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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风卷着煤渣打在众人脸上,红棍帮与大鱼村煤窑的人马剑拔弩张,火药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耿天佑转动着赤金扳指,目光扫过辛家黑洞洞的火铳,巨型红棍在掌心重重一敲:“罢了!你们给我五千两银子,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辛铁山突然朝身旁壮汉使了个眼色。几乎是瞬间,一声枪响划破死寂,李老二惨叫着跪倒在地,右腿血肉模糊——那壮汉的火铳不偏不倚,正打在他膝盖上。

“啊!我的腿!”李老二在地上翻滚哀嚎,鼻涕眼泪混着煤灰糊了满脸。耿天佑脸色骤变,看着辛家众人冷笑的模样,握红棍的手青筋暴起。可当他瞥见对方身后整排蓄势待发的“一窝蜂”火箭,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辛铁山!”耿天佑将巨型红棍抡得虎虎生风,却硬生生在离对方半丈处刹住,“今日算你狠!但这笔账,红棍帮记下了!”他一把拎起还在惨叫的李老二,甩给身后帮众,“走!”

红棍帮众人骂骂咧咧地后退,耿天佑却突然回头,赤金扳指直指辛铁山:“记住了!五千两银子,三日内送到红棍帮总坛!敢耍花样,我定让大鱼村消失!”说罢,他扛着红棍大步离去。

辛铁山望着远去的人群,独眼闪过轻蔑:“就这点胆子,也配和辛家叫板?”他转头看向辛存,后者却盯着耿天佑消失的方向,拐杖重重戳进煤堆:“小心驶得万年船。通知黑房子,盯紧红棍帮的一举一动......”

红棍帮总坛内,耿天佑将巨型红棍狠狠砸在虎皮椅旁,震得案上茶盏倾倒,茶水在檀木桌面蜿蜒成河。“辛铁山那杂种!竟敢在弟兄们面前打我脸!”他扯松领口,脖颈青筋暴起,赤金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刺眼的光。

李老三佝偻着背凑上前,鼠目在阴影中闪烁:“帮主,明着拼咱们讨不到便宜,辛家的‘一窝蜂’和火铳太狠了......”他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搓了搓,“但咱们可以来暗的——大鱼村上下千人,都指着那条青水河取水,只要在源头......”

耿天佑转动扳指的动作骤然停住,眼底腾起阴鸷的光:“你是说下毒?”

“正是!”李老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们没了人,不出三日,整个煤窑就得瘫痪!到时候咱们既能找回面子,还能趁机吞了大鱼村的生意。”

耿天佑猛地起身,巨型红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劲风:“好!就这么办!”他盯着墙上“义”字大旗,嘴角勾起森然弧度,“辛铁山,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斗!”转头冲门外喊道:“来人!把‘臭老鼠’给我叫来!这事儿,得找最阴的手去办!”

不多时,绰号“臭老鼠”的矮胖汉子被带到耿天佑面前,他的鼻头红肿,贼眉鼠眼滴溜溜乱转,盯着地板发出尖笑:“帮主是想让大鱼村都得了鼠疫?这活儿,我熟!”

与此同时,大鱼村煤窑内,辛铁山把玩着火铳,盯着红棍帮方向:“耿天佑那老东西不会善罢甘休。”他转头对心腹冷笑,“通知水哨,青水河沿岸多加暗桩。敢在辛家地盘耍阴的......”火铳重重拍在桌上,“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

青水河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臭老鼠\"蹲在河边,将最后一包带着腐臭气息的粉末倒入水中。河面上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气泡,仿佛无数狰狞的鬼脸在翻涌。

仅仅过了两天,大鱼村煤窑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工棚里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许多窑工突然开始剧烈头痛,紧接着就是呕吐不止。有人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却因目眩摔倒在地,呼吸急促得像是拉风箱。更可怕的是,部分人开始咳出粉红色的泡沫痰,高热让他们的皮肤滚烫如炭,整个人意识模糊。

辛存拄着拐杖在工棚间穿行,看着满地痛苦挣扎的窑工,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不是普通的病,是有人下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立刻把得病的人都隔离起来!快去请大夫!\"

然而命令还未传达下去,外面突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大批衙役手持腰刀将煤窑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衙役高声喊道:\"奉知州大人之命!此地发生鼠疫,所有人不得出入!\"紧接着,一队医官和民间大夫鱼贯而入,手中拿着各种药材和器械。

辛存站在门口,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已然明了。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既让他们无法追查下毒之人,又借机控制住大鱼村。他紧握拐杖,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好手段...耿天佑,这笔账,我辛家记下了。\"虽然无奈之下只能配合,但他眼底的杀意却愈发浓烈,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幕后黑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惠民药局的药碾声昼夜不停,大夫们熬红了双眼,将黄连、藿香等药材配成汤药,一勺勺灌进患者口中。可那些染病的窑工喝下后,却像吞了烧红的烙铁,在草席上翻滚抽搐,吐出的血水把地面染成暗紫色。医官们颤抖着双手,将银针扎进患者的人中、曲池穴,却只见银针尽数发黑。

“这根本不是寻常鼠疫!”老大夫扯开患者衣襟,露出遍布黑斑的胸膛,“鼠疫哪能让人皮下出血成这般模样!”话音未落,一旁的年轻大夫突然栽倒在地——他在给患者施针时不慎划破手指,此刻正七窍渗血,瞳孔涣散。

辛存看着自家孙子辛小柱也开始高热惊厥,浑浊的老泪夺眶而出。他颤抖着摸出翡翠扳指,狠狠砸向墙壁:“耿天佑!你不得好死!”然而嘶哑的咒骂声很快被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淹没,煤窑深处传来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像是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十天后的清晨,往日喧嚣的大鱼村一片死寂。衙役们戴着浸过雄黄的布巾,用竹竿将一具具肿胀发黑的尸体挑进大坑。辛铁山独目通红,死死攥着儿子尚有余温的小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工棚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未干的血渍在秋阳下泛着诡异的紫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辛老爷,朝廷下令,要将煤窑封禁。”衙役递来公文就快步离去。辛存弯腰捡起半块翡翠扳指残片,望着远处红棍帮方向,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好!好!好!耿天佑,辛家与你不共戴天!”

当大鱼村的哭嚎声渐渐消散在秋风中,\"臭老鼠\"鬼鬼祟祟地摸到青水河边。他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从怀中掏出几个陶瓶。瓶口一开,一股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粉末倾泻而下,落入河水的刹那,原本泛着诡异色泽的水面竟开始缓缓褪去阴霾。

\"大功告成!\"臭老鼠搓着双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等解药顺着水流下去,那些侥幸没死的人就会慢慢好起来。到时候谁也查不出是咱们下的毒!\"他抖了抖沾满药粉的衣袖,转身消失在芦苇丛中。

然而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芦苇荡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胡心平握紧腰间短刀,看着臭老鼠离去的背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大鱼村这场浩劫,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复杂。而红棍帮的所作所为,终将引发更可怕的风暴。

官府撤去封锁的木栏时,腐烂的尸臭味仍在大鱼村上空盘旋不去。辛皮裹着褪色的灰布披风,怀中揣着碎成三截的翡翠扳指,领着辛存、辛铁山等二十余名残部,踏着满地纸钱与焦土,朝着屯留王府疾驰而去。

朱循堃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鎏金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听闻大鱼村的惨状,这位藩王指尖摩挲着羊脂玉扳指,凤目微眯:“耿天佑好大的胆子。”他突然将茶盏重重掷地,青玉盏碎成齑粉,“本王的煤窑,岂容他人染指?”

辛铁山独目暴起血丝,单膝跪地:“王爷!求您借兵,小人愿誓死踏平红棍帮!”他腰间火铳虽锈迹斑斑,握刀的手却青筋暴起。

朱循堃起身踱步,蟒袍上的纹路在烛光下狰狞如活物。“先别急。”他忽然冷笑,“红棍帮背后或许另有势力。”

辛皮将残损的扳指放在案上,老树皮般的手掌微微颤抖:“王爷,如今煤窑千疮百孔,‘红堂’死士折损大半...”

朱循堃斜倚在镶金檀木榻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羊脂玉扳指,忽然轻笑一声:“辛皮,你可知如今最要紧的是什么?”

辛皮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与不甘。朱循堃起身踱步,蟒袍上的团蟒纹随着步伐晃动,似要择人而噬:“是让煤窑重新运转起来!你那些死去的窑工,本王可以派人补上;损毁的器械,本王也能出钱购置。但有一样——”他突然停住,目光如刀,“你得把辛复、辛华、辛满找来。”

“我那三个弟弟?”辛皮一愣。他的二弟辛复管着同心社、三弟辛华开牙行、四弟辛满是地头帮帮主,平日里与煤窑事务并无交集。

“对。”朱循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在江湖上人脉广,路子野。如今煤窑缺人手、少货源,正用得上他们的本事。让他们把各地的闲散劳力、优质煤炭都给本王招来。”他顿了顿,又道:“告诉他们,事情办好,少不了好处;要是办砸了...”话音未落,寒光一闪,案上的青铜镇纸已被削去一角。

辛皮心头一凛,连忙叩首:“小人明白!定让三个弟弟全力为殿下效力!”

“去吧。”朱循堃挥了挥手,重新躺回榻上,“记住,煤窑早一日开工,红棍帮就多一分忌惮。至于报仇...”他闭上眼,声音幽幽传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出了王府,辛皮望着天边残月,攥紧了怀中的调令。辛铁山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爹,真要找那三个叔叔?他们...”

“辛皮望着远处王府的灯火,声音低沉如坠冰窖:“王爷让我们找辛复、辛华、辛满,表面是为了重开煤窑,实则是在敲打辛家——缺了你们,本王也能找人顶上。”他顿了顿,苍老的面庞在月光下愈发狰狞,“你们记住,如果有一天王爷觉得辛家没用了,那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

辛大宝和辛小宝躲在辛存身后,闻言吓得瑟瑟发抖。辛存拄着拐杖,颤声道:“大哥,那咱们...”

“从今日起,暗中联络旧部,收拢散落在外的死士。”辛皮攥紧碎成三截的翡翠扳指,碎片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红棍帮的仇要报,王爷的猜忌更要防。告诉辛复他们,别只顾着做眼前的勾当,大鱼村的买卖,才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辛铁山独眼闪过狠厉:“爹,要不我带几个人...”

“不可!”辛皮猛地转身,“在煤窑重开之前,任何异动都会让王爷起疑。”他望向漆黑的天幕,长叹一声,“现在的辛家,就像走钢丝的人,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秋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纸钱。辛皮带着众人隐入夜色,唯有他最后的叮嘱在风中回荡:“记住,辛家的命,只能攥在自己手里!”

煤窑库房深处,辛存正清点账本,忽闻外面传来响动。辛铁山握着火铳闪身而入,独眼警惕:“五叔,胡家庄的胡心纯求见,带着十几个挑夫模样的人。”辛存手一抖,墨迹在账簿上晕开——之前正是胡家兄弟委托暗杀红棍帮头目李老九,才引得耿天佑迁怒大鱼村,酿出那场惨绝人寰的瘟疫。

胡心纯踩着满地碎石疾步上前,玄色锦袍沾满尘土,发间还别着未摘净的草叶。他扑通跪地,声泪俱下:“五爷!是我胡家对不起辛家!本想为民除害,没料到耿天佑那狗贼竟拿大鱼村泄愤......”话音未落,身后挑夫掀开油布,露出十口朱漆木箱,箱内白花花的银锭映得窑洞发亮。

“这点薄礼,权当给辛家的药钱。”胡心纯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若五爷信得过,胡家上下一百丁口,愿为辛家马首是瞻!”辛存盯着那堆银子,恍惚又见孙子辛小柱高热惊厥的模样,眼眶瞬间通红。辛铁山攥紧火铳上前,却被辛存抬手拦住。

“起来吧。”辛存声音沙哑,伸手搀起胡心纯,“之前的事......罢了。”他抚过木箱边缘的铜扣,触感冰凉,“只是红棍帮近日蠢蠢欲动,煤窑刚重建,实在......”“五爷放心!”胡心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狠厉,“胡家护院皆是使枪弄棒的好手,今夜就派五十人驻守后山!”

夜风掠过坍塌的寨墙,辛存望着胡家车队远去的背影,手中翡翠扳指残片硌得掌心生疼。辛铁山皱眉低语:“五叔,胡家突然示好,怕是......”“耿天佑要来了。”辛存打断侄子,目光落在后山方向,“胡家这一千两银子,是投名状,也是保命符。”他握紧腰间短铳,暗处的死士身影微动,“既然有人想当枪使,那就让他先尝尝火药的滋味。”

与此同时,耿天佑得知辛皮、辛存他们没死,就把心腹手下叫来商量下一步对策,耿天佑把玩着鎏金烟枪,火星在烟锅里明明灭灭。宿小都单膝跪地,脸因激动涨得通红:“帮主!辛家刚雇的窑工连工具都没摸热乎,咱们带着兄弟们杀过去,保管他们连哭丧的功夫都没有!”

“蠢货!”烟枪“砰”地砸在檀木桌上,耿天佑三角眼闪过阴鸷,“屯留王的人刚往煤窑投了银子,这会儿动手,王爷的骑兵能把咱们剁成臊子!”

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独眼汉子踉跄撞进来,肩头插着半截断箭:“帮主!有人劫了咱们往晋南运烟土的车队!”耿天佑瞳孔骤缩,鎏金烟枪应声而碎。宿小都猛地抽出腰刀:“肯定是辛家干的,辛皮这是要断咱们财路!”

“断我财路者,必杀之。”耿天佑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夜幕如墨,后山松涛阵阵,胡家五十护院抱着鸟铳,在煤窑外围筑起防线。辛铁山来回踱步,双眼映着篝火忽明忽暗,腰间缠着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那是从大鱼村瘟疫中死里逃生时,用来捆扎染病亲人的刑具改制而成。

“少爷,西北哨卡传来信号!”一名手下疾奔而来,手中火把照亮他后背渗出的血渍,“红棍帮三百人马,携着火炮!还有...还有老虎帮和苟家寨的人,漫山遍野都是火把!”话音未落,远处山脊突然亮起猩红的火光,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夜空,碎石如雨点般砸向煤窑。辛铁山猛地将其拽到身后,飞溅的石块在他肩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辛存从地道转出,手中握着祖传的七星火绳枪,枪管泛着冷冽的蓝光。他抬手朝天鸣枪,窑洞里立刻涌出百名精壮矿工,每人背着装满碎石的麻袋——这是他连夜改制的“土雷”,导火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按计划行事!”辛存的嘶吼混着硝烟,“胡家兄弟,该兑现承诺了!”

胡心纯握着长刀的手微微发抖:“五爷,放心吧。”实际他已经提前命令护院们见势不妙赶紧跑,保命第一。

夜色中,红棍帮、老虎帮和苟家寨的人马如潮水般涌来,所有人皆蒙着黑布,只露出森冷的眼睛。前排举着厚盾的壮汉们脚步整齐,盾牌上斑驳的刀痕还泛着暗红血渍。

“哈哈哈!耿天佑这老匹夫,学我辛家夜战蒙面的法子?”辛皮瘸着腿从废墟后钻出,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烧伤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蛇,手中攥着半块带齿的铁蒺藜,“雷老虎的狼牙盾上还沾着野猪血,当我闻不出来?苟成丰那缩头乌龟,连火把都要做成葫芦形状!”他癫狂地大笑,将铁蒺藜狠狠砸向最近的盾牌,“东施效颦的鼠辈,今日便让你们知道,辛家的狠辣可不是装模作样!”

然而三方人马攻势不减,雷老虎的手下挥舞着特制的厚盾,将辛家的弩箭尽数挡下;苟成丰则指挥着一帮人抬来更多火炮,密集的轰炸让煤窑周边尘土飞扬。辛家将库房里所有火器、弓弩都搬了出来,甚至用上了压箱底的炸药,但在三方的猛烈攻势下,伤亡不断增加。

地底突然传来沉闷轰鸣,煤窑西侧岩壁轰然炸裂,漆黑雾气裹挟着磷火翻涌而出。头戴青铜鬼面的辛青鸾倒悬着从裂隙钻出,腰间九节钢鞭甩出幽蓝电弧,她身后跃出三十余名黑衣死士,尽数冲向敌方,但是仍然没有多少战果就被灭掉大半。

红棍帮的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煤窑顶部开始坍塌。辛存望着漫天火光,突然将翡翠扳指残片塞进儿子辛大宝手中:“带兄弟们从密道出山!我去引开耿天佑!”不等辛大宝反驳,辛存已抱着三个土雷冲进硝烟,七星枪的火光在夜色中划出绝命弧线。

耿天佑的鎏金大刀劈开浓烟,却见辛皮浑身浴血地站在火药堆前,手中火绳枪抵住眉心:“耿老狗,还有雷老虎、苟成丰!你们以为勾结在一起,就能独霸矿山?”他猛地扯动衣襟,露出腰间密密麻麻的引线,“今天,咱们同归于尽!”

一声巨响,辛皮的自杀给了辛家其余人逃跑的时间。辛青鸾逃出后握紧钢鞭,目光死死盯着庄外黑压压的骑兵。雷老虎骑在高头大马上,铁钩上还滴着辛家的血,他望着紧闭的庄门狞笑:\"辛家余孽,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就在此时,山道上传来整齐的马蹄声,领头之人正是余吾巡检司巡检王十三。

\"雷帮主好大的威风!\"王十三勒住缰绳,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带着数百人围攻民宅,莫不是当我大明的律法是儿戏?\"他身后,兵士的火铳和弓弩齐刷刷对准红棍帮众人。

雷老虎独眼微眯,铁钩下意识握紧。他自然此时不能明着与官府作对,但此刻被官兵堵个正着,纵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咬碎钢牙:\"王大人误会了,我等...不过是追剿匪寇!\"

\"是吗?\"王十三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官兵装填火药,\"那不妨随本官回巡检司细细说道。\"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辛青鸾怀中的辛牧之身上,瞳孔微微收缩,\"倒是辛姑娘,许久不见。令尊的事...本官深表惋惜。\"

辛青鸾鬼面下的眼神冰冷如霜,沉声道:\"多谢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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