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点头,转头跟身后的几位专家讨论了几句,又对蔚建国说,“蔚师长,我们一起等等吴老先生吧,中西医结合,或许老爷子还会有一线生机。”
蔚建国感激的弯腰致谢,在场的蔚家人一起给各位专家鞠躬致谢。
蔚蓝飞跑着下楼,进了妈妈的病房,吴震达已经休息好了,正在给芳杏诊脉。
妈妈芳杏还在睡着。
师父吴江小心的陪在一边。
蔚蓝没有打扰吴震达诊脉,她轻轻的走到妈妈身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妈妈的另一只胳膊。
吴震达为芳杏切了十分钟的脉,长松了一口气,轻声对她和吴江说,“这一关过了,江子,明天给杏儿办理出院吧,出院以后在家卧床静养半个月,风险就过了。你俩别担心了。”
吴江对父亲点点头,低声回应父亲,“爹,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蔚蓝听着吴震达的话,专注的看看妈妈,把脸轻轻靠在妈妈手上,忍住眼泪,不敢让眼泪弄湿妈妈的手。
吴江摸摸蔚蓝的头,轻声问,“嫚嫚,爷爷那边还没有结束吗?”
蔚蓝抬起泪眼,轻声说,“师父,手术结束了,医生说我爷爷心脉受损,情况不乐观,我想请吴爷爷去给我爷爷切个脉。”
吴震达站起来,低声训她说,“你这孩子,请什么请?快走吧,赶紧的。”
蔚蓝不敢耽误,再看妈妈一眼,用眼神示意师父,千万照顾好妈妈。
吴江懂她,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的去吧。
蔚蓝这才跟着吴震达走出病房,出门看见乔安航小心翼翼的拿着熬好的药来了。
蔚蓝向楼上指了指,又示意乔安航进去送药吧,乔安航点点头,又轻声说,“家里也放心吧,有我们。”
蔚蓝点点头,紧走两步,扶着吴震达上楼。
吴震达看看蔚蓝,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你是个有悟性的。爷爷跟你说句话,你记住了,凡事不可强求,一切自有因果。”
蔚蓝抬头看着吴震达,郑重的点点头,“爷爷,我懂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吴震达欣慰的拍拍蔚蓝的手,说,“丫头,你放心吧,有我在,你爷爷但凡有半分生机,我倾尽平生之力,能给他补到七分,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蔚蓝点头,一滴泪滴在吴震达的胳膊上。
吴震达心里难受,但愿老天开眼,给蔚老哥一线生机,再活个几年。
要不然,这丫头心里一时半会儿的,可过不去这个坎。
爷孙俩拾级而上,很快来到了四楼手术室,院长和几位专家都在候着,看见老人家来了,连忙迎上去。
这可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专门给中央领导人诊脉开方的,谁敢不敬重啊!
吴震达跟他们摆手打过招呼,直接说,“朴院长,给我准备无菌衣吧,我进去给蔚老哥诊脉。”
院长赶紧招手,总护士长赶紧带人过来帮着老人家穿。
吴震达指着蔚蓝对院长说,“朴院长,给这丫头也准备一套,这是我家的孙女,也是我的徒孙,里面的是她亲爷爷,让她陪我进去一趟。”
一群专家都很吃惊,医界的人都知道,吴老从不收徒弟,这咋还出来个徒孙啊?
吴老笑着跟大家介绍,“这孩子先认了我家那个小子为师父,不得已只能是徒孙了,要不然这可是我的开门弟子。”
众人恍然大悟,看蔚蓝的目光不一样起来。
很快就有护士又带着一套无菌衣过来,帮着蔚蓝穿戴。
爷孙两个在护士的带领下,进了重症监护室。
院长和一众专家等在外面。
蔚蓝跟着吴震达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蔚佑之。
吴震达嘱咐她,“蓝妮儿,不能哭,这是无菌环境,任何可能感染的东西都不能碰到你爷爷。”
蔚蓝低声回应,“我知道了,爷爷。”
吴震达坐在蔚佑之右边开始切脉,示意蔚蓝切左边的。
蔚蓝轻轻坐在爷爷床边,屏息静气,闭上眼睛平缓一会儿,开始搭脉。
吴震达双目微敛,静下心来切脉。
蔚蓝给蔚佑之一切脉,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爷爷的脉几乎都摸不着。
吴震达心里也是一惊,蔚老哥几乎不见生机,已生死志。
他非常仔细的诊脉,一只右手脉切了十分钟,沉吟片刻,才跟蔚蓝对换,左手脉又切了十分钟。
祖孙俩切完脉,蔚蓝眼里泛起了泪花,吴震达对蔚佑之说话,“蔚老哥,我是吴震达啊,另一个给你切脉的,是你的宝贝蓝妮儿。老哥,咱听听孩子的话吧,孩子要跟你说话。”
说着转向蔚蓝,“蓝妮儿,跟你爷爷说说话。还有三分钟的时间,你爷爷能听见。”
蔚蓝点点头,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握上蔚佑之的,轻缓的说,“爷爷,嫚嫚不敢对你撒谎,我进来之前,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奶奶不在了。”
“爷爷,丹姨说,这是一场你和奶奶跟蔚爱民之间的清算。
姐姐说这是父女,母女之间的恩怨两清,算清楚了,从今以后再无瓜葛,是局外人不可以改变,不可以参与的结局。
爷爷,你和奶奶,文力和生他的人,经过今天一场,全都两清了。”
“高姑父差点弄死蔚爱民,我不同意,她跟蔚家两清,跟国家可没有两清,我说她现在还不配死,她必须生不如死的活着。
您说,我这么做对不对?”
“爷爷,您一生清清白白,坦荡如砥,就有蔚爱民这么个伤疤,如今也除了。
可我摸着您的脉,很弱,弱的我几乎找不到。
我害怕,爷爷,嫚嫚害怕,再也没有疼我爱我的爷爷了。”
蔚蓝说到这里,语带哽咽,“爷爷,我妈妈看到您和奶奶的惨状,受了大刺激,差点一尸两命。
吴爷爷费了大力气,刚把她救回来。
爷爷,您得赶快醒,您醒了,我妈才能好,我和晴晴才能好,文力才能好。
您醒了,才能主持大局,好好送奶奶一程。是不是?”
“我的爷爷从来都是一身正气,杀伐果断,怎么可以让坏人一刺激,就了无生志?
如果您不醒过来,我就再也不相信这人间正道。
我如果没了爷爷,我就剑走偏锋,大杀四方,什么道不道的,什么正不正的,全都没有意义。
道义,正义,全都换不回我的爷爷,那就爱谁谁,我看谁不顺眼,我就弄谁,谁惹我我就杀谁。
我要看看,我就不走正道,就不守正义,谁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