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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黎戴高乐机场的出租车下来时,晨雾还没褪尽,是那种揉散了的脱脂棉似的淡灰,裹着航站楼的玻璃幕墙,把刚冒头的晨光滤成了软乎乎的暖白——连玻璃上凝结的水汽都泛着朦胧的亮,用指尖碰一下,会留下圈浅浅的印子,又很快被新的雾汽填满。出租车是深灰色的,车身还带着夜风吹过的凉,轮胎沾着凌晨的露水,停在路边时,滚轮轻轻蹭过地面,留下几道细弱的湿痕。我伸手去开后备箱,金属扣“咔嗒”一声弹开,拎起行李箱时,皮质拉杆还带着点户外的冷,指腹能摸到上面细密的纹路。

肖雅没立刻下车,还坐在后座的浅米色织物椅上,指尖先轻轻勾住了我落在膝头的机票夹——那夹子是浅棕的软皮,边缘被我摸得泛了点光,里面还夹着昨天在巴黎买的地铁票根。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涂了层薄薄的透明护甲油,在雾蒙蒙的光里泛着细弱的亮,勾夹子时动作轻得像怕碰乱里面的登机牌,指尖只碰着夹子的边角,慢慢把它拉到自己腿上。

我回头看她时,正见她把那张印着“梵蒂冈城”的机票轻轻抽出来。机票是挺括的米白色,边角还带着打印机裁过的齐整,她指尖捏着票的右上角,轻轻抖了抖,纸质发出“窸窣”的轻响——不是粗糙的摩擦声,是像刚从枝头飘落的梧桐叶擦过窗沿,细得能听清纸纤维的轻颤。她的指腹蹭过机票正面的航空公司logo,又停在“梵蒂冈城”那行深墨字上,眼神亮了亮,像见着了藏在糖罐里的糖。

她想把机票折成小方块,手指却特意绕开了那行字——“梵”字的撇捺印得扎实,油墨还带着点光泽,“冈”字的竖钩直挺挺的,连笔画间的留白都清晰。折痕压得极轻,指腹贴着纸边慢慢蹭,像怕把字压出褶皱,又像怕碰碎糖纸里裹着的硬糖,折到一半还停了停,低头看了眼,确认没碰到字才继续。可刚折好攥在手心没两秒,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展开,指腹反复蹭过“梵蒂冈城”四个字,指甲盖泛着的淡粉在米白色票面上蹭出浅浅的痕,像小月牙似的,连呼吸都放得轻,胸口轻轻起伏着,像怕粗重的呼吸会吹走这行字似的。

“你看这字,印得好清楚呀。”她突然抬头冲我笑,侧脸刚好迎着车窗透进来的晨光——不是凌晨巴黎街头那种带着水汽的冷白,是揉了点焦糖色的暖,顺着车窗的缝隙溜进来,落在她眼尾,把那圈细细的小绒毛照得根根分明,连绒毛上沾的细小白雾都能看见,像撒了把碎钻。手里还攥着机票,指节轻轻蜷着,另一只手在手机屏上划着梵蒂冈的攻略,屏幕光映在她瞳孔里,像两颗小小的亮星,连攻略页面上圣彼得广场柱廊的小图都隐约可见。她嘴角抿着的笑藏不住,苹果肌轻轻鼓着,舌尖还悄悄抵了抵下唇,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刚睡醒的哑,尾音软得像浸了温牛奶的棉线:“等下上了飞机,是不是很快就能看见梵蒂冈的云啦?”

“你看这个圣彼得广场,”她突然把手机举到我眼前——浅粉色的手机壳上绣着朵小小的白色薰衣草,是去年在普罗旺斯花田边买的,针脚有点歪,却是她自己挑的款,屏幕亮度调得刚好,不晃眼,上面的照片里,晨光正温柔地裹着圣彼得广场的柱廊,浅灰色的石柱一根挨着一根,密却不挤,柱顶的浮雕清晰得能看见天使展开的羽毛,连羽毛边缘的细纹路都没糊,甚至能看清浮雕缝隙里积的一点浅灰,“攻略说有284根柱子呢!晚上灯亮起来的时候,影子落在地上像钢琴白键,踩上去会不会发出‘哆来咪’的软响呀?”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哑,像刚泡过温水的蜂蜜,黏糊糊的甜,尾音轻轻晃了晃,被候机厅玻璃缝钻进来的晨风裹着,软得像根浸了温牛奶的棉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着柱廊的缝隙,指甲上的透明护甲油映着天花板的暖光,点一下就数一个数,“一、二、三……”数到第十根时,指尖不小心滑到了屏幕边缘的薰衣草刺绣上,她赶紧把手机往回划,嘴角轻轻抿了一下,眼里带着点小慌张,像怕数错了就找不到那根柱子似的,连呼吸都顿了半秒,指尖又重新对准柱缝,小声补了句“刚才不算,重新数”。

我走过去,先抬手碰了碰她耳侧的碎发——是软乎乎的,沾了点晨雾的湿,像刚从晾衣绳上取下的棉线,轻轻把碎发别到她耳后时,指尖蹭过她的耳尖,暖得像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奶糖,还带着点软韧的温,连耳尖的小绒毛都跟着颤了颤。伸手把行李箱拉杆递到她手里,银色的金属拉杆上,她之前特意缠了圈浅米色棉布条,握柄处被磨得有点起毛,刚好贴合掌心,“等会儿到了,咱们亲自去踩踩,说不定真能弹出调子——要是你走在前头,说不定还能踩出首小曲子呢。”

进了机场候机厅,暖黄色的顶灯像撒了满天花板的小太阳,光落在浅灰色的瓷砖地上,映着来来往往的人影,连行李箱轮子划过地面的“咕噜”声,都被这暖光滤得软了些。肖雅攥着机票的手就没松过,米白色的机票被她捏在掌心,边角都被指温焐得有点软,手指关节轻轻泛白,像怕一松手,这张印着“梵蒂冈城”的纸就会飞走似的,连走路时都把胳膊贴在身侧,护着手里的机票。

过安检时,她盯着安检员递来的浅灰色塑料篮——边缘有点磨白,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细尘,先弯腰把篮子里的充电宝、钥匙轻轻挪到一边,腾出最上层的平整位置,才把机票小心翼翼放进去,又特意把左手垫在机票下面,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质传过来,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机票,像盯着块怕摔碎的玻璃,连后面有人递来笔记本电脑,她都轻声提醒“麻烦轻一点,下面有张机票”。

等安检篮从传送带上送回来,她比谁都快,快步走过去,先弯腰在一堆行李里翻找,手指碰到那熟悉的米白色时,动作都放轻了——像摸到了藏在糖罐里的硬糖。拿到机票后,她对着头顶的暖光举了举,光透过机票,能看到纸纤维细细的纹路,连油墨字的边缘都清晰,确认没有半点折痕,才松了口气,嘴角轻轻弯了弯,眼里的慌张慢慢散了,只剩软乎乎的期待。

转身时,她把机票塞进贴身的浅粉色帆布包里——背包拉链是银色的星星扣,拉的时候会发出“咔嗒”的轻响,里面还装着昨天在巴黎玛黑区买的薰衣草香包,晒干的薰衣草混着点阳光的暖香,裹着机票淡淡的油墨味,不是刺鼻的工业墨味,是像旧书里的浅香,浅得像阵软风,刚好绕在鼻尖,她拉上拉链时,还轻轻拍了拍背包侧面,像在跟里面的机票和香包说“咱们快到梵蒂冈啦”。

飞机爬升到平流层时,舷窗外的云彻底变了模样——不是低空那种薄得像纱的雾,是蓬松的奶白色,像刚从烤箱里取出来的舒芙蕾,表面还泛着软乎乎的光,一团挨着一团堆在湛蓝色的天上,连缝隙里都透着干净的蓝。云的边缘沾着点晨光熔成的碎金,风一吹就轻轻晃,像舒芙蕾上撒的糖霜要往下掉似的,偶尔有小朵云飘到舷窗边,贴在玻璃上,又慢慢飘走,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肖雅靠窗坐,浅米色的窗帘被她拉开小半扇,光刚好落在她发顶,把软发染成了浅棕。她先抬起右手,指尖在舷窗的薄雾上轻轻点了点——雾是细绒绒的湿,像刚洗完脸没擦干净的水汽,指尖一沾就裹上层凉,她笑着把指尖往我手背上蹭,凉得像片刚从雪堆里捻出来的碎雪,还带着点雾的软,蹭得我手背有点痒,她自己却笑得眼睛弯起来:“你看,能沾到雾呢!”

接着,她收回手,开始在雾上画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指尖先在玻璃中央画了个浅浅的圆,画到右侧弧度时,突然顿住,歪着头看了看窗外飘来的一朵圆云——那云刚好鼓成穹顶的形状,连边缘的曲线都像,她对着云比了比,又用指腹把玻璃上的线条擦得更圆些,雾痕在舷窗上慢慢淡成浅白,她就再蘸着新的雾补画,来来回回画了三遍,最后对着自己画的轮廓眯了眯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小声说:“这次像了,比刚才圆多了”,声音轻得像怕惊到玻璃上的雾,连呼吸都放得柔。

“我昨天查了西斯廷教堂的攻略,”她突然侧过身凑近我,肩膀轻轻蹭到我的胳膊,浅粉色的真丝袖口沾了点舷窗的湿,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亮,像藏了颗会发光的糖。呼出的气里带着早上吃的留兰香薄荷糖味——不是冲鼻的凉,是刚嚼完糖剩下的淡凉,还混着她早餐喝的热牛奶的余温,温凉裹在一起,拂在我耳边时有点痒,像小绒毛轻轻扫过耳垂。

“说米开朗基罗画《创世纪》时,为了仰着画不摔下来,特意让工匠搭了三层脚手架,每天要仰头四五个时辰,画了整整四年,连颜料都要学徒递到手里,”她眼里闪着光,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而且画里的上帝手指,离亚当的手指就差一点点,攻略说那是‘人类与神性的距离’,想想就觉得好厉害!就是抬头看久了肯定脖子酸,到时候我帮你揉——我闺蜜上次落枕,我帮她捏了半小时,她就能转头了,我还会捏肩颈的穴位呢。”

她说着就抬起手,指尖先轻轻按了按我肩颈最酸的那块——是前几天在巴黎扛行李箱累的,肌肉有点发紧,她按的力道刚好,不轻不重,像小锤子轻轻敲在酸胀处,还慢慢揉着,指腹蹭过我颈后的皮肤,带着点舷窗的凉,却揉得很舒服。我捏了捏她放在膝头的手,掌心还带着点机票的油墨淡香——是之前攥机票时蹭上的,指缝里沾着舷窗的细湿,凉丝丝的却软,她的手指轻轻回握了我一下,指尖蹭过我的指腹,像片软云。

点头时,我刚好对上她的眼睛——里面映着舷窗外的云与光,比阳光还亮,像把碎钻揉进了瞳孔里,连眼尾的小绒毛都跟着闪,嘴角还轻轻翘着,像在期待我夸她“手艺好”,又像在盼着快点到梵蒂冈,好亲自去看那幅画。

飞机降落在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时,舷梯的金属踏板还带着高空的凉,踩上去时,凉意顺着帆布鞋底往上渗,却被舷梯外涌来的风轻轻裹住——这风里裹着和巴黎截然不同的味道,不是塞纳河那种浸着水草的清冽,是混着刚萃取完的浓缩咖啡香:深褐的液体裹着焦苦的暖,还带着点奶泡的绵密甜;更浓的是旁边面包店飘来的恰巴塔香,刚出炉的面包表皮烤得脆裂,麦香里裹着橄榄油的淡金气息,还有青橄榄碎的咸鲜,吸进肺里时,连胸腔都跟着暖起来,像喝了口温乎乎的麦茶。

肖雅拉着我的手往出租车停靠点跑,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被风吹得鼓起来,裙摆晃成了小鸽子展开的翅膀,布料带着点粗粝的软,边角偶尔蹭过我的小腿——不是扎人的糙,是刚从晾衣绳上取下的亚麻布质感,擦过皮肤时有点痒,却让人忍不住想多感受会儿。她跑的时候,发梢的碎发飘起来,偶尔沾到她的脸颊,她也顾不上拂开,只是攥着我的手往前跑,指腹轻轻蹭过我的指缝,带着点风里的暖,连呼吸都带着点跑出来的喘,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快点快点,等下就能去梵蒂冈啦!”

路过那家飘着恰巴塔香的面包店时,她突然停住脚,像被香味钉在了原地。鼻尖轻轻翕动着,像只闻到鱼干的小猫,连耳朵都轻轻竖了点,眼睛直勾勾盯着店里的玻璃柜——柜里的恰巴塔摆得整整齐齐,表皮烤得泛着琥珀色的光,上面撒的细盐粒亮晶晶的,裂缝里能看见嵌着的青橄榄碎,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把玻璃柜的内壁熏出层薄雾,连远处的旅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

“是恰巴塔的味道!比巴黎面包店的还香!”她拽着我的手往店里走,指尖勾着我的指缝,力道轻却攥得紧,像怕我被别的香味勾走似的,脚步还带着点小跑的慌,走到柜台前时,因为个子不够高,还悄悄踮了踮脚,下巴轻轻抬着,眼睛盯着柜台里的面包,声音软得像刚融化的黄油,尾音还带着点跑过来的喘:“请问……可以买一个刚出炉的恰巴塔吗?要表皮最脆的那个,麻烦您啦。”

店员是个卷着棕色头发的阿姨,笑着弯腰从柜台里拿出个还热乎的恰巴塔,装在浅棕色的牛皮纸袋里——纸袋上印着小小的面包图案,还带着刚接触过热面包的暖。肖雅伸手去接,手指刚碰到纸袋边缘就赶紧缩了缩,指尖蹭到点热意,却没喊烫,只是飞快地把纸袋往我手里塞,掌心还带着刚碰过纸袋的温:“你先拿,有点烫,我怕捏坏了表皮。”

我用纸巾裹着纸袋,热度从指缝慢慢渗进来,暖得手心慢慢发潮,纸袋里的麦香越来越浓,偶尔还能听见面包表皮“窸窣”的轻响,像里面的麦仁还在轻轻呼吸。肖雅凑过来,鼻尖蹭了蹭纸袋,眼睛亮晶晶的:“闻着就好吃,等下到了梵蒂冈,我们找个广场坐着吃好不好?”说着就又拉着我的手往外走,牛皮纸袋被她轻轻攥在我手里,香味顺着风飘在我们身后,连路过的小朋友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从罗马市区往梵蒂冈去的出租车里,浅米色的皮质座椅被晒得暖融融的,手搭上去能摸到细微的纹路,还带着点皮革特有的淡香。肖雅侧坐在靠窗的位置,先把脸颊轻轻贴在车窗上——玻璃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温温的,不烫却足够暖,她鼻尖轻轻蹭了蹭,凉丝丝的鼻尖印在玻璃上,留下个圆圆的浅痕,像颗刚落下的小露珠,没几秒就被玻璃的温度烘得慢慢淡去,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湿印。

车窗外的风景像被按下了慢放键的走马灯,一帧帧都裹着罗马的暖。最先晃过的是连片的浅黄色小楼,墙面是带着点粗粝的质感,三角梅的藤蔓顺着墙缝往上爬,有的已经缠到了二楼的窗台:深粉色的花瓣刚展开,边缘还沾着点晨露的湿,摸上去该是软乎乎的;浅紫色的则半卷着,像害羞似的躲在深绿的叶片后面,叶片上的绒毛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风一吹,藤蔓轻轻晃,花瓣就跟着往下落,有的飘到路边红色的遮阳伞上——伞面是油布的,花瓣落在上面“嗒”地轻响一声,没被风吹走,就那样贴在红色的布面上,像撒了把碎花。

接着是路边的咖啡馆,深棕色的木质门框上挂着块旧旧的铜招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意大利文。门口的铁艺桌椅是黑色的,椅背上还缠着圈细铁丝,摆着没喝完的浓缩咖啡杯——白色的骨瓷杯,杯沿沾着圈深褐的咖啡渍,像画了个小小的圆,杯底还压着张没拆开的糖包,浅金色的糖纸在光里泛着亮。偶尔有穿格子衬衫的侍者路过,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蒸汽袅袅地往上飘,混着风里的焦香,连出租车里都能闻到淡淡的暖。

又过了个街角,看见位骑着老式自行车的老人——车身是暗绿色的,车把上缠了圈浅棕色的布条,车铃是铜色的,轻轻按一下就发出“叮铃”的脆响。老人穿着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车筐里装着半筐新鲜的无花果,绿皮上沾着层薄薄的白霜,像撒了把细糖,有的果子还带着点未熟的浅绿,有的已经泛出淡淡的紫,看起来沉甸甸的,把车筐压得微微往下坠。

每过一处,肖雅都轻轻“哇”一声,声音软得像浸了温牛奶,手指在玻璃上跟着风景划动——指尖沾了点玻璃的凉,划过三角梅时,特意跟着花瓣的弧度弯了弯,画了片小小的花瓣,还小声说“这个颜色真好看”;划过咖啡馆的咖啡杯时,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又补了个小小的杯柄,自己看着笑出了声,“画得有点丑”;看到老人的无花果时,指尖在玻璃上点了点,眼里亮闪闪的,“这个无花果看起来好甜,比巴黎市场的还新鲜”。

“你看那个阳台!”她突然指着前方一栋小楼的二楼,声音往上扬了半分,像发现了宝藏。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个铁艺阳台,黑色的铁栏杆弯成了缠枝的花纹,上面摆着盆粉色的天竺葵,陶制的花盆边缘有点掉釉,露出里面浅褐色的陶土,却被擦得干干净净,连花盆底都没沾半点土。天竺葵的花开得正盛,花瓣是浅粉的,中心带着点深粉的晕,叶片上还沾着颗小小的水珠,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在点头。

“要是住在这儿,每天推开窗就能看见花,早上还能闻着楼下咖啡馆的香,多好呀!”她把车窗往下降了半寸,风裹着三角梅的淡香和咖啡的焦香飘进来,她深吸了一口,脸颊轻轻鼓了鼓,眼里满是向往,“说不定还能跟楼下的老人买无花果,刚摘的肯定特别甜。”

话音刚落,阳台上传来“哗啦”的轻响——是那位穿着米白色针织衫的老人,正拿着个铜色的洒水壶浇花,壶身是旧的,带着层温润的包浆,壶嘴挂着颗水珠,轻轻一抖就落在天竺葵的叶片上。老人抬头看见我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着挥了挥手,手腕上的银镯子跟着晃了晃,皱纹里都裹着阳光的暖,像揉了把碎金。

肖雅立刻举起握着恰巴塔的手——浅棕色的牛皮纸袋被她攥得有点皱,露出里面面包的边角,她挥得轻轻的,怕把面包晃掉,连脸颊都红了,从苹果肌一直红到耳尖,像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孩子,挥完还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他笑起来好亲切呀,像爷爷一样。”说着又往窗外看,直到老人的身影被后面的小楼挡住,才恋恋不舍地把车窗升回去,指尖还在玻璃上轻轻划着刚才看见的阳台,嘴角的笑一直没散。

出租车的引擎声很轻,混着窗外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铃声,肖雅靠在座椅上,眼睛还盯着窗外,手指轻轻碰了碰刚才画过的玻璃痕迹,小声跟我说:“罗马的风都比巴黎暖,连花好像都开得更艳。”我捏了捏她放在膝头的手,掌心还带着点刚才握纸袋的温,她回头冲我笑,眼里映着窗外的阳光,像盛了两小捧暖。

出租车刚拐过最后一个街角,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咯噔”声还没散,肖雅突然攥紧了我的手——她的指尖凉得特别,不是夜风带的冷,是激动到神经发颤的凉,指节轻轻泛白,连骨节处的小凸起都比平时明显,呼吸顿了半秒,像突然被美景攥住了气息,接着才轻轻吐出来,声音里带着点没藏住的颤:“是圣彼得广场的柱廊!”

那声音往上扬了半分,像被罗马的风拂响的银风铃,脆生生的,还裹着点雀跃的软。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浅灰色的花岗岩石柱在正午阳光里排得笔直,一根挨着一根,间距刚好容得下两人并肩,柱身被几百年的时光磨得泛着细润的光,凑近了该能摸到工匠凿刻的浅痕。从远处看,那些石柱真像一双张开的温柔手臂,指缝里漏着碎金似的阳光,轻轻裹着广场中央的方尖碑——碑身是浅红的花岗岩,刻着古埃及象形文字,有的字槽里还沾着点雨水的湿痕,碑顶的铜色圆饰被阳光照得暖亮,像颗坠在手臂间的蜜糖色宝石,连远处的云都绕着它飘。

出租车还没完全停稳,轮胎在石板路上蹭出轻微的“吱呀”声,肖雅的手指已经勾住了安全带卡扣,“咔嗒”一声解开,动作快得带了点慌。她手忙脚乱去抓脚边的浅粉色帆布背包——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半块没吃完的恰巴塔,面包表皮还是浅金的,边缘掉了点麦渣,沾在背包里布的薰衣草图案上,她却顾不上拍,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柱廊,瞳孔里映着石柱的影子,连出租车顶冷白的LEd灯光落在她脸上,都被眼里的亮烘得暖了些,像落了两小捧碎阳。

我伸手帮她把背包拉链拉好,指尖碰到袋口的星星扣,“咔嗒”扣紧时,她已经拉着我的手往车外挣,棉麻连衣裙的米白色裙摆扫过车门内侧的黑色橡胶条,“嗒”的轻响像片刚落的梧桐叶,又像在小声催促:再快点,就能摸到那些石柱了。我拎起行李箱,银色拉杆上她缠的棉布条被风吹得轻轻晃,滚轮刚碰到地面,就被她拽着往前跑。

刚下出租车,脚底就触到了梵蒂冈的石板路——和巴黎的青石板截然不同。巴黎的石面带着点粗粝的颗粒感,踩上去能感觉到石子的纹路;而这里的浅灰色石板,是被几百年无数人的脚步磨出来的光滑,指尖摸上去能触到细微的弧度,像块被反复摩挲的暖玉。石面亮得能映出天空的淡蓝,连我们并肩的影子都映得清清楚楚:我的影子里裹着她的,她的裙摆影子在石面上轻轻晃,像朵跟着走的小云朵。

肖雅拉着我往广场中央跑,她穿的帆布鞋底软,踩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响,比在巴黎时脆些,像两颗裹了糖衣的玻璃珠在轻轻碰。风里混着远处游客的交谈声——是低低的法语和意大利语,像有人在耳边说悄悄话;还有广场上鸽子扑棱翅膀的“扑扑”声,翅膀带起的风扫过脚踝,凉丝丝的,偶尔有鸽子从脚边掠过,翅膀尖蹭到裤脚,软乎乎的。这些声音裹在一起,热闹却不嘈杂,像给这画面配了层软纱似的背景音。

她的手攥得很紧,掌心有点汗,把我的指缝浸得微微发潮,却没松半分,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柱廊,跑的时候头发飘起来,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沾着点风里的暖,连呼吸都带着点跑出来的轻喘,却笑着回头跟我说:“你看!那些柱子比照片上还好看!”

风里飘着的蜡烛香很特别,不是普通的石蜡味,是圣彼得大教堂里特有的蜂蜡暖香——混着点檀香的沉,裹着清晨祷告时残留的软,从教堂尖顶的方向漫过来,像有人捧着束刚点燃的蜡烛走过。这香又恰好跟旁边冰淇淋店飘出的开心果甜香缠在一起:是刚磨碎的开心果碎的坚果脆香,混着淡奶油的绵密甜,不是齁人的腻,是像把刚剥开的开心果裹在软奶里,吸进鼻子时,连呼吸都跟着变甜。

肖雅突然停下脚步,双手轻轻拢在嘴边,深吸了一大口气——胸口轻轻起伏着,像揣了只雀跃的小鸽子,接着转头冲我笑,眼里盛着广场的阳光,连瞳孔都泛着浅金的亮:“你闻!是梵蒂冈的味道!有教堂蜡烛的香,还有冰淇淋的甜,混在一起好好闻!”她的头发被风撩得飘起来,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沾了点风里的细尘,像撒了把小小的金粉,我伸手帮她拂开时,指尖刚碰到她温软的皮肤,她就攥着我的手往冰淇淋店跑,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晒暖的棉花上,米白色棉麻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得展开,像朵刚绽的铃兰,边角还扫过路边鸽子的羽毛,惹得鸽子轻轻扑棱了下翅膀。

冰淇淋店的玻璃柜擦得锃亮,连柜里的彩色冰淇淋都映着光:浅粉的草莓味缀着碎果肉,乳白的香草味嵌着细小的香草籽,深棕的巧克力味裹着可可脆片,最打眼的是正中央那盆浅绿色的开心果味——冰淇淋质地绵得像云朵,里面混着大颗的开心果碎,浅褐的坚果粒嵌在浅绿里,挖一勺就能看见油脂的亮,连玻璃上都凝着层薄薄的雾,是冰淇淋散出的凉汽。

肖雅趴在柜台上,胳膊肘撑着冰凉的玻璃面,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发现了藏在糖罐里的宝藏,指尖在玻璃上轻轻点着开心果味的冰淇淋,声音软得像裹了层奶油:“您好,要两个开心果味的,麻烦……麻烦多挖点坚果碎好不好?我特别喜欢吃脆的。”

柜台后站着位留着深棕色卷发的阿姨,卷发上别着枚银色的小发夹,发尾还卷着可爱的弧度,她抬头看见我们相握的手,眼睛弯成了月牙,先用带着罗马口音的意大利语笑着说:“Auguri di matrimonio!(意大利语“新婚快乐”)”,声音像刚煮好的热可可,暖乎乎的,又怕我们听不懂,指着我们交握的手,又比了个“心”的手势,接着才点头应下,“好嘞!给你们多挖点坚果碎,刚烤好的,脆得很!”

她从柜台下拿出两个刚烤好的脆筒——是浅金的颜色,表面撒着细糖粒,在光里泛着晶亮的光,捏在手里还能感觉到余温,脆筒边缘的花纹像朵小小的太阳花。挖冰淇淋时,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云朵,浅绿色的冰淇淋裹着大颗的开心果碎落在脆筒上,奶油还顺着脆筒往下慢慢淌,滴在边缘时,她赶紧用小勺子刮下来,又补在冰淇淋顶上,笑着说:“多给你们加一勺,沾到的都不能浪费!”

肖雅双手捧着脆筒接过来,指尖不小心沾了点奶油——是绵密的质感,像融化的软玉,她没擦,反而先把脆筒往我嘴边凑,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期待:“你先吃!你看这坚果碎,比图片上还多,肯定特别甜!”

我咬了一口,奶油在嘴里瞬间化开,绵得像云朵拂过舌尖,接着就是开心果碎的脆——不是硬邦邦的脆,是带着点油脂香的酥,甜香在嘴里慢慢散开,先是奶油的软甜,再是坚果的咸香,层次特别清,咽下去时,连喉咙都跟着发暖。刚把脆筒递回给她,就看见肖雅正低头舔指尖的奶油:她的舌尖是淡淡的粉,轻轻蹭过指尖时,还会小幅度地卷一下,把奶油舔得干干净净,可嘴角还是沾了点浅绿色的印子,像只偷喝了抹茶奶盖的小猫,连睫毛都轻轻颤着,特别可爱。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纯棉手帕——是她去年在普罗旺斯给我绣的,边角绣着朵小小的淡紫色薰衣草,针脚有点歪,却特别认真,现在还带着点她身上的淡香——伸手想帮她擦嘴角,她却笑着往后躲,攥着我的手就往柱廊跑,冰淇淋的甜香随着她的脚步飘在风里,偶尔有几滴奶油滴在石板上,很快就被风吹得干了,只留下浅浅的绿印,像撒了把小小的糖豆。

走到柱廊下时,阳光像是被突然剪碎了——浅灰色的花岗岩石柱一根挨一根立着,间距刚好容得下两道影子,柱身的纹路被晒得清晰,连工匠当年凿刻的浅痕都泛着暖光。影子落在石板路上,是一道道细长的墨线,直挺挺地铺着,而阳光从石柱的缝隙里漏下来,成了细碎的金线,有的落在肖雅的发顶,把软发染成浅棕;有的落在她脸颊上,顺着颧骨往下滑,连她的睫毛都被照得泛着层薄金,根根分明,像沾了点碎阳光。

她停下脚步,微微仰着头数柱子,下巴轻轻抬着,眼睛盯着柱顶的浮雕——是缠枝的花纹,间杂着小小的天使浮雕,翅膀的弧度被岁月磨得圆润,却还能看清羽毛的纹路。她伸出右手,指尖轻轻对着浮雕比了比,像在描摹天使的翅膀,嘴里小声数着:“一、二、三……”数到第七根时,突然蹲了下来,棉麻连衣裙的裙摆轻轻扫过石板,带起一点细尘,她的指尖先轻轻碰了碰石柱底部,接着慢慢摸上一道浅刻痕——刻痕浅得几乎要融进石面,像是几百年前哪个旅人用小石子轻轻划的,边缘被无数人的脚步和风吹得圆润,摸上去没有半点棱角,像被岁月磨平的指纹。

“你看这个,”她抬头冲我招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指尖还停在刻痕上,“好像是以前的人刻的,不知道是记日子,还是记什么心事。”我蹲下来跟她一起看,指尖刚碰到石柱,就感觉到一阵温润的凉——不是金属的刺骨,是像贴了块浸过温水的老玉,凉意在指尖慢慢散开来。肖雅的指尖还在刻痕上轻轻蹭,动作轻得像怕碰掉什么,小声说:“说不定是很久以前来这儿的人,留下的记号呢——比如‘我来过这里’,或者‘我想和谁一起来’。”

数到第十根时,她突然站起来,手一下子攥紧了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带着点雀跃的热:“你说我们要是从柱子中间穿过去,会不会像在走迷宫呀?走对了就能碰到好吃的冰淇淋,走错了……就再走一遍!”没等我回答,她就拽着我往石柱间跑——她的手很暖,汗是薄薄一层,不黏腻,却把我的指缝浸得软乎乎的,攥得很紧,怕一松手我就落在后面。每穿过一根石柱,她都轻轻喊一声“又一根!”,声音清亮亮的,在柱廊间荡开,带着淡淡的回音,像在和这些几百年的石柱对话,回音绕了一圈,轻轻撞在远处的柱身上,又飘回来,混着她的笑声,软乎乎的。

偶尔有举着相机的游客路过,有的背着黑色的单反,有的举着手机,镜头扫到我们时,肖雅还会停下来,笑着挥挥手,手里的冰淇淋举得高高的——浅金色的脆筒,浅绿色的奶油顶,上面还沾着大颗的开心果碎,在阳光下泛着亮,像举着颗小小的太阳。有位戴草帽的阿姨,还笑着冲她比了个“oK”,镜头特意多停了两秒,肖雅见了,笑得更开心了,拉着我的手跑得更快,连脚步都带着跳。

跑累了,我们就靠在一根石柱上歇脚。石柱的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刚好压下跑出来的热,肖雅先把冰淇淋举到我嘴边,手腕轻轻抬着,怕奶油滴到我衣服上,眼里带着点小期待:“你再吃一口,这个坚果碎还很脆呢。”我咬了一大口,奶油的软和坚果的脆在嘴里混着,甜香还没散,就看见肖雅小口小口地吃着,奶油不小心沾到了她的唇角,她没拿纸巾,只是微微低头,舌尖轻轻扫过唇角——粉粉的舌尖沾了点浅绿,像沾了颗小糖豆,舔得干干净净,眼睛还亮晶晶地看着我,像在等我夸“好吃”。

风从柱廊外吹进来,裹着广场上的蜡烛香,还有点冰淇淋的甜香,拂过她的头发,几缕碎发飘下来,刚好落在她的冰淇淋上。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拨开头发,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冰淇淋顶,确认没沾到头发丝,才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小声说:“差点就浪费了,这可是多要了坚果碎的!”我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软乎乎的,像刚从晾衣绳上取下来的棉花,还带着点风的暖。她顺势往我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贴着我的肩膀,凉丝丝的连衣裙蹭得我胳膊有点痒,却很舒服,像贴着块凉温刚好的玉。

我们就那样靠着石柱,看着远处广场上的鸽子慢悠悠地走,看着游客们三三两两地拍照,风偶尔吹过,带着柱廊的凉和阳光的暖,肖雅的头轻轻靠在我的胳膊上,小声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捏了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汗,笑着说:“以后还能来,下次我们数完所有的柱子。”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用力点头,冰淇淋的甜香还绕在我们身边,连石柱的凉,都变得暖了起来。

傍晚的阳光不像正午时那样刺眼,反倒像被揉碎的金箔,慢悠悠地往天际沉,把整个梵蒂冈都裹进了一层暖融融的滤镜里。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最先被染上颜色,从顶端开始,是像刚从熔炉里舀出来的熔金红——不是艳俗的红,是裹着金调的暖,连穹顶最尖的十字架都泛着层细润的光;往下走,颜色慢慢晕成橘粉,像日落时贴在天边的晚霞,软乎乎的,连风拂过都像要把这颜色吹得更淡些;再到穹顶底部,又浅成了带点雾感的紫,像把薰衣草的淡紫掺了点奶白,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穹顶的浮雕在这光影里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之前正午的强光下,浮雕的纹路总有些刺眼的亮,可此刻,暖光顺着纹路漫进去,能看清人物衣褶的褶皱:有的衣摆飘得舒展,像被风拂起;有的袖口攥着小小的花束,花瓣的弧度都分明;连人物脸上的表情都隐约能辨,是带着浅淡的笑意,像在凝视着广场上的人。阳光还会在浮雕的凸起处留下浅浅的阴影,让那些石头刻的人物仿佛活了过来,正披着夕阳的光,静静站在穹顶上。

肖雅拉着我的手往广场中央的台阶走,她的指尖还带着点冰淇淋的凉,指腹轻轻蹭过我的指缝,像怕走散似的攥得紧了些。走到台阶前,她先抬脚试了试——浅灰色的大理石台阶被夕阳晒了一下午,暖得刚好,没有正午的烫,也没有清晨的凉,她踩着台阶往上走时,鞋底蹭过石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细沙擦过绸缎。她回头冲我笑,眼里映着穹顶的暖光:“你快上来,一点都不凉,还暖乎乎的。”

我跟着坐下时,能感觉到大理石的温润——指尖碰上去能摸到细微的纹路,是几百年游客踩踏留下的光滑,没有半点粗糙的棱角,暖意顺着衣料慢慢渗进皮肤,连膝盖都跟着暖了起来。肖雅坐在我身边,肩膀轻轻挨着我的肩膀,她手里还攥着那支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浅金色的脆筒边缘已经有点塌,软得像泡过温牛奶的饼干,奶油稍微化了点,顺着脆筒往下淌了一小滴,刚好沾在她的指尖,她没擦,只是轻轻捻了捻,指尖留下点浅绿的印子。

她把下巴轻轻抵在我的肩膀上,力度很轻,像片羽毛落在上面,生怕压得我疼。头发垂下来,落在我的胳膊上,每根发丝都裹着层暖金,连发梢的碎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撒了把细闪的金粉,风一吹,发丝轻轻蹭过我的脖颈,带着点痒意的软。“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刚吃完甜东西的微哑,像浸了温蜂蜜的棉线,“之前在巴黎玛黑区的咖啡馆看图片时,手机屏幕太小了,总觉得穹顶就那么点大——当时我还跟你说‘说不定还没咱们住的公寓楼高呢’,现在站在这儿抬头看,脖子都要仰酸了,才发现它好高呀,像要碰到天上的云似的,连云都绕着它飘。”

我抬手把搭在臂弯里的棉质外套取下来——外套是浅卡其色的,早上出门时特意叠得整齐,此刻还留着我的体温,裹着点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是肖雅之前帮我选的款。我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特意往她颈后拢了拢,怕傍晚的凉风从领口灌进去。肖雅顺势往我身边靠得更紧,肩膀完全贴在我的胳膊上,她穿的棉麻连衣裙蹭过我的皮肤,糙乎乎的却软,像刚从晾衣绳上取下的布料。她的脸颊贴在我的胳膊上,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衣袖,带着冰淇淋残留的甜香——是开心果的淡甜,混着她头发上的薰衣草洗发水味,还有夕阳下暖烘烘的气息,缠在一起,软得像团刚晒过太阳的棉花。

远处的晚钟突然响了,“咚——咚——”的声音慢悠悠地绕着广场转,把游客的低语都压得轻了些。穹顶的影子慢慢拉长,斜斜地投在广场上,刚好覆盖到我们坐着的台阶边缘,像给台阶描了道深灰的边。肖雅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更轻了:“要是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我捏了捏她搭在我膝盖上的手,指腹蹭过她指尖的奶油印,笑着说:“以后还能来,下次咱们带块野餐垫,坐在这儿看夕阳落完。”她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又缩了缩,外套的领口蹭到她的下巴,她轻轻蹭了蹭,像只找暖的小猫。

远处的钟声没打招呼就响了,是圣彼得大教堂的晚钟——不是急促的催,是像从时光里漫出来的低沉绵长,“咚——”的第一声刚落,就裹着广场的暖往四周漫,顺着柱廊的缝隙绕,贴着石板路的纹路淌,连远处游船的汽笛声都被这钟声轻轻压了下去。第二声“咚——”响起时,广场上原本细碎的交谈声突然轻了,有人停下脚步抬头望,连啄食的鸽子都收了翅膀,歪着头往教堂的方向看,好像在认真听这钟声里裹着的温柔。

第一声钟响时,肖雅突然屏住了呼吸——肩膀轻轻收了收,像怕粗重的呼吸会打断这钟声,眼睛慢慢闭上,长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扇形影,像只沾了碎光的白蝴蝶停在脸上,连耳尖的小绒毛都跟着静了。她的手还攥着我的,指尖轻轻松了点,却没放开,像借着我的温度,更专心地听这钟声。等第二声钟响完,余音还在广场上绕,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声音轻得像怕惊走余音:“好安静呀,连风都好像停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刚才还飘着的米白色窗帘似的云,此刻真的定在了天上;她耳侧的碎发也没再动,乖乖贴在脸颊上;连广场边梧桐叶的“沙沙”声都歇了,整个世界像被钟声裹进了软乎乎的壳里,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相机快门声,轻得像颗小石子落在棉花上。

话音刚落,她突然攥紧我的手,脚尖轻轻踮了下,拉着我往广场中央的方尖碑跑——傍晚的石板路还留着夕阳的暖,踩上去像贴着块温玉,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从脚边一直铺到方尖碑的基座旁,像两条手牵手的小黑鱼,尾巴跟着脚步轻轻晃:我的影子裹着她的,她的影子里,连衣裙的裙摆还像小鱼的鳍似的,跟着跑的动作轻轻展。

“你看!方尖碑的影子刚好落在我们脚边!”她突然停下,指着地上——方尖碑的影子又直又长,像根淡墨色的柱子,刚好挨着我的鞋尖,她的脚轻轻往影子里挪了挪,影子就把她的脚背也裹了进去。说着她就笑着转了个圈,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展开,像朵刚绽的铃兰,裙摆扫过我的脚踝时,不是扎人的糙,是软布蹭过皮肤的痒,像片羽毛轻轻挠了下,连我鞋边沾的梧桐叶碎渣,都被裙摆扫得轻轻动了动。

她转了三圈才停下来,头发飘在肩上,发梢还带着点转出来的轻晃,眼里映着方尖碑的影子和夕阳的暖光,比穹顶的金光还亮,像盛了两小捧碎太阳。她跑到我身边,指着地上的影子比了比:“袈沙你看!我的影子好长呀,比你的还长!”说着还往后退了半步,让自己的影子再拉长些,对着影子轻轻跳了下,地上的小黑鱼也跟着“跳”了下,她笑得更欢了,手还拉着我的,让我的影子也跟着她的动:“你看,我们的影子也在牵手呢!”

她跑回我身边时,还带着点没喘匀的软乎乎的喘气声,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揣了只刚停稳的小鸽子,连鬓角都沾了点跑出来的细汗,却没松开我的手——指尖反而攥得更紧了些,指腹还轻轻蹭过我掌心的薄茧,像是怕一松劲,我就会落在后面似的,连呼吸都带着点雀跃的轻颤。

“明天我们去爬穹顶好不好?”她微微仰着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像把刚才穹顶的碎光都揉进了瞳孔里,连睫毛上的细汗都泛着亮,“攻略里说要走三百多级螺旋台阶呢,有的地方窄得还得弯腰走,不过爬到顶就能看见整个梵蒂冈——圣彼得广场从上面看是个圆圆的白盘子,柱廊就是盘子的银边,连广场上的鸽子都像撒在盘子里的小芝麻;还能看见远处罗马的红屋顶,一片一片挤在一起,像晒透了的红樱桃,连屋顶上的烟囱都能看清,肯定特别好看。”她说着,还伸手比了个“圆”的手势,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浅浅的圈,像已经摸到了穹顶的轮廓。

我刚点头,她突然踮起脚,鞋尖轻轻点了点暖乎乎的石板路,嘴唇轻轻碰在我脸颊上——软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带着开心果冰淇淋的甜香,混着夕阳晒暖的温度,像颗小糖豆轻轻贴了下,又很快收回去。下一秒,她的耳朵就红透了,从耳尖一直红到耳后,像被夕阳染透的云朵,赶紧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我外套的衣角,浅卡其色的布料被她绞出小小的褶子,又很快松开,再绞紧,像个被发现偷藏糖的小姑娘,连声音都小了半分:“我……我就是觉得开心。”

可没过两秒,她又悄悄抬起头,眼睛从下往上瞟我,睫毛轻轻颤了颤,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像添了把小火苗:“我们明天一定要赶在日出后半小时就去!攻略说那时候人最少,阳光也刚好,不会太晒,不然排队要等好久,说不定还会错过上午照在穹顶内侧的光——听说里面的壁画在上午的光里会更清楚,颜色也更亮。”

我伸手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搭在她肩上的外套又往颈后拢了拢——棉质的布料还留着我身上的体温,软乎乎的,刚好挡住傍晚从柱廊钻来的凉风,没让半点冷意吹到她露在外面的脖颈。她往我怀里又钻了钻,脸颊紧紧贴在我的胸口,能感觉到她轻轻的呼吸拂过衬衫,带着点软乎乎的热气,连说话的声音都贴着布料,像怕被广场上的风听走似的:“有你在真好,能一起从巴黎坐火车去机场,又一起坐飞机来梵蒂冈,能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穹顶从金红变成浅紫,还能一起吃开心果冰淇淋……我之前在巴黎刷攻略的时候,都没敢想会这么开心,像做梦一样。”

她的头发蹭过我的下巴,带着点夕阳晒暖的温度,还有薰衣草洗发水的淡香,混着怀里的暖,让傍晚的风都变得更软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能感觉到她往我怀里靠得更紧,像找到了最舒服的小窝,连呼吸都慢慢变得平缓,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跑出来的喘。远处的穹顶还泛着淡紫的光,晚钟的余音还在绕,可此刻,好像只有怀里的暖、她声音的软,还有指尖传来的温度,最让人安心。

风里的味道早不是单一的香,是圣彼得大教堂飘来的蜂蜡烛香裹着点檀香的沉——那香不是呛人的浓,是像有人捧着刚点燃的白蜡烛从柱廊走过,暖融融地漫过来,连呼吸都裹着点祷告般的软;又混着我们手里冰淇淋残留的甜香,是开心果碎的坚果脆甜,还带着点融化奶油的绵密,不是齁人的腻,是像把刚剥的开心果泡在温奶里,两种香缠在一起,顺着晚风绕在我们周身,连发梢都沾着点浅浅的甜。

晚钟的余音还没散,不是急促的荡,是慢悠悠地贴着广场的石板路飘——先蹭过柱廊的浅灰色石柱,在石缝里打个转,又拂过广场中央的方尖碑基座,带着点石面的凉;偶尔还会和远处鸽子的轻叫混在一起,鸽子正低头啄着游客掉的面包屑,“嗒嗒”的轻响细得像针,却没打断这余音的软,反而像给钟声配了层细碎的伴奏,连空气都跟着慢了半拍。

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早没了傍晚的金红,颜色慢慢褪成了带雾感的浅紫——不是深浓的紫,是像把薰衣草的淡紫掺了半杯温牛奶,柔得能掐出水来;穹顶的浮雕在暮色里也换了模样,白天清晰的衣褶纹路慢慢沉成了浅灰的影,像给石头刻的人物镶了层软乎乎的黑边,只有顶端的十字架还泛着点细弱的银亮,像颗小星嵌在紫穹上。

远处的星星是慢慢亮起来的,不是一下子铺满天,先是东边的天际亮了颗,像谁不小心撒了粒碎银,接着又亮了两颗、三颗,慢慢连成浅浅的光带;后来星星多了,缀在紫黑色的天上,像把碎钻撒在了天鹅绒上,连星光都带着点温润的凉,偶尔有颗星闪了闪,像在跟广场上的我们打招呼。

我抱着肖雅时,先感觉到她后背连衣裙的凉——是棉麻的薄凉,傍晚的风顺着布料缝隙往里钻,把衣料吹得轻轻贴在她背上,我赶紧把搭在她肩上的外套又裹紧些,连下摆都往她腰后掖了掖,指尖碰着她腰侧的衣料,软乎乎的,像揉着块刚洗过的棉布,刚好挡住风的凉。她的手臂环着我的腰,力道不大,却把我往她身边带了带,手指还轻轻勾着我衬衫的衣角,指腹蹭过布料的纹路,像怕我会被风带走似的,连呼吸都贴着我的胸口,暖乎乎的,把衬衫浸得微微发潮。

广场上的游客早慢慢散了,没人再大声交谈,连行李箱轮子划过石板路的“咕噜”声都放得轻——有人拎着印着梵蒂冈徽章的纪念品袋,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影子;有对老夫妻手牵手往出口走,老奶奶的披肩被风吹得飘起来,老爷爷赶紧帮她拢了拢,动作慢却满是温柔,和我们一样,都在贪恋这梵蒂冈的夜。

鸽子还没归巢,三三两两地落在我们脚边,有的低头啄着石板缝里的面包渣,有的轻轻蹭过我的鞋尖,羽毛的软凉透过帆布鞋底传上来,却没让人觉得烦,反而像这夜色派来的小信使,悄悄陪着我们。远处塞纳河方向的游船汽笛声淡得像幻觉,不是白天的喧闹,是像被风揉碎了的细响,只有一点点飘过来,混着风里的水汽,让这夜更软了。

我低头时,能闻到肖雅头发上的薰衣草香——是她在巴黎用的那款洗发水,洗后晒干的淡香,不是刺鼻的工业香,是像把晒干的薰衣草花束别在她发间,混着夕阳残留的暖,还有风里的烛香,缠在鼻尖,让人想把呼吸放得更轻。再看她眼里,映着穹顶的浅紫和天上的星星,两种亮叠在一起,像把梵蒂冈的夜都装在了她眼里,瞳孔里的小星还轻轻晃,比天上的星更软。

突然就觉得,之前所有的奔波都值了——想起巴黎凌晨三点青石板路上的凉、戴高乐机场晨雾里的等待、飞机舷窗外飘着的奶白云朵,那些细碎的累,在这一刻都被怀里的暖冲散了。我轻轻用指腹揉了揉肖雅的头发,软乎乎的,像揉着团晒暖的棉花,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想把这份裹着烛香、浸着甜香的快乐攥得再紧些——连风都在帮我们记着,它拂过我们的头发,把肖雅的笑声和冰淇淋的甜香带得远些,又绕回来,像在悄悄说:“我记住啦,记住这梵蒂冈的夜,还有你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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