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安顿时炸毛:“你才小!你全家都小!你个瘪犊子损色样,提溜个大脑袋像个大地瓜似的,你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臭不要脸的!我tui!”
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钢铁直男,木七安在尊严问题上要跟国土一样——寸步不让。
飞起一脚朝着张启山的屁股踹去,结果在半空被一只大手精准捏住脚踝。
木七安打得很激烈,张启山接得很从容。
纠缠到最后,两人一同滚倒在宽大的披风下,木七安跨坐在张启山身上,趁机一个头槌狠狠砸向对方的下巴。
然而下一秒,木七安像触电一样弹射起跳,舌头都打了结:“你、你你……变态吧!这都能……能……”
他的屁股被某个存在感极强的东西硌到,顿时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书上明明写了张启山日后会娶妻的,对他一个男人兴奋个什么劲儿?!
张启山平躺着,胸口微微起伏,伸手碰了碰刺痛的下巴,这小崽子下手真脏啊。
“是手枪。”
他的食指勾着扳机,将腰侧枪套里的配枪稍稍提起,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刚才打架,移位了。”
木七安脸一红,恨不得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挖出去,扔作者脸上!
他自暴自弃地抱着披风,瓮声瓮气嘟囔:“你也不怕枪走火崩着蛋!”
“好了,别闹了,睡吧,明天是场恶战。”
张启山将手枪收好,重新躺下,看着木七安和他之间的楚河汉界,无奈地笑了笑。
在张启山的印象中,张家人的情感一向寡淡,他自己摸爬滚打坐到高位,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性格。
忽然出现这么个鲜活热烈、仿佛浑身是刺又柔软异常的小家伙,对于古板的他来说,就像常年生活在鱼缸中的鱼,陡然窥见了无垠大海。
私心蠢动,只想让他离近一些,再近一些。
很快,寂静的夜只剩下身边人的呼吸声。
山里的夜晚温度骤降,木七安缩在披风里,无意识地向热源贴近。
当一条腿毫不客气地翘在腰间时,张启山瞬间清醒。
木七安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格外舒服。
张启山不习惯被人抱着睡觉,刚想抽出胳膊,脸上就被扇了一巴掌。
木七安对于不听话的抱枕从不手软。
张启山僵住不动了,老老实实当人形抱枕。
木七安即使睡在他身边,也是蜷缩的姿势。
缺乏安全感的坏猫猫。
张启山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将木七安猫塑化:漂亮,娇贵,难伺候,脾气臭,动不动就亮爪子挠人。
他……也是被张家丢弃的崽子吗?
这样也好。
木七安是张启山意外捡到的流浪猫,而长沙,可以变成他的流浪猫窝。
反正手底下的亲兵都是张家不要的猫崽子,张启山就像流浪猫的驿站老板,专门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张家人。
第二天清晨,张日山拿了根野草,一下又一下戳着木七安的脸颊。
木七安的睫毛颤了颤,迷茫地睁开眼,眼神看着还没那么聚焦,仿佛蒙着一层薄雾,“别闹……张海k……”
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瞬间清醒,戛然而止。
“什么?”张日山好奇地凑近几分。
“没什么。”木七安垂下眼,隐藏瞬间的恍惚。
他睡迷糊了,竟然会觉得这是张家的放野,甚至把张日山错认成张海客。
那个总喜欢用狗尾巴草叫他起床,笑得格外温柔的客总。
【张海客他们就在香港,七安你要去见见吗?】天喵精灵轻声问。
木七安沉默地整理好身上的披风,朝着不远处的张启山走去。
【见他们,能加速任务进度吗?】
【这个……】天喵精灵哑口无言。
【枯萎的茉莉花不需要阳光。他只需要永远待在封闭的香囊里。暴晒,只会加速香味的消散。】
“佛爷,你的衣服。”木七安递过折叠整齐的披风。
张启山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伸手。
木七安心领神会,重新抖开披风,替他披上肩头。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打结,故意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内个……不好意思哈。”
木七安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张启山下巴那处明显的红痕,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堂堂长沙布防官,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
“打了我,一句道歉可不够。”
张启山看着木七安这副鹌鹑模样,眼底漫上几分笑意,握着的手套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压低,“回长沙城,再好好跟你算账。”
木七安暗自咬紧腮肉,冷冷盯着张启山转身的背影。
你可千万别有落单的时候,不然小爷绝对套麻袋打死你!
接下来的路程,木七安说什么都不跟张启山坐一匹马,硬是赖在张日山的马上不下来。
“佛爷,我带着木先生也是一样的。”
张日山笑得像个傻子。
张启山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木七安坐在副官马上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眸色沉了沉,最终吐出两个字:“出发!”
张日山的身材没有张启山的健硕,肌肉没有那么夸张,靠着更软更舒服。
“木先生,你到底叫什么?哪个字辈的?”
张日山得了张启山的命令,开始套木七安的话。
木七安眼皮都懒得抬:“我是你爷爷辈的,孙zei,叫爷爷!”
张日山:“叫什么?”
木七安:“爷爷!”
张日山笑眯眯地应道:“哎~”
木七安一噎。
尼玛,这特么也是个黑心汤圆!
就不能跟搞政治的人玩,心都黑啊!
木七安果断下黑手,装作挠痒痒,实则一把拧在张日山腰侧的软肉上!
“呃……”
张日山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木七安立刻趁机一勒缰绳,战马顺势一个颠簸,险些将张日山颠下马背。
“哼,不孝子!枉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
木七安扬着下巴冷哼,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不远处的出山口,有一座吊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裂谷,跨过吊桥,才到土匪的山寨。
“停!”
张启山抬手示意部队止步,利落地翻身下马。
张日山紧随其后:“佛爷,我先去探路。”
“不用。”张启山不容置疑地推开他,目光望向摇摇欲坠的吊桥,“你跟在我后面。”
他是个合格的长官,从不轻贱麾下任何一名士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