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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百户所,气氛凝重。

王十三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峻,千户欧阳钟派他去调查一个武师势力,此江湖武师在当地强行收徒,鱼肉百姓,为恶一方,草菅人命。百姓们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

“大人,这案子颇为棘手。这武师名叫赵雄,在江湖上有些名号,听闻武功高强,身边还聚集了一帮乌合之众,平日里横行霸道,官府多次派人前去查办,都被他给挡了回来。”一名小旗上前,恭敬地禀报道。

王十三微微皱眉,将文书重重地拍在案上:“岂有此理!朗朗乾坤,竟容这些恶徒肆意妄为。此事我北镇抚司定要管上一管,还固安县百姓一个太平。”言罢,他站起身来,目光坚定,“传令下去,即刻点齐人手,前往固安县。”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便抵达了固安县。

王十三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换上了便服,带着几名亲信在县城里暗访。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听到的都是百姓们对赵雄的怨声载道。一位老者拉着王十三的手,老泪纵横:“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那赵雄每日在县里强收徒弟,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毒打。还霸占了我们的田地,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活啊!”

王十三心中怒火中烧,暗暗发誓定要将这恶徒绳之以法。经过一番打听,他们得知赵雄今日正在城西的空地收徒,便决定直接前往空地,将他缉拿。

空地上,赵雄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正对着一群百姓大声吆喝:“今日是最后一日收徒,你们谁要是再不报名,可别怪我不客气!我赵雄的武功,那可是远近闻名,拜我为师,是你们的福气。”

他的身边,一群手下手持棍棒,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的百姓,只要有人稍有不满的神色,便立刻上前威胁。

王十三等人悄然混入人群,王十三使了个眼色,手下们便不动声色地分散开来,将空地团团围住。王十三大步走上前去,朗声道:“赵雄,你可知罪?”

赵雄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何人?竟敢在我面前放肆,知不知道这固安县是谁的地盘?”

王十三冷哼一声:“我乃北镇抚司百户王十三,你在这固安县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我奉命带你回去。”

赵雄听到“北镇抚司”四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神色:“北镇抚司又如何?这里可不是京城,你们别想在我这儿撒野。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些人都给我打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们挥舞着棍棒,朝着王十三等人冲了过来。王十三毫不畏惧,抽出腰间长刀,大喝一声:“杀!”便率先冲向敌人。一时间,空地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王十三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的部下也都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配合默契,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那些百姓们见有人敢与赵雄作对,纷纷躲到一旁,眼中既充满了恐惧,又带着一丝期待。

赵雄见自己的手下渐渐不敌,心中大怒,亲自提刀上阵。他身形魁梧,刀法刚猛,与王十三战在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刀刀相接,火星四溅。赵雄的刀法虽然厉害,但王十三的武艺更为精湛,而且他心中怀着为百姓除害的正义之气,每一招都攻得极为凌厉。

“哼,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不过,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赵雄一边抵挡着王十三的攻击,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就凭你,还不够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受死吧!”王十三怒目而视,手中长刀猛地一挥,使出了一招“破云斩”。这一招威力巨大,赵雄连忙举刀抵挡,但还是被强大的力量震得后退了几步。

就在王十三准备乘胜追击时,突然,空地的角落里窜出一道黑影,速度极快,朝着王十三射来。王十三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只见一支袖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是谁?”王十三厉声喝道。

黑影缓缓现身,竟是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我是赵爷的朋友,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男子冷冷地说道。

赵雄见有人来援,顿时来了精神:“哈哈,小子,这下你可知道厉害了吧!”

王十三没有理会赵雄,而是紧紧地盯着那名神秘男子。他知道,此人的武功必定不低,刚才那支袖箭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已经中招了。

神秘男子突然动了,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来到王十三的面前,手中短刀直刺王十三的胸口。王十三连忙举刀抵挡,短刀与长刀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神秘男子的力量不大,但他的招式极为诡异,每一次攻击都让人防不胜防。

王十三一边抵挡着神秘男子的攻击,一边寻找着他的破绽。他发现,神秘男子虽然招式凌厉,但身形略显单薄,力量不足。于是,王十三故意卖了个破绽,引神秘男子上钩。

神秘男子果然中计,他见王十三露出破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手中短刀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王十三猛地侧身,同时手中长刀反手一挥,砍向神秘男子的手臂。神秘男子反应极快,连忙抽回短刀,向后跃开。

“哼,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神秘男子冷哼一声,再次攻了上来。

此时,空地上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王十三的手下们经过一番苦战,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赵雄的手下们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都纷纷投降。赵雄见大势已去,心中慌乱,刀法也渐渐乱了起来。

王十三瞅准机会,猛地一刀砍向赵雄。赵雄躲避不及,被砍中了手臂,手中长刀掉落。他捂着伤口,转身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王十三大喝一声,飞身追了上去。

神秘男子见状,想要阻拦王十三,但被王十三的一名亲信挡住。两人立刻战在了一起。

王十三很快就追上了赵雄,他一把抓住赵雄的衣领,将他摔倒在地:“赵雄,你的恶行今日终于到头了。”

赵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王十三冷冷地看着他:“现在求饶,已经晚了。你犯下的罪行,必须付出代价。”说罢,他将赵雄押回空地。

此时,神秘男子也已经被制服。王十三看着眼前的两个恶徒,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他转身面向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赵雄及其党羽已被拿下,从今往后,你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跪地叩谢。王十三让人将赵雄等人押回北镇抚司诏狱,等候审问。

回到北镇抚司后,王十三将此案上报给了上级。

他深知,江湖上的恶势力层出不穷,北镇抚司的责任重大。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一方百姓的安宁,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无处遁形。

王十三站在北镇抚司的审讯室前,面色阴沉如水。他刚结束了一场恶战,擒获了在固安县为非作歹的赵雄以及那个神秘武师。此次审讯,不仅关乎固安百姓的公道,更牵扯着背后可能隐藏的惊天阴谋。

审讯室里,烛火摇曳,赵雄和神秘武师被铁链紧紧束缚在审讯椅上,两人遍体鳞伤,却仍试图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王十三大步走进审讯室,身后跟着两名面色冷峻的锦衣卫,手中拿着各种审讯刑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赵雄,你在固安县横行霸道,强收徒弟、霸占田地,这些罪行铁证如山。今日,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王十三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审讯室里回荡。

赵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哼,要杀要剐随你便,想让我交代,没那么容易。”

神秘武师则阴恻恻地开口:“北镇抚司又怎样?我们既然敢做,就不怕你们。”

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一挥手,两名锦衣卫立刻会意,拿起刑具开始对赵雄用刑。皮鞭抽打在赵雄身上,一道道血痕瞬间浮现,赵雄咬着牙,发出沉闷的闷哼声,但依旧不肯松口。

“继续!”王十三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随着酷刑的持续,赵雄的身体开始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喊道:“我说,我说!”

王十三示意锦衣卫停下,走上前,冷冷地看着赵雄:“早说不就好了。是谁指使你们在固安县为恶的?”

赵雄喘着粗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是固安县幕友郭家豪。他找到我,说只要我在县里制造混乱,收罗一帮人手,他就会给我大量的钱财,还会保我平安无事。”

“郭家豪?”王十三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让我听他的吩咐,其他的一概没说。”赵雄连忙说道。

王十三转而看向神秘武师:“你呢?和郭家豪又是什么关系?”

神秘武师依旧嘴硬:“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消息。”

王十三冷笑一声:“看来你还不够疼。”他再次示意锦衣卫用刑。这一次,神秘武师的惨叫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各种酷刑轮番上阵,神秘武师的身体逐渐瘫软,眼神中也露出了恐惧。

“我说,我说!”神秘武师终于崩溃,“我是郭家豪花重金请来的杀手,他说只要有人敢阻拦他的计划,就让我除掉。这次在演武场,就是他让我出手对付你的。”

王十三心中一惊,看来郭家豪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神秘武师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清楚,他每次都是只交代任务,从不透露具体的计划。不过,我听他和手下谈话时提到过,好像和一批重要的物资有关。”

王十三陷入了沉思,看来必须要对郭家豪展开调查了。他让人将赵雄和神秘武师押走,自己则立刻带领几名亲信,连夜赶回固安县。

回到固安县后,王十三没有惊动县衙的其他人,而是先暗中调查郭家豪的行踪。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郭家豪今晚正在自己的府邸举办宴会,宴请一些当地的富商和官员。王十三决定趁这个机会,潜入郭家豪的府邸,寻找证据。

深夜,王十三和几名亲信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了郭家豪的府邸。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家丁,来到了郭家豪的书房。书房里灯火通明,王十三透过窗户,看到郭家豪正和几个人在密谈。

“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北镇抚司的人已经插手了。”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怕什么?他们能查到什么?只要我们把证据销毁,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郭家豪一脸阴沉地说道。

“可是,赵雄和那个杀手被抓了,万一他们招供了怎么办?”另一个官员模样的人问道。

“他们不敢。赵雄的老婆儿子都在我们手里。如果他们敢乱说,他们的家人就别想活命。”郭家豪冷冷地说道。

王十三心中大怒,没想到郭家豪如此狠毒。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家丁走了进来:“老爷,外面好像有动静。”

郭家豪脸色一变:“不好,有刺客。来人,给我搜!”顿时,整个府邸里响起了警报声,家丁们手持武器,四处搜寻。

王十三知道已经暴露,他和手下们立刻冲进书房。

郭家豪等人见状,纷纷拿起武器抵抗。王十三身形如电,瞬间来到郭家豪面前,一刀砍向他。

郭家豪连忙举剑抵挡,但他的武功远不如王十三,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王十三制住。

“郭家豪,你的罪行已经败露,今日就是你的末日。”王十三冷冷地说道。

“哼,你别得意。就算你抓住了我,你也查不出什么。”郭家豪依旧嘴硬。

“是吗?”王十三冷笑一声,“赵雄和那个杀手已经招供了,你幕后指使他们在固安县为恶的事情已经铁证如山。现在,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郭家豪听到这话,脸色变得煞白。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隐瞒。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好吧,我说。前段时间,南方运来了一批铁器。我想要将这批物资吃下,就派人劫走了这批铁器。为了掩人耳目,我才指使赵雄在县里制造混乱,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另外那个武师,是我请来对付可能出现的阻碍的。”

王十三心中大怒:“你们竟敢倒卖铁器,万一这东西去鞑靼、哈剌嗔那边,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哼,在这个世道,有钱才是最重要的。那些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郭家豪一脸冷漠地说道。

王十三不再和他废话,他让人将郭家豪押回诏狱。

王十三坐在北镇抚司的百户所内,眉头紧锁,案上的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固安县幕友郭家豪轻易招供一事,始终如鲠在喉,让他难以释怀。按常理,犯下如此重罪之人,不该如此轻易就交代一切,这其中必定还有隐情。

“来人。”王十三沉声道。

一名锦衣卫快步走进书房,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即刻前往固安县,密切监视知县戴广励的一举一动,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记住,一定要隐秘行事。”王十三目光如炬,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大人。”锦衣卫领命而去。

几个时辰后,负责监视的锦衣卫连夜赶回北镇抚司,神色匆匆地求见王十三。王十三听闻,立刻传他进书房。

“大人,有重大发现。”锦衣卫喘着粗气说道,“我们利用听瓮术等手段,探听到一些惊人的消息。这幕友郭家豪曾经全家老小被恶霸杀害,是固安县知县戴广励为他报了仇。自那以后,郭家豪对戴广励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王十三闻言,心中一震:“竟有此事?看来这案子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我怀疑这郭家豪是在替戴广励顶罪。”

沉思片刻,王十三决定再次前往固安县,亲自会一会这知县戴广励。

王十三一行人抵达固安县后,没有直接前往县衙,而是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落脚。待夜深人静之时,王十三换上便服,独自一人前往县衙。他施展轻功,悄然翻过院墙,来到了知县的书房外。

书房内,灯火未灭。王十三透过窗户缝隙向内望去,只见戴广励正坐在书桌前,神色凝重地翻阅着公文。王十三轻轻敲了敲窗户。

戴广励一惊,抬头看向窗户,喝道:“谁?”

王十三推开窗户,翻身跃进书房,拱手道:“戴知县,别来无恙。在下北镇抚司王十三,深夜打扰,还望见谅。”

戴广励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原来是王大人。不知王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戴知县,固安县幕友郭家豪劫掠铁器一案,想必你也知晓。我今日来,是有些疑问想请教戴知县。”王十三目光紧紧盯着戴广励。

戴广励微微一笑:“王大人客气了。郭家豪犯下此等罪行,实在是罪有应得。本县也深感痛心,平日里竟未察觉他的狼子野心。”

“哦?是吗?”王十三冷哼一声,“据我所知,这郭家豪对戴知县可是忠心耿耿。当年戴知县为他报了血海深仇,他便发誓要以死相报。如今他如此轻易就招供,我实在是难以相信。戴知县,你说这是为何?”

戴广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王大人说笑了。郭家豪犯下罪行,证据确凿,他招供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他对本县的忠心,那也只是私人情谊,与这案子无关。”

“戴知县,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王十三向前一步,目光如刀,“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郭家豪不过是在替你顶罪。”

戴广励脸色一沉:“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本县身为固安县知县,一心为民,怎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好,既然戴知县不承认,那我就自己找证据。”王十三冷冷地说道,“戴知县,你最好现在承认。若是让我查出你与这案子有关,你必将受到严惩。”

说罢,王十三转身跃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住处后,王十三立刻召集手下,商议对策。

“大人,这戴广励明显是在隐瞒什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一名锦衣卫问道。

王十三沉思片刻:“继续监视戴广励,同时在固安县展开全面调查,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我就不信查不出他的把柄。”

接下来的日子里,锦衣卫们四处奔走,搜集线索。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戴广励的贴身家将。

这家将在固安县犯了点小事,被锦衣卫抓住。王十三亲自审问他。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王十三冷冷地看着家将。

家将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哼,想让我饶你也可以。只要你如实交代戴广励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王十三说道。

侍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小的只是个有一把子力气的家将而已,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不过,小的曾听到老爷和幕友在密室里谈话,好像提到过那批铁器。”

“他们说了什么?”王十三追问道。

“小的当时离得远,只听到老爷说‘不能让北镇抚司查出真相,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之类的话。其他的就没听清了。”侍卫说道。

王十三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他让人将家将放了,继续监视。

经过一番努力,越来越多的证明表明这戴广励和这批铁器有关。

王十三坐在北镇抚司临时设在固安县的据点内,面前堆满了关于固安知县戴广励的调查卷宗。

在梳理线索时,一则风闻引起了他的注意,据此风闻,戴广励宅中曾运出过卖疑似铁器的货物给北直隶一家名为通泽有的商号,而这笔交易的背后疑点重重,或许与戴广励一系列违法行径紧密相关。

“来人!”王十三一声令下,两名锦衣卫迅速进入房间,单膝跪地。

“即刻前往通泽有商号,把他们掌柜给我带回来,记住,务必小心,不可让他有机会销毁证据或是通风报信。”王十三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大人!”两名锦衣卫领命后,立刻起身,飞身上马,朝着北直隶方向疾驰而去。

通泽有商号内,掌柜孙禄正在与几位伙计核算账目。突然,店门被猛地推开,两名神色冷峻的锦衣卫大步走进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商号?”孙禄心中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

“我们是北镇抚司的人,孙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锦衣卫亮出腰牌,冷冷地说道。

孙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被另一名锦衣卫一把抓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孙禄惊恐地叫嚷道。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少废话!”锦衣卫不由分说,将孙禄带出商号,押上了马车。

一路上,孙禄忐忑不安,心中不断猜测自己到底为何会被北镇抚司盯上。他试图从锦衣卫口中套话,但两名锦衣卫始终一言不发。

马车很快回到了固安县据点,孙禄被直接押到了王十三面前。

“孙掌柜,久仰久仰啊。”王十三坐在主位上,目光犀利地看着孙禄。

“大人,草民不认识您啊,为何要抓我?”孙禄假装糊涂,跪地求饶。

“哼,孙掌柜,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说吧,你和固安知县戴广励之间的那批铁器交易是怎么回事?”王十三直截了当地问道。

孙禄心中一紧,但还是狡辩道:“大人,不过是正常的生意往来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正常生意往来?”王十三冷笑一声,“戴广励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会去贩卖铁器,这本身就不合规矩。而且,据我所知,这批铁器的去向十分可疑,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这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孙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内情啊。戴知县说有一批铁器要出手,价格公道,我们商号就买下来了,至于他这些铁器从哪来,要做什么用,草民实在不清楚。”

王十三看着孙禄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绽:“孙掌柜,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商号和戴广励往来密切,不可能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交代,否则,大刑伺候!”

孙禄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北镇抚司的手段,一旦动刑,自己恐怕很难扛得住。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大人,草民交代。那批铁器确实不是普通的交易。这批货是东家直接管的,估计是为了一批特殊的人准备的,具体是谁,东家他没说。草民本就觉得此事不妥,但又不敢拒绝,毕竟我在东家手下讨生活。”

“特殊的人?”王十三心中一惊,此事恐怕远比想象中严重,“他有没有说这些铁器要送到哪里?”

“草民真的不知道,东家每次都是神秘兮兮的,只交代我们把货物准备好,到时候自有人来取。”孙禄连忙说道。

王十三沉思片刻,继续问道:“那交易的款项呢?都是怎么支付的?”

“都是用金子支付的,而且都是一些变形的金子。每次交易完,东家都会让我们销毁所有的交易记录。”孙禄如实回答。

王十三点了点头,看来这条线索至关重要。他让人将孙禄先押下去,待进一步核实情况。

随即王十三派人去捉拿通泽有的东家申有德,去了申有德的宅子发现除了一群仆人,他自己早就带人跑了。

王十三得知通泽有商号东家申有德跑路后,怒目圆睁,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岂有此理!这申有德分明心中有鬼。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追上申有德!”他声音如雷,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一众锦衣卫领命,快马加鞭朝着申有德逃窜的方向追去。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踏破了宁静的原野。一路追到永清,终于发现了申有德的踪迹。

申有德站在一处废弃的宅院里,身边簇拥着一群身形各异、满脸横肉的恶徒。这些恶徒手持奇门兵器,眼神中透着凶狠与狂妄,显然是有备而来。

“申有德,你逃不掉了!乖乖跟我回北镇抚司,交代你的罪行!”王十三勒住缰绳,高声喝道。

申有德冷笑一声:“王十三,你别太嚣张。今日你想要抓我,可没那么容易。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申有德一声令下,恶徒们挥舞着奇门兵器,如饿狼般朝着王十三等人扑了过来。打头的一名恶徒,手持一柄狼牙镋,镋身布满尖锐的倒刺,寒光闪烁。他猛地一挥,镋刃带着呼呼风声,直取王十三的咽喉。

王十三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同时抽出腰间长刀,反手一刀砍向恶徒。恶徒见状,连忙用狼牙镋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王十三只觉手臂一震,心中暗自吃惊,这恶徒的力量竟如此之大。

与此同时,另一名恶徒手持双节棍,棍身裹着一层锋利的铁片,如两条灵动的毒蛇,朝着王十三的下盘缠了过来。王十三一跃而起,避开了双节棍的攻击,落地瞬间,长刀顺势劈下。恶徒连忙用双节棍交叉抵挡,却被王十三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在王十三与这两名恶徒激斗之时,其他锦衣卫也与剩余的恶徒战作一团。一名锦衣卫被一名手持蝴蝶双刀的恶徒逼得节节败退。

蝴蝶双刀小巧灵活,刀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一次攻击都刁钻狠辣。锦衣卫手中长剑左挡右格,身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血痕。

但锦衣卫们训练有素,相互配合,渐渐稳住了阵脚。一名擅长轻功的锦衣卫瞅准机会,飞身而起,手中短刀刺向手持蝴蝶双刀的恶徒。

恶徒连忙转身抵挡,却露出了破绽。旁边的锦衣卫趁机一剑刺中他的胸口,恶徒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王十三这边,与狼牙镋和双节棍的恶徒战斗愈发激烈。

持狼牙镋的恶徒见一时难以取胜,突然大喝一声,镋法一变,招式更加凌厉,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势。

持双节棍的恶徒也趁机发动攻击,双节棍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让王十三难以找到破绽。

王十三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刀法也随之改变。他施展出北镇抚司的独门刀法,刀光闪烁,如同一轮烈日,耀眼夺目。

狼牙镋的恶徒被王十三的刀法逼得步步后退,心中惊恐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刀法,每一刀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让他难以抵挡。

就在他分神之际,王十三瞅准机会,长刀如闪电般刺出,正中恶徒的胸口。恶徒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后缓缓倒下。

解决了持狼牙镋的恶徒,王十三转身对付持双节棍的恶徒。此时的恶徒,心中已有惧意,但仍硬着头皮继续攻击。

王十三冷笑一声,“受死吧!”他猛地一刀砍出,这一刀蕴含着他全身的力量,恶徒用双节棍抵挡,却被强大的力量震得双手发麻,双节棍脱手而出。

王十三趁势一脚踢在恶徒的胸口,恶徒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申有德见自己的手下纷纷倒下,心中大骇,转身就跑。王十三怎会让他轻易逃脱,大喝一声:“哪里逃!”飞身追了上去。申有德跑得气喘吁吁,却发现前方是一条死路。他绝望地转过身,看着王十三一步步逼近。

“申有德,没路了。乖乖交代你和戴广励的罪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王十三冷冷地说道。

申有德瘫倒在地,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王大人,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王十三刚要押着申有德返回北镇抚司,周遭气温骤降,一阵阴恻恻的风呼啸而过。

刹那间,一群身着黑布大衣的蒙面大汉,从四面八方如鬼魅般蹿出,将众人团团围住。他们身姿高大健硕,步伐沉稳有力,手中的链枷锤和弯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北镇抚司办案!”王十三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声若洪钟,厉声喝道。

为首的蒙面大汉冷哼一声,那冷哼声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却并不作答,只是简单地一挥手。

这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如同一道进攻的号角。

众大汉瞬间动如脱兔,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王十三等人扑涌而来,目标直指南面被押解着的申有德,显然是铁了心要将他救走。

一名手持链枷锤的大汉率先发难,只见他双脚稳稳扎地,腰部猛地发力,抡起链枷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链枷锤沉重无比,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撕裂,发出“呼呼”的尖啸。一名锦衣卫躲避不及,链枷锤擦过他的肩膀,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数丈之外,扬起一片尘土。

王十三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起,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怒喝一声,声震四野,身形如闪电般朝着那名大汉疾冲而去。

手中长刀顺势一挥,一道夺目的寒光闪过,恰似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直逼大汉咽喉。大汉反应也极为迅速,猛地将链枷锤横在身前抵挡。“铛”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王十三心中暗自一惊,没想到这大汉的力量竟如此恐怖,但他骨子里的倔强和身为北镇抚司百户的威严,让他毫不畏惧,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斗志,刀法愈发凌厉狠辣,每一刀都裹挟着必杀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其他锦衣卫也与蒙面大汉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激战。弯刀与长刀激烈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链枷锤挥舞间,不断带起阵阵强劲的劲风,吹得周围的尘土飞扬。

一名锦衣卫与手持弯刀的大汉短兵相接,弯刀的攻击极为刁钻诡异,恰似毒蛇吐信,每一次刺出都直逼要害。

锦衣卫全神贯注,左挡右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出了几道血痕。然而,他眼神中透着坚毅,依旧顽强地抵抗着,目光如炬,时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然而,这些蒙面大汉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紧密协作的战斗机器。他们彼此呼应,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战斗阵型,让锦衣卫们渐渐陷入了困境。

持链枷锤的大汉力量惊人,攻击范围极广,每一次挥舞,周围数尺之内都成为了危险区域,让周围的锦衣卫不敢轻易靠近;持弯刀的大汉则身形灵活多变,利用弯刀的锋利和自身鬼魅般的速度,在刀光剑影中不断穿梭,寻找着锦衣卫防御的破绽,一旦找到,便毫不犹豫地发动致命一击。

王十三与那名持链枷锤的大汉战斗得难解难分,仿佛陷入了一场永无休止的恶战。

大汉突然爆喝一声,全身肌肉紧绷,力量瞬间爆发,链枷锤如暴雨梨花般朝着王十三砸去。王十三身形灵动,如一只敏捷的猎豹,不断腾挪闪躲着攻击,同时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大汉的一举一动,寻找着他的破绽。

终于,在大汉攻击的间隙,王十三瞅准时机,猛地一刀刺出,恰似一道闪电划过黑暗,正中大汉手臂。大汉吃痛,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叫,链枷锤的攻击顿时一缓。

王十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发动连续攻击,刀光闪烁,如同一轮光芒万丈的烈日,耀眼夺目。大汉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惊恐不已,他在江湖闯荡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霸道、令人胆寒的刀法。

但其他锦衣卫的情况却愈发危急,形势急转直下。又一名锦衣卫被持弯刀的大汉瞅准破绽,一刀砍中腿部,膝盖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剩下的锦衣卫虽然个个浴血奋战,奋力抵抗,但在蒙面大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围攻下,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

他们的体力在高强度的战斗中不断消耗,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此时,申有德见局势对自己极为有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他趁众人混战之际,猫着腰,偷偷朝着包围圈外挪动,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十三眼尖,瞬间发现申有德的举动,心中暗叫不好,心急如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抓住申有德,可刚一动身,就被几名蒙面大汉挥舞着链枷锤和弯刀死死缠住,密不透风的攻击让他根本无法脱身。

“想走,没那么容易!”王十三怒吼一声,声嘶力竭,施展出北镇抚司的独门绝技。一时间,刀光剑影交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气所凝固。在这强大的攻势下,他终于逼退了身边的几名大汉。

可就在他不顾一切冲向申有德时,又有几名手持链枷锤的大汉如铜墙铁壁般挡在了他的面前。他们齐声怒吼,挥舞着链枷锤,那链枷锤在空中飞速旋转,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网,寒光闪烁,让王十三根本难以突破。

而此时,其他锦衣卫已经几乎无法抵挡蒙面大汉的猛烈攻击。他们身上伤痕累累,有的甚至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蒙面大汉们见状,攻势愈发猛烈,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意图一举将锦衣卫彻底击溃。

王十三心中充满了不甘,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申有德。但面对如此强大且配合默契的敌人,他也只能徒呼奈何。最终,申有德在那群蒙面大汉的拼死掩护下,成功逃脱。

王十三望着申有德消失的方向,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

他深知,这案子背后的牵连之广、内幕之深,远远超乎了最初的想象。

申有德与那群神秘蒙面人的关联,以及他们背后隐藏的势力,就像一团浓重的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亟待驱散。

可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和身为北镇抚司百户的使命感,让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在他看来,揭开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稍作整顿,王十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便带着手下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再次返回申有德的住所。

此时正值午后,日光炽热,申府却一片死寂,往日的热闹喧嚣已荡然无存,只剩空荡荡的庭院和紧闭的朱漆大门,散发着诡异的静谧气息。

门前的石狮子落满灰尘,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上的仓皇出逃。

王十三翻身下马,站在申府门前,神色冷峻,目光如炬,高声下令:“把府里剩余的仆人一个不漏地全部抓起来,记住,任何细节都别放过!对这住所展开地毯式、全方位的深入搜查,哪怕是一只蚂蚁洞,都要仔细查看!”声音坚定有力,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锦衣卫们迅速行动起来,训练有素的他们就像一群嗅觉敏锐的猎犬,瞬间冲进申府的各个角落。他们熟练地控制住了申府的仆人,将这些吓得瑟瑟发抖的仆人集中驱赶到庭院之中。

这些仆人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有的甚至双腿发软,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王十三亲自带领一队精锐锦衣卫,率先踏入申有德的书房。

书房内,高大的书架林立,摆满了各类书籍、账本以及一些古玩摆件。

王十三眉头紧锁,眼神犀利如鹰,开始仔细翻阅每一本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关键线索。他的手下则在一旁一丝不苟地检查着书桌、柜子等家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秘密的角落,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缝隙,他们都要用手去摸索一番。

突然,一名锦衣卫在书桌底部一处隐蔽的角落前停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招呼王十三:“大人,快来看看!”王十三快步上前,只见那名锦衣卫小心翼翼地从黑影下捡起木盒。木盒表面雕刻着不知名的花纹,还镶嵌着几颗彩色石头,在夜光的射处丝丝光芒。

王十三双手接过木盒,神色凝重,他轻轻拂去盒盖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金银货币。

这些金银货币中,一部分类似大明的银锭,呈元宝状,两端高高翘起,中间束腰,只是与大明银锭相比,这些元宝形金银货币在造型上显得更为粗犷豪放,线条简洁流畅,少了许多精致细腻的修饰,给人一种原始而又质朴的感觉。

王十三拿起一枚银锭,放在手中反复端详,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自思忖:这些银锭的工艺和风格如此独特,明显与大明不同,申有德到底与哪些势力有勾结?这些银锭又有着怎样的来历和用途?

带着满心的疑惑,王十三带领众人继续搜查。他们来到卧室,经过一番仔细搜寻,终于在床榻下一个隐秘的地窖入口处,发现了端倪。

两名锦衣卫合力搬开沉重的石板,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王十三点燃火把,率先走下地窖。

地窖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们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木箱,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王十三蹲下身子,用力打开木箱,里面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又是一批金银货币。

这些货币的样式更加奇特怪异,有一些像西域的钱币样式,为圆形薄片,有的中间有孔,有的无孔,上面铸有哈剌嗔的文字、奇异的图案或神秘的部落徽记。

王十三看到这些货币,心中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的预感得到了证实,申有德极有可能和哈剌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拿起一枚铸有哈剌嗔部落徽记的钱币,借助微弱的火光,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图案和文字。那徽记雕刻得栩栩如生,那些哈剌嗔文字弯弯曲曲,神秘而又陌生,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王十三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命令手下将搜查到的金银货币全部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作为至关重要的证据。

随后,他又对申府的仆人们进行了简单的审讯。然而,这些仆人们大多惊恐万分,一问三不知,表示对申有德的秘密一无所知,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对于申有德的生意往来和那些神秘的活动,他们全然没有头绪。王十三虽然心中失望,但也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只是让人将他们押回北镇抚司,以备后续更深入的调查。

一切安排妥当后,王十三带着搜查到的证据和审讯记录,快马加鞭赶回北镇抚司。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金银货币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他深知,此案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倒卖铁器案件,而是涉及到了国家安全和边境稳定。如果不能尽快查明真相,采取有效的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百姓可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大明的江山也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回到北镇抚司后,王十三径直来到千户欧阳钟的办公地点。此时的欧阳钟正在处理公务,看到王十三匆匆赶来,神色凝重,脚步急促,心中不禁一紧,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大人,发生了什么事?看你如此着急。”欧阳钟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王十三,关切地问道。

王十三定了定神,将申有德逃脱、再次搜查申家以及发现金银货币的经过,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地向欧阳钟汇报。

欧阳钟听得十分认真,眉头随着王十三的讲述越皱越紧。

当王十三提到那些带有哈剌嗔印记的金银货币时,欧阳钟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拿起一枚铸有哈剌嗔文字的钱币,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担忧。

“看来,此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申有德与哈剌嗔勾结,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些金银货币又与他们的计划有什么关联?”欧阳钟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欧阳大人,我也这么认为。我们必须尽快展开调查,查明申有德与哈剌嗔的具体勾结情况,以及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王十三急切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欧阳钟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说得对。此事关系重大,我会立刻向上官汇报。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上官指示下来,我们再继续行动。记住,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任何人泄露风声。”

王十三领命后,退出了欧阳钟的办公室。他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将更加艰巨,如同一场艰难的战役摆在他的面前。

之后欧阳钟派人继续监视固安知县戴广励,王十三则被派去大同府边市调查哈剌嗔人的情况。

王十三骑在一匹浑身乌黑发亮的骏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坚毅。

身旁二十个锦衣卫,个个身着交领短衣,腰佩长腰刀,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刃。

他们一路向北,风驰电掣,马蹄声急,踏破了昼夜的宁静。

为了尽快赶到大同府边市,他们披星赶月,马不停蹄,每到一处驿站,便迅速更换马匹,片刻都不耽搁。

一路上,干粮冷水充饥,实在困倦了,便轮流在马背上打个盹。

整整三天,他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终于,远处大同府边市那高大厚重的围墙,在夕阳的余晖中隐隐浮现。

刚到边市入口,一股嘈杂的声浪便汹涌袭来,马嘶、骆驼的叫声、商人的吆喝、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王十三心中暗自感叹,这大同府的边市,竟有着如此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的马粪味、羊肉膻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茶香、香料味,都是边市独有的气息。

踏入边市,宽阔笔直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大明的商人们身着长袍,头戴方巾,精明的目光在货物与顾客间来回游走;哈剌嗔商人则骑着高头大马,身着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皮帽下的眼睛透着草原的豪爽与不羁,他们的马匹和骆驼身上驮满了来自北方草原的货物。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中原传统的砖木结构房屋,飞檐斗拱高高翘起,精美的木雕与彩绘诉说着工匠的精湛技艺;毛毡搭建的帐篷式店铺则充满了草原风情,它们紧密相连,像是一片移动的毡房群落,方便哈剌嗔商人随时拆卸迁移。

王十三目光如炬,一边走一边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远处,管理机构的建筑宏伟坚固,厚实的砖石外墙彰显着威严。

门口的广场上,几队士兵步伐整齐地巡逻着,他们腰间的佩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广场上还堆放着一些大型货物,有来自中原的瓷器、茶叶,也有草原上的毛皮、药材,这些货物都被精心地包裹着,等待着一场场交易的达成。

“你们分散开来,暗中留意可疑人物和异常交易,尤其是与哈剌嗔有关的。一旦发现,立刻回报。”王十三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对身旁的锦衣卫们吩咐道。

众人领命后,迅速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像隐匿在暗处的猎手,分散在边市的各个角落。

王十三自己则朝着马匹交易区走去。只见一群哈剌嗔商人正牵着高大健壮的骏马,在阳光下炫耀着马匹的优良。

“大人,您瞧瞧这马,纯种的草原良驹,跑起来那叫一个快,耐力还特别好!”一个满脸胡须的哈剌嗔商人看到王十三,热情地迎了上来,拍了拍身旁骏马的脖颈,那马仰头嘶鸣,四蹄刨地,尽显活力。

王十三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马的光滑脖颈,又仔细查看了马的牙齿和四肢,随口问道:“这马怎么卖?”

“大人,您要是诚心要,给这个数。”哈剌嗔商人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一百两?太贵了!”王十三眉头一皱,故作惊讶道,“我看这马虽好,但也不值这个价。”

“大人,这可是一等一的好马,一百两已经很便宜了。您看看这马的骨架,再瞧瞧这精气神,寻常马匹可没法比。”哈剌嗔商人连忙解释,眼神中满是急切。

王十三与他讨价还价了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他心中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并非买马,而是寻找与申有德和哈剌嗔有关的线索。

离开马匹交易区,王十三又来到生活用品交易区。这里摆满了来自中原的精美瓷器、色彩斑斓的布匹,还有各种日常用品。一群哈剌嗔妇女正围在一个摊位前,挑选着布匹。

“这布真好看,就是太贵了。”一个哈剌嗔妇女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一匹绸缎,眼中满是喜爱。

“大嫂,这可是江南的丝绸,质地柔软,颜色又鲜艳,这个价已经很实惠了。您再看看这绣工,多精致啊。”摊位掌柜笑着解释道,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匹布展开,展示上面精美的刺绣。

王十三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禁感叹这边市贸易的繁荣。然而,他的目光始终在人群中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留意到,人群中有几个哈剌嗔人虽然穿着商人的服饰,但举止间却透着一股警惕,眼神不时地在四周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走着走着,王十三来到了一家茶馆。茶馆里坐满了人,茶香四溢,商人们在低声洽谈生意,当地人则在闲聊着家长里短。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杯茶,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听说最近哈剌嗔那边不太安稳,会不会影响咱们的生意啊?”一个中年商人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满是担忧。

“谁说不是呢,希望别出什么乱子,不然这生意可就难做了。我还囤了不少货呢,要是卖不出去,可就亏大了。”另一个商人附和道,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王十三心中一动,正想仔细听听,却见一个锦衣卫悄悄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十三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起身,跟着锦衣卫离开了茶馆。

原来,有锦衣卫在边市的一家客栈里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操着一口流利的哈剌嗔语,行为举止十分谨慎,进进出出都刻意避开旁人的目光。

王十三带着几名锦衣卫迅速赶到客栈,将那几个人的房间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王十三厉声问道,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那几个人脸色骤变,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王十三等人扑了过来。一场激烈的打斗瞬间爆发,王十三和锦衣卫们迅速抽出武器,与对方展开了殊死搏斗。

客栈里顿时乱作一团,桌椅被打翻,瓷器摔得粉碎。王十三身手敏捷,他身形一闪,避开了敌人的一刀,反手一刀砍去,刀光闪烁,三两下便制服了一名敌人,将他按倒在地。

“说,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王十三怒目而视,手中的刀架在敌人的脖子上,刀刃闪烁着寒光。

敌人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是哈剌嗔的商人,来这里做生意的。”

“做生意?为什么见到我们就动手?”王十三冷哼一声,眼中透着怀疑。

敌人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不定。王十三知道,他肯定在说谎。

经过一番审讯,敌人终于交代,他们是哈剌嗔的一个小部落派来的,这次来边市是为了与一个神秘人接头,至于神秘人的身份和接头的目的,他们并不清楚。

王十三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神秘人很可能与申有德有关。

看来,他在这大同府边市的调查,才刚刚开始,而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覆盖了大同府边市。

白日里热闹喧嚣的街道此时悄然无声,唯有几盏摇曳的灯笼,在夜风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漆黑的夜。

王十三和锦衣卫们暂住在一家略显陈旧的客栈里,客栈的木质结构在夜晚的静谧中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王十三坐在房间内,烛火在他面前跳跃不定,映照着他那满是思索的面庞。桌上摊放着今日调查所得的线索,他的目光在纸张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中找出那些被忽略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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