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在海外都掀起轩然 。据说白宫专程发来贺电，国际刑警总部列入年度经典案例。港督借着东风，在英联邦会议上把港岛治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听说黄署长要调任港岛总区副署长。”陆启昌压低声音，“陈国忠更夸张，直接跳警司。按惯例升警司必调岗，估计要空降某大区当一把手。”
银制餐刀在黄志诚指间转了半圈。
他盯着玻璃杯折射的扭曲倒影，警司肩章上的皇冠勋章在脑海里闪闪发亮。
总督察到警司，是道天堑。
除非能破个够分量的案子。
更糟的是陈永仁那句“吔屎啊黄志诚”，现在整个警署都叫他“吔屎诚”——人事晋升评审委员会最忌讳这种污名化标签。
“你说陈国忠怎么精准找到工厂的？”陆启昌忽然问道。
“审讯突破吧。”
“怎么可能？”陆启昌叉起块三文鱼，“那种硬骨头，没线人根本啃不动。”
侍应生恰在此时推来餐车。
安格斯肋眼牛排滋滋作响，司康饼的葡萄干浸润着黄油香，烟熏三文鱼卷着酸奶油青瓜片铺在贝果上……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陆sir，铜锣湾线报。”电话那头语速急促，“您让盯着的陈永仁，明天摆百桌婚宴。”
餐叉当啷砸在瓷盘上。
黄志诚指节发白，牛排酱汁溅到雪白餐巾上，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那个警队叛徒！
每听到陈永仁的消息都像吞了只苍蝇——先是混成洪兴红棍，又洗白当校长，现在居然要娶妻生子。而他还在为警司晋升焦头烂额，连拍拖的时间都没有。
凭什么？
陆启昌看着老同僚狰狞的表情，暗自摇头。
这根刺，怕是永远拔不掉了。
······
【79】比利の転変
铜锣湾公园弥漫着婚礼前的忙碌。
四号牛马比利正给氢气球打结，忽然有罐冰镇汽水递到眼前。
“比利君？”苏建秋咬着吸管，“明天新郎官安排的迎宾流程再确认下？”
比利与关余的心腹苏建秋相识。这个新加入组织的年轻人很快投身于孤儿院的公益事务。苏建秋待人真诚，其善良程度丝毫不逊于关余和陈永仁……
等等！
我明明是来卧底搜集犯罪证据的。
怎么感觉这些\"罪犯\"一个比一个心地善良？
该死！
比利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苏建秋温和地说：\"听说你办事很得力。\"
比利连忙摆手：\"过奖了~~\"
苏建秋爽朗笑道：\"有能力的人自然会发光。现在组织发展迅速，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比利眼睛一亮。
这是要提拔我的意思？
苏建秋搭着比利的肩：\"阿仁刚来电说要找个靠谱的人帮个忙。\"
比利立刻应道：\"交给我没问题。\"
\"学校那些孩子整天游手好闲，阿仁想请九龙冰室的九纹龙去给他们讲讲人生道理。\"
比利疑惑：\"九纹龙？他看着很普通啊。\"
\"他曾经是 风云的社团红棍，后来在泰国被老大出卖坐了牢。现在金盆洗手在冰室打工......\"
比利暗暗吃惊。
\"阿仁想用这个反面教材警醒学生们。\"
\"明白。\"比利点头，\"不过仁哥新婚还操心这些？\"
苏建秋笑意更深：\"他把办学当成了毕生事业。\"
比利不太理解这种执着。
连比利这样正直的人都不得不佩服陈永仁的品格。
问题是——他可是黑道啊！怎么比我这个警察还正气凛然？！
比利：\"......\"
有意思。
\"我这就去办。\"
临走时苏建秋补充：\"记得邀请他们参加明天的婚礼。\"
......
二十分钟后，九龙冰室。
卷帘门紧闭，里面传出阵阵欢笑声。
砰砰砰！
\"龙哥！康哥！我是关余那边的比利！\"
吱呀一声小门打开。
九纹龙探出头：\"有事？\"
\"明天仁哥大婚，特意邀请你们。还有个不情之请......\"
得知要给学生讲课，九纹龙愣住了：\"我？我能行吗？\"
他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比利打量着九纹龙的样子，心底直犯嘀咕——这回卧底该不会是挑错了地方？
这地方压根儿就没有半点违法犯罪的迹象。
要是真在这儿耗上十年，怕是连半条线索都摸不着，
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十年光阴？
……
拳击馆内，
关余随口问道：“哎，阿华人呢？”
乌蝇头也不抬地回答：“华哥去大屿山接表妹了，说十点前回来。”
关余嘴角微扬：“可以啊，进展挺快。”
他早听说阿娥虽是阿华的表妹，但早就出了五服，两人谈婚论嫁再合适不过。
阿娥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关余真心替兄弟高兴。
这次特意带阿娥过来，想必是要正式公开了。
好事。
不知怎么，关余忽然就想起那个省吃俭用的丫头。
「图」
馋虫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阿星！”
“老大！”
“走，去趟黄大仙……”
关余决定去见小犹太。
……
黄大仙屋邨，小犹太的蜗居。
狭小的屋子里堆满她攒下的瓶瓶罐罐，虽然拥挤却归置得井井有条。
小犹太正端着隔夜粥，小心翼翼地放在外婆面前。
「图」
“外婆您尝尝，我热过两遍了，没馊......”
“你这孩子也别太抠搜了~~”
“不省不行呀，欠余哥的医药费还没还清呢。”
外婆放下筷子叹气：“我看阿余那孩子挺好，你怎么就不答应人家？”
小犹太绞着衣角：“我这病秧子还是别拖累人了......”
话音未落，
“哐哐哐——”
生锈的铁门突然震响。
“小犹太......”
一老一少同时伸长脖子：“？？？”
“是余哥！”
小犹太雀跃着拉开木门，果然看见关余站在铁栅栏外。
“余哥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关余说得自然而然。
干脆利落！
“！！”
小犹太耳尖瞬间烧透，心口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扶着门框平复了好一会儿，手忙脚乱地拧开铁门。
“进来说话......”
关余拎着大包小包的干货跨进门，花胶香菇鱿鱼干在地上堆成小山。
外婆笑得见牙不见眼：“阿余啊......”
“外婆好......”
小犹太盯着那堆年货急得直跺脚：“这得花多少钱呀？”
“不值几个钱。”
“可是我.....”
她咬着嘴唇掰手指，这下债台越来越高啦！
此刻阿星正倚在走廊扶手上吞云吐雾，识相地没跟进去。
老大谈情说爱，傻子才去当电灯泡。
所以他就在这儿把风。
忽然瞥见斜对门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正直勾勾盯着小犹太家张望。
那人嫌看得不够真切，竟蹑手蹑脚贴到门板上 。
还不满足，又搬来垫脚的石头，踮着脚尖扒在窗边窥探。
正是方展博。
自从第二次帮小犹太修电视后，少年心事就再也藏不住。青涩的男孩总爱用恶作剧引起心上人注意，于是他三天两头故意气她。
此刻见到个器宇轩昂的男人登堂入室，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猫着腰溜出门，非要看个明白。
阿星掐灭烟头火冒三丈：
孙子！
活腻歪了是吧？
小犹太将来可是要嫁给余哥的！
你活腻了？！
他将烟头狠狠碾灭，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扯住方展博的头发向后拽去。
拳头像密集的鼓点砸在方展博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啊啊——\"方展博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抱头惨叫。
待阿星收手时，方展博已经瘫倒在地。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阿星不屑地甩了甩手腕：\"老不正经的东西！\"
\"再让我看见你鬼鬼祟祟，打断你的腿！\"
\"谁老不正经了？！\"方展博挣扎着爬起来要还手。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
小犹太和关余闻声走了出来，看见满脸是伤的方展博和站在一旁的阿星。
\"这是......？\"
阿星立刻指着方展博告状：\"这家伙刚才在你们门口探头探脑，肯定没安好心！\"
\"什么？\"小犹太顿时板起脸来。
方展博慌忙摆手：\"不是这样的......\"
\"那你解释解释，\"阿星冷笑着逼近，\"扒在窗户上想干什么？\"
关余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前世看剧时他就看这个方展博不顺眼，现在亲眼见到他被揍，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这时方敏急匆匆跑出来，看见哥哥的惨状惊呼：\"哥！谁把你打成这样？\"
阿星一见方敏，眼睛都直了。
他干咳两声，突然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这位 别误会，你哥哥是自己摔的。\"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关余暗自好笑，这阿星变脸比翻书还快。
想到方敏在原剧中的悲惨结局，他觉得撮合这对也不错。
\"没错，\"关余帮腔道，\"确实是摔的。方展博，你说是不是？\"
方展博气得牙痒痒，但在妹妹面前只能硬着头皮认了：\"对...是我自己不小心...\"
方敏将信将疑地扫视众人。
阿星趁机凑上前，腼腆地搓着手：\"这位 怎么称呼？我叫阿星，今年二十四，有稳定工作，目前单身......\"
关余差点笑出声，这小子也太着急了。
出乎意料的是，方敏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红了脸：\"我叫方敏。\"
\"方、方敏......\"阿星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方展博见状一把拉过妹妹：\"回家！\"临走还不忘瞪了阿星一眼。
看着紧闭的房门，阿星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关余好笑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怎么，一见钟情了？\"
阿星摸着脑袋傻笑起来。
小犹太和阿星已相当熟络，她觉得阿星本性不错，便好心提醒：\"阿敏性格很好的，就是有些内向。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可得拿出点勇气主动些。\"
听到这话，阿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多谢大嫂了。\"
大嫂？
这个称呼让小犹太心头一颤。
......
没过多久，
方家的玲姐和两姐妹回到了家中，刚进门就发现方展博脸上挂了彩，三人顿时大惊失色。
\"展博，你这脸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摔的...\"
三位女士交换了个狐疑的眼神：\"？？？\"
玲姐忍不住拍案：\"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方展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满脸窘迫。
......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