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撵我们走?没门儿!张家人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谁怕危险啊?”
张九日一屁股坐地上,遇到一个这么奇怪的墓,他心里像猫爪子挠似的。
更何况,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不让进,他偏偏越想进。
张海客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张小官,语气笃定:“你来过这里。”
不是疑问,是结论。
张小官依旧沉默,只是径直走向那匹诡异的马。
“把话说清楚!你不是一个人,别连累了祈安……还有我们。”
张念伸出一只胳膊拦住去路,目光却偷偷瞟向站在一旁的张祈安。
看他没什么动作,才暗自松了口气。
张小官微微侧头,眼神在张祈安身上停留片刻,“他可以,你们不行。”
“是,我们的身手是没有你们好!”
张海杏的火爆脾气一点就着,恼火地瞪着张小官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可多个人多份力!咱们是一个小队的!同伴就该共进退!你这算哪门子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血脉纯度不够,进去会有危险?”
张海客很快反应过来张小官话里的深意。
这座墓,恐怕只有麒麟血浓度最高的张小官和张祈安才进得去。
张小官垂下眼帘,默认了。
【人,要不要买驱虫药?】
【咱兜里的小钱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墓里还有未知生物,木七安不敢在这种紧要关头,把自己开挂保命的钱用在别人身上。
“祈安。”
张海客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张祈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如果我们现在选择出去……你,跟不跟我走?”
张海客清楚,张小官不会信口开河。
他既然来过这里,挑明后面的路不是他们这些外家人能进的,现在退出是最明智的选择。
【走个屁走!你们前脚出去,后脚就能被汪家人剁成馅、包饺子!】
木七安用屁股保证,汪家肯定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就等着他们露头。
张家族长的信物,跟皇帝的传国玉玺没区别。
抢到手,那叫改朝换代,风光无限!
张小官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泗州古城深处极度危险,若是可以,他也不希望张祈安跟着。
可……心底却莫名地发胀,一种陌生的牵扯感让他指尖微颤。
右手习惯性地伸进口袋,轻轻摩挲着那个木雕小人。
指腹划过小人上扬的嘴角,张小官紧抿的唇线似乎也柔和了一瞬。
“祈安……”张念不死心,刚想靠近,却被木七安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淬了冰,冷漠又疏离。
“我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就这点陪葬品?小爷看不上。”
木七安选择跟张小官继续走下去。
张海客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预料之中的答案,不是吗?
及时止损,是他张海客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可这一次,他甘愿自负盈亏。
张祈安的眼里,似乎只装得下一个张小官。
张小官沉默得像块石头,张祈安却有本事逗得他眼底松动。
张小官被排挤,张祈安会一个一个揍回去。
张小官冰冷的童年里缺失的爱与暖,张祈安也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填补回去。
张祈安像一轮不管不顾、熊熊燃烧的烈日,用尽所有光和热去温暖张小官那颗沉寂的心。
他们这些偶尔被那光芒边缘扫到的人,若不自量力地想要直视太阳,只会被灼伤双眼。
“哥,那……咱们到底走不走啊?”
张海杏看着自家哥哥脸上失魂落魄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这样吧,咱们算一卦。听天由命!”
木七安忽然咧嘴一笑,掏出三枚……游戏币。
就是上辈子抓娃娃那种。
只不过被天喵精灵稍微加工,正面赫然刻着他那张标志性的笑脸。
“只要你们投出一枚笑脸,是走是留,我和小官绝不拦着!怎么样?”
木七安将三枚游戏币递了出去。
“三枚投出一个笑脸?这不有手就行?”
张九日觉得这规则简单得离谱,简直像张祈安在给他们递台阶下。
“不许反悔。”
张海客深深看了张祈安一眼,率先接过硬币,放在手心轻轻掂量。
“叮——”
三枚硬币落地,翻滚,停住——清一色的背面。
“什么呀!哥,你这手气太臭了!我来我来!”
张海杏不信邪地捡起来再抛,结果依旧。
张念、张九日轮番上阵,硬币叮当作响,落在地上却像是中了邪,死活不肯露出那张笑脸。
“这……你出老千了?”
张九日瞪着地上的硬币,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这叫天意,孩子!”
木七安在识海里跟天喵精灵默契地击了个掌。
“既然你们的血脉进不去,那就劳烦各位在这儿接应吧。省得出去被马庵村巡逻的抓住。”
木七安给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放心,里头摸到值钱的宝贝,见者有份,咱们平分!”
不用亲身冒险,还有宝贝拿,稳赚不亏的买卖。
张九日眼睛一亮:“我同意。”
“我也……”
张海杏刚想举手,被张海客一个眼刀扫过去,讪讪地缩回了手。
张海客和张念的想法一致,他们图的从来不是钱。
“张海客,一个人的实力要是撑不起他的好奇心,那就是找死。”
木七安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萦绕在张海客耳边,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我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张海客想说。
张祈安,若你不肯跟我走,那能不能,给我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最寻常的八个字:“恭喜发财……早去早回。”
他抬手,将其中一枚硬币高高抛起。
硬币在空中急速旋转,最后“啪”地一声,稳稳落入他掌心。
他缓缓摊开手——一枚清晰的笑脸,正对着他。
“大吉大利!”
木七安二指并拢,在额角潇洒地比划了个敬礼的手势。
随后看了张小官一眼。
张小官心领神会,轻盈地跳上了张海客预先架设的钢索网。
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强酸,几滴落在马身上,“滋滋”的腐蚀声伴随着缕缕白烟腾起。
“是什么?”
木七安问道。
“十八弦的变种,很复杂。”
张小官的声音依旧平静,他估算着,这里面有上百根丝线,每一根丝线连接着一种机关。
弦下是一个精巧的圆盘,上面布满了控制弦路的微小铁珠。
铁珠滚动,牵动丝线,引发机关。
强拆不可能,张小官掏出一块磁铁,用发丘指夹稳,缓缓探入被腐蚀出的洞。
所有的铁珠全部被吸上来。
“嘶……还好我们提前搭了钢索网。”
张海杏看着张小官指间磁铁上吸附的几十颗锈迹斑斑的铁珠,心有余悸地倒吸一口凉气。
“祈安,这里……啊——!”
木七安听到张念的声音,刚一回头,还没看清楚发生了啥,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