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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遣主力南下,蒙恬自留匈奴单于庭故地,与二族商议善后事宜;为大军能以南下而北地无害,李左车发以宏愿“永生此地,致力化夷为华。”公乘阳庆陪侍左右,践行为仁利民之新儒宏愿。

斥候穿行大漠,至于九原,专以加急,经以直道,直奔咸阳。途中死伤斥候马匹不计其数。月余时间,时年八月,捷报献策并至咸阳。

得览奏章,秦皇扶苏自然大喜,传讯咸阳,与民同乐。待得看至奏章,有以蹙眉,似有不妥。思索有三,定朝会商议其事。

朝臣入殿前,已闻得漠北大捷之事,故行走之间,喜上眉梢,行礼之间,亦多欢言。一时之间,诸侯三国,祸乱中原之晦气,倒也消散几分。

待得朝会开始,众人喜笑颜开,纷纷恭贺秦皇扶苏。秦皇扶苏有以应付,继而宣侍者,朗读蒙恬献策,请众臣议政。

听闻完毕,众臣有以默然,今时大喜,属实应当庆贺,然匈奴灭而“匈奴”复生之危,却无人愿意得见。蒙恬此策,言者有三。其一,削而不灭“匈奴”,有以内迁,仿昔日东胡乌桓事。其二、引东胡月氏,并入匈奴漠北旧地,既为相争,亦为压制其余。其三,请以安北都护,着李左车以为镇守。至于牛羊马匹及于人口分配,倒不为朝廷诸臣所重。

其一、昔日东胡内附,有以二十余万众,今日匈奴内附之事,有以四十余万,如此规模北夷进入北疆,有否养虎为患,变生腋肘?其二、东胡月氏得此机遇,亦为势力大增,是否前门驱虎,后门入狼,徒做嫁衣?其三、北疆有以百万部众,健勇近二十万,安北都护,以万余兵卒,辖万里疆域,威望可足,可得平服?

有以思索,群臣皆默,不曾开口。见左右二丞未有开言,廷尉蒙毅遂先开口道:“匈奴大捷,北方之事,宜速具结,以为中原事。故依臣之意,蒙恬之意,不失为暂时之策,先以安抚,集以南事,待得南部平定,复梳理北部之事,有以调整。如此操作,十数年之内,北方应可平稳。臣附之。”

见有人开口,自有跟随者,御使大夫冯劫遂接话道:“北军尽数南下,北方空缺,以李左车万余骑军,可能掌得大局?臣意不若全数南下,分封二族,皆为诸侯王,任其俩虎相争。另漠南之地,有以设郡,有以建城,复以屯兵移民之策,连通河南地,漠南地,至于乌桓地,以各要塞,前突万里长城,以为固守,阻其南下,不再为祸北疆即可。”

闻得冯劫此言,朝臣有以颔首,以为有理。至于二丞,倒仍在思索,并未允诺。计相张苍出列而言道:“御史大夫此言确有其理。然于其时,尚不恰当。”

闻其言,众人愕然,张苍自主计相,以熟悉各地上计事而参与朝廷枢要决策,为重臣所识,相比二丞,及治粟内史,其所言语,更以数量为准,以为辅助。今日见其开口,众人遂静待其言。

张苍续言道:“建以城塞,突前防守,合万里长城,以为阵线,确实为一劳永逸之事。然其人口消耗及城建花费,非吾等此时可用。”

“始皇一统时,吾秦有黔首俩千万,户四百万左右。待得伪帝在位,战争复起,有以死伤,有以逃匿,人口急降。吾皇得立,骊山刑徒八十万,得以释放,三年后,秦皇新政,有以放归,有以迁以北屯。迁民苦寒之地,其时有以优惠,或以限时免税,或以田亩之数,数倍中原,或赠牛赠种赠农具,以为利诱,事才有成。然此地之财货赋税,近期无得可用也。”

“至于移民之数,先有北地迁民四十万,赴河南地高阙塞及乌桓。后金城武威开建,所需迁民二十万,至今尚未完全。若此时再有移民北上,漠北之地,最少需城三五座,移民三五十万。以此而言,数年之间,移民愈百万,超吾有青壮贰成,另有为军者五十万,亦脱离生产。如此而计,何来生产以供军需?何来生产以成大事?何能安黔首之心而不使复乱?”

“至于城邑营建,依秦皇新例,所有公室用工,皆为庸制,有以计酬。或以抵徭役,或以赠特产,诸如盐铁之类。如此而计,此时修建,比之先时,耗费更甚。数年之间,已新建城邑六座,再复起三五座,无财可用矣。到得其时,所谓仁政,因财阙而行恶事,恐非吾等所愿。”

“故以臣之见,北疆之地,有以驻扎,较少辎重所耗,仅以象征,有以调节,并是监察,免得漠北有变而漠南无警。且待数年,北地移民有以产出,先以自给,而后浮财,再次第扩建漠南城塞。花费十数年,有以完备。”

“十数年间,兵戈停息,青壮放归,鼓励婚育,有以添丁,待其成长,再复有移民屯边,二三十年间,不伤其他,北地可固。”

一番言语,众臣倒也服气,御史大夫冯劫亦无针对之尴尬,颔首以应。

见得如此,二丞相视,颔首以应。左丞李斯开口言道:“今日各有所言,利弊得失皆有呈现。为尽速平叛中原诸侯叛乱,北军尽数南下,留李左车领万军,以为羁绊,待以时机。至于匈奴之处置,亦从蒙恬将军之言,待南方平叛,再有调整。”

右丞冯去疾亦开口道:“北地叁族,皆封赏其首,以为并存。另李左车以为安北都护,若果真愿常驻北地,以为安邦,臣请吾皇有以封赏,一来平等叁族部首,方便沟通。二来以为天下志士表率。”

闻得重臣所言,秦皇扶苏有所决定,乃言道:“既如此,依二丞所言,封以三族部首,皆为诸侯王;至于李左车,授安北都护,号‘飞将军’,爵以‘宁远侯’。匈奴善后事,依蒙恬所策,内迁之事,尔等会相关郡官,妥善安排,勿令有以差错。”

待得众臣称诺,秦皇扶苏有以思索,复言道:“匈奴大捷,终为盛事,然南方有事,不能莅临其地,有以祭祀,是为憾事。朕当居咸阳,告以祖庙。去旨蒙恬,于单于王庭,择地祭祀,代朕告于天地社稷。要三族部首,共聚其地,有以列会,以为观摩,现场宣旨诸侯王,以为结盟并处,并刻石铭记其事,彰于后世。”

闻得此言,众臣皆愕然,代朕行事,如此荣耀,何人不羡,以二丞之尊,倒也担得此任,然欲北上,到时必至十月末,苦寒之地,冰天雪地,恐非二老迈之人可受。有以不测,悔之晚矣。至于其他,高于蒙恬,可得此荣誉者,暂未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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