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惊讶地说:“你......你居然是树妖假扮的人类?”
话音未落,堂屋的竹制梁柱突然扭曲成虬结的枝桠。三角梅的藤蔓疯狂生长,瞬间缠上纱灵灵的脚踝,暗红花瓣化作血痂般的鳞片。
整个房间的绿萝同时转向他们,叶尖滴落腐蚀性的黏液,在青石板上灼出焦黑的坑洞。
老人的身躯开始膨胀变形,衣料下探出交错的树根,膝盖处的皮肤裂开涌出白色菌丝。
他的眼球浑浊成树结,咧嘴时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木齿。
随着轰鸣,整座草屋化作参天古槐,树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草叶镣铐重新缠绕上树干 , 那分明是无数枯骨串联的荆棘。
树妖哈哈大笑,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张五和纱灵灵,说:“哈哈哈,我便是欺骗了你们,那又如何?你们两个本来就只是区区的二级修仙者而已,再说了,你们的武器都不在身边了,就凭你们目前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连二级都算不上!”
张五掌心蹿出来了丝丝缕缕的雷电,逐渐汇聚起来,说:“可是你似乎不知道吧这一点吧?我们修仙者,本就不依赖物理攻击!”
说着,张五使出了一道雷电攻击,径直打向了树妖。
一道雷法实打实打在了树妖的身上,他却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到了疼痛的迹象,也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
树妖说:“笑死我了,结果就只有这种实力嘛?你难道不知道,对于我这种千年树脂来说,你的雷电无异于打在了一个绝缘体之上吗?”
绝缘体?换句话说,这个家伙,免疫大多数绵软无力的雷电攻击。
这一下,可令张五抓耳挠腮,感觉到了十分被动。
张五也笑了,说:“你觉得,就刚才那种等级的雷电,就是我的全部功力了吗?告诉你吧,我刚才才使用了五成功力,试试这个!”
参天古槐扭曲的枝桠遮蔽了最后一缕天光,树洞深处传来的铁链声愈发急促,树妖膨胀的身躯已顶破屋顶,白色菌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将整个空间织成阴森的牢笼。
张五握紧长刀的手掌早已被汗水浸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恐怖的树妖,又不时瞥向身旁半透明的纱灵灵,内心翻涌如潮。
纱灵灵的幽灵之体在雷法蓄能的威压下开始剧烈震颤,她的发丝变得愈发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张五,别管我......”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却坚定无比,眼中满是担忧与决绝,“不能让树妖继续作恶,一定要阻止它!”
张五喉咙发紧,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他想起与纱灵灵一同经历的无数冒险,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光,那些相互扶持的瞬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们曾在迷雾森林中迷失方向,是纱灵灵冷静的分析为他们找到出路;在对抗邪祟时,纱灵灵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用幽灵之力化解危机。
如今,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自己灰飞烟灭?
但树妖的威胁迫在眉睫。
树妖巨大的木爪挥来,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碎石与草叶卷起,如子弹般射向张五。
张五侧身堪堪躲过,后背却撞上一根凸起的树根,疼得他闷哼一声。他深知,如果不使出全力,不仅他们俩性命难保,这片土地上的生灵都将遭受树妖的荼毒。
张五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与不舍,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掌心渐渐泛起耀眼的蓝光,一股强大的电流在他指尖游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乌云在头顶汇聚,闷雷在云层中滚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即将释放的雷法蓄力。
然而,随着雷法的力量不断增强,纱灵灵的状况愈发危急。
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片片透明的 “碎片” 从她身上脱落,随风飘散。她强忍着痛苦,挤出一丝微笑,鼓励道:“张五,我相信你......”
张五这才记起来了灵山的同门说过的话:纱灵灵早就已经是幽灵状态的一个人了,禁不起旁边出现任何过于强大的雷法,否则,最后一丝魂魄也会魂飞魄散。
张五的额头青筋暴起,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雷法已蓄至九成,只要再稍稍发力,就能给予树妖致命一击。
但纱灵灵的生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不!我不能失去你!”
张五突然怒吼一声,双手的印诀微微一顿,雷法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树妖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再次发动攻击。巨大的树干如鞭子般抽向张五,他匆忙躲避,却被树根绊倒在地。
树妖伸出了双手,也就是两根长长的树鞭,一只手绑住了纱灵灵,另一只手抓住了张五。
纱灵灵勉强地说:“为了我,放弃了击杀树妖的机会,你傻不傻?”
张五说:“为了你,我情愿去死。”
纱灵灵眼角渗透出了欣慰的泪水。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有人对她说的这么美的情话。
树妖看见两个人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更加攥紧了双手,两个人的关节被无限挤压着,都处于了遍体鳞伤的边缘,很快就会翻白眼,挺不住了。
这时,远处一道紫色的光以冲刺的速度打了过来。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