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安被逗乐了，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整个人咳个不停。
他是真没见过盼着上班的，没苦找罪受。
顾明惠瞪了苏永安一眼，转头对着苏青峰解释，“元宝，你太小了。
你看，你的手比妈妈的手小那么多，没办法干妈妈能干的活，现在好好上幼儿园。
等你长大，就能去上班。”
到时候，你妈我就该退休享清福，出去旅旅游、潇洒走四方，老娘我才不要去上班！
苏青峰认真比划了下，他的手就像小蚂蚁似的小，妈妈的手就像大象似的大。
他失落地说，“妈妈，等我长大了，我跟你一起上班，你一定要等我。”
他想快快长大，不想跟小不点玩，想跟妈妈一样。
顾明惠咬了下嘴唇，把笑声咽回去，干巴地说了句，“元宝，等你长大再说。”
目前整个房间里心心念念盼着上班的人，只有那个才两岁多的小胖墩。
但他有点不死心，“妈妈，要不我先看着你上班，等长大了，再跟你一起上班？”
这个办法真不错，不愧是他元宝想出来的！
苏永安不忍心看苏青峰犯傻，转头问苏珺，“小珺，今天上课，老师讲话你听得懂吗？”
媳妇之前跟他说过几次普通话的问题，自那以后家里，他和媳妇说的都是普通话。
苏珺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有点失落，“爸爸，老师说的大部分话，我都能听得懂。
就是我说的话，老师有时候得猜，才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其他小朋友也是，他们说的话，有些她能听懂，有些听不懂。
顾明惠明白，这个是口音问题，安慰了句，“珺珺，没关系，咱们慢慢来。
你平时多学着老师说普通话，就能慢慢地把口音改掉。”
苏珺像是想起什么，欢快地说，“妈妈，你知道吗？王老师是我的班主任耶。”
她真的很惊喜，能看到曾经见到过的老师。
顾明惠想了下，问，“珺珺，就是当初那个在招生办公室，负责办理入学的王主任吗？”
当时好像只有这么一位王老师。
苏珺点点头，“是的，妈妈，就是那个把电风扇让给我们吹风的王老师。”
那天，她觉得很幸福，所以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她都记得，包括公交车上的售票员姐姐。
苏永安插了句嘴，“那位王老师不是负责招生吗？怎么还教学，她能教的好吗？”
顾明惠回了句，“这两件事也不冲突，人家既然能教书，肯定是人家有这个本事。”
她看得出来，王老师这人很有原则，有这样的班主任在，她挺放心的。
苏永安摸了下鼻子，哼了声，他只不过是好奇而已，瞥了一眼顾明惠。
他对着苏珺问，“那王老师教哪门科目？你上课听得懂吗？”
江城和甬城用的教材不一样，这也是他当初舍得花钱，同意苏珺重读一年级的主要原因。
当然事后，他连别人递过来的烟都舍不得抽，偷摸地找话题，把耳后的烟省下来。
这事，他没跟媳妇说，总觉得这举动有点不大气，不男人。
说起学习，苏珺来了劲头，“爸爸，王老师教的是数学，我听的懂，而且算得全对。
班上全对的同学不多，老师还夸我了，说我真厉害。”
虽然语文课，跟老家上的有点不一样，但是数学课差不多，她会算。
苏永安摸了摸苏珺刺刺的脑袋，夸道，“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厉害，爸等着你拿双一百回家！”
苏老师说的没错，他们老苏家祖坟得冒青烟了！
苏珺不觉得有压力，反而兴致很高，“爸爸，我会努力的。”
只要她成绩好，爸爸就会夸她，她想要好成绩。
这头，顾明惠终于把苏青峰哄好，让他明白，幼儿园是必须上的。
不上幼儿园，是会挨打，肉肉也是不让吃的。
苏青峰狠狠地啃了口鸡肉，哼，为了好吃的肉肉，他愿意上幼儿园。
他为肉肉牺牲了好多，必须得多吃点肉肉。
顾明惠瞥了眼“奋发图强”的苏青峰，转头关心起苏珺，“珺珺，有没有小朋友说你的头发？”
她有点担心这个，担心同学因为头发的原因给苏珺起外号，欺负她。
苏珺嘴角的笑垮了，过了一会才说，“妈妈，有小朋友说我是男孩子，不让我进女卫生间。”
苏永安听到这话，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生气，脱口而出，“是哪些小朋友说的？
你跟爸爸说，爸爸明天找他们去！他们不听话，爸爸就去找他们家长！”
不行！
实在不行，明天跟武哥请半天假，扣钱就扣钱，谁都不能欺负他闺女！
顾明惠没有阻止苏永安，也许他的方法并不妥帖，但苏珺需要知道。
她的爸爸是站在她这边的，是愿意为她出头的，这会让她的安全感增强。
顾明惠有点担心，“珺珺，那你今天一天都没有上厕所吗？中午怎么没跟妈妈说？”
她觉得苏珺中午情绪很正常，一整个盒饭都吃完，还喝了碗紫菜汤，没有异常的地方。
苏珺摇了下头，“爸爸、妈妈，我早上上过厕所，欺负我的小朋友都跟我道歉了。”
接下来不用顾明惠和苏永安发问，苏珺就把事情讲清楚。
其实是第一节课下课，她陪着同桌去卫生间，其他小朋友见她短头发要进女厕所，才拦着。
好在王主任刚好经过，见到这种场景，替她跟其他小朋友解释清楚。
“女孩子可以是长头发，也可以是短头发，还能是光着头发，你们知道吗？”
小朋友齐刷刷地说，“知道了。”
王老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于是引导着，“那你们应该怎么做？”
“道歉，老师，我知道错了，苏珺同学，对不起。”
有了第一个敢于承认错误的小孩出现，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苏永安听完，干巴巴地说了句，“这位王老师是个好老师。”
要是其他老师，可能并不在意这点小事，还可能会说，‘女孩子就应该是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