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张五的灵力顺着刀柄流转,炎雷之力在刀身凝聚成跳动的光弧,“是妖是仙,总得让我看个清楚。”
话音未落,黑袍人突然动了。他没有拔刀,只是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张五左侧,指尖带着刺骨的寒意戳向他心口。
这速度比之前在森林边缘快了数倍,招式间却带着种刻意的笨拙,像是在隐藏真正的实力。
张五横刀格挡,红光与指尖的寒气碰撞,激起漫天白雾。
他借着反震之力后退三丈,这才发现对方的指甲泛着青黑色,指尖滴落的液珠落在腐叶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果然是妖邪之术。” 张五的刀势愈发凌厉,碎神刀吸收的幽魂之力在此刻苏醒,刀身浮现出无数张愤怒的脸,朝着黑袍人发出无声的咆哮。
黑袍人显然被这股力量震慑,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就在张五的刀即将劈中他兜帽的刹那,一阵清冽的仙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那风不似凡俗之风,带着灵山特有的松针清香,吹得黑袍人的兜帽向后翻卷,露出了底下的面容。
张五的刀硬生生停在半空。
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眉骨高耸,鼻梁挺直,唇线却像用墨笔勾勒般锋利。最让他心神剧震的是那双眼睛 —— 竖瞳,金色,瞳孔里游动着细小的黑丝,竟与碎神刀映出的黑风魔神影像有七分相似!只是这双眼睛里没有魔神的暴戾,反而藏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你……” 张五的话卡在喉咙里,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这黑袍人与黑风魔神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村子里失踪的人是不是他抓走的?
黑袍人显然也没料到仙风会突然出现,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捂脸,动作却慢了半拍。
当看清张五震惊的神情时,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转身就往密林深处窜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十倍,身后竟拖出一串残影。
“哪里跑!” 张五回过神来,提刀便追。
可他刚迈出两步,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揽住,腾空而起。
“祖师爷?” 张五低头时,看见环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袖口绣着灵山特有的银杏纹样,与祠堂里祖师爷画像上的衣袖一模一样。
揽着他的是个身着月白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眉心一点朱砂痣在夜色里泛着微光。他踩着片柳叶般的法器飞行,速度快得让张五看不清下方的景物,只能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
“小娃娃,胆子倒是不小。” 老者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张五浑身一僵 —— 这声音与他在藏经阁古籍里听过的留声玉一模一样,正是灵山开山祖师,早已飞升千年的玄真道人。
“您…… 您不是已经……” 张五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修仙者飞升后便会脱离凡尘,除非天地倾覆,否则绝不会再踏足人间。
“再不来,你这碎神刀就要染错了血。” 玄真道人轻轻一拂袖,两人已落在蘑菇城外围的山顶上。
他指着远处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眉心的朱砂痣微微发亮,“那不是你现在能碰的东西。”
张五握紧碎神刀,刀身还在因刚才的对峙而发烫:“他和黑风魔神长得一样,是不是……”
“是也不是。” 玄真道人望着天边的残月,语气变得凝重,“黑风魔神乃是怨气所化,而他…… 是怨气的源头。”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张五鬓角的白发上,“你在山海经副本里见到的老者,便是我的一缕分神。”
张五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老者对灵山如此熟悉,难怪他能看穿碎神刀的来历,原来从一开始,祖师爷就在暗中指引。
祖师爷说:“你可知道,那个人和黑风魔人是什么关系?”
张五问:“什么关系?”
祖师爷说:“那个人,正是黑风魔人的亲弟弟,黑妖精。我再问你,你可知道,那个黑妖精,是几级妖物?”
张五说:“几级?”
祖师爷说:“他已经六级,而你才五级。”
张五不屑地说:“切,只不过比我高出来了一级,我手里还有两次复活机会,我不信打不过。”
祖师爷哈哈大笑,说:“每差一级,实则天壤之别,你就算有十条命,也不一定是黑妖精的对手。”
“啊??黑妖精都这么难打,那黑风魔人我什么时候打得过啊?”
祖师爷说:“别急,先带我回你的蘑菇城。我呀,好久没吃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