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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电子钟闪烁着23:47的数字。导航那机械的声音提示着,还有三公里就能抵达高速收费站。

车内,岳母在后座专注地织着毛衣,竹针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与车载电台里抑扬顿挫的评书声交织在一起。

妻子林玥将脸轻轻贴在车窗上,手机的冷光映照出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陈默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驾驶着。

“这个弯道……”他刚转动方向盘,雨刮器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在挡风玻璃上瞬间炸开的水雾里,一个黑影猛地闯入他的视线。

那是个身着深灰色冲锋衣的男人,正举着手机直直对着他们的车拍照。

“不好!”陈默心中一紧,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撕裂声,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夜扯碎。

车身在强大的离心力作用下,如同脱缰野马般横向漂移。

陈默眼睁睁看着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失控的恐惧瞬间攥紧他的心。

在车辆腾空翻滚的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缓缓抬起左手,食指第二关节处,有块硬币大小的暗红色胎记,异常醒目。

“轰!”车顶狠狠撞碎防护栏,那巨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

林玥的尖叫瞬间卡在喉咙里,安全气囊弹出,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陈默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肋骨像是断了一般。

他强忍着疼痛,摸索着解开安全带,后视镜里映出妻子惨白如纸的脸,她的双手正死死地攥着女儿的儿童座椅,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开门!”陈默用尽全身力气踹开车门,山雾如汹涌的潮水般灌进车厢。

林玥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颤抖地喊道:“后面!”

陈默下意识看向后视镜,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竟出现在车尾。

他左手举着的手机屏幕亮着,陈默惊恐地看见自己那张扭曲变形的脸正在屏幕上流泪。

男人并未按下快门,只是歪着头,静静地看了他们十秒,随后缓缓转身,消失在那浓浓的雾霭之中。

急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太阳穴生疼。

陈默目光呆滞地盯着ct片上自己三根肋骨的阴影,岳父那絮絮叨叨的抱怨声在耳边回响:“大雾天开什么快车!万幸人没事……”

这时,一位警察走了过来,递上一个证物袋:“陈先生,这是您要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

陈默注意到,警察袖口露出半截黑色刺青,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他赶忙将内存卡插入读卡器,视频定格在翻车前五秒——本该是男人站着的位置,此刻却站着个穿碎花布裙的女人。

女人湿漉漉的长发如黑色瀑布般垂到腰间,怀里抱着的布娃娃咧着嘴,那笑容仿佛带着无尽诡异。

陈默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碎花裙,分明就是二十年前母亲失踪时穿的那件。视频的最后十帧,画面出现雪花纹,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从深深的水底传来:“该还债了。”

“陈先生?”护士轻轻敲了敲床沿。陈默猛地回头,只见林玥正和护士激烈地争执:“监控里明明有个人!为什么删除记录?”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物业发来的监控截图——画面里,他们家楼下站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左手食指的胎记清晰可见,如同恶魔的印记。

林玥开始出现幻听了。

凌晨三点,她从噩梦中猛地惊醒,迷迷糊糊中,发现女儿的布娃娃竟端坐在飘窗上。月光透过蕾丝窗帘,洒在娃娃惨白的脸上,投下如蛛网般阴森的阴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娃娃却突然转过头,裂开的嘴角缓缓淌下黑色的液体,仿佛是从地狱流出的秽物。

“妈妈,那个叔叔在拍照。”女儿稚嫩的声音传来,指着浴室镜子。林玥心头一紧,回头看去,镜中倒影里,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正举着手机对准她。可当她再转头时,镜中却只剩自己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陈默发现岳父不对劲是在第四天。每到深夜,老人总会坐在黑暗中,摩挲着某个物件。

月光洒下,陈默看清那是个雕着人脸的桃木盒。

一次起夜时,陈默不经意间看见盒盖缝隙里渗出黑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岳父似乎察觉到了陈默的目光,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双手下意识地将桃木盒往身后藏。

“爸,这是什么?”

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岳父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僵持片刻后,岳父缓缓伸出手,将桃木盒递到陈默面前,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陈默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桃木盒。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盒身时,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直窜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只见盒内躺着一张符纸,符纸上用朱砂写着“借命”二字,血迹未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陈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无数念头呼啸而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默声音发颤,看向岳父。

岳父缓缓低下头,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二十年前,有个疯女人抱着孩子找到你爸,说能用孩子的命换他十年阳寿……”

岳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爸被蛊惑了,就答应了。可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怪事不断。”

陈默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与愤怒。

他紧紧握着桃木盒,仿佛握住了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罪恶根源。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打来的电话。

“陈先生,尸检报告出来了,你岳父不是自杀。

死者后颈有注射痕迹,血液里检出高浓度东莨菪碱——能让人产生强烈幻觉。”法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你妻子验到的成分一样。”

陈默浑身发冷,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车祸那晚,林玥昏迷前突然说的话:“那个男人...他左手没有小指。”

此刻,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通缉令照片——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凶手,特征正是左手缺小指。

难道这一切都和这个凶手有关?还是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陈默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越挣扎陷得越深。

林玥失踪是在立冬那天,这个寒冷的节气似乎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陈默最后看见她是在超市监控里:她推着购物车走向生鲜区,背后有个穿冲锋衣的男人在拍视频。

当她拿起冻鱼时,鱼鳃突然渗出黑血,在塑料袋里扭动成人脸形状。那诡异的场景让陈默看得毛骨悚然,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陈默举着电筒冲进浓雾,手电光扫过路边的野蔷薇丛。

在带刺的枝条间,他看见无数张人脸在蠕动——有妻子、岳父、表弟,还有那个本该死去的婴儿。

最中间那张脸,正是二十年前被他父亲活埋的疯女人。

“终于等到你了。”疯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她就隐藏在这浓雾的每一个角落。

陈默转身,看见林玥站在身后,她的碎花裙浸满黑水,左手食指缠着红线,另一端系着女儿的银镯子。那银镯子在手电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玥玥,你……”陈默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林玥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神,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住林玥,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如同触碰到一团冰冷的雾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在这浓雾中疯狂地寻找答案,却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仿佛进入了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而那疯女人的笑声,依旧在耳边回荡,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殡仪馆地下室泛着霉味,那股腐臭的气息仿佛能穿透陈默的鼻腔,侵蚀他的心肺。陈默举着桃木盒冲进停尸间,看见林玥的遗体正在发生异变——尸斑组成人脸图案,眼眶里竟嵌着碎玻璃,反射出诡异的光。

“她等了十七年。”法医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炸响,像一记重锤敲在陈默的心口。陈默猛地转身,解剖台上的无影灯却在这时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陈默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冰柜门缓缓开启时那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从沉睡中苏醒。

陈默慌乱地摸索着手电筒,好不容易将其打开。

当手电筒的光芒重新亮起时,陈默只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

林玥的遗体竟直直地坐在解剖台上,碎花裙摆浸满了散发着恶臭的黑水,那黑水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污渍。

她的左手食指勾着那只银镯子,镯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儿的体温,可此刻却显得无比阴森。

而更让陈默肝胆俱裂的是,她脖颈处出现三道平行的抓痕,深可见骨,与女儿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完全重合。

“这是往生镜的诅咒。”法医一边说着,一边点燃蜡烛。摇曳的烛火在墙上投出扭曲怪异的影子,像是无数妖魔鬼怪在肆意舞动。

“每代人都要献祭至亲,否则……”法医的话还没说完,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大作,在这封闭的地下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陈默顾不上许多,下意识地冲向门口。就在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的镜子时,他看见了镜中的倒影——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正从背后缓缓靠近,伸出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头。

陈默惊恐地转过头,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却只来得及看见镜面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四处迸射,在那纷飞的碎玻璃里,竟嵌着半张婴儿的脸,婴儿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老宅废墟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即将揭开的秘密而愤怒咆哮。

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中前行,手中的铁锹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挖开那充满腐臭气息的地基。

每挖一下,他的心就揪紧一分,仿佛即将触及到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恐怖真相。

终于,铁锹碰到了硬物。陈默急忙扒开泥土,一个锈迹斑斑的婴儿提篮出现在眼前。

提篮内铺着的碎花布早已褪色,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提篮中央,放着一枚银锁片,锁片上刻着“陈林氏”三个字,那正是妻子林玥的姓氏。

锁片背面粘着干涸的血迹,如同岁月留下的罪证,诉说着曾经的罪恶。

陈默将银锁片送去检测,dNA 检测结果显示,这血迹属于二十年前失踪的实习护士。

正当他看着检测报告发呆时,法医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白大褂的下摆还滴着黑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你父亲当年用护士的女儿做引子,现在轮到你了。”法医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陈默的心里,让他浑身冰冷,不知所措。

陈默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女儿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那个布娃娃。看见陈默回来,女儿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迷茫。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害怕。”女儿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陈默的心。

陈默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抱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时,他突然发现女儿手中的布娃娃有些异样。

那娃娃的眼睛似乎比平时更加空洞,嘴角的笑容也越发诡异。陈默伸手拿过布娃娃,翻过来仔细查看,竟在娃娃的后脑勺发现了一个暗格。他轻轻撬开暗格,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陈默还是勉强辨认出上面写着:“七月十五,月圆之夜,以血为引,开启往生镜,可解诅咒……但需付出惨痛代价。”

陈默盯着纸条,心中五味杂陈,“惨痛代价”四个字如重石般压在他心头。但为了妻子和家人,他决定孤注一掷。

很快,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来临,墨色的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小镇上空。明月高悬,宛如一只冷漠的巨眼俯瞰着人间。

陈默按照纸条指示,来到老宅废墟。废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断壁残垣像是狰狞的怪物,张牙舞爪。他在曾经地基的位置,用从医院偷来的采血针划破手指,让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血液迅速渗入泥土,散发出一股诡异的腥味。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黑色的裂缝如巨蟒般蜿蜒蔓延开来。裂缝中散发出刺鼻的腐臭,仿佛连接着地狱的深渊。紧接着,一面散发着幽光的铜镜缓缓升起,镜面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动。这便是传说中的往生镜。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废墟后闪出,竟是失踪多日的林玥。她眼神空洞,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念念有词。陈默又惊又喜,刚要上前,却发现林玥身后还跟着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

男人脸上戴着一张惨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

“你终于来了,陈默。”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地底下传来。

“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陈默怒目而视,同时警惕地将林玥护在身后。

男人冷笑一声,“二十年前,你父亲为了一己私欲,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是时候让你们陈家付出代价了。”

男人缓缓走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月光照在匕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当年,我母亲带着我去找你父亲,希望他能遵守承诺,放过我们。可他却残忍地将我们活埋。”男人的声音充满了仇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默听着男人的讲述,心中一阵愧疚与恐惧交织。他知道,父亲当年的罪孽如今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那你想怎么样?”陈默紧紧握着拳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男人看着往生镜,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用你女儿的命,献祭给往生镜,解开我身上的诅咒。”

“不!绝对不行!”

陈默大声怒吼,将林玥护得更紧。林玥此时仿佛清醒了一些,她紧紧拉住陈默的衣角,“不要答应他,默。”然而,男人却趁陈默分神之际,迅速出手,将匕首刺向陈默。陈默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爸爸!”陈默心头一紧,只见女儿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男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他冲向女儿,一把将她抓住,匕首抵在女儿的脖子上。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用你女儿献祭,要么看着她死。”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陈默陷入了绝境,一边是深爱的女儿,一边是无法偿还的罪孽。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他痛苦扭曲的表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到底该如何抉择……

陈默望着女儿惊恐的眼神,心如刀绞。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突然想起父亲曾经在日记里提到过,往生镜虽邪恶,但也有一丝救赎的可能——以真心忏悔和自我牺牲为代价,或许能化解诅咒。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剧痛,缓缓走向男人。

“放了我女儿,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偿还我父亲犯下的罪孽。”陈默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充满了一种令人震撼的力量。

男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陈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仇恨所掩盖,“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一切吗?”陈默看着男人,眼中满是愧疚与真诚,“不能,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说完,陈默转身面向往生镜,缓缓跪下。他闭上眼睛,开始真诚地忏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随着他的忏悔,往生镜上的符文光芒开始闪烁不定,仿佛在被某种力量拉扯。

陈默的忏悔声在寂静的废墟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自责与悔恨。随着他的倾诉,往生镜上的符文光芒愈发紊乱,时而强烈刺目,时而黯淡微弱,镜身也开始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低鸣声,仿佛在回应着陈默的真心。

男人紧握着匕首,挟持着陈默的女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动摇。他看着陈默虔诚跪地的身影,心中那被仇恨冰封多年的一角,似乎开始有了些许松动。

就在这时,原本高悬的明月突然被一片乌云遮蔽,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废墟。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沙石,吹得众人睁不开眼。风中似乎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哭号,仿佛是被往生镜诅咒所害的冤魂在咆哮。

陈默却不为所动,继续坚定地忏悔着。随着他最后一声落下,乌云竟缓缓散去,月光重新洒下。往生镜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天际,光芒之中,似乎有无数模糊的身影在飞舞、消散。

男人只觉得手中一轻,匕首竟不由自主地掉落。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那股束缚多年的邪恶力量,正随着往生镜的光芒渐渐消散。他看着陈默,眼中的仇恨已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有解脱,有感动,也有一丝愧疚。

而陈默的女儿,此时也挣脱了男人的束缚,哭着奔向陈默。陈默紧紧抱住女儿,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林玥也缓缓走来,一家三口相拥而泣。

在光芒的照耀下,林玥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看着陈默,满是感激与爱意。“默,是你救了我们。”陈默轻抚着林玥和女儿的头发,声音略带哽咽:“这是我们一起的救赎,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被这诅咒束缚了。”

随着光芒的渐渐消散,往生镜缓缓沉入地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老宅废墟恢复了平静,只有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见证着这一家人劫后重生的时刻,也预示着他们未来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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