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不过半日,“慕容锋遭白芷刺杀,伤势加重昏迷,已将其铁链锁于帐中”的流言,就飘进了义军每一个角落。苏墨的主帅营帐里,心腹捧着密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主子,朝廷军右翼乱成一锅粥,连换防都出了错!还有那几个被俘的伤兵,说亲眼看到白医正被影煞卫拖走,脖子上还锁着铁链!”
苏墨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地图上落鹰峡的红圈里,嘴角勾着冷笑:“慕容锋倒会演。昏迷?锁人?他是算准了我知道‘夺魂丸’的指令,想引我去大营。”
心腹一愣:“那这是陷阱?咱们不去就是!让萧将军带主力攻落鹰峡,直接端了他的粮道!”
“不去?”苏墨拿起案上的骨笛,指尖摩挲着尾端暗红的血渍,眼神里透着疯狂的算计,“他以为他是猎人,我偏要当黄雀。萧景琰带主力攻落鹰峡,要打得多‘狼狈’有多‘狼狈’,把慕容锋的伏兵全缠在那里。至于我——”他吹了声轻哨,帐外立刻进来二十名黑衣死士,个个眼神冰冷,“我带他们潜入大营,亲眼看着白芷送慕容锋上路。”
“主子!太危险了!”心腹急得跺脚,“慕容锋肯定在大营设了埋伏!”
苏墨嗤笑一声,将骨笛凑到唇边,吹了个极轻的调子,声音细得像蚊蚋:“你以为‘夺魂丸’的指令,只有靠近才会触发?”他放下骨笛,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这骨笛的调子,才是真正的‘钥匙’。只要我吹响它,就算隔着帐子,白芷也会拼了命杀慕容锋。到时候,慕容锋的埋伏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成了死人。”
心腹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退下安排。苏墨独自留在帐中,对着铜镜整理衣袍,镜中的人影依旧温润,眼底却藏着毒蛇般的阴狠。他想起白芷奄奄一息的模样,想起她为慕容锋反抗自己的模样,手指渐渐攥紧:“小芷,等我杀了慕容锋,你就再也不会想着别人了。”
与此同时,慕容锋的中军帐里,白芷正靠在床边,手里攥着磨尖的银针,眼神比往日清明了许多。慕容锋站在她面前,声音沉稳:“苏墨会带死士来,还会用骨笛触发指令。你能撑住吗?”
白芷点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记得那调子。上次在苏墨的帐里,他吹过一次,我当时就想抓刀刺他。”她将银针插进发髻,又摸出藏在袖中的药锄——那是影煞卫故意“漏”给她的,“等他吹笛,我就假装失控扑向你,趁机靠近他,用银针扎他的哑穴。”
慕容锋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心中一动,伸手按住她的肩:“若不行,别硬撑。我已让凌越在帐外布了三层伏兵,就算你没得手,我们也能拿下他。”
白芷却摇头,眼神坚定:“我要亲手揭穿他的毒计。他用‘夺魂丸’控制我,我就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任他摆布的傀儡。”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还在药锄上涂了‘麻沸散’,只要划到他,他半个时辰内动不了。”
帐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苏墨带着死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向中军大营。他不知道,慕容锋早已通过“钉子”的假消息,摸清了他的路线;更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钥匙”,早已被白芷记在心里,成了反击他的武器。
当苏墨的身影出现在大营外围,凌越立刻传信给慕容锋。帐内,白芷深吸一口气,将银针在掌心攥紧。一场黄雀捕蝉的戏码,即将拉开帷幕,只是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早已悄然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