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司令部里，作战地图上代表敌我双方态势的箭头密密麻麻，最新的情报标记不断被参谋们更新。
刘川站在地图前，他脑海中快速回忆另一个时空里关于“第四次战役”的惨烈记忆：砥平里的攻击受挫，横城反击的胜利，以及随后在李奇微“撕裂行动”和“绞杀战”下，志愿军面对的优势火力所付出的巨大代价……
参谋长刘亚快步走进来：“报告刘总，情报核实了。西线，美军第一军、第九军齐头并进，正面压来。东线，美十军配合韩军，目标直指横城、砥平里。李奇微学乖了，各师、团之间缝隙很小，像只铁刺猬。”
邓政委拿着电文：“靠拢、并列、推进，这是吸取了前几次被我们分割包围的教训，想用绝对火力和严密阵型，逼我们打消耗战。”
副司令韩楚露出嘲讽：“怕他个鸟，铁刺猬也得给它撬开，咱们打鬼子就玩惯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他想逼我们硬碰硬，我们偏不，”
陈更副司令呵呵一笑，习惯性地想摸烟，看到邓政委的眼神又把手缩了回来：“老韩说得对，不过，这刺猬怎么撬，得有讲究。刘总，你肯定有主意了，别卖关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川身上。刘川扫过地图上每一个要点。
“李奇微和范弗利特，是想复制他们在欧洲战场的压路机战术。”刘川开口：“用优势炮火和航空兵，一层层剥我们的防线，逼我们在他选定的战场进行主力决战。如果我们退缩，他就能稳步北推；如果我们硬顶，正中其下怀，会付出极大伤亡。”
他拿起指挥棒，点在横城和砥平里之间：“这里，是东线的关键。李奇微想在这里钉下钉子，策应西线，甚至反包我们深入南部的部队。在他的预想里，我们要么放弃东线突出部，要么就会派重兵争夺这里，陷入消耗战。”
刘亚立刻接话：“根据侦察和我们以往的经验判断，砥平里地势相对平坦，利于美军发挥火力优势，敌军在此预有准备，工事较为坚固。”
刘川点了点头，指挥棒重重地在砥平里敲了一下，然后果断移开：“这里，我们不跟他死磕。”
“不打砥平里？”韩楚有些意外，“这可是东线的咽喉之地，”
“是咽喉，但也是陷阱。”刘川看向韩楚：“老韩，还记得我们合成军演练的‘钝刀子割肉’战术吗？”
韩楚眼睛一亮：“你是说，利用机动性，不断袭扰，消耗他，但不跟他纠缠？”
刘川的指挥棒转向横城方向：“对，东线，我们的主攻方向在这里——横城，韩军第8师、第5师部署相对突出，与美军结合部并非铁板一块。集中四十军、四十二军主力，配属炮兵第一师两个团，快速打掉韩军这两个师，撕开东线口子，”
他顿了顿，看向邓桦和洪学志：“邓副司令，洪副司令，后勤保障必须跟上，尤其是横城方向的弹药和食品，要优先保障突击部队五天的用量。”
“没问题，运输队已经做了多套预案，包括夜间突袭运输和伪装运输路线。”洪学志沉稳地回答。
“西线呢？”邓政委更关心压力更大的正面：“美军两个军压过来，光是炮弹就能把我们阵地犁几遍。”
刘川的指挥棒在西线漫长战线上划过：“西线，以三十八军、三十九军为核心，采取‘前轻后重，弹性防御’结合‘短促突击’。”
他看向刘亚：“参谋长，命令各部，一线阵地只留少数警戒部队，主力配置在二线乃至三线反斜面工事。待敌军炮火准备延伸，步兵上来占领一线空阵地时，我们的炮火覆盖一线，步兵从二线、侧翼发起反冲击，把立足未稳之敌打下去，反复拉锯，消耗其有生力量，”
刘亚快速记录着，补充道：“可以命令各军、师直属侦察分队，渗透到敌军后方，专门袭击其炮兵阵地、指挥所和运输线。”
“好，”刘川赞许道，“这就叫‘你打你的炮兵轰，我打我的小股扰’。
合成第五军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准备向西线或东线机动作战。梁中玉的重坦克第一军，暂时隐蔽待机，还没到他们出场的时候。”
政治部主任谭正开口道：“政治动员要跟上，我立刻组织人员下发宣传要点，强调此次战役的艰巨性和胜利的关键在于灵活机动和顽强阻击，号召学习西线阻击英雄和东线突击英雄的事迹。”
“报告，”机要参谋再次进来，“空军前指电报，拉-9和米格-9航空团已完成转场，可随时听候命令出击，重点掩护交通枢纽和炮兵阵地。”
刘川看了一眼地图上空域标识：“回复空军，暂不寻求大规模空战。以小编队、多批次方式，在清川江至临津江主要运输线上空巡逻，重点拦截美军轰炸机群，务必保证我们的运输线，特别是通往东线横城方向的公路、铁路，”
“是，”
命令一道道发出，将领们各自领命而去，指挥部里暂时只剩下刘川和邓政委。
邓政委递过一杯热水：“心里有底了？”
刘川接过水杯，目光依旧停留在东线横城那个点上，缓缓道：“底是有，但变数还在。李奇微和范弗利特不是麦克阿瑟，他们更谨慎，也更难缠。”
“我们这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不能错。横城必须快速拿下，打掉李奇微东线的指望；西线必须顶住，寸土不让，消耗美军锐气，最关键的是，我们真正的杀手锏，还不能暴露。”
他脑海中浮现出在沈阳兵工厂加紧仿制的“喀秋莎”火箭炮，以及正在试验的重型坦克。这些还不到时候。第四次战役，还是要靠现有装备，靠指战员的智慧和勇气，靠这上帝视角带来的先机，去硬撼装备占绝对优势的联合国军。
一个通讯参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报告司令员，政委，东线前指急电，先头侦察部队捕捉到战机，韩军第8师一部似乎有冒进迹象，其师部位置也已大致锁定，”
刘川和邓政委对视一眼，
刘川放下水杯：“回电韩副司令。按原计划提前发起横城反击，给我狠狠地打，打出我们合成军的威风来，告诉李云龙、丁伟、张大彪，我等着他们的捷报，”
命令传出，而这仅仅是第四次战役这盘大棋的开局，更激烈的战斗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