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芷兰这才明白,表扬老伴,“诶呀,是嘞,是得还人家的情,这是好事,权当我们蓝妮儿去实习了呗。”
姥姥有些愧疚,“亲家大哥,你都多少年没这么辛苦的坐诊了,你看看为了芳杏和蔚大哥,可是劳累你了。我这心里可真是怪过意不去的。”
吴震达笑呵呵的说,“诶,亲家,你可净说外道话。咱可是一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啥过意不过意的,赶明儿你再帮我纳双千层底,啥都有了。”
姥姥也笑,“嗨,这算啥事儿,你不说我都给你做好了,杏儿有段时间不能拿针线,我早就给你备下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诶呦呦,你看看,亲家就是细致,这感情好!”吴震达欢喜的眉眼带笑。
他又贼兮兮的拉过文芷兰,欢喜的邀功,“兰啊,今天蓝妮儿说,我这阵太辛苦了,等过一阵杏儿能下地了,她奶的事也办完了,她爷爷也出院了,她就带着晴晴和杏儿回咱家,陪咱过一段日子呢!你高不高兴?”
“诶呀,真的啊?”文芷兰兴奋的瞪大眼睛,又转向芳杏,“杏儿啊,你听了没?还得是蓝妮儿,这孩子我可没白疼她。你好好吃药,赶紧好哈,妈就盼着你们娘几个回家呢!”
她转头又瞪吴震达,“我说吴震达,你这医术我看是退步了,你以前不是吹自己是‘三副好’吗?这都几副了?咋还没把蔚哥和杏儿治稳妥了?啥也不是,就耽误我接孩子们回家!”
吴震达本来想邀功讨赏,结果啥表扬没得到,反而被亲亲老伴鄙视了,他可真是有冤无处诉。
蔚蓝抱住文芷兰的胳膊,给吴震达圆场面,“诶呀,奶奶,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都是有道理的。爷爷开的药再神,这身体吸收也得需要时间啊!
再说了,我爷爷的病那么重,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爷爷就已经封神了。您可不知道,爷爷往医院一坐,那些医生老崇拜他了呢!”
芳杏也给公爹争气,温柔的跟婆婆说,“是啊,妈,我爸老厉害了!就当初我身上那荨麻疹,可不就是三副好嘛。
这病跟病可不一样,您就别埋怨我爸了,是我不争气,我一定好好吃药,争取早早下地哈!”
两个得力干将给他争气,吴震达又支棱起来了,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看向老伴,“嗯,看吧,这群众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出力可不小呢!”
文芷兰看在儿媳妇和孙女的份上,再没挖苦他,她心里也明白,老伴可不是劳苦功高嘛!不说不笑不热闹罢了!
这时候,姥姥拿着两双千层底鞋回来了,笑着递给吴震达,“亲家,你试试,你儿媳妇的手艺可是我教的,你试试俺娘儿俩谁的手艺合你的心意?”
吴震达嘿嘿的笑,“嘿嘿,亲家,师父徒弟都不差,我穿着都是一样的舒服。”
说着穿上鞋,还满意的跺跺脚,走两步,抬脚显摆给文芷兰看,“兰啊,你瞅瞅,满京城没有第二份手艺,我穿的可是独一份。”
文芷兰也笑,“是,您老先生有福气,摊上好儿媳妇,好亲家了!”
这时候桂叶和素欣端着饭菜进来了,招呼大家吃饭了。
正好蔚晴几个也放学回来了。
蔚蓝有眼色的跑出去帮着端其他的饭菜,带着弟妹在芳杏屋里陪着三位老人家吃了午饭。
吴震达吃过午饭,稍作片刻,就去芳杏书房的罗汉床上躺着午休,他要养精蓄锐,下午还要去看着蔚佑之转病房呢!
蔚爱国和建福他们在东厢房陪着老奶吃饭,几个人却是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顿饭,主要是惦记下午就要见到蔚佑之了,几个人心里都记挂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两点多,吴震达休息好了,一行人赶往医院。
院长已经亲自在重症门口等上了,看见吴震达上了楼,连忙迎了过去。
黄主任过来汇报,说单间病房都已经收拾好了,人可以往外转了。
蔚爱国和建福几个激动的等在门口,院长陪着吴震达进了室内。
蔚爱国翘首企盼,感觉等了好长时间,实际上也就二十分钟。
在医生护士的操作下,蔚佑之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
蔚家的儿郎们不敢太激动的说话,怕影响蔚佑之的情绪,一个个的都低着声音喊他。
蔚爱国轻轻的说,“爹,我回来了。”
建福和建坤还有侄女们也轻言细语,“二大,我们来了。”
海洋和云妮更是轻柔的叫爷爷,“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蔚佑之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挨个看他的孩子们,眼睛里都是泪光。
蔚蓝抓着爷爷的手,不停地给他按摩镇定的穴位,稳定他的情绪。
吴震达走在最后,陪着一起进了单间病房。
蔚家的儿郎们听医生指挥,小心翼翼的把蔚佑之移到屋里的病床上,医生护士们忙着重新检查各种仪器,各种管子,是不是正常工作,等一切正常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出去了,屋里除了蔚家人,就剩下院长和黄光遇主任,吴震达沉稳的坐在病房的凳子上,搭过蔚佑之的右手,开始切脉。
然后,他示意黄主任搭另一边,黄主任赶紧过去,搓搓手,慢慢切在蔚佑之的左手腕上。
蔚蓝站在吴爷爷身后,仔细观察着爷爷的情况。
五分钟以后,吴震达示意蔚蓝再诊一下。
蔚蓝不慌不忙的坐下,神情专注的给爷爷切脉。切完一遍,她又跟黄主任换了一下,两边脉都诊好了,吴震达吩咐蔚蓝,“蓝妮儿,你先说说你的脉案。”
蔚蓝连忙起身应是,“脉细弱无力,脉结代,脉涩,弦紧。舌质暗紫有瘀斑。”
黄主任心里一震,不愧是吴老的徒弟,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脉切的精准啊!
吴震达又看向黄主任,问:“黄主任,你的看法呢?”
黄主任谨慎的起身回答,“吴老,我很惭愧啊,蔚蓝切的脉比我细致全面,不愧是您的弟子。”
吴震达口气低调,但神情却是与有荣焉,“诶,黄主任不可妄自菲薄。
这丫头天生手感好,她切的脉,有时候我也不及。
等有机会,你再试试她妹妹,我家的小孙女手感比她姐姐还好,还细腻呢!
这不算什么,方子开到位,才算大成,小丫头任重道远,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