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的回答，让带土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
“我当然明白。”
斑的脸上没有嘲弄，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漠然。
“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
“为什么会让你，刚好看到雾隐村的忍者，绑架了琳？”
“为什么又那么巧，让你看到卡卡西的雷切，穿透了琳的胸膛？”
斑的每一句反问，都让带土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分。
他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带土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说，是我安排的。”
宇智波斑一字一句，把那血淋淋的真相，撕开给带土看。
“是我，操控雾忍绑架了琳，将三尾封印在她体内！”
“并在琳的心脏设置了咒印，使她无法伤害自己或解除封印。”
“让琳既不能自杀，也无法找人解除封印，彻底失去了通过自我牺牲阻止三尾在木叶暴走的可能性。
“一旦她返回木叶，体内的三尾就会暴走，摧毁村子。”
“最后，琳想要阻止这一切，那她除了死在同伴手上，再也别无选择。”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看到这个绝望的世界。”
“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月之眼计划的执行者。”
“带土，你所经历的痛苦，你所珍视的绝望，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礼物。”
“现在，你还觉得，我不懂你吗？”
“不……”
“不……不可能……”
带土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疯狂地摇头，想要否定这一切。
他一生的执念，他堕入黑暗的理由，他憎恨这个世界的根源。
竟然……
竟然是别人设计好的一个局？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言喻的崩溃感，彻底吞噬了带土的理智。
他不是被斑打败的。
他是被这个残酷的真相，彻底击垮了。
他体内的十尾查克拉，因为主人剧烈到极致的情绪波动，瞬间失去了控制。
“吼！”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意志，从带土的身体里苏醒！
那不再是带土的意志，而是十尾本身混沌的集合体！
噗！
带土的后背，猛地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粘稠而巨大的查克拉实体，混合着血肉，开始疯狂地从他体内向外挤出！
十尾，要脱离这个不完美的容器！
“呃……啊……”
带土发出了不成调的惨叫，他的生命力随着十尾的剥离，正在飞速流逝。
宇智波斑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带土这颗棋子，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现在，该到他谢幕的时候了。
“黑绝。”斑淡淡地开口。
“是，斑大人。”
一道黑影从地面的阴影中钻出，毫不犹豫地覆盖了正在被剥离十尾，痛苦到极致的带土。
黑绝迅速掌控了带土的身体。
“差不多了。”
“用轮回天生之术，复活我。”
宇智波斑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是！”
黑绝控制着带土那残破的身体，强行结印。
“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一股庞大的生命能量，从带土的体内涌出。
这是六道之术，是足以逆转生死的创世之术。
这股能量的目标，直指宇智波斑的秽土转生之躯。
只要被这股能量触及，他就能摆脱秽土的束缚，成为一个真正拥有生命的，活生生的人！
然后，再成为十尾的人柱力，开启无限月读！
忍界的未来，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宇智波斑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自己真正的回归。
……
另一边。
四影臣服，全部都支持宇智波飒建立一个忍界统一的新秩序后，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着。
“忍者联合国”的总部，就设立在木叶。
之前的五影会谈室，如今已经扩建成了巨大的临时战略指挥中心。
虽然宇智波飒可以以一人之力，解决掉斑或者六道斑、大筒木辉夜姬。
但宇智波飒不想让其他人坐享其成，多多少少要让他们有点参与感。
巨大的忍界地图铺在中央，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箭头。
来自四大忍村的精英忍者们，第一次不是以敌对或戒备的姿态，而是作为同僚，在这里协同工作。
“报告总司令！岩隐村第一、第二部队已完成集结，随时可以开赴草之国边境！”
“报告！砂隐村的后勤补给线已经打通，第一批物资预计在六小时后抵达前线！”
“云隐的感知部队已经出发，正在监控雷之国全境，防止晓组织成员渗透！”
“雾隐村的暗杀部队已进入待命状态！”
一条条指令，从纲手的口中发出。
因为宇智波飒比较懒，所以把总指挥官的工作丢给她去做了。
一条条汇报，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大野木、罗砂、艾、照美冥这四位曾经的影，此刻都站在被宇智波飒任命副指挥官的纲手身后。
他们看着纲手有条不紊地调动着整个忍界的力量，心中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他们为了村子的一点利益，争得头破血流。
而现在，在这个男人的整合下，五大忍村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
或许，统一，真的是唯一的出路。
尤其是在得知了还有“大筒木”这种天外来客的威胁之后。
他们那点可笑的村子之见，早已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
“站住！这里是总司令的办公室，你不能进去！”
“卡卡西上忍！请你冷静！”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和争执。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旗木卡卡西冲了进来。
他那只露在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不稳定的气息。
他死死地盯着正在悠闲喝着茶的宇智波飒，喘着粗气。
“火影大人！”
纲手上前一步，皱眉道：“卡卡西，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总指挥部，不得放肆！”
卡卡西却置若罔闻。
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宇智波飒。
“我有事，要单独问你。”
宇智波飒放下茶杯，对其他人摆了摆手。
“行了！”
“不用这么紧张！”
“你们继续，我去跟他聊聊吧！”
大野木等人对视一眼，继续讨论忍军部署计划。
纲手有些担忧地看了宇智波飒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继续她的工作。
不一会儿，宇智波飒和卡卡西来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说吧。”
宇智波飒靠在椅子上，态度很随意。
“什么事，让你这么失态。”
卡卡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双眼急切的直视着宇智波飒。
“那个面具男……”
“晓组织里，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
“他……是不是带土？”
问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卡卡西全身的力气。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敢触碰的噩梦。
在刚刚五影会议的时候，关于面具男的情报，也自然传了出去。
而卡卡西在知道袭击了各大忍村，捉走各村人柱力的面具男、晓组织的首领，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居然是他的故友，宇智波带土！
这一消息，让卡卡西再也坐不住了，急切过来，找到宇智波飒来求证真相！
宇智波飒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
“是。”
一个字。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
却让卡卡西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了墙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真的是……带土。
那个总是迟到，总是把“我要成为火影”挂在嘴边的吊车尾。
那个在神无毗桥，把写轮眼托付给他，让他保护好琳的挚友。
他没有死。
他回来了。
却变成了屠戮忍界，掀起战争的恶魔。
“为什么……”
卡卡西的喃喃自语，充满了痛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宇智波飒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琳的死？”
“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他要报复世界？”
卡卡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不正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折磨着自己的理由吗？
是他失约了。
是他亲手……
“真是天真啊，卡卡西。”
宇智波飒的下一句话，让卡卡西猛地睁开了眼。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巧合吧？”
卡卡西的脑子，嗡的一下。
“火影大人，你……什么意思？”
宇智波飒站起身，踱步到卡卡西面前。
他看着这个被负罪感折磨了一生的男人。
“我问你。”
“神无毗桥之战，为什么带土会被巨石压住，偏偏只压住了半边身体，让你以为他死了？”
“为什么获救后的带土，会刚好被宇智波斑所救？”
“为什么，你带着琳执行任务的时候，又那么巧，被雾隐村的忍者盯上？”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宇智波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为什么，当初带土赶来救援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用雷切刺穿琳胸膛的那一幕？”
宇智波飒的每一个问题，都在撕开卡卡西内心深处的伤痕。
卡卡西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一直以为，那是一连串的不幸，一连串的悲剧。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卡卡西的嘴唇在哆嗦。
一个让他无法接受，让他恐惧到极点的猜测，正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滋生。
宇智波飒笑了。
“我想说的是。”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一个由宇智波斑，为你和带土，还有琳三人，精心设计的剧本。”
“雾隐村的忍者，是斑操控的。”
“他们抓走琳，是为了将三尾封印在她的体内，并且设下了咒印，让她一旦回到木叶，三尾就会暴走，摧毁村子。”
“琳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求死不得。”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死在同伴的手上。”
“所以，她选择了撞上你的雷切。”
“而这一切，都被斑安排得明明白白，让恰好赶到的带土，看了个一清二楚。”
宇智波飒的叙述，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却把一个血淋淋的，残酷到极致的真相，撕开在了卡卡西的面前。
“带土的绝望，琳的死亡，你的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带土心甘情愿地，成为斑执行月之眼计划的棋子而已。”
“你所背负了一生的罪孽，你所悔恨了半辈子的承诺……”
宇智波飒的声音，忽然降低几分，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是一个笑话。”
轰！
卡卡西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笑话？
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他守护村子，继承挚友的意志，活在痛苦的深渊里。
原来，都只是别人剧本里的一段滑稽表演？
“不……”
“不！！”
“你在骗我！！”
卡卡西疯狂地咆哮着，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体内的查克拉开始出现暴走的征兆。
但瞬间就被宇智波飒平息了下来。
“接受现实吧，卡卡西。”
“你太弱了。”
“弱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只能任人摆布。”
“这就是你，和带土的悲剧。”
噗通。
卡卡西身上的雷光消散了。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那只万花筒写轮眼，无力地转动着，却看不到任何焦点。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