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墨绿色军用卡车碾过积水路面,在一栋阴森建筑前停了下来。
十二名守卫从岗亭阴影中鱼贯而出,他们脖颈处的毒蝎纹身随着肌肉绷紧而游走,防弹背心下鼓胀着不自然的肌肉轮廓。
为首者双眼闪烁着疯犬般的凶光,端着改装过的加特林机枪,枪管在雨幕中划出寒弧。
斑驳的混凝土围墙上,带刺铁丝网缠绕着骷髅头警示牌,探照灯将整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活脱脱是末日废土里盘踞的土匪营。
一行人大厅内,独眼猫尼克像座肉山般从鎏金雕花座椅上缓缓耸起,走路如企鹅般摇摆。他脖颈间三道蜈蚣状疤痕随着吞咽蠕动,独眼义体突然迸发出狩猎者般的红光,左手拄着的镀金蛇头拐杖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杵出清脆声响。
“我的勇士们,欢迎回家。”
尼克皮肤黝黑,右眼带着眼罩,这具被威士忌与权力腌渍过的躯体像座坍塌的肉山,非洲草原的烈日与阿拉伯半岛的季风在他深褐色的皮肤上交织出龟裂纹路。当他挪动镶满绿松石的黄金腰带时,活像条被塞进礼服的科莫多巨蜥。
一只黑猫忽然跳进他满是首饰的右臂,它的双眼,不同于寻常猫咪的清澈或温柔,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幽绿色,如同古墓中未灭的磷火,闪烁着诡异而冷漠的光芒。
尼克望向武玉诚,张开大嘴,露出满口金牙,“我认得你,你曾经在左安那里,还率军攻破联邦军北方根据地。你在义军这里早就成了名人了。”
此话一出,同行的狱友全都露出惊讶神色,没想到指挥攻打联邦政府北方根据地的人就在他们身边。
尼克拍了拍武玉诚的肩膀,“你离开左安就对了,他不重用你,在我这,我封你做将军。”转而对众将士说:“今天我要大摆宴席,犒劳犒劳我的勇士们!”
在开席之前,武玉诚一行人被引领至山间的温泉处,这群战士一个个灰头土脸需要彻底清洗一番。武玉明一看到温泉顿时来了兴致,“温泉!太好了,不记得多少天没洗澡了,我可要好好洗洗。”
“哎哎哎,先说好,大家都别往里面搓泥啊。”袁立山瞬间脱光了自己衣服,“咱们这一群人泡完,估计这温泉就变成泥塘了。”
伴随着欢声笑语,一群浑身赤裸的男人一股脑的冲向温泉,激起水浪冲向池外,仿佛都不是来泡温泉的,而是做跳水运动。
水豚和眼镜男受了伤不宜泡澡,他们被带到隔壁的疗养室。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温柔地洒落在温泉池边,为这场景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舒坦。”袁立山仰面朝天,一副惬意神情。
“山哥不怕水了呀!”大家嘲笑道。
所有人都跟着笑起来。
温泉池中,热气腾腾,水汽缭绕,仿佛一片人间仙境。男人们或坐或卧,有的闭目养神,脸上洋溢着舒适的笑容。
“难得在这乱世中有这般享受啊。”武玉明被热气熏得满脸红扑扑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这独眼猫真会享受的,弄出这么个地方。”袁立山边说边偷偷搓脚底板的泥,“你说就咱们一群老爷们泡澡有什么意思,要是给咱们安排几个女人...”
话音未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群女人的欢笑声,紧接着,一群年轻貌美的女人走了进来。
当几乎所有人两眼放光时,武玉诚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王让我们伺候一下诸位英雄,跟你们做按摩。”美女声音如铜铃,仅一开口,温泉里的男人们就感觉浑身酥软了。
“我们不想要,你们走吧。”
“唉,别,武哥。”袁立山立马阻止,“武哥你不需要,可兄弟们这么多天可累坏了,真想松松筋骨。要是有人帮我踩踩背,别提多舒坦了。”
武玉诚面露难色,不想做不道德的事,也不想打扰别人的兴致。
瞟了一眼晨霜和武玉明,“咱们走。”然后又对那几个美女说:“你们先转过去。”
当武玉诚和晨霜已经穿好裤子后,看见武玉明还在温泉里磨磨蹭蹭,似乎很不愿意出来。
“你还墨迹什么呢?”
“哥,我还想再洗会儿。”
武玉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还光着屁股的弟弟从温泉中拽了出来。
众人哄堂大笑。
几个女人听到笑声,不时的回头偷瞄,也窃笑起来。
晨霜走在最前面,武玉诚拽着弟弟往外走的时候,武玉明还不忘看着几个女人傻笑。
出去没多远,就听到有喊叫声,“放开我!快放开我!”
“是水豚的声音。”
三人立马朝着声音跑了过去。
只见水豚脑袋上的数根毛被扎成蝴蝶结,头上还插着梳子。身边四个泳装美女把水豚搂得紧紧的,一边帮他按摩,一边夸他可爱。
“快放开我!”水豚不断挣扎着。
武玉明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武玉诚和晨霜上前把水豚“救”了下来。
武玉明拍了拍水豚:“你怎么和我哥一样不近美色。”
“美色?”水豚一脸不屑,“浑身毛都没有,还叫美色?把独眼猫的那只黑猫的毛全拔光都比她们漂亮。”
“看来你眼光还挺高的。”武玉明搂着水豚的肩膀,“对了,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说着,水豚忽然停了下来,“对了,我记得在监狱的时候他们给我登记过,我好像姓徐。”
武玉明想了想说,“看你挺刚正的,要不然叫你‘徐正刚’怎么样?”
“随便,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我水豚,我讨厌这个称呼。”
武玉明忍不住笑了,明明他自己外表就是水豚还不喜欢别人那样称呼。回头看向自己哥哥,面无表情,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思念霞姐,想想刚才的情景,要想实现为哥哥介绍女朋友的愿望,似乎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