼。\"
白芷打开锦盒,里面满满都是干枯的梅花。
\"每想你一次,我就存一朵。\"他笑容苦涩,\"不知不觉存了这么多。\"
她抚过那些干花,头又开始作痛。一些零碎的画面闪现——河西道的风沙,江南的细雨,还有谁在梅树下说着誓言...
\"对不起,\"她泪流满面,\"我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苏墨轻轻为她拭泪,\"你只要知道,这世上永远有个人在等你。\"
慕容锋别开眼,不忍再看。
苏墨离开时经过亭台,深深一揖:\"望陛下...好生待她。\"
\"朕会的。\"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第一次在彼此眼中看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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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
当夜,白芷发起了高烧。她在昏迷中不断呓语,一时唤\"陛下\",一时叫\"苏墨\",最后却化作一声凄厉的——
\"父亲!母亲!\"
慕容锋紧紧抱住抽搐的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想起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沈家灭门的惨剧!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中正在密谋。
\"时机已到。\"苏父将兵符放在桌上,\"三日后宫宴,便可动手。\"
萧景琰把玩着兵符,眼中闪着野心的光:\"那个白发女人...\"
\"正好可以用来牵制慕容锋。\"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慕容锋望着怀中痛苦的白芷,突然有种预感——这场风雨,将会摧毁眼前得来不易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