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人看着眼前的菜叶子,眼中流露出了不感兴趣的神色。对于他而言,这样子的素菜远远比不上一顿荤腥来得有滋有味。
刘真人不吃素了?
这一点被伪仙勇敢地捕捉到了,他发现了刘真人似乎对于素材不再钟爱了。伪仙特别生气,这等于说,刘真人挑战了他制定的清规戒律!
伪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望着刘真人,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刘真人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
张五站起身来,想要为刘真人说句话,刘真人却主动站起身来连连鞠躬,说:“徒儿知错,徒儿知错。”
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属实是给张五看傻眼了。记得以前在灵山上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一个人啊。
这下...战局焦灼了。
单凭纱灵灵和张五两个人,说什么都干不过眼前这个五级人物,肯定是需要刘真人的帮忙的。
关键是,看刘真人对他师父这毕恭毕敬的架势,完全不会帮助纱灵灵和张五了。就算真要搅合进来的话,也只可能是帮助伪仙。
伪仙甩了甩袖子,说:“就原谅你这一次了。
木桌上的酒坛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伪仙盯着杯沿凝着的酒珠,浑浊的眼珠里映出的仿佛是那些孩子脖颈上滚落的汗珠。
三更天的风卷着沙尘撞进破庙,烛火晃了晃,在他斑驳的脸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恰似当年宗门大殿上,仙人降下神罚时的模样。
“再来!” 他砸了砸酒碗,酒液溅在掌心,他却浑然不觉那火辣辣的疼。
刘真人缩着脖子又添了一坛,转身时偷瞄他的眼神,和其他人如出一辙 —— 畏惧、嫌恶,还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在众人眼中,这个浑身酒气、头发凌乱的糟老头子,不过是个落魄道人。
却不知,他也曾是那凌霄宝殿上,被仙官们敬称 “玄清真人” 的存在。
那些由盛转衰的回忆纷至沓来:
【二十个童男童女被锁在丹房,他们的哭声混着草药香,在蒸腾的热气里扭曲成诡异的韵律。
伪仙捻诀时指尖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因为只要炼成九转长生丹,他就能跻身大罗金仙之列,再也不用看那些自诩清高的神仙脸色。
丹火映得满堂通红,孩子们的皮肤渐渐透明,骨骼化作流光没入丹炉。
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也听见了天道的怒雷。
天庭的神卫降临那日,宗门的琉璃瓦被震得粉碎。伪仙看着为首的天将抽出斩仙刀,刀刃映出他扭曲的脸。
“以无辜稚子为祭,逆天而行,当诛!”
天将的声音冷得像北极玄冰。
他拼尽全身法力抵抗,却在触碰到仙术的瞬间,感觉经脉寸寸断裂。
那些被他用来炼丹的魂魄,不知何时竟缠上了他的元神,啃噬着他的修为。
宗门的弟子们死的死,散的散。曾经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伪仙的法力十去其五,再不能腾云驾雾,也使不出任何法术。
更讽刺的是,那些他曾经视作蝼蚁的凡人,现在看他的眼神,竟和他当年俯视他们时一模一样。】
好在当时,刘真人由于出门修行,所以躲过了一劫。
后来,刘真人拜在了灵山脚下。
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前襟。
伪仙伸手去够滚落的酒坛,却扑了个空。
坛口撞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酒水漫过他的脚面,混着尘土,像极了当年丹房里流淌的血。
“作孽啊......”
他喃喃自语,笑声里带着哭腔。
“如果再来一遍,我应当早点炼成仙丹。到时候,有了和天庭一战之力,又岂会宗门惨遭屠戮......”
伪仙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张五听了他的言论之后,说道:“这言论...也太逆天了吧?”
到了晚上,伪仙就那么端坐在庙台之上睡着了,呼噜声响彻了整个庙宇,让别人一直睡不着觉。
张五和纱灵灵、刘真人正躺在草垛上睡着觉,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觉。张五用手指戳了戳刘真人的后背。
刘真人说:“干嘛?这么硬。”
张五说:“原来你没睡着啊。”
刘真人说:“那货打呼噜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张五说:“你对你师父是不是真的唯命是从啊?”
“怎么可能?即便他曾经是我师父,但是他后来做了这么多恶心事,我早就不认同他了。”刘真人索性坐了起来,说道,“我只是先降低他的戒备心理而已。到时候,你们二人若是和他打起来,我可以趁机偷袭。”
张五和纱灵灵二人听了,扑哧一笑。你这家伙,还真是太狡猾了。
“偷袭这种事情你都想得出来?”
刘真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你们是不知道他的实力。他巅峰时期曾经上过六级,即便现在落魄了,依然有五级。根据我所知,这世间实力才五级之上的都不超过20人,你们知道这个等级的含金量了吧?”
恐怖如斯啊!
张五和纱灵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看来,真不是好办的一个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