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当然,这是后话,王十三回到京城第一时间就回了北镇抚司。

而那北镇抚司青灰色的门楼,在熹微的晨光笼罩下,更显庄严肃穆,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严之感,大门上朱红色的漆早已斑驳,一颗颗铜钉在微光中映出王十三那满是血污的衣角。

他翻身下马时,一个不稳踉跄了半步,腰间的长刀重重地磕在石阶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火星。

“百户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一路辛苦了。”门房老吏赶忙上前接过马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十三臂甲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微微皱了下眉头。

接着说道,“镇抚使大人已在值房等着您呢。”

王十三快步穿过三重院落,脚步声在青砖回廊里回响,显得急促又沉重,引得沿途的锦衣卫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十三抬手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走了进去。屋内,镇抚使长孙高正坐在案前,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见王十三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王十三。

王十三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大人,卑职奉命押送哈剌嗔人和大同镇军俘虏回京,现已顺利完成任务,人犯都关押进诏狱了。只是这一路,实在是惊险万分,状况不断。”

紧接着,王十三便将这边市的详细经过向长孙高汇报起来,当然除了陈强的事儿。长孙高听得十分认真,眉头越皱越紧,神色愈发凝重,还不时插话询问一些关键细节,屋内的气氛也随着王十三的讲述变得愈发压抑和紧张。

汇报完毕,王十三退下,回到自己的住所。这一夜,他辗转难眠,京城的喧嚣声在他耳中都如同过眼云烟,边市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和复杂多变的局势,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王十三早早便起身了。

还没等他吃上一口早饭,就有手下匆匆忙忙地赶来报告,告知他镖行武师损失惨重的具体情况。

王十三听闻,心中猛地一紧,脸上满是愧疚与不忍。他立刻行动起来,先是派人送了一大笔抚恤钱财,又亲自挑选了可靠的人手,为那些幸存的武师们安排了京城内舒适的食宿。

他还特意叮嘱手下,一定要热情邀请这些武师在京城游玩几天,好好放松放松心情,所有的费用都由王十三承担。

安排妥当后,王十三望着窗外京城那熙熙攘攘的街道,暗自叹了口气,这场风波表面上看似暂时平息了,可背后隐藏的暗潮涌动,才刚刚拉开帷幕 。

王十三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北镇抚司的大门。

往常他走进这里,都带着一股干练和自信,可今日,刚跨进大堂,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的气氛。

同僚们的目光纷纷投来,那些目光里,探究、同情、幸灾乐祸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针,刺得他心里发慌。

王十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文书房太监赵全福从内堂稳步走出。

赵全福身形清瘦,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添几分威严。他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一人捧着明黄色的圣旨,那圣旨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另一人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敕令金牌,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赵全福站定,轻咳一声,声音在大堂里回荡开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绍膺天命,统御华夷,赏罚之权岂容私蔽?兹有北镇抚司百户,奉敕查边市弊案,虽查军械私贩、退虏骑,然行事酷烈,致蒋临自戕、宣仲业遁逃,更损朕亲军十数,功过相抵。”

听到这些话,王十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僵,心中瞬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愤懑。

他这一路风餐露宿、出生入死,查军械私贩时与其斗智斗勇,击退虏骑时更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换来的竟是这样的评价?

行事酷烈?他不过是为了彻查真相,不放过任何一个通虏的线索。损兵折将?战场上刀枪无眼,他又何尝愿意看到亲军伤亡?

但此刻,这些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单膝跪地,领旨谢恩,动作机械而僵硬。

赵全福稍作停顿,目光扫视一圈,接着念道:“试百户郭英雄,临阵斩将夺旗,忠勇可嘉,特晋北镇抚司副千户,赐飞鱼服一袭。其父武定侯郭玄,教子有方,加禄米二百石。”

王十三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郭英雄获得晋升的欣慰,毕竟郭英雄已被自己彻底收服,他的荣耀对自己日后行事也有帮助;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同样是为朝廷效力,自己付出诸多却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对待,而郭英雄一战成名,便获此殊荣。

“边市事务着兵部右侍郎李遂总督,凡涉通虏者,无论文武,厂卫得便宜行事。钦哉!万宝十八年八月二十三 广运之宝”

宣读完圣旨,赵全福将敕令金牌交给王十三,神色淡漠地说道:“王百户,陛下说了,边市之事还得仰仗你多多出力,莫要再出岔子。”

王十三双手稳稳接过金牌,声音低沉却坚定:“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可他心里清楚,这金牌虽代表着权力,却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像一个沉重的枷锁,还不一定劳有所得,活儿没少干,功劳一点没有。

待赵全福等人离去后,王十三缓缓起身,凝视着手中的金牌,久久不语。

他总算明白,自己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也可能因为各种莫名的原因被大打折扣。

朝廷之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自己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接受了皇帝的敕令金牌,王十三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边市的局势波谲云诡,暗流涌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尽管心中对朝廷的评判仍有不甘,但他还是迅速调整心态,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任务当中。

王十三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他深知,在边市那样复杂的环境中,武器装备至关重要。

于是,他向内库递交了申请,请求调拨十把特制轻弩。

这特制轻弩,王十三早有耳闻。

它由内库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设计精巧,轻便易携,却又威力惊人。

弩身采用精钢铸造,韧性十足,能够承受巨大的拉力;弩臂上刻有精细的纹路,不仅美观,更能增加摩擦力,便于握持。

弩弦则选用上等的牛筋制成,弹性极佳,射出的弩箭速度极快,且精准度高。

申请递交后,王十三每日都盼着这批轻弩能早日到手。

他在府中踱步,心中盘算着拿到轻弩后如何训练手下,如何在边市的调查中发挥它们的作用。

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内库传来消息,十把特制轻弩已准备妥当,可以前去领取。

王十三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几名亲信匆匆赶到内库。

内库的管事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王十三,微微拱手道:“王百户,这十把特制轻弩可是内库的宝贝,您可要好生保管。”

王十三恭敬地接过轻弩,仔细检查起来。每一把轻弩都被擦拭得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轻轻抚摸着弩身,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与期待。王十三到了一声谢就走了。

王十三立刻召集没有被忠心术收服的手下,开始对他们进行轻弩的使用训练,因为这次再去边市他计划把这些没收服的顺势收服。

他亲自示范,讲解轻弩的构造、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手下们围在他身边,听得聚精会神,眼神中透露出对新武器的渴望与期待。

“都听好了,这轻弩是咱们此次调查的重要倚仗,你们务必熟练掌握,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它的威力。”王十三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语气严肃地说道。

随着训练的深入,手下们逐渐掌握了轻弩的使用技巧,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射出的弩箭也越来越精准。

王十三看着他们的进步,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知道,有了这批特制轻弩,他们在边市的调查中又多了一份保障,也多了一份胜算。

在完成轻弩的准备工作后,王十三又开始着手安排其他事宜,他要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万无一失,为即将到来的边市调查做好充分的准备。

傍晚,京城的街巷被暖烘烘的日光笼罩着,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碎金。

王十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沿着熟悉的青石街道缓缓往家中走去。

他的身形在日光下拉得长长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心中还在思索着边市调查的诸多事宜。

刚到家门口,他便瞧见一位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在门口踱步等待。此人正是潞州徐吾镇布商周兴。

“主上,可算把您盼回来了!”周兴满脸堆笑,一见到王十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前去,拱手作揖,动作间尽显商人的精明与热忱,“您这日理万机,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王十三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回应道:“周掌柜,许久不见,劳您久等,快屋里请。”说着,侧身让开位置,引着周兴进了家门。

两人进了厅堂,分宾主落座。

周兴也不寒暄,派人抬进来两口大箱子,俯下身,双手抓住箱盖,“哗啦”一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沓沓会票。

“主上,您之前给的那些会票,我都按您的吩咐,换成了在大部分府城都能通用的。”

他拿起一沓会票,在手中轻轻掂了掂,接着说道,“您往后不管走到哪儿,用起来都方便。这些会票可都是信誉极佳的钱庄开具的,您放心使用便是。”

王十三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查看。

他接过周兴递来的会票,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眼中满是满意之色,拱手道:“周掌柜办事,我向来放心,此番又麻烦您了。这一来一回,定是耗费了您不少心力。”

周兴摆了摆手,脸上堆满谦逊的笑容,说道:“主上说的哪里话,您为咱们潞州争光,又庇护家乡商队,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您在京城为朝廷效力,咱们这些家乡人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王十三思索片刻,转身走到书桌前,伸手拿起毛笔,在砚台中蘸满墨汁,伏案写起家书。

他的目光专注,笔尖在纸张上缓缓游走,不多时,一封饱含对父亲思念与牵挂的家书便写好了。

他将信仔细折好,装入信封,又从一旁拿起火漆,轻轻融化,小心地封好信封,递给周兴:“周掌柜,还得劳烦您将这封信带给家父,让他老人家勿要为我操心。信中都是些家常话,还望您帮忙转达我的问候。”

周兴双手接过信,像捧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似的,小心收好,认真说道:“主上放心,信我一定亲手交到王老爷手上。还有个事儿,咱德义信的一众商人都知道您在京城开销大,人脉应酬少不了用钱。大伙一合计,往后会定期给您送些银钱过来,您尽管安心办事,莫要在钱上有顾虑。”

王十三闻言,心中一暖。

之后周兴起身告辞,王十三送至门口,看着周兴走到街边,唤来马车,周兴坐进马车,掀起车帘,再次向王十三挥手告别。

王十三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直到周兴的马车消失在街巷转角。

之后王十三用暗号叫疤脸、夜魅他们来这里。

刚到亥时,京城的夜,黑得深沉,万籁俱寂,唯有更夫那单调的梆子声,在悠长的街巷中时断时续地回荡,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王十三的宅邸静静隐匿于夜色之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与神秘。

书房的窗户紧闭,厚实的窗纸将屋内跳跃的烛光遮得严严实实,仅有一丝微弱的光,从窗缝中艰难地透出,在黑暗里无助地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一阵轻微的响动,自屋顶悄然传来,那声音细不可闻,仿若微风轻柔地拂过瓦片,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察觉。

紧接着,一道黑影仿若暗夜中的鬼魅,顺着墙角悄然滑落,身姿轻盈得如同一只灵动的灵猫,落地瞬间,仅发出极轻的闷响,好似生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晚。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窄缝,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侧身迅速挤了进来,动作娴熟而又谨慎,仿佛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行动。

待身影完全进入屋内,门又再度悄然合上,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就好像从未被打开过一样。

王十三从书桌后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轻声说道:“来了。”声音低沉而平稳,在这静谧的书房中,却仿佛有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疤脸上前一步,他的身形魁梧,每走一步都带着一股豪迈的气势,瓮声瓮气地说:“大人。”声音中透着忠诚与坚定,就像他那坚如磐石的身躯一样可靠。

王十三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转而看向夜魅,眉头微微轻皱,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怎么就你们俩?其他人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计划执行情况的关切,毕竟此次行动至关重要,不容有丝毫差错。

夜魅缓缓起身,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迈得轻柔而缓慢,仿佛在精心展示着自己的曼妙身姿。

她身着一袭黑色轻纱,那轻纱薄如蝉翼,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曲线,随着她的走动,轻纱微微飘动,更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美感。

举手投足间,她的动作充满了风情,每一个姿态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面纱之下,她的双眸含情脉脉,那双眼仿佛藏着无尽的柔情,仿佛能将人深深吸引。

声音娇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大人您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我们整合了一下手下。现在这些杀手都是以疤脸为主,我为辅。其他人办事,我们不放心,便没让他们来。”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地靠近王十三,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馥郁迷人,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萦绕在王十三身边。

王十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浅笑,打趣道:“你呀,这是打算把我迷得晕头转向,好让我忘了正事?”

他的语气轻松诙谐,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警觉,显然没有被夜魅的妩媚所迷惑。

夜魅一怔,她没想到王十三会如此直接地戳破她的小心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随即娇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书房中回荡:“大人可真会说笑,魅儿哪有这般本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十三摆了摆手,神色瞬间恢复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言归正传,三天时间,务必把能联系到的杀手头目都召集过来。这事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的语气坚定有力,仿佛在向两人传达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命令。

疤脸和夜魅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传递着默契与决心,齐声应道:“遵命!”声音洪亮而整齐,在书房中久久回荡。

两人再度隐入黑暗,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从未在这书房中出现过。书房重归寂静,只有那微弱的烛光依旧在黑暗中摇曳。

次日清晨,日光像是被一层薄纱过滤,穿过缥缈薄雾,轻柔地洒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街边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王十三身着一袭素色便服,身姿挺拔,步伐匆匆,穿梭在人群之中,朝着上京府府尹宅邸的方向前行。

此刻,他的脑海中反复盘算着扩充势力的计划,深知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力量,或许将成为破局的关键。

当然,因为自己伤势的缘由,宗师不在此时的计划内。

不多时,一座气派的宅邸映入眼帘,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王十三走上前去,抬手轻轻叩响门环。

“咚、咚、咚”,敲门声在安静的门口回荡。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身形精瘦的门子探出头来。

这门子身着藏青色布衫,头戴黑色毡帽,脸上带着几分机警,目光在王十三身上快速打量了一番。

见王十三虽身着便服,但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别样的威严,门子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赔笑着问道:“这位爷,您是?”

王十三神色平和,微微拱手,说道:“烦请通禀一声,就说北镇抚司王十三求见刘公子。”

说着,递上一枚小小的碎银。

门子接过银锭,脸上笑容更盛,忙不迭地点头:“原来是王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罢,转身快步朝里走去。

不多时,上京府府尹次子刘东阳迎了出来。

刘东阳一身华丽锦衣,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

他满脸恭敬,远远便拱手道:“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快请进!”

两人走进客厅,分宾主落座。

客厅内布置得典雅大气,名贵的字画挂在墙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一名丫鬟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轻手轻脚地退下。

王十三也不绕圈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放下茶杯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东阳,今日我来,是想打听些事儿。京城之中,可有那些表面正经,实则暗藏猫腻,做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

刘东阳连忙欠身,神色认真地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大人,还真有两处。城西有间‘济世堂’,表面上是个药铺子,平日里也给百姓抓药看病,一副救死扶伤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们私下里卖毒药、迷药,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药都能搞到。而且,里面的人还接偷东西、夜里给人下毒的活儿,手段十分隐蔽。”

王十三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刘东阳接着道:“还有城南的‘清风客栈’,明面上是做旅客买卖,迎来送往。但背地里,干的全是杀人劫货、拦路抢劫的勾当。他们通常会在饭菜里下药,等客人昏睡过去,就洗劫财物,要是遇到反抗的,便直接杀人灭口,十分凶残。”

王十三听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恶势力竟如此猖獗,藏在京城之中,为非作歹。”

刘东阳面露担忧,说道:“大人,这些势力在京城扎根已久,盘根错节,想要动他们,怕是不容易。而且他们有一条准则就是不动达官显贵,只动寻常百姓,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都没事。”

王十三神色坚定,沉声道:“咱们去看看。”

刘东阳拱手道:“大人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东阳定当全力协助。”

王十三与刘东阳并肩朝着城西走去,京城的街巷热闹非凡,街边摊位琳琅满目,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行人往来穿梭,可这一切繁华景象都被二人抛诸脑后。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随风轻晃的济世堂幌子上,看似普通的药铺,实则暗藏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二人跨进济世堂,浓郁的药香瞬间将他们包裹。

柜台后面,一个身形精瘦的伙计正拿着抹布擦拭药罐,见有客人进门,立马露出满脸笑容,热情招呼道:“二位客官,要点什么药?小店药材齐全,都是上等货色。”

王十三神色镇定,微微侧身,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想买点迷药。”

伙计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与警惕,忙不迭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客官,您怕是误会了,我们这儿可是正经药铺,治病救人的,可没有那违禁玩意儿,您赶紧走吧,这话可别乱说,要是被官府听见,小店可担待不起!”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朝四周张望,仿佛已经有官差在暗中盯着他们。

王十三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两张一贯的大明宝钞,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将宝钞轻轻放在柜台上,宝钞与木质柜台触碰,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小哥,别紧张,我只要一点,这点钱,就当买个方便,大家都能得些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伙计的目光被宝钞牢牢吸引,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张宝钞,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内心天人交战。

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鬼鬼祟祟地伸出手,像做贼似的迅速将宝钞收进柜台,声音压得极低:“您稍等。”

不多时,伙计再次现身,手里捏着一小包用暗黄色油纸包裹的粉末,神色紧张地左右张望,小心翼翼地将粉末递了过来,声音颤抖地叮嘱:“这东西遇水就化,无色无味,药效强劲得很,您可得小心使用,千万别出岔子。”

王十三接过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小哥,我这儿还有个事儿想请你们帮忙。有个农户家里藏着一封信,就在他家房梁上,我想把它拿到手。”

说着,他又掏出两张一贯的大明宝钞,在伙计眼前轻轻晃了晃,宝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事成之后,再给两张。”

伙计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瞪大双眼,身子本能地往后缩:“客官,这可使不得啊,偷东西那可是笞刑,要挨板子的,弄不好还得坐牢,这事儿我可不敢干,您饶了我吧!”

他连连摆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恐惧。

王十三见状,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两张宝钞,将六张宝钞叠在一起,在伙计眼前缓缓扇动,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小哥,你再想想,这些钱,够你辛苦大半年了,只要你手脚麻利点,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会发现。要是中午之前能拿到信,我再加两张,一共八张一贯的宝钞。”

伙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叠宝钞,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的内心在恐惧与贪婪之间疯狂挣扎,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柜台上。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店内,先是看向正在后院忙碌的掌柜,又瞧了瞧角落里正在抓药的学徒,确认无人留意这边后,一个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自己偷偷接下这个活儿,独吞这笔巨款。

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狠狠一拍柜台,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变得有些沙哑:“行,客官放心,包在我身上!您把那农户的地址给我,我保证按时把信送到您手上!”

王十三与刘东阳告别后,脚下步伐急促而沉稳,朝着农户家的方向赶去。

日光洒落在他身上,却未能消融他周身那仿若实质的冷峻气场,一路上行人熙攘,却无一人敢靠近他身旁三尺之内。

他脑海中反复斟酌即将实施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在心中过了无数遍,每一种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被他提前预想并谋划应对之策。

抵达农户家附近,王十三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迅速寻得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藏身。

此处被一丛茂密的灌木遮掩,既能清晰观察到农户家的院门,又不易被他人察觉。

他屏气敛息,静静等待着,像一头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猎豹,耐心十足却又暗藏致命危险。

此前,王十三找到农户,从怀中掏出一百文大明宝钞递过去。

农户看着宝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嗫嚅道:“这位爷,不是俺不帮忙,只是把院子借出去一天,家里这堆东西……”

王十三面色平静,目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沉声道:“放心,只是借用一天,不会动你家中分毫,这钱足够你这几日花销,回来后若发现少了什么,我照价赔偿。”

农户又盯着宝钞看了许久,最终咬咬牙,点头答应,而后忙不迭地收拾家中贵重物品,带着家人匆匆离去,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忧。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秒都在考验着王十三的耐心。终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农户家外。

正是那济世堂的伙计,他缩着脖子,脑袋像拨浪鼓一般左右转动,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做贼心虚的惊惶。

他先是在院门外徘徊了一阵,脚步虚浮,时不时停下,警惕地观察四周动静,确定周围无人注意后,才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像一只偷腥的猫般闪身进了院子。

王十三见状,如鬼魅般迅速跟了上去,他脚下步伐轻盈,每一步落下都没有丝毫声响,仿若暗夜幽灵。待伙计刚走进院子中央,王十三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右掌裹挟着劲风,精准而迅猛地重重拍在伙计的后颈上。

伙计喉咙里只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便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像一滩烂泥般昏死过去。

王十三迅速施展忠心术。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发现,这忠心术控制普通人完全可以靠吃百年人参补充生机,这百年人参虽贵,但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

过了片刻,王十三停下手,而后轻轻拍了拍伙计的脸颊。

不多时,伙计悠悠转醒,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待看清眼前居高临下的王十三,刚想挣扎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仿若被抽去了筋骨。

王十三冷冷地俯视着他,声音仿若寒冬里的冰碴:“说说济世堂的情况。”

伙计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济……济世堂一共十六个人。掌柜的精通药理,知晓各种毒药、迷药的配方和制作方法。他整日待在店铺后面隐秘的房间里,那里堆满了各种珍稀药材和瓶瓶罐罐。

制作毒药时,他会严格把控每一味药材的用量,精准到分毫,制作出来的毒药有的见血封喉,有的能让人神志不清;迷药则无色无味,药效发作时间也能根据他的调配而控制。

我们这些伙计,就在前面店铺负责招呼客人,平日里和普通药铺伙计一样,给客人抓药、算账。但要是有客人私下询问毒药、迷药,我们就会根据客人的需求,悄悄从暗格中取出货物,以极高的价格卖给他们,整个交易过程都极为隐秘。还有几个学徒,他们年纪小,身形灵活,行动敏捷。

每次接到偷东西的活儿,掌柜会先把目标和要求详细告知他们,他们就趁着夜色,翻墙入院或者从窗户潜入,专挑值钱的财物和重要信件下手。每次偷完东西得来的财物,都会上交给掌柜,由他来分配,我们只能拿到一小部分赏钱 。”

王十三听完伙计的供述,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神情,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他微微俯下身,凑近伙计,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听好了,我要你想个办法,把济世堂里的所有人都迷晕了。”

伙计一听这话,吓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恐瞬间又浓重了几分,连忙摆手,声音颤抖着哀求:“大人,这……这可不行啊!掌柜的对毒药、迷药再熟悉不过了,他肯定能察觉出来的!”

王十三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死死地盯着伙计,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再想想。”

伙计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恐惧,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您容我想想,这事儿太棘手了,总得让我找个法子,既能迷晕他们,又不被发现。”

王十三直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快点想。”

说完,他便退后几步,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目光紧紧地盯着伙计,像一尊冷酷的雕像,一动不动。

伙计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脑海中飞速地转动着。

他想起掌柜制作毒药时的谨慎,想起那些被发现偷奸耍滑的人凄惨的下场,心中满是绝望。

可一看到王十三那冰冷的眼神,他又不敢停下思考。

过了许久,伙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试探着说道:“大人,我……我想到一个办法。平日里我们伙计和学徒都会帮着打扫店铺和后院,今天正好轮到我打扫掌柜的制作间。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他专用的茶壶里下药。

那茶壶是用上好的紫砂制成,壶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是他的心爱之物,从不许别人碰。我打算用一种特制的迷药,这迷药是从西域一种罕见的花蕊中提炼出来的,名为‘梦粉’。

它极为特殊,粉末极其细腻,呈淡粉色,凑近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出。而且它遇水即溶,无色无味,药效发作时间可以根据剂量控制。我只需在茶壶里放入极少量的‘梦粉’,掌柜只要一喝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感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最后陷入昏睡。

然后我再借口有客人要大量的药,把其他伙计和学徒都叫到制作间帮忙。我会提前准备好一桶加了‘梦粉’的井水,这井水看起来清澈透明,和普通井水毫无二致。我就说天气炎热,让大家喝点水解解渴,他们肯定不会起疑。只要喝上一碗,不出片刻,就会相继晕倒。这样就能把他们都迷晕了。”

王十三听完,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伙计,似乎在判断他这番话的真假。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沉声道:“就按你说的办。”伙计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脸上满是惶恐:“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做好。”

回去后伙计便强装镇定地开始工作。他的手心全是汗,每一次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露出破绽。

到了打扫掌柜制作间的时候,伙计深吸一口气,怀揣着那包“梦粉”,缓缓推开了门。屋内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药味,架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他的目光迅速锁定在那张桌子上,掌柜的专用茶壶就放在那儿,在晨光中泛着古朴的光泽。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眼睛不时地看向门口,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注意后,他迅速从怀中掏出“梦粉”,手指微微颤抖着,将粉末倒入茶壶。倒完后,他又拿起旁边的抹布,装作擦拭桌面,试图掩盖自己紧张的情绪。

没过多久,掌柜走进制作间,习惯性地走向桌子,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伙计站在一旁,心跳急剧加速,眼睛紧紧盯着掌柜。只见掌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品味茶的味道。伙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掌柜察觉出异样。好在掌柜并没有多想,几口就把茶喝完了。

半柱香时间刚过,掌柜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眼神也变得迷离。他揉了揉太阳穴,嘟囔着:“今天这头怎么这么晕。”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伙计见状,心中一喜,赶忙跑出去,对着外面的伙计和学徒们喊道:“大伙快来,有个大客户要一大批药,掌柜让咱们都去制作间帮忙分拣!”众人听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制作间走去。

等所有人都进了制作间,伙计指着角落里的一桶井水,说道:“这天儿太热了,大伙先喝点水解解渴再干活!”众人也没多想,纷纷拿起碗舀水喝。不出片刻,一个伙计突然捂住脑袋,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也都相继感到一阵眩晕,接着东倒西歪地倒下,不省人事。

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伙计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成功完成了王十三交代的任务。随后,他赶忙跑到门口,给早已等候在附近的王十三发出了信号 。

王十三收到信号,如鬼魅般迅速闪进济世堂。昏暗的光线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犹如一片被伐倒的枯木。他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微微点头,对伙计顺利完成任务表示认可。迅速施展忠心术后,“把他们都弄醒。”王十三低声对伙计吩咐,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伙计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跑到药柜前,双手慌乱地在一格格抽屉间翻找。他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嘴里不停念叨着药名,好不容易找到了装解药的瓶子,又因紧张差点将其打翻。稳了稳心神后,他依次给昏迷的人喂下解药,动作急促却尽量轻柔,生怕弄疼了这些即将清醒、可能会暴怒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渐渐有了动静。众人陆续转醒,先是几声低低的呻吟,随后是迷迷糊糊的嘟囔。他们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迷茫与困惑,看着熟悉的制作间,却怎么也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王十三不慌不忙,径直走到掌柜面前,冷冷开口:“你可认识什么善于暗杀的人?”

掌柜回答道:“回主上,小的倒是有一个大客户,他平时来我这里买很多毒药、迷药。听他说话的口气和行事作风,应该是干暗杀这一行的。”

“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王十三追问道,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每次来都蒙着脸,只让我叫他‘黑影’。他来买药的时候,都是夜里,而且行踪飘忽不定,小的实在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掌柜如实说道,声音毫无感情,像被操控的傀儡。

王十三皱了皱眉头,刚要继续发问,掌柜却突然补充道:“不过,小的刚想起来,他今晚就会来。他之前交代过,要买一批新配置的毒药,说是有要紧的活儿。”

王十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平静,继续问道:“除了他,你还知道其他暗杀组织或者杀手的消息吗?”

掌柜摇了摇头,说:“小的只和他有生意往来,其他的真不知道了。不过他每次来买药,出手都很大方,而且对毒药、迷药的要求极高,想必背后的势力不小。” 王十三微微颔首,心中暗自盘算着今晚与“黑影”的会面,然后说:“以后叫我大人,好好准备一番,晚上抓了他”。

王十三听完掌柜的话,目光瞬间锐利如鹰,凑近掌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低声吩咐:“今晚黑影一来,你务必按我教你的法子稳住他。”掌柜点头应下,此刻的他,已然被王十三的忠心术完全操控,心中只剩绝对的服从。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京城上空,济世堂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昏黄的灯笼光在夜风里瑟瑟发抖。

王十三隐于制作间的黑暗角落,气息仿若与暗影融为一体,双眼紧紧锁住门口。

伙计和其他被控制的人也各就各位,屏气敛息,静静等待着黑影现身。

与此同时,王十三已提前通知刘东阳赶来支援,刘东阳此刻正隐匿在济世堂外,随时准备接应。

三更时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济世堂门口骤然停下。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动作敏捷又悄无声息。黑影身材高大,一袭黑色斗篷将其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仿若寒星的眼睛。

“货准备好了吗?”黑影开口,声音低沉沙哑,裹挟着彻骨寒意,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掌柜强装镇定,双腿微微发颤,从柜台后走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都准备好了,您跟我来验货。”说着,转身朝制作间走去。黑影没有丝毫迟疑,阔步跟在其后。

一踏入制作间,黑影瞬间警觉,周身气息一凝,刚要转身,王十三如黑色猎豹般从阴影中暴起,手中短刀裹挟着凛冽杀意,寒光一闪,直刺黑影要害。

与此同时,掌柜和众人也依计一拥而上,试图将黑影围困。

黑影反应奇快,身体如黑色闪电横移,侧身避开王十三的致命一击,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挥舞,发出“嗡嗡”的蜂鸣声,一时间寒光四溢,逼退众人。

“你们是什么人?敢算计我!”黑影怒吼,声音中满是愤怒与震惊,在狭小的制作间内回荡。

就在这时,刘东阳猛地踹开制作间的后门,手中长刀挥舞,加入战局。

王十三与刘东阳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二人配合默契,从不同方向对黑影展开凌厉攻势。

黑影虽武艺高强,但在两人的夹击下,渐渐落了下风。

一番激烈打斗后,王十三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一记重拳击中黑影手腕,黑影吃痛,软剑落地。

刘东阳趁机用刀抵住黑影脖颈,王十三迅速取出绳索,将黑影牢牢捆绑。

王十三稍作喘息,施展忠心术。

“说说你的来历。”王十三冷冷开口。

黑影缓缓说道:“我来自三分楼。三个月前,三分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凭借着独特的毒药与用毒手法,令各方势力敬畏。

可一场大祸突如其来,负责制毒的老师傅在研制一种新型毒药时,操作失误,不小心将自己和身边的徒弟都毒死了。

那毒药毒性太过猛烈,迅速扩散,毒死了大部分弟子,会制毒的全死了。一时间,门派元气大伤,制毒这一脉彻底断代。

如今,门派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制毒师傅,只好暂时派我出来四处购买毒药、迷药,以维持门派在江湖上的威慑力 。”

王十三说:“接下来咱们想办法把三分楼收服,”一通简单的商量后,计划在当晚对三分楼动手。

随后王十三命黑影将三分楼简易地形图铺在石桌上,用炭笔圈出两处重点:入口岗哨和巡逻必经的竹林。\"先收拾这两拨人,剩下的交给酒水。\"他抽出两支短箭,箭头沾着褐色药粉。

黑影指着岗哨:\"守卫每晚子时换岗时喝酒,我们可以用浸过曼陀罗花汁的酒囊替换他们的酒。\"王十三点头:\"曼陀罗花毒性稳定,半个时辰发作,足够我们绑人。\"

\"巡逻队寅时经过竹林。\"黑影在竹林处画叉,\"我们在竹叶背面涂药粉,等他们经过时用弹弓发射火绒。燃烧的竹叶释放迷烟,吸入后会互相攻击。\"

王十三在水井标记旁画了个酒杯:\"后厨每天卯时煮粥,我们让被收服的弟子在米缸下药。\"他晃了晃手中的布包,\"醉眠花晒干磨粉,混在粥里无色无味。\"

\"堂主和长老...\"

\"他们卯时在后院打拳。\"王十三冷笑,\"提前在石凳缝隙埋药粉,等他们坐下时用弹弓触发。药粉扬起吸入后全身麻痹。\"

黑影皱眉:\"如何确保时间精准?\"

王十三掏出两个沙漏:\"子时岗哨换岗,寅时巡逻队经过,卯时厨房煮粥。每个环节间隔一个时辰,用沙漏计时。\"

刘东阳看着简洁的计划,点头:\"曼陀罗花可以买到,醉眠花三分楼自己养的有,时间控制简单。这样既合理又高效。\"

王十三将短箭插入地图:\"记住,简单才是王道。\"他将药粉倒入竹筒,\"现在去准备,子时行动。\"

子时,浓稠的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半遮半掩,只洒下几缕朦胧且飘忽的微光,给三分楼的入口岗哨蒙上了一层神秘又诡异的面纱。

黑影带着两名已被王十三施展忠心术完全控制的手下,步伐沉稳却又刻意放轻,装作换岗人员,朝着岗哨稳步靠近。

他们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守卫早已习惯了子时换岗喝酒的惯例,看到黑影等人走来,毫无戒备地伸手去接递来的酒囊。

就在酒液触碰到舌尖的瞬间,浓烈的曼陀罗花毒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发作。

守卫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消散的轻松笑意,却在刹那间被痛苦和惊愕所取代。

他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四肢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黑影和手下眼疾手快,迅速上前,用粗实的绳索将守卫的手脚一圈又一圈地捆绑起来,动作娴熟而利落,确保他们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寅时,静谧的竹林宛如一座沉睡的迷宫,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死寂。

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他们整齐的步伐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黑影隐匿在暗处,双眼紧紧盯着巡逻队的一举一动,手中的弹弓早已蓄势待发。

当巡逻队完全踏入竹林的瞬间,黑影手指一松,火绒如流星般飞射而出。

刹那间,涂满药粉的竹叶被点燃,熊熊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炽热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滚滚迷烟裹挟着浓烈的药味迅速弥漫开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巡逻队员们笼罩其中。

队员们刚察觉到异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吸入迷烟的他们意识便开始模糊,大脑陷入混沌,身体也不再受自己控制。

他们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狂乱,开始毫无章法地互相扭打,拳脚交错间,每个人都用尽了全力,仿佛眼前的同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没过多久,随着药性的深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卯时,后厨里炊烟袅袅升腾,热气弥漫。被控制的弟子混在忙碌的厨房帮工之中,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趁着旁人都在专注于手头的活儿,他迅速从怀中掏出装有醉眠花粉末的布包,动作敏捷而隐蔽地将粉末倒入米缸。

他用勺子轻轻搅拌几下,确保药粉均匀地混入大米之中。

很快,热气腾腾的粥被一碗碗盛出,端上了餐桌。

弟子们陆陆续续来到食堂,饥肠辘辘的他们没有丝毫防备,端起粥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没过多久,醉眠花的药效开始发作,弟子们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而僵硬,手中的碗筷纷纷滑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紧接着,一个个趴在桌上,昏睡过去,食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后院里,堂主和长老刚刚结束晨练,正坐在石凳上稍作休息。

他们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低声交谈着。

王十三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眼睛紧紧盯着他们,手中的弹弓微微颤抖,那是他内心紧张与兴奋交织的表现。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瞅准时机,手指一弹。

弹弓射出的石子精准地触发了石凳缝隙里的机关,药粉如烟花般瞬间扬起。

堂主和长老只觉眼前突然闪过一团烟雾,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刺鼻的气味便钻进了他们的鼻腔。

刹那间,他们只感到身体一阵麻木,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

他们的手脚变得不听使唤,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十三等人从暗处冲出来。

王十三和黑影等人迅速冲进主楼,将昏迷的堂主和长老捆绑得结结实实。

王十三施展忠心术,之后王十三对三分楼剩余人也施展了忠心术,待最后一个人被施术完,王十三累倒在地上,头疼的厉害,缓了一刻钟才恢复。

王十三成功掌控三分楼后,命人将楼主、堂主与长老一并带到大厅。

王十三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目光依次扫过三人,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说吧,你们都有什么看家本事?”

楼主商九霄率先开口,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我精通机关布置,三分楼内的大小机关皆由我设计操控。从入口的暗弩,到主楼的旋转密室,触动不同机关,便能射出淬毒飞镖,或让敌人陷入迷烟幻境,防不胜防 。”

堂主唐鹰接着说道:“我在京城主要繁华地段的几家赌场、青楼、酒馆里安插了眼线,这些地方鱼龙混杂、消息流通快。有权贵酒后失言,或是江湖客密谋要事,眼线们便能把听到的消息传回来,帮我掌握各方动态。”

最后,长老凌苍岳挺直腰杆,缓缓道:“我苦练轻功二十余载,练就了一门‘踏风诀’,能在瞬息之间掠过数丈距离,踏雪无痕,翻墙越脊如履平地。即便在重兵把守的宅邸中窃取机密,也能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 。”

王十三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将这些人的本事为己所用。

王十三微微颔首,脸上虽平静,眼中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得。

他看向楼九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楼九霄,你即刻把楼里所有毒药方子、迷药配方都仔细誊写一份,务必一个字都不许错,随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孙家,给了不同和尚。”

楼九霄应了声“是”,便转身匆匆离去,脚步急促,不敢有丝毫耽搁。

望着楼九霄离去的背影,王十三心中暗自思量,有了这些药方,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慑力又能更上一层楼,往后行事也会便利许多。

待楼九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厅之外,王十三将目光缓缓投向“唐鹰影和凌苍岳。

他微微眯起眼,沉声道:“你们二人,抓紧时间去收拾行囊。挑选趁手的兵器,多备些必要的干粮,明日天亮,我们一同前往清风客栈。那清风客栈背后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但以你们二人的本事,再加上我,拿下它不过是探囊取物。此去若能成功,我们在江湖中的势力必将大幅扩张,日后这江湖,定是我们的天下。”

唐鹰和凌苍岳齐声领命。

唐鹰转身回房后,先是打开自己那口雕花木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精致小巧的暗器,每一件都闪烁着寒光。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这些暗器,挑选出几枚最趁手的,放入特制的皮囊中。

接着又拿出一本密不透风的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多年来在京城积攒的人脉和情报,犹豫片刻后,也一并塞进包裹。

他心思缜密,深知此去清风客栈,情报至关重要,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制胜的关键。

凌苍岳则大步走进自己的练武房,从兵器架上取下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长剑。

他轻轻抽出剑身,寒光一闪,剑刃发出嗡嗡的低鸣。

他拿起一块软布,仔细地擦拭剑身,眼中满是爱惜。

随后,又将几瓶疗伤的丹药和一些轻便的干粮塞进一个布袋,绑在腰间。

他性格豪爽,行事干脆利落,对此次收服清风客栈充满了期待,只盼着能在这场行动中大展身手。

当晚,王十三躺在雕花大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清风客栈的模样,想象着客栈内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收服之后该如何布局。

他想到自己即将在江湖中掀起一场新的风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野心。

第二天天刚破晓,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三分楼前已经聚集了王十三、唐鹰和凌苍岳三人。

晨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三匹骏马早已备好,正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踏上征程的紧张气氛。

王十三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大手一挥,高声道:“出发!”三人一骑,迎着清晨的微风,朝着清风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巳时,日光暖煦,王十三、唐鹰和凌苍岳踏入清风客栈。客栈门口,酒旗随风轻摆,拴马桩上几匹马正悠闲晃着尾巴。

王十三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店小二,顺手塞了一把铜钱,笑道:“小哥,把马照料好,少不了赏钱。”店小二眼睛骤亮,满脸堆笑,牵着马快步走向马厩。

三人走进客栈,里面喧闹嘈杂,食客们或是高谈阔论,或是大快朵颐。

柜台后,一位四十多岁的掌柜娘身着一袭紧绷的月白色纱裙,丰腴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胸前的领口开得极低,大片雪白肌肤袒露在外。

见三人进门,掌柜娘原本随意搭在柜台上的手像是被风轻轻拂动,指尖微微翘起,顺着自己圆润的手臂缓缓向上游走,动作轻盈又慵懒,眼神却似有若无地朝着王十三这边飘来,轻飘飘的一瞥,却像带着钩子,勾住了人的目光。

紧接着,她轻轻启唇,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哟,几位大爷,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王十三上前一步,抱拳笑道:“掌柜娘,来三间上房,再准备些好酒好菜送到房间。”

掌柜娘闻言,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经意地抬起,手指从鬓边划过,将一丝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被她做得风情万种,几缕发丝轻轻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眼神顺势从王十三脸上慢慢往下移。

在他腰间悬着的玉佩上稍作停留,又慢悠悠地抬起,娇声说道:“大爷一看就是贵人,三间上房肯定有,酒菜马上给您几位安排。”

说话间,她轻轻挪动脚步,像是不经意地靠近了王十三一些,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随之飘散开来 ,似是能钻进人的心底。

唐鹰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角落,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藏着的短刀上,时刻防备突发状况。

王十三接过钥匙,与唐鹰、凌苍岳迅速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朝房间走去。

安置妥当后,王十三靠在雕花椅上,目光在唐鹰和凌苍岳脸上来回扫过,沉声道:“你们俩出去四处转转,摸摸这客栈的底。注意别打草惊蛇,探探后厨、柴房、马厩这些地方,看看人员往来、货物进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给我记仔细了。”

唐鹰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得如同夜空中的寒星,他抬手将腰间短刀又紧了紧,动作简洁干练,低声应道:“明白。”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步伐轻盈地朝着门口走去,身姿隐匿于客栈的喧闹之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像一只潜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环境。

凌苍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岁月染黄却依旧坚固的牙齿,脸上的皱纹随之挤作一团。他虽已是个小老头,可一身腱子肉却将衣衫撑得紧绷。

他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脆,随后瓮声瓮气地应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说罢,大步流星地迈出房间。他的步子迈得极大,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股狠劲,引得地面都微微震动,周围食客纷纷侧目,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莽汉。

王十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梳理着已知的信息。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暗自思忖:“清风客栈,看我如何将你收入囊中 。”

唐鹰和凌苍岳领命后,迅速分头行动。

唐鹰一袭黑衣,身姿矫健得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巧妙地隐匿在人群的阴影里。

他先是若无其事地在客栈大堂踱步,眼睛却像两把锐利的钩子,精准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只见他时而驻足,佯装欣赏墙壁上的字画,实则用余光打量着伙计们的神色与举动;时而凑近一桌正在交谈的食客,看似不经意地倾听他们的闲聊,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任何与客栈有关的信息。

随后,他朝着柴房的方向慢慢靠近,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就在他即将靠近柴房时,一个身形略显肥胖的伙计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神色慌张地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客官,前面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去大堂歇歇吧。”

伙计的声音微微发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安。

唐鹰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我就随便逛逛,这柴房能有啥秘密,还不让人看了?”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用眼角余光扫向柴房,试图透过那半掩的门缝窥探里面的情况,然而除了堆积如山的柴禾,什么也没瞧见。

与此同时,凌苍岳大步流星地向后厨走去。他那一身腱子肉随着步伐有力地起伏,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股劲风,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刚一靠近后厨门口,就被一个身材瘦小的伙计伸手拦住。“这位客官,后厨重地,闲杂人等可不能进去!”伙计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凌苍岳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粗着嗓子吼道:“咋的,我就进去瞅瞅饭菜,闻着这么香,还不让人看了?”说着,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故意展示出自己强壮的体魄,试图给伙计施加压力。可那伙计虽然身形瘦小,却像生了根一样,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实在对不住,客官,这是店里的规矩,还望您理解。”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向后厨里瞟去,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两人碰了钉子,无奈返回房间。王十三听了他们的遭遇,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看来这清风客栈,果然有猫腻。伙计拦得这么紧,后厨和柴房里,说不定藏着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白天人多眼杂,伙计们盯得紧,咱们贸然行动容易暴露。等所有人睡了再去,那时候夜深人静,正是探底的好时机。今晚你们别睡太沉,养足精神,咱们夜探清风客栈,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唐鹰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冷峻与坚定,低声应道:“明白,我这就去准备些趁手的家伙,以防万一。”说罢,便转身走向一旁的包裹,开始翻找起来。

凌苍岳摩拳擦掌,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咧着嘴笑道:“哈哈,终于要行动了,我早就等不及了!今晚定要把这客栈的秘密都给揪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筋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热身。

王十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仔细谋划着夜晚的行动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物件翻找声,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夜探做着准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期待的气息 。

夜幕犹如一块沉甸甸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清风客栈。

客栈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最后只剩下几盏灯笼在夜风中孤独摇曳,发出微弱且闪烁不定的光,将周围的景物映照得影影绰绰,透着一股神秘又静谧的气息。

王十三、唐鹰和凌苍岳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他们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乍一看,几乎难以分辨。

王十三走在最前面,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谨慎,动作轻缓得仿佛生怕惊扰到空气。他微微侧身,压低声音,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对身后二人叮嘱道:“千万小心,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都可能暴露我们,一旦被发现,立刻按计划先撤。”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人沿着蜿蜒的走廊,猫着腰缓缓前行,他们的脚步极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羽毛飘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鞋底与地面轻轻摩擦,却被这寂静的夜晚无限放大,在他们自己听来,仿佛是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很快,他们来到了白天被阻拦的后厨门口。王十三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推了推后厨的门。

门轴因为许久未被使用,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吱呀”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声响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划破夜空的警报。

三人瞬间停下所有动作,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四周,耳朵努力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他们才如释重负,继续小心翼翼地迈进后厨。

后厨里弥漫着食物残留的气味,各种调料的混合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锅碗瓢盆在黑暗中只是一团团模糊的影子,让人难以分辨。

唐鹰轻轻从怀中掏出一根短小的蜡烛,动作缓慢而平稳,生怕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他另一只手拿着燧石,小心翼翼地轻轻敲击,火星闪烁了几下后,终于点燃了蜡烛。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光线昏黄而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格外诡异。他们开始仔细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眼睛像探照灯一般扫视着,双手轻轻翻动着柜子里的物品,动作极为小心,生怕碰倒任何东西。

突然,凌苍岳在查看一个柜子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叠放在边缘的碗。“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后厨里瞬间炸开,如同惊雷一般。

三人的心猛地一紧,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王十三反应极快,瞬间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灭了蜡烛,黑暗瞬间将他们吞噬。

同时,他压低声音,急促而又严厉地喝道:“快躲起来!” 三人迅速分散,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短暂记忆,摸索着躲到了暗处,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等待着未知的危险降临。

就在这时,掌柜娘那宛如夜莺啼鸣般的声音,带着酥麻尾音悠悠传来:“哟,各位小贵人,还躲着呢?奴家可从日落盼到月上枝头,等得花儿都快谢咯。”那声音像是裹挟着春日暖洋,在寂静后厨里肆意流淌,挠得人心尖发痒 。

王十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绷紧神经,快速压低声音,冷静下令:“稳住,听我指挥。”

他的手悄然摸向腰间,握住藏在那里的利刃,刀刃在黑暗中隐隐泛着冷光。

唐鹰身形一闪,像暗夜幽灵般躲到巨大水缸后,双眼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指紧扣短刀刀柄,随时准备出击。

凌苍岳猫着腰,迅速藏到置物架后,肌肉紧绷,每一块腱子肉都蓄势待发,手中短棍握得紧紧的,粗糙掌心满是汗水,却握得更用力了。

掌柜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哒哒”声,声声都似敲在他们的心尖上。随着她靠近,身上那股馥郁香水味愈发浓烈,在这紧张氛围里,无端添了几分旖旎。

“几位大半夜不睡觉,来后厨翻箱倒柜,莫不是丢了什么宝贝?要不,告诉奴家,是啥宝贝,说不定奴家能帮你们找找?又或者……你们找的,本就是奴家呢?”掌柜娘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伴随着一阵娇柔媚笑,可那笑声里,却藏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

突然,掌柜娘娇笑着轻啐一声:“小祖宗,还想躲奴家?”

说时迟那时快,她身形一转,鬼魅般欺近唐鹰藏身的水缸。

还没等唐鹰反应过来,她手中扬起一把细细的粉末,径直朝着唐鹰面部撒去。

唐鹰根本来不及躲避,那粉末瞬间钻进他的眼睛,一阵剧痛袭来,他下意识闭眼,可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唐鹰心中大骇,手中短刀胡乱挥舞,试图逼退敌人,却只划破了虚空。

唐鹰中招后,眼睛像是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剧痛瞬间炸开,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狠狠晃了一下,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唐鹰!”

王十三心急如焚,声音低沉且透着浓浓的担忧,急切又压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手中利刃出鞘,清脆的龙吟刹那间划破黑暗,刀刃在幽暗中闪烁着森冷的光,可转瞬即逝,那寒光根本穿不透这浓稠如墨的黑暗。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厨,视觉完全失效,他们只能凭借声音来捕捉敌人的方位,局势变得极为凶险,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

掌柜娘娇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又得意,在黑暗中肆意回荡,像个调皮的幽灵,故意扰乱众人的心神:“小冤家们,这下知道奴家的厉害了吧?”那笑声如同带着钩子,挠得人心烦意乱,让众人愈发难以冷静判断。

凌苍岳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血管都好似要爆开,口中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束缚,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颤。

他双臂肌肉紧绷,高高举起短棍,凭借着感觉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猛地砸去,短棍划破空气,“呼”的一声带起一阵强劲的劲风,却只击中了空气,扑了个空,手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麻。

“可恶!”凌苍岳咬牙切齿,心中满是不甘,他的脚步迅速移动,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一股狠劲,可黑暗中似乎总有一层迷雾,让他始终抓不住掌柜娘的踪迹。

王十三屏气敛息,呼吸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脚步轻缓且谨慎,每一步落下都像是怕惊扰了黑暗中的什么,脚尖轻点地面,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他的耳朵高高竖起,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突然,他敏锐地捕捉到右侧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去,手臂带动着利刃,刀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寒意,可依旧扑了个空,只砍到一片虚无,刀刃划破空气的“嘶嘶”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掌柜娘娇声喊道:“小心咯!”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王十三心中一惊,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他迅速侧身闪躲。

飞镖擦着他的衣衫飞过,带起一丝凉风,那锋利的镖尖几乎贴着他的肌肤划过,惊出他一身冷汗。王十三深知这种暗器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聆听周围的动静,眼睛在黑暗中努力聚焦,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掌柜娘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再次抛出飞镖,飞镖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

王十三和凌苍岳不断变换位置,躲避着飞镖的攻击。凌苍岳挥舞着短棍,试图挡开飞镖,短棍与飞镖碰撞,发出“叮叮”的声响。在这激烈的交锋中,掌柜娘的飞镖如同夺命的厉鬼,防不胜防。

一番激烈打斗后,凌苍岳一个侧身躲避不及,“噗”的一声,一枚飞镖狠狠扎进他的左臂,他闷哼一声,手臂一阵剧痛,短棍险些脱手。

可他还来不及喘息,又一枚飞镖袭来,正中他的大腿,凌苍岳双腿一软,单膝跪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强忍着疼痛,咬着牙,重新站起身来,手中短棍握得更紧,只是手臂和大腿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让他的动作渐渐迟缓。

唐鹰紧闭双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强忍着眼部的剧痛,那疼痛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针,不断刺向他的神经。

但凭借着多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积累的战斗本能,他将短刀横在身前,手腕微微颤抖,缓缓转动身体,耳朵努力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他听到凌苍岳的怒吼、短棍挥舞的风声以及飞镖的破空声,试图根据这些声音来判断战场局势,加入战斗,可失去视觉的他,每一次行动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凌苍岳和王十三背靠背,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湿透了后背,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在这黑暗中,稍有不慎就会陷入绝境。“听声辨位,不要慌乱!”王十三低声提醒凌苍岳,声音因为紧张和专注而微微发颤,同时手中利刃随时准备出击,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给掌柜娘致命一击 。

凌苍岳中镖单膝跪地,王十三心急如焚,却不敢分心,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手中长刀挽出凌厉刀花,护住周身与凌苍岳。

掌柜娘娇笑不断,那笑声在黑暗中如回音般缥缈难测,伴随着尖锐的飞镖破空声。王十三耳朵捕捉细微声响,听风辨位,猛地一个横斩,“铛”的一声,竟磕飞了一枚飞镖,火星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好本事!”掌柜娘轻啐一声,飞镖出手愈发密集,如骤雨般袭来。王十三左闪右避,脚下步伐凌乱却精准,鞋底在地面擦出刺耳声响。他瞅准掌柜娘换镖间隙,飞身扑去,长刀带着风声砍向她。掌柜娘娇呼一声,身形鬼魅般一闪,王十三砍了个空,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一步。

凌苍岳强撑着剧痛,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握紧短棍,摸索着朝王十三靠近,凭借记忆和王十三的呼吸声判断位置。

突然,他听到右侧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挲声,毫不犹豫地抡起短棍砸去。“砰”短棍击中硬物,像是砸在木桌上,紧接着掌柜娘的笑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就这点能耐?”

唐鹰虽双目失明,却凭借多年练就的敏锐听觉,感知着战场的动静。

他紧握短刀,顺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朝打斗中心挪去,每一步都试探着,脚下轻点地面,生怕发出过大声响。

他努力分辨着风声、武器碰撞声,试图锁定掌柜娘的位置。

王十三调整好姿势,与凌苍岳重新背靠背,喘着粗气说道:“不能再这么被动,得想办法找出她的规律。”

凌苍岳闷声回应,手臂和大腿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他的呼吸愈发沉重。

掌柜娘像是察觉到他们的意图,飞镖出手的节奏愈发混乱,时而快速连发,时而间隔良久,还故意在飞镖出手时发出误导的声响。

一时间,黑暗中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王十三和凌苍岳险象环生,只能不断挥舞武器,抵挡飞镖,寻找反击的时机。

凌苍岳强忍着身上两处伤口传来的剧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不断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紧咬牙关,手臂微微颤抖,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握紧短棍,对王十三说道:“大人,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我冲过去吸引她的注意,您瞅准机会动手!”

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沙哑,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王十三心中一震,他深知凌苍岳这一冲意味着什么,这是用生命为他创造机会。“不可,你伤势太重,这一去太过凶险!”王十三低声喝止,话语中满是担忧。

“大人,没时间了!”凌苍岳急道,“再拖下去,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我皮糙肉厚,能撑得住!”不等王十三再劝阻,凌苍岳深吸一口气,猛地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响彻后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抡起短棍,朝着掌柜娘之前发出笑声的方向全力冲去,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动。短棍在他手中呼呼作响,带起一道道劲风,试图逼退掌柜娘,为唐鹰和王十三创造机会。

掌柜娘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有些慌乱,娇声骂道:“你这莽夫,找死!”手中飞镖接连不断地朝着凌苍岳射去。凌苍岳不顾身上的伤痛,也来不及躲避,只是将短棍舞得密不透风,用身体硬抗飞镖。

王十三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迅速调整呼吸,屏气敛息,眼睛紧紧盯着凌苍岳冲去的方向,试图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捕捉掌柜娘的破绽。手中利刃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出击,他深知,这是他们扭转局势的唯一机会,绝不能有失 。

唐鹰也察觉到凌苍岳的行动,他咬着牙,紧握短刀,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朝着打斗中心靠近,尽管眼前一片黑暗,可他的脸上却满是坚定的神情,准备随时给予掌柜娘致命一击 。

就在这时房间的墙被砸开,客栈众多伙计拿着刀剑冲进来的瞬间,后厨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凌苍岳虽被飞镖射中多处,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依旧没有停下进攻的步伐。他的眼神愈发凶狠,短棍带着呼呼风声,一次次逼向掌柜娘。掌柜娘侧身闪过凌苍岳的一记猛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余光瞥见涌入的伙计,她深知局面已经失控,心中杀意更浓。

王十三瞅准掌柜娘躲避的间隙,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利刃闪烁着寒光,直刺掌柜娘的咽喉。掌柜娘反应极快,身子后仰,同时手中又一枚飞镖射出,目标正是王十三的胸口。王十三侧身躲避,飞镖擦着他的衣袖划过,留下一道口子。

此时,唐鹰已靠近战场,他凭借着对声音的敏锐捕捉,找准时机,猛地从黑暗中跃出,短刀刺向掌柜娘的后背。掌柜娘感觉到背后的危险,一个旋身,手中的飞镖与唐鹰的短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客栈伙计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上前,怕伤到自己人。凌苍岳大吼一声,再次冲向掌柜娘,短棍朝着她的头部砸去。掌柜娘举起手臂抵挡,手臂上的护腕挡住了这一击,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后退了几步。这时唐鹰正好摸到了水缸,唐鹰则趁机把脸上的粉洗掉。

王十三和唐鹰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两人一左一右,再次对掌柜娘发动攻击。掌柜娘被三人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掌柜娘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后厨的角落里传来一阵骚动,几条黑影从阴影中窜出,原来是掌柜娘豢养的几只凶猛恶犬,它们张牙舞爪地朝着凌苍岳三人扑去,一场新的危机再次降临 。

恶犬来势汹汹,腥臭的涎水从它们咧开的嘴角滴落,在昏暗的后厨灯光下,尖锐的獠牙闪烁着森冷的光。

一只体型壮硕的黑犬高高跃起,直扑凌苍岳的咽喉。凌苍岳此时已浑身是伤、力竭难支,但他毫无惧色,大喝一声,将短棍一横,重重砸在黑犬的侧腰。黑犬哀号一声,被击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却又迅速爬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再次蓄势待发。

王十三深知不能被这些恶犬缠住,否则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身形一转,手中利刃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刺向扑向唐鹰的一只黄犬。

黄犬躲闪不及,被利刃刺中前腿,吃痛之下,它扭头朝着王十三狂吠,前爪在地上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随后再次猛扑过来。王十三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踢在黄犬的腹部,将其踢得倒飞出去,撞翻了一旁的杂物。

唐鹰也没闲着,他手中短刀上下翻飞,与一只花斑犬周旋。这只花斑犬极为灵活,几次避开唐鹰的攻击,还找准时机,一口咬住了唐鹰的裤腿。

唐鹰用力一甩腿,挣脱了花斑犬的撕咬,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短刀狠狠刺进花斑犬的脖颈,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花斑犬呜咽一声,缓缓倒下。

掌柜娘趁着三人对付恶犬的间隙,悄悄往后退去,准备从后厨的后门溜走。凌苍岳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急如焚,他不顾其他恶犬的攻击,拼尽全力朝着掌柜娘冲去。

一只恶犬趁机在他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凌苍岳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脚步,他挥舞着短棍,硬生生逼开了掌柜娘身边的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想跑?没那么容易!”凌苍岳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掌柜娘脸色阴沉,她没想到这几人如此难缠。见逃跑无望,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朝着凌苍岳抽去。凌苍岳举棍抵挡,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王十三解决掉身边的恶犬后,立刻加入战团,他和凌苍岳一左一右,对掌柜娘形成夹击之势。唐鹰也快步赶来,三人再次将掌柜娘紧紧围在中间。此时,后厨里一片狼藉,杂物散落一地,恶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掌柜娘咬着牙,眼神中满是不甘,她挥动软鞭,试图突破三人的包围圈。然而,王十三他们配合默契,一次次化解了她的攻击。在激烈的打斗中,王十三瞅准掌柜娘一个破绽,手中利刃如闪电般刺出,掌柜娘躲避不及,被利刃刺中肩膀。她发出一声惨叫,软鞭也随之落地。

失去武器的掌柜娘顿时慌了神,她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凌苍岳见状,大喝一声,将短棍高高举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掌柜娘砸去。这一击势大力沉,掌柜娘根本无法抵挡,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王十三叫住了凌苍岳:“且慢!留活口!”凌苍岳高举短棍的手臂猛地顿住,棍风呼啸,额前凌乱的发丝被吹得肆意飞舞,他满脸疑惑与不甘地看向王十三。

王十三疾步上前,在凌苍岳诧异的目光中,抬手一记凌厉的掌风,重重拍在掌柜娘后颈。掌柜娘双眼一翻,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凌苍岳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混着血水淌满脸颊,他满心不解:“大人,这恶妇作恶多端,为何不杀?”

王十三俯身查看掌柜娘伤势,边说道:“她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留着她,有用。”

凌苍岳恍然大悟,只是经此恶战,双腿一软,差点栽倒。王十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凌兄弟,你伤势过重,先坐下歇息。”

唐鹰也收起短刀走来,脸上虽有疲态,但眼神依旧坚定:“这一战太险,若不是凌兄弟舍生忘死,我们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凌苍岳摆了摆手,憨厚一笑:“说这些干啥,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到住处,王十三先将凌苍岳和唐鹰妥善安置,安排专人照料他们疗伤。随后,他独自前往家里密室。

密室里烛光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肆意晃动,营造出一股阴森且压抑的氛围。

王十三端坐在密室中央,神色冷峻,待下属将客栈的伙计、护卫逐一带进密室。

他快速逐个施展忠心术,众人眼神便变得温顺无比,对王十三的每一个指令都言听计从。

处理完众人,掌柜娘也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昏暗的房间,手脚被粗实的绳索紧紧束缚。

刚想挣扎,便听见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王十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进来,高大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王十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掌柜娘,目光锐利如鹰:“醒了?说说你的身份。”

掌柜娘道:“我叫公孙婉儿,是清风寨寨主的妹妹,他们派我在这客栈安插眼线,搜集过往富商官员的情报,为日后劫财做准备。”

王十三目光一凛,眼神愈发锐利:“清风寨?你们这些人可不像普通山贼所为,背后还有什么势力?”

掌柜娘接着说:“清风寨背后是朝中一位大人在撑腰,具体是谁我真不知道,每次都是通过中间人联系。”王十三眉头紧锁,看来这事儿远比想象中错综复杂。

“中间人是谁?如何联系?”王十三追问道。掌柜娘连忙回答:“中间人是个叫刘三的,每次都是他来客栈传达消息,联系方式是在客栈门口挂一盏红灯笼,我看到后就会来接头。”

就在王十三正思索着这些线索时,掌柜娘突然一改之前的恐惧,眼神中闪过一丝妩媚。她扭动着身躯,娇声说道:“主上,你这般英武不凡,何必为这些琐事劳神。让好好侍奉您,保您尽享人间欢愉……”

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抛了个媚眼。

掌柜娘见王十三不为所动,非但没有罢休,反而变本加厉。她轻咬下唇,声音愈发娇柔,像是春日里最撩人的微风:“大人,您瞧瞧这双手,细腻柔软,若为您抚琴捶肩,那滋味,定能让您忘却世间烦恼。”

说着,她还缓缓扭动着身体,刻意展现出玲珑曲线,眼神中满是诱惑,直勾勾地盯着王十三 。

“您再看这双眼睛,满心满眼可都只有大人您呐。往后的日子,我定陪您游山玩水,共度良宵,把世间温柔都捧到您跟前 。”

她一边说着,一边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扑闪,试图用这妩媚攻势软化王十三的意志。

见王十三依旧一脸寒霜,她索性仰起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轻轻叹息:“大人,您这般铁石心肠,可真叫人难过。”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魅惑的意味。

掌柜娘虽已被彻底收服,却仍不甘心,扭动着身姿,酥胸微颤,媚眼如丝地望向王十三:“大人,您当真不解风情。让我往后每晚都给您跳最动人的舞,用这世间最温柔的方式伺候您,保准让您沉醉不知归路。”

说着,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满是赤裸裸的暗示。

王十三一脸厌烦,冷声道:“收起你这套,没用。我没心思听你这些,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别的东西。”

掌柜娘见王十三不为所动,知道再怎么勾引也无济于事,只能收起媚态,老老实实交代:“主上,我真就知道清风寨和背后那位大人,还有刘三。但最近我听说,他们准备干一票大的,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收到消息。刘三每次来,也都遮遮掩掩,从不透露太多。”

王十三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冷冷开口:“你先暂时回去经营那清风客栈,暗中留意背后之人。”

掌柜娘脸上却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娇声说道:“主上放心,我都听您的。往后我就是您最忠心的狗,那客栈里一有风吹草动,我定第一时间向您禀报。”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姿,试图再次施展魅惑之术,希望能从王十三这里换取一些好处。

王十三却不为所动,厌恶地别过头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收起你这套。以后叫我大人。”

掌柜娘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温顺的模样。

王十三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掌柜娘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临走前还不忘向王十三抛了个媚眼:“大人,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王十三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她。

待掌柜娘走后,疤脸来了,说他联系了十五家杀手团伙,王十三听闻,神色凝重,微微颔首示意疤脸继续说下去。

疤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道:“大人,这些杀手团伙个个心狠手辣、手段了得,为了钱什么都肯干。我按照您的吩咐,把任务说得神神秘秘,只说目标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具体细节等碰面再详谈。他们都被那一百万两的巨额报酬迷了心窍,没多问就答应了。”

“关公庙位置偏僻,周边地形复杂,便于隐匿行踪,是个碰头的好地方。我已经提前去踩过点,安排了咱们的人在附近埋伏,只要那些杀手一到,咱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疤脸一口气说完,脸上带着邀功的神色,期待地看着王十三。

王十三双手抱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虽然咱们提前设伏,但杀手行事诡谲,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疤脸:“你再去确认一遍,咱们的人是否部署妥当,通讯信号是否安排无误。一旦行动开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杀手逃脱。”

疤脸连忙点头,应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办。兄弟们都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那些杀手自投罗网了。”说完,转身匆匆离开,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疤脸脚步匆匆,从王十三的住所离开,鞋底与石板路碰撞,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昏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勾勒出他此刻紧张又兴奋的神情。

他拐进一条幽深小巷,身形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小巷里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味,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低鸣。疤脸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加快了脚步,朝着城西北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王十三交代任务时严肃的面容,心中暗自提醒自己,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远,周围的建筑愈发稀疏,道路也变得崎岖难行。月光洒在地面,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终于,一座破败的关公庙出现在眼前。庙前的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疤脸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稳步朝着庙前走去。此时,十五家杀手团伙已经陆续抵达,他们或站或蹲,身形隐匿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疤脸站在台阶之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这次咱们的目标,是从南方远道而来的富商。他们携带的宝物,价值两百万两白银呐!不过大伙都清楚,值钱归值钱,真要变现,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不少。但只要咱们携手合作,这一票下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的话语里带着十足的煽动性,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试图将众人的贪欲彻底点燃。

话落,疤脸猛地一挥手,几个手下抬着几大坛酒匆匆上前。

他亲自拿起酒碗,动作麻利地满满斟上,而后高高举起酒碗,酒液在碗中微微晃动:“来,干了这碗酒,咱们就是过命的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日后再有这样好事儿还会想着兄弟们。”

言罢,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前襟。

多数杀手被巨额财富迷了心智,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碗,喉咙鼓动,大口吞咽,酒水洒落在地,混合着尘土。

但仍有少部分杀手格外警觉,其中一个身形瘦削、脸上有道细长疤痕的杀手,眼神阴冷似冰,他微微眯起双眼,像敏锐的猎鹰,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轻轻碰了碰身旁同样机警的同伴,两人动作极轻,几乎难以察觉,接着便看似随意地往庙边慢慢挪动。

他们的脚步刻意放缓,每一步落下都小心翼翼,同时还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时刻寻找着最佳的撤退路线。

这时,一阵夜风猛地吹过,庙前的旗帜“呼啦啦”地剧烈作响,旗杆被吹得微微晃动。

这细微动静,在寂静夜里格外突兀,那些警觉的杀手瞬间浑身紧绷,肌肉下意识地收缩,他们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藏在袖中、腰间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做好了随时厮杀突围的准备。

反观那些喝了酒的杀手,意识渐渐迷离,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扭曲,脚步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仿佛踩在棉花上,不一会儿便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 。

疤脸看着那些晕倒的杀手,又瞧了瞧那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不屑地撇撇嘴,冷笑着开口:“晕倒了多好,非要自作聪明。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跑?”

说罢,他大手一挥,提前埋伏在暗处的手下们瞬间涌出,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将那几个警觉的杀手团团围住 。

疤脸一声尖锐的口哨划破夜空,刹那间,四周草丛、庙宇暗处涌出一百多个身形矫健的杀手。

他们如饿狼扑食般迅速将那十几个没喝酒的杀手围得水泄不通,包围圈密得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月光下,众人手中的兵器寒光闪烁,映照着被围者绝望又不甘的脸。

站在最前面的瘦削疤脸杀手心中暗叫不好,却也来不及逃窜,只能咬咬牙,抽出腰间软剑,剑身一抖,发出嗡嗡声响。他身旁的众杀手也纷纷亮出武器,有锯齿刀、流星锤,还有淬毒匕首,个个神色凶狠,背靠背摆出防御架势,试图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不能就这么栽了!”瘦削疤脸杀手大喊一声,率先发难,软剑如灵蛇般刺向最近的敌人。

围攻的杀手们毫不畏惧,一人举刀奋力抵挡,“铛”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溅出刺眼的火花,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瘦削疤脸杀手虎口发麻,软剑险些脱手。然而,还没等他缓过神,三把长刀从不同方向同时砍来,他慌乱侧身,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一个手持流星锤的杀手猛地抡起锤子,带着呼呼风声砸向包围圈。

围攻的杀手们纷纷侧身躲避,其中一人躲避不及,被锤风扫中肩膀,惨叫一声倒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众人的攻势,他们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疯狂涌上前。

三个杀手配合默契,一人挥舞长刀佯攻,寒光闪烁吸引注意力,一人手持短刀从左侧快速突袭,一人则高高跃起,双手紧握大刀,裹挟着千钧之力直劈而下。防守的杀手们被这凌厉的配合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勉强招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没喝酒的杀手们虽然武艺高强,可在这悬殊的人数差距下,就像狂风巨浪中的孤舟,摇摇欲坠。

一个使锯齿刀的杀手,在接连挡下数人的攻击后,体力逐渐不支。突然,三把利刃从不同角度刺来,他奋力挥舞锯齿刀抵挡,却还是被一把匕首划破了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他痛得闷哼一声,攻击节奏大乱,很快便被两个眼疾手快的杀手抓住破绽,按倒在地。

有人被暗器射中,脚步踉跄,还未站稳,几把利刃便架在了脖子上。他们左支右绌,每一次抵挡都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攻击,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没过多久,随着最后一个抵抗的杀手被一脚踹倒在地,这场短暂却激烈的打斗落下帷幕。一百多个杀手迅速收起兵器,整齐地站在一旁,现场只留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伤者的呻吟。

疤脸慢悠悠地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十几个杀手,冷笑道:“现在知道反抗没用了?等会儿见了大人你们就知道我是为你们好。”

疤脸是个急性子,立即差遣一名身手敏捷的手下,快马加鞭去通知王十三。同时,他亲自带领其余手下,将那些被擒的杀手严密看守起来,确保他们插翅难逃。杀手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怒目而视,或低声咒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愤怒的气息。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关公庙前的喧嚣。王十三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风驰电掣般赶来。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而坚毅的身姿,冷峻的面庞上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王十三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大步流星地走进关公庙。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圈,锐利的眼神在每一个受伤杀手的脸上一一掠过,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穿。随后,他径直走向疤脸,脚步沉稳有力,地面似乎都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震动。

“情况如何?”王十三低声询问,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疤脸连忙恭敬地低下头,不敢有丝毫懈怠,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汇报,从杀手们的反抗细节,到最终成功制服他们的过程,事无巨细。

王十三认真倾听,不时微微点头,神色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听完汇报,王十三微微点头,没有多言,随即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躺在地上的杀手们。

他率先来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面前,这壮汉身材魁梧,此刻尽管被绳索紧紧捆绑,仍恶狠狠地瞪着王十三,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王十三神色平静如水,没有被壮汉的挑衅所影响。

他缓缓蹲下身子,逐个击晕后施展忠心术,就这样,王十三不紧不慢地在杀手中间穿梭,待把这数十个杀手收服后,王十三随即坐到地上,这一次收服这么多人是有一点点累。

一会儿,王十三对疤脸使了个眼色,疤脸心领神会,赶忙吩咐手下取来清水,朝着杀手们的脸上泼去。

不多时,昏迷的杀手们陆续苏醒,他们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还未完全清醒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得瞬间清醒。

王十三扫视着这些杀手,高声说道:“去,把你们的手下都叫来这里,不得有误!”头目们毫不犹豫,立马领命而去。

两个时辰的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过得格外漫长。月光不知不觉悄然偏移,像是一层薄纱,轻柔地为关公庙铺上一层银霜。

远处,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十五家杀手头目领着各自未被收服的手下,神色匆匆地踏入庙前那片空旷之地。

这些杀手们彼此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狐疑,目光在周围来回扫视,试图弄清楚眼前这莫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身形或高大魁梧,或精瘦敏捷,却无一不散发着常年在黑暗中游走的危险气息。

王十三昂首站在台阶之上,他微微抬起手,指着面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酒碗,声如洪钟般高声道:“今日邀各位前来,这碗酒,是给大家的见面礼。”

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清晰地回荡,可众杀手们却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他们心中暗自嘀咕,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喝起酒来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还没等他们理出个头绪,十五家头目突然齐声暴吼:“大人赐酒,都给我快喝!”

那声音震耳欲聋,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如同滚滚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在头目们的厉声催促下,杀手们尽管满心狐疑,可长久以来对上位者的畏惧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违抗。他们犹豫着伸出手,缓缓端起酒碗,动作僵硬地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没多久,杀手们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逐渐发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站立不稳。有的人脚步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有的人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只是徒劳。

王十三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他立刻施展起了忠心术。待施展完忠心术,王十三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或坐或躺的杀手们,随后转头看向疤脸,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把他们弄醒。”

疤脸立刻领命,快步走向一旁的水桶,抄起一瓢清水,朝着离他最近的杀手泼去。

“哗啦”一声,冰冷的水溅射到杀手脸上,那人猛地打了个哆嗦,眼皮抖动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他先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待意识逐渐清醒,想起方才发生的事,眼中闪过一丝惊惶,然而转瞬之间,那丝惊惶就被一种绝对的服从所替代,他默默站起身,垂首站在原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疤脸如法炮制,依次将水泼向其他杀手。

每唤醒一人,那人便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恢复平静,乖乖听从王十三的掌控,眼神中满是温顺。

不一会儿,所有杀手都已苏醒,整整齐齐地站在庙前,等待着王十三的下一步指令 。

王十三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般扫视着眼前一百多名杀手,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从今天开始,京城里的杀手基本都被我掌控了。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起,所有人加入三分楼。”

这话一出,人群中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杀手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既好奇又有些紧张,其中一些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牌杀手明显是听过这个组织,露出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三分楼其实没多少人,只是有三个高手的空架子。

“你们一起成立一个堂口,名为京堂,堂主由疤脸担任,副堂主是夜魅。”王十三接着宣布,他的视线落在疤脸和夜魅身上,两人立刻挺直了腰杆,眼中满是被委以重任的兴奋与自豪。

“有的人可能没听过三分楼,它是江湖上存在很久的一个组织,如今已被我收服。楼主是商九霄,堂主唐鹰,长老凌苍岳。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熟悉熟悉。”

王十三语气稍缓,目光平和地看着众人。

随后,王十三清了清嗓子,详细介绍起三分楼的情况:“咱们三分楼在京城的分堂位于崇南坊南部的一片四合院,之前是唐鹰在用,现在转给大家,随后我会派人领大家前去。

别看崇南坊住着些穷苦人,环境不怎么样,可这恰恰便于咱们隐匿行踪,而且咱们在崇南坊的四合院是成片的,足够多、足够大,等日后咱们规模大了再去别的坊买房。平时我会委派三分楼的楼主商九霄负责传达我的命令。至于堂口的运作,你们还像以前一样,该接什么活儿就接什么活儿。”

说到这儿,王十三顿了顿,神色一凛,加重了语气:“但是有一点,接了任务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是铁规矩,谁都不许违抗,明白了吗?”

“明白!”五百多号杀手齐声应和,声音在空旷的关公庙前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宣告着这个新堂口的诞生 。

王十三站在关公庙前,望着整齐排列的杀手们,心中盘算着,既然已将京城杀手纳入麾下,何不顺势整合各方势力,打造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

他想到京城那群行事不羁却颇具实力的游侠儿,还有以武力为生的打行黑虎,以及三分楼的楼主商九霄和公孙婉儿,若能将他们齐聚一处,协同作战,定能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城翻云覆雨。

念及此处,王十三立刻命疤脸前去传信,务必将刘东阳、黑虎、商九霄和公孙婉儿请到关公庙。

不到一个时辰,远处便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先是刘东阳,他一袭劲装,身形矫健,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眼神中透着游侠儿特有的洒脱与不羁,一进庙门便双手抱拳,朗声道:“大人唤我,不知有何要事?”

紧接着,黑虎迈着大步走进来,他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身上散发着一股凶悍之气,瓮声瓮气地说道:“大人,黑虎来了!”

随后,商九霄和公孙婉儿前后脚而至。

商九霄一袭长袍,风度翩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尽显楼主的沉稳与大气;公孙婉儿则一身素衣,面容清丽,眼神灵动,透着聪慧与果敢。两人见到王十三,均微微欠身行礼。

众人到齐后,王十三神色严肃,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开口道:“今日将大家叫来,是想把咱们的力量整合到一起。”众人听闻,虽早有预感,但仍忍不住微微动容,此刻纷纷恭敬称是:“全凭大人吩咐!”

王十三目光炯炯,逐一扫视面前众人,有条不紊地发布指令:“从今日起,大家都归于三分楼。商楼主,整合这么多人,今后你的担子可不轻。目前咱们三分楼,已经成型的有唐鹰的鹰堂,凌苍岳长老向来独来独往,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疤脸新组建的京堂,负责京城的相关事务,要尽快掌握。”

他稍作停顿,看向刘东阳、黑虎和公孙婉儿:“东阳、黑虎、公孙婉儿,你们三人带领手下组建一堂,就叫三千堂。东阳你智谋过人、人脉广,由你担任堂主;黑虎有一把子力气,而且扎根这里多年,婉儿心思细腻,你们二人任副堂主,好好配合,把三千堂发展壮大。”

三人连忙抱拳领命,刘东阳朗声道:“大人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望!”黑虎也粗着嗓子应道:“俺一定听大人的!”公孙婉儿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定当竭尽全力。”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各方势力在王十三的精心调配下,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

此时,也该依照皇帝的命令奔赴大同了。

那大同府边市,表面上是繁华的商贸之地,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这一趟行程,无疑是一场充满未知与挑战的艰难跋涉,可也同样是他进一步稳固朝堂地位、扩大自己势力的关键契机。

这日清晨,日光初照,王十三身着一袭简洁利落的劲装,玄色的披风随风微微摆动,衣角处绣着的银色丝线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扎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一路上,路过的士兵们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抵达北镇抚司后,王十三径直走进宽敞的庭院,目光如炬,迅速扫过尚未被收服的六十人。

这些人或站或坐,神色各异,有的眼中满是好奇,不断交头接耳猜测着此次任务;有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更多的则是对即将奔赴的未知任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忐忑。

王十三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力量,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诸位,此次我们前往大同府边市,责任重大。这一路或许困难重重,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严格执行命令,定能凯旋而归。”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又充满令人安心的威严,众人听后,纷纷挺直腰杆,大声领命,随后迅速四散开来,有条不紊地准备行装,一时间,庭院里满是忙碌的身影,兵器的碰撞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当王十三率领众人精神抖擞地走到北镇抚司门口时,一眼便看到了郭英雄。

郭英雄今日身着一身朴素便服,藏青色的衣衫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真诚笑容,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温暖,手里还稳稳提着一壶酒,酒壶上精致的雕花在日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

见王十三出来,郭英雄立刻快步迎上前去,步伐急切,脸上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王大人,得知你要前往大同府,我这心里一直记挂着,特意前来相送。”

王十三原本冷峻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几分周身的凛冽气息。

他连忙拱手,态度恭敬而热忱:“郭兄弟,多谢你挂念。”

郭英雄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关切,他将酒壶递过去:“这一路山高水长,危险重重,诸多未知。这壶酒,就当是为你壮行。到了那边,万事多加小心,遇到不妥就来信,我会努力前去支援。”

王十三双手接过酒壶,动作利落,仰头便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热辣的灼烧感,不仅暖了胃,更点燃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

“郭兄弟。等我从大同府归来,咱们再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说罢,王十三将酒壶交还郭英雄,转身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他稳稳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出发!”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清脆响亮。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急切且带着几分谄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大人,请留步!”王十三勒住缰绳,侧身回望,只见一个身着崭新军服的年轻人,迈着大步匆匆赶来。

此人正是新任试百户朱德浮,他身高足有明尺六尺,膀大腰圆,壮硕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走动时身上的肌肉随着步伐微微抖动,带动着衣袍起伏。

可脸上那股掩饰不住的急切,让他无端多了几分浮躁,破坏了这魁梧身材带来的气势。

朱德浮跑到近前,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动作却透着刻意的夸张,随后挺直身子,满脸堆笑。

声音热情得有些过了头:“大人,卑职是新任试百户朱德浮。卑职此前听闻大人即将前往大同府边市,便第一时间向镇抚使申请,恳请一同前往。卑职深知这是难得的建功立业之机,一心想着在大人麾下效力,为大人分忧,也为自己博个好前程!”

他说得滔滔不绝,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那是对功劳和名利不加掩饰的渴望,与他魁梧的外表形成鲜明反差,让人看了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王十三微微挑眉,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朱德浮。

这么个大块头,本应给人踏实可靠之感,可眼前这人言行举止间,却透着一股急于求成、追名逐利的劲儿。

“哦?你倒是积极。”王十三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过大同府边市局势复杂,暗藏凶险,可不是能轻松捞取功劳的地方,你可考虑清楚了?”王十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想要看看这朱德浮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几分真心,是否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朱德浮像是早料到王十三会有此一问,胸脯一挺,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毫不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大人,卑职已然深思熟虑!卑职自入北镇抚司,就日盼夜盼着能有机会崭露头角,为大人冲锋陷阵。此次任务,对卑职来说,正是难得的机遇,卑职必定紧紧追随大人,凡事听从大人指挥,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定要在这趟任务里立下赫赫战功!”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那急切的神情和过分表忠心的话语,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虚伪,那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只是一个急于邀功的躯壳。

王十三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略作沉吟后,大手一挥:“好!既如此,你便跟我们一同前往。此去大同府,务必谨言慎行,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若有差池,休怪我军法处置!”

朱德浮一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应道:“卑职遵命!多谢大人给卑职这个机会,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望!”

随后,他动作麻利地翻身上马,加入队伍之中,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志得意满,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立下大功、飞黄腾达的未来。

而王十三看着他那因兴奋而显得有些摇晃的魁梧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默默想着这一路,还得好好盯着这个朱德浮,别让他那满脑子的功利心坏了大事 。

一路上,朱德浮养尊处优的做派愈发变本加厉。每到一处歇脚地,他都要精挑细选最好的客栈,房间不仅要宽敞明亮、干净整洁,床铺必须是柔软的新被褥,还得焚上名贵的檀香安神,哪怕有一丝不合心意,他就大发雷霆,要求手下立刻重新寻找。

吃饭时,他更是非山珍海味不吃,从山中野味到深海鲜鱼,每一道菜都要做到极致精致,寻常饭菜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只要上菜稍慢,他便把筷子重重一摔,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士兵们四处奔波为他寻找食材的辛苦。

行至怀来县鸡鸣驿时,已近戌时,暮色像浓稠的墨汁,晕染开来 ,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众人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满心盼着能赶紧找个地方歇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可朱德浮却突然来了兴致,非要去镇上最有名的悦来酒楼用餐。

那悦来酒楼位于鸡鸣驿的西市街,从众人的落脚处过去,需沿着蜿蜒曲折、狭窄不平的青石小路走上好一段距离。队伍在朱德浮的坚持下,不得不绕了好大一圈才抵达。

一进酒楼,朱德浮大马金刀地坐下,随手把马鞭扔在桌上,大声吆喝着点菜。他点的都是些工序繁琐、耗时颇长的菜肴,诸如清蒸鹿尾、红烧熊掌这类珍稀菜品。点完菜,他还特意叮嘱要用上等的花雕酒来佐餐。

菜肴上桌后,朱德浮吃得慢条斯理,时不时挑剔几句,不是嫌鹿尾的火候稍微过了那么一点,就是觉得熊掌的调味还欠些功夫。酒足饭饱后,他又要了一壶明前龙井,慢慢品茗消食。

他半眯着眼,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一边喝茶,一边与酒楼掌柜闲聊,话题从酒楼的生意经聊到当地的风土人情,全然不顾外面夜色渐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等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已然亥时三刻,两个多时辰就这么白白耗费过去,原本趁着月色还能再赶十几里路的计划彻底泡汤,士兵们只能无奈地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住处,准备明日继续被朱德浮折腾的行程。

因为朱德浮这些任性的要求,队伍不断停下寻找食宿,行进速度越来越慢,王十三多次劝阻,他都只是表面应付,转头便又我行我素。

一路拖拖拉拉,他们才终于抵达这座历史悠久、城墙高耸的边塞重镇。

望着大同府那厚重的城门,王十三暗自皱眉,心中担忧着因行程延误而可能带来的种种变数。

而朱德浮却一脸轻松,仿佛全然不知自己给队伍带来的麻烦,还在盘算着进城后要找个舒适的地方好好享受一番。

踏入大同府城门的那一刻,朱德浮像是重获新生的飞鸟,一扫旅途的疲惫,眼中满是兴奋与急切。

他迫不及待地扯着那副大嗓门,声音在城门口的喧嚣中格外响亮:“弟兄们一路辛苦了!都跟我走,我请大家去大同府最好的望江楼,咱们好好吃一顿,不醉不归!”

话语里的热情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惊得周围的百姓纷纷侧目。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无奈。

这一路因朱德浮的任性,行程被严重耽搁,可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轻易违抗。只能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在朱德浮身后,朝着望江楼的方向走去。

王十三走在队伍中,看着朱德浮那张扬的背影,剑眉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心里清楚,朱德浮这般毫无顾忌、肆意妄为的行事风格,若不加以管束,日后在执行任务时,必定会成为极大的阻碍,甚至可能影响整个计划的成败。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望江楼。

这座酒楼在大同府赫赫有名,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红色的灯笼高悬,灯火辉煌,将整条街道都照得亮堂堂的。

店小二满脸堆笑,一路小跑着迎上来,点头哈腰地将众人引入店内。

朱德浮一踏入酒楼,便如同在自家一般自在,大大咧咧地找了张宽敞的桌子坐下,随手将马鞭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招牌的菜都给我上一遍,再拿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要年份最久的!”

朱德浮扯着嗓子喊道,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这酒楼的主上。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一溜烟跑去后厨下单。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喧闹非凡。

朱德浮更是喝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劝酒,不一会儿便率先醉倒,瘫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王十三瞧准时机,不动声色地起身,按住他的百会穴施展了忠心术。

一个接一个,王十三有条不紊地对醉倒的锦衣卫施展忠心术。

当最后一个锦衣卫也被王十三成功施展忠心术后,他悄然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满桌醉倒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队伍真正被他牢牢掌控,接下来在大同府的任务,少了许多潜在的阻碍,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

天刚蒙蒙亮,大同府的街道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朱德浮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嘟囔着:“谁啊,大早上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想起了王十三交代的任务,瞬间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曾几何时,朱德浮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身为成国公之子,他自幼生活在富贵奢华之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溜须拍马的随从。

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他就是个横着走的主儿,斗鸡走狗、惹是生非,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没有谁敢阻拦。

读书识字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先生在讲台上摇头晃脑,他却在下面呼呼大睡,书本被他随手扔在一边,沾满了灰尘;骑射习武时,他也是敷衍了事,只图个热闹,那把精美的弓箭,在他手里不过是个摆设,多数时候都被他用来吓唬路人。

有一次,他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在京城的大街上策马狂奔,吓得路人纷纷躲避,摊位被撞得七零八落。

一位卖菜的老人躲闪不及,被他的马撞倒在地,菜筐里的蔬菜滚了一地。朱德浮不但没有丝毫歉意,还对着老人破口大骂,嫌老人挡了他的路。随行的人见状,纷纷上前帮着他,对老人又是推搡又是威胁。

老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流泪收拾着散落的蔬菜。而朱德浮则大笑着扬长而去,继续他的玩乐。

还有一回,他听闻城外有个地方景色秀丽,便心血来潮要去游玩。为了满足他的一时兴致,家人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为他准备了豪华的车马和丰盛的酒席。

一路上,他嫌道路颠簸,不停地发脾气,随行的仆人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到了地方后,他又觉得景色不过如此,没过多久就嚷着要回去,全然不顾家人和仆人的辛苦。

可如今,站在镜子前整理衣冠的朱德浮,仿佛换了个人。

他认真地系好腰带,将佩刀擦拭得寒光闪闪,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专注。

他回想起昨晚王十三对他说的话:“此次任务关乎重大,你若能办好,便是为朝廷立下大功,日后也能在锦衣卫中站稳脚跟,为自己挣得一番前程。首先,你要着重追查之前杀官冒任的假巡检司巡检宣仲业,此人狡诈多端,若不早日缉拿归案,必定会给大同府乃至整个朝廷带来大祸。

还有,任何和哈剌嗔人有关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丝蛛丝马迹,都绝不能放过。哈剌嗔人狼子野心,一直对我大明疆土虎视眈眈,他们或许正在大同府谋划着什么阴谋,我们必须抢在他们行动之前,掌握情报,粉碎他们的计划 。”

这些话就像一把火,点燃了朱德浮内心深处的渴望,他渴望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来到锦衣卫驻地,那些随行的锦衣卫们早已整齐列队。

他们看着朱德浮,眼神中满是服从和期待。朱德浮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弟兄们,今日咱们有重要任务在身,大家务必打起精神。我们要追查一个杀官冒任的假巡检,把他揪出来,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同时,任何与哈剌嗔人有关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汇报。都听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驻地回荡,众人齐声应和,声震长空。

走在大同府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朱德浮时刻保持着警惕。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观察着周围人的言行举止。

路过一家茶馆时,他听到里面几个商人模样的人在低声交谈,隐隐约约提到了一些货物交易的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他立刻示意手下悄悄靠近,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

他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茶馆外踱步,眼睛却不时地看向茶馆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心中暗自琢磨,这其中会不会和假巡检或者哈剌嗔人有关。

以前的朱德浮,路过这样的茶馆,肯定会毫不理会,径直去寻那些能让他玩乐的地方。

可现在,他却能静下心来,分析这些看似平常的对话背后是否隐藏着重要线索。在一家绸缎庄前,他看到一位神色慌张的幕友匆匆走进去,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也跟着进了绸缎庄。

朱德浮觉得事有蹊跷,联想到王十三交代的任务,这里面或许藏着与假巡检或者哈剌嗔人相关的秘密,便安排两名手下守在绸缎庄附近,密切关注进出的人员,等他们出来后,悄悄跟踪,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朱德浮也遇到了一些困难。有些百姓对锦衣卫心存畏惧,不愿配合他们的调查,甚至对他们避之不及。

朱德浮没有像以前那样发脾气,而是耐心地向百姓解释他们的目的,承诺不会伤害他们。他还拿出一些银钱,分给那些生活困难的百姓,渐渐地,百姓们对他们的态度有所改观,开始愿意提供一些信息。

有位老者偷偷把朱德浮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大人,前几日我瞧见几个陌生人,他们说话口音奇怪,行为鬼鬼祟祟,像是在打听什么,也不知道和您要查的事有没有关系。”朱德浮心中一紧,连忙追问细节,不放过任何可能与哈剌嗔人有关的线索。

一天的调查结束后,朱德浮带着收集到的情报回到临时据点。他坐在桌前,仔细地整理着这些情报,将重要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全身心地投入到情报分析中。

他知道,这些情报对于完成任务至关重要,他不能有丝毫马虎。他反复研读着每一份情报,试图从其中找出关于假巡检和哈剌嗔人的蛛丝马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王十三的叮嘱,越发坚定了完成任务的决心。

夜深了,月光洒在窗台上,朱德浮还在忙碌着。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调查的场景,思考着每一个细节。他深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道路充满了挑战,但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价值。

画面回到几个时辰前的清晨,清冷的雾气还在空气中弥漫,王十三就已起身。他站在铜镜前,仔细整理着身上的军服,每一道褶皱都被他耐心抚平,衣角整整齐齐地掖进腰带。他的动作熟练且沉稳,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干练劲儿。

随后,他伸手拿过桌上那块散发着冷光的敕令金牌,这金牌是皇帝赋予的至高象征,代表着“代行皇权”,在关键时刻,它的效力等同于皇帝亲临。王十三将金牌系在腰间,轻轻拍了拍,确认它稳稳当当地垂在身侧。接着,他抽出佩刀,刀刃在微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寒光,他用手指轻轻拭过,检查有无瑕疵,确认无误后,才将刀入鞘。

一切准备就绪,王十三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路过朱德浮紧闭的房门时,里面传来阵阵鼾声。王十三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自得。曾经那个肆意妄为的纨绔子弟,如今已被他收服。

王十三来到锦衣卫临时驻地,一个小旗的精锐早已整齐列队。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骨干,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王十三目光如炬,逐一扫过众人,声音冷峻且坚定:“此次前往阳和卫调兵,任务艰巨,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走向,不容有一丝差错。所有人务必听从指挥,行动要谨慎小心,明白吗?”众人齐声应诺,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在清晨的空气中久久回荡。

一行人手利落地跨上早已备好的快马,马蹄声急促而有力,如疾风一般朝着阳和卫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刮过脸颊,但王十三和手下们都浑然不觉,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赶到阳和卫,顺利完成调兵任务。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阳和卫那高大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眼前。城墙上旗帜飘扬,守卫的士兵手持长枪,神情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王十三勒住缰绳,抬手示意众人放慢速度,他目光凝重地打量着这座军事重镇,心中暗自思量那赵忠勇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爱看读书推荐阅读:汴京小食堂Dan与落下遇见你,何其幸运潇洒小道士万界神豪:咸鱼倒卖记救驾女帝被流放,爆兵成皇你哭什么?被系统砸脸后,我与钟离互换身体崩坏三:【我的系统有问题】快穿:把冷情佛子诱拐回家李青踏上修真途重生怒甩前夫,给崽亲父王腾位置我是魔法学院柔弱的白月光学妹黑化后,小叔叔被我虐到心碎斗罗V:开局被千仞雪看上,小舞要贴贴佛系大小姐穿越古代悠闲生活快穿之好男人修炼指南奥特大剪辑:盘点光之国裂开了!嫁妖夫,算了,凑合过吧重回七零,嫁给科研大佬生三宝学法律的算命大佬,很常见吧?我下山娶妻,清冷师尊失控了天降崽子!霸总追妻带娃弃后她在现代活成顶流我在崩坏转生成芽衣弃妇掉马后,怒打渣男脸!疯批帝姬嫁给摄政王后雄起了魔瞳修罗穿越星际,我娶了帝国最强o斗罗:重生教皇,多子多福穿越火影陪四代目长大恋爱脑醒悟,我竟成了总裁夫人!白月光身份曝光,禁欲祁总跪碎膝盖断亲单开族谱,柔弱表小姐不好欺小财迷只想躺平,霍少的摆烂甜妻异世:没灵气咋修真快穿之我在狗血虐文当女主网球王子:龙马的姐姐在冰帝睡前故事嗯哼!我家超市通三千位面重生之冷面王爷的娇俏王妃穿越到星际成神彼岸花与雪莲花灵魂摆渡:我师傅是九叔灵气复苏别逞强,我是外挂贩卖郎!末世屯物资摆脱圣母诅咒婚女重生自救指南快穿:所有人都爱绿茶美人凹凸世界之与美好失之交臂让你去挖矿,你却成了夜之城的王总裁,有四个萌娃说是您家崽儿
爱看读书搜藏榜:勇者队伍里的普通人穿越成废柴,驭万兽,瞳术定乾坤九转归幽地狱病院咒术回战:我成了五条悟的姐姐浅风不及你情深次元: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赛亚人!骑士君的非凡之路诸天影视莽夫开局欢乐颂开局大宗门,我却意外成了散修太子妃手握空间踏仙路觉醒变异植物系,她在末世横行了毕业了好好爱照进深渊的月亮幽冥之契逆天,影后视后全是我不良人:悟性逆天,震惊不良帅述录说你私生子命贱,你带七个老婆造反?抗战雄鹰,开局就抢鬼子战斗机重生赶海文里,我是路人甲快穿年代:拿下病娇反派生崽崽啦人在娘胎,我邦邦给女帝两拳穿越魔法纪元之至尊女法皇禁墟迷城国运强不强,全看宴姐浪不浪!正道诛天诸天修行,从功夫开始爱在梦里等花开少年歌行之不染凡尘遥知殊途神罚圣域:铁子的武神之路离婚当天,慕小姐改嫁前夫死对头君乃天上客穿成妖族太子后,美人师尊日日宠三生瑾瑜四合院之成就非凡男人三十,成功逆袭重回身体后,靠着现代科技鲨疯了斗破:我可以加点修行快穿:一本爽文中的爽文你我,一别两宽穿越1960四合院钓鱼又打猎穿书七零,捡个便宜老公宠到底约战里的咸鱼修仙重生之太子妃她是京城首富重生九零好时光山河与你皆安好NBA:开局一张贾巴尔模板卡死对头他非要做我道侣
爱看读书最新小说:老祖宗诈尸,星际崽子看视频废材也成仙稳辣!我是最强收容所研究员你管诸天第一势力叫破村子?从鬼灭开始执掌万界王爷好纯情,洞房都是我教的霸道总裁把假死的我骨灰吃了?恋综被拉来顶包怎会变如此洪荒:太阴传诸天任逍遥,我是红尘仙秦二爷,你家小先生又发癫了四合院:我老六从不明着对上众禽吞天神鼎:凡人修仙路李莲花的一百个亲戚雪月大明明明是你先不爱我炼妖成仙:这个家族全是老六平凡人生叶不凡全球末日:我用空间搬空全世界醉梦瑶修仙家族的崛起之路综漫纪元:我的英灵来自万界原神:成了冒险家也犹犹豫豫三国:曹门虎子,屠司马得甄姬死神:我的系统逼我骗人海军王的错误打开方式三国:东汉战神,融合韩信闯天下港综:开局和王祖贤讨论穿刺!大明:陈圆圆跪地求饶!超神:虚空天帝三国:汜水关奇谋,三国第一谋士洪荒:开局逆袭,天女姐姐们求饶金屋娇宠文娱教父:从直播打赏开始大耳朵图图之我的日常生活凡人寻道自我觉醒,反套路求生指南崩坏:与她在崩坏中相遇玄元太子修道录朕的江山,画风不对穿越封建社会弹幕教我怎么革命异界先遣队:零海贼王,从失去天龙人身份开始!三国:智引玄德秦牧遇月英定荆襄三国:开局系统送赵云每日一诗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星火纪元:苍穹誓约文始证道录焚天琉璃:凤鸣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