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把手中的战报放在桌上：“六十二天，整整六十二天，第四次战役，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邓政委递过一杯热茶：“老总，先喝口水。这一仗打得不容易啊，战士们都已经到极限了。”
“是啊。”陈更接过话头：“特别是守五圣山的部队，伤亡超过四成，很多连队打得只剩十几个人。”
刘川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刘亚：“轮换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一批回国休整的部队已经确定。”刘亚翻开文件夹，“第三十八军、第四十二军先行撤回安东休整，由第二十兵团接防。各部队正在交接防务。”
韩楚忍不住问：“司令员，这次轮换规模是不是太大了？万一美军趁机反扑......”
“李奇微现在比我们还需要休整。铁原和昭阳江这一仗，打掉了他八个师的建制，美国国内反战声浪高涨，他不敢轻举妄动。”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洪学志兴冲冲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好消息，沈阳兵工厂来电，喀秋莎火箭炮的改进型试射成功，”
指挥部里顿时热闹起来。陈更一把抢过电报：“射速提高一倍？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洪学志兴奋地说：“兵工厂的技术人员改进了装填机构，现在一个齐射只需要原来一半的时间。而且射程还增加了百分之十，”
刘川接过电报仔细看着，脸上露出笑容：“好，告诉兵工厂，给他们记集体一等功，”
邓政委却有些担忧：“老总，这么先进的武器，要不要先在国内多测试一段时间？”
“战场就是最好的测试场。命令兵工厂，立即开足马力生产。同时，秘密调五个喀秋莎火箭炮师入朝。”
“五个师？”谭正吃了一惊，“这动静太大了，恐怕瞒不过美军的侦察。”
刘川微微一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但又不能知道得太清楚。刘亚，这件事你亲自负责，采取分段运输、夜间行军，到达朝鲜后立即进入预设阵地隐蔽。”
“是，”
与此同时，在美军前线指挥部，范弗里特正在大发雷霆。
“中国人正在大规模轮换部队，而我们居然毫无作为，这是懦弱，”
参谋小心翼翼地解释：“将军，部队需要休整，而且国会......”
“别跟我提国会，”范弗里特臭骂了一句：“那群政客懂什么战争，现在正是中国人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应该趁势反击，”
李奇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范弗里特，冷静点。”
范弗里特转身，看见李奇微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总司令，我......”
李奇微摆手打断他：“我刚从华盛顿回来。总统明确指示，在谈判取得进展前，不得发动大规模进攻。”
“可是......”
“没有可是。”李奇微走到地图前：“中国人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特别是那个刘川，他好像总能预判我们的行动。”
范弗里特不甘心地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从容换防？”
李奇微看了他一眼：“有时候，退后一步，是为了跳得更远。传令各部队，转入防御，加强工事修筑。”
志愿军阵地上，换防工作正在有序进行。
李云龙看着即将撤下去的四十二军战友，忍不住对张大彪说：“老张，你们这一仗打得漂亮啊，五圣山守得跟铁桶似的，”
张大彪苦笑：“别提了，我们军伤亡过半，好多战士都......”
这时，一辆吉普车驶来，刘川从车上跳下。
“都在呢？”刘川看了看正在交接的部队，“交接情况怎么样？”
“报告司令员，一切顺利，”李云龙立正回答，“我们四十军保证接过阵地不出纰漏，”
刘川点点头，转向张大彪：“大彪，回国后好好休整。告诉战士们，祖国人民不会忘记他们的牺牲。”
张大彪眼睛微红：“司令员，等休整好了，我们还要求回前线，”
“放心，有你们打仗的时候。”刘川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把新兵带好。”
送走撤退的部队，刘川对李云龙说：“云龙，你们军接防的这段阵地很关键。美军虽然表面停火，但小规模偷袭不会少，要提高警惕。”
“您就放心吧，”李云龙咧嘴一笑：“美国佬不来则已，来了就让他们尝尝咱们新家伙的厉害，”
刘川正要说什么，一名通讯兵匆匆跑来：“司令员，紧急电报，”
刘川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回指挥部，”
指挥部里。
“确认了吗？”刘川问刚进门的刘亚。
“确认了。”刘亚神色严肃，“美军正在后方集结装甲部队，数量至少三个师。而且他们的空军活动频率突然增加，重点侦察我纵深区域。”
韩楚皱眉：“李奇微想干什么？明明说要停火休整......”
“声东击西。”刘川冷笑，“看来昭阳江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通知各部队，换防照常进行，但要暗中加强戒备。”
陈更有些不解：“老总，既然知道美军要偷袭，为什么不先发制人？”
“因为时机未到。”刘川走到地图前：“美军以为我们换防期间是最虚弱的时候，想来个突然袭击。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转向刘亚：“喀秋莎部队到哪里了？”
“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安东，预计三天内可以全部进入预定阵地。”
“太慢了。”刘川摇头：“命令运输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两天内必须到位，”
“是，”
邓政委担心地说：“老总，这么急行军，万一暴露目标......”
“就是要若隐若现。”刘川闪过狡黠：“让美军知道我们有了新装备，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在哪里。这种不确定性，才是最折磨人的。”
果然，美军侦察机很快发现了志愿军异常调动的情况。
“将军，中国人似乎在调动某种新式武器部队。”
范弗里特看着航空照片：“能确定是什么武器吗？”
“很难。他们的伪装做得很好，只能判断是某种炮兵部队。”
李奇微沉吟片刻：“通知前线部队，暂缓进攻计划。在没有弄清楚中国人的意图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范弗里特急了：“总司令，这是最好的机会，等中国人完成换防，就来不及了，”
“范弗里特，”李奇微严肃地说，“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刘川就是在等我们主动进攻。昭阳江的教训还不够吗？”
志愿军指挥部里，刘川正在接电话。
“对，就是要若隐若现。......晚上行军可以适当暴露一些灯光，白天严格隐蔽。......对，就是要让他们猜不透。”
放下电话，他对指挥部的众人说：“鱼儿已经注意到饵料了，现在就等他们咬钩。”
韩楚笑道：“司令员，您这一手真是绝了。美军现在肯定在猜测我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止。”刘川意味深长地说，“我还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防御。”
陈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等他们真的来进攻时......”
“那就是下一次战役的开始。”刘川接过话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时，谭正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老总，国内转来的情报，美军可能在使用一种新型侦察设备。”
刘川接过文件看了看，递给刘亚：“通知防空部队，加大反侦察力度。特别是喀秋莎阵地区域，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
夜幕降临，刘川站在指挥部门外。
“司令员，还不休息？”邓政委走过来。
“睡不着啊。”刘川轻叹一声：“老邓，你说和平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邓政委沉默片刻：“等我们打得他们不得不谈和的时候。”
刘川点点头：“是啊，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别想拿到。通知部队，抓紧时间休整。下一次战役，很快就会开始。”
远处，一列军车正在夜色中悄然前行。车上的战士们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坚定。他们知道，更艰巨的战斗还在后面。
而此时此刻，在美军指挥部里，范弗里特正对着地图发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远方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刘川......”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夜色渐深，朝鲜战场上出现了难得的宁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宁静之下，暗流正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