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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条泄露的能量管道,其内部的等离子体,都被“热力学第二定律”所约束,能量被均匀地导出,化为无害的热辐射,归入“热能”的分类。

每一个逻辑错误的机械造物,其核心代码,都被“形式逻辑”的公理所覆盖、修正,然后被分解为,最基础的“0”和“1”,归入“信息”的分类。

那座象征着“绝对混乱”的机械山峰,在短短几秒钟内,被那张象征着“绝对秩序”的因果之网,彻底完美地,分解、归类、存档!

它没有被毁灭。

它被“理解”了。

然后,被“收容”了。

最终,所有的能量、物质与信息,都被那张网,压缩成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绝对光滑的球体。

那球体在空中静静地,悬浮了片刻,如同一个完成了使命的幻影,悄无声息地,化为漫天的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

天空,恢复了晴朗。

仿佛那座末日般的机械山峰,从未存在过。

高士奇呆呆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这超乎他想象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他准备好了一场壮烈的牺牲,却迎来了一场优雅的,充满了哲学思辨的“拆迁”。

他回头,看向圆环内。

那道金色的光幕,在完成了这次“审判”后,光芒迅速黯淡,最终连同地上的圆环,一同消失了。

那块被他插入泥土的晶体,也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灰色石头。

圆环内的生物们,在耗尽了意志力后,一个个都疲惫地瘫倒在地。

但它们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与恐惧。它们的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它们,拯救了它们的老师。

它们,拯救了它们自己。

高士奇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成功了。

文明的火种,不仅被保住了,而且以他从未想过的方式,燃烧得更加旺盛。

然而,就在他准备走回去,拥抱他的第一个“学生”时,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绝对零度的寒流,瞬间笼罩了整个三角洲。

这一次,不是疯狂,不是混乱。

而是比疯狂更可怕的,绝对理性的“威严”。

高士奇和安娜猛地抬头。

天空中,那个“安娜倒影”和“托尼倒影”,其身体正像信号不良般剧烈闪烁,似乎还在从刚才的内战和“噪音”污染中恢复。

但那个“马特倒影”,却完好无损。

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那双由金色漩涡构成的眼睛,正冷冷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它看到了那块已经变成灰色石头的晶体,看到了那些疲惫不堪的生物,看到了毫发无伤的高士奇。

它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然后,它缓缓地,开口了。

它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简单的逻辑宣告,而是带上了好像最高法官,在宣读判决时的庄严语调。

【观测到新的‘法则’被创建。】

【法则名称:‘集体意志授权下的秩序延伸’。】

【创建者:凡间生灵。】

【性质:未授权的、非法的‘立法’行为。】

它的声音,在整个世界回响。

【根据‘最高秩序’原则,任何未经‘立法者’(即‘我’)许可而私自创建的法则,均被视为对宇宙根本秩序的挑战。】

【此行为,被定义为……‘叛国罪’。】

它缓缓地,举起了手。

那只手中凝聚起的,不再是之前那种简单的因果之刃。

而是一柄由无数条铁灰色法典条文交织而成的,散发着绝对审判气息的……法槌。

【被告:‘高士奇’,教唆罪。】

【被告:‘三角洲族群’,执行罪。】

【本法庭,现宣判……】

那个“马特倒影”,那双金色的漩涡眼中,没有任何愤怒,只有执行天职的决绝。

【……所有被告,存在本身,均予以‘撤销’。】

【判决,立即执行。】

巨大的法槌,高高扬起,带着抹除一切“异端”的,无可匹敌的威严,向着那片刚刚诞生了文明火花的三角洲,重重地砸下!

这一次,不再有奇迹。

高士奇和安娜,以及那近百个刚刚学会了“团结”的生灵,在这位绝对的“秩序暴君”面前,似乎只剩下被彻底清除的唯一结局。

那柄由绝对审判意志所化的巨大法槌,在空中划出,一道凝固了时空的轨迹。

它下坠的速度并不快,却蕴含着无可抗拒的终结性。

在它的阴影之下,法则被压制,能量被抚平,一切“异常”与“反抗”的存在基础,都在被先行抹除。

三角洲的空气,变得粘稠如琥珀,所有生物的思维,连同高士奇和安娜的绝望,都被冻结在了这永恒的一瞬。

高士奇的意识,作为最后的抵抗,还在疯狂运转。

他试图寻找任何一个逻辑漏洞,任何一线生机,

但他面对的,是马特·默多克那份追求绝对秩序的,毫无瑕疵的偏执。

这是完美的审判,完美的行刑。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份作为凡人的……无法逃避的终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几乎无法被察觉的“不和谐音”,刺入了,这个被绝对秩序所统治的静默世界。

不是来自高士奇,不是来自安娜,也不是来自天上,任何一个疯狂的神只。

它来自下方,来自那群刚刚学会了“团结”的,瑟瑟发抖的生物之中。

那只被高士奇和安娜视为“思考者”的雌性生物,她没有像同类一样,被神威彻底禁锢。

托尼和马特的“自我”广播,似乎在她的大脑中,留下了比其他同类更深刻的,关于“独立思考”的烙印。

她在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威压下,艰难地抬起了头。

她看着那柄即将毁灭一切的法槌,又看了看挡在她们身前,坦然赴死的高士奇。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块已经耗尽能量,变成灰色石头的,曾经的秩序晶体上。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在她那原始却又无比清晰的意识中,形成了。

它不是一个计划,不是一个策略。

它是一个“程序”。

一个由她刚刚亲身经历的一切,所编写出的行为程序。

【输入:无法对抗的‘毁灭’。】

【变量1:‘立法者’(高士奇)的自我牺牲。】

【变量2:‘集体意志’的成功反抗。】

【变量3:‘秩序工具’(晶体)的耗尽。】

【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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