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锋僵在原地,夜风吹得他寝衣猎猎作响,凌乱的发丝贴在冷汗涔涔的额角。心口的闷痛与白芷离去时那冰封的眼神反复交织,像千万根细针扎进五脏六腑,让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他第一次觉得,帝王的威严在那句“与你无关”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一道身影突然掠过——是苏墨!他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慕容锋身上,几个箭步追上步履蹒跚的白芷,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你放开我!”白芷惊愕挣扎,可连日的囚禁与伤痛早已耗尽她的力气,只能无力地靠在苏墨怀中。
“别动!”苏墨低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却藏不住急切,“你这样走不了两步就会倒下,我带你回我的偏殿疗伤!”他特意加重“我的偏殿”四个字,目光挑衅地扫向慕容锋,像是在宣告胜利。
慕容锋眼睁睁看着苏墨抱着白芷,那画面刺眼得让他几乎失控。“苏墨!放下她!”他厉声喝道,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伸手就要去抢。
可混乱中,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划破夜空:“白芷!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赵嫣然提着繁复的宫装裙摆,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新婚夜被独留空房的怨愤。她冲到近前,看着被苏墨抱在怀里的白芷,眼中迸出嫉恨的火光。不等任何人反应,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在白芷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夜里回荡,格外刺耳。
白芷苍白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被打得偏过头,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打散,身体软软地靠在苏墨怀中,意识开始模糊。
“赵嫣然!”慕容锋目眦欲裂,他从未想过赵嫣然竟敢如此放肆。他猛地上前,一把攥住赵嫣然再次扬起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疼!”赵嫣然痛呼,却仍不甘地瞪着白芷,尖声大骂:“锋哥哥!你看清楚!这个妖女大婚夜还勾引男人,不知廉耻!我打死这个……”
“闭嘴!”慕容锋怒吼着将她甩开。赵嫣然踉跄着跌坐在地,裙摆沾满尘土,难以置信地看着盛怒的帝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子!”
慕容锋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棱,再无半分情面。他对赶来的禁军统领厉声道:“把她拿下!打入暗牢!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陛下!不要啊!”赵嫣然尖叫着被禁军架起,哭喊声渐渐远去。
慕容锋胸口剧烈起伏,刚想转身向白芷解释,却对上苏墨冰冷的目光。苏墨抱着昏迷的白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丢下一句刺骨的话:“管好你的人,别脏了她。”
说完,他再不迟疑,抱着白芷大步离去,身影迅速融入夜色。
慕容锋僵在原地,夜风吹来火刑场的焦糊味与血腥气。他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只觉得一颗心被生生掏空,只剩下无尽的悔恨、愤怒,和漫无边际的冰冷——他终究还是,又一次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