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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原,克鲁伦河畔。

昔日巴图特部的旧地,如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一座崭新的、规模宏大的汗帐矗立在河湾高地,帐顶飘扬着象征巴图特部的苍狼旗。

鄂尔哲图身着亲王蟒袍,亲自坐镇。他的面前,站着一位激动得浑身颤抖的中年蒙古汉子阳和卫副千户,脱脱卜花。

“脱脱卜花!”鄂尔哲图声音洪亮,响彻全场,“尔父巴图特汗,忠勇无双,惜为奸人所害!尔忍辱负重,潜伏敌营,为陛下、为黄金汗国立下汗马功劳!今日,陛下圣恩浩荡,念尔功勋,追念尔父忠烈!”

他站起身,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柄镶嵌宝石的黄金弯刀和一册金漆封面的诏书:

“敕封脱脱卜花!承袭‘巴图特汗’之位!赐克鲁伦河畔牧场千里!划拨牧民一万户!牛羊十万头!世袭罔替,永镇漠北!为大明藩篱,为黄金屏藩!”

“谢谢陛下隆恩!谢亲王殿下大恩!”脱脱卜花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接过象征汗位的金刀和诏书。他身后,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以及新划拨来的牧民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巴图特部的荣光,在他手中重现!而这一切,都源于王十三当年那句看似随意的承诺!

鄂尔哲图扶起脱脱卜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巴图特汗!从今往后,这片草原,就是你的家!你的刀,要永远指向陛下的敌人!你的忠诚,要永远献给黄金的日月!”

“屯留王朱循堃!”王十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尔忠心可嘉,辅佐有功!保留王爵,食禄如旧!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望尔永守臣节!”

“臣叩谢陛下天恩!万死难报!”朱循堃出列,深深叩拜,心中五味杂陈。

紫禁城深处,太医院。

一间被严密保护的静室内,药香浓郁。太医院院使张宏亲自坐镇,几位白发苍苍的御医围在病榻前。病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少年,正是草原女药师乌云其其格的弟弟。

乌云其其格紧张地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希冀和担忧。她的身边,站着叶孤白。

“张院使,如何?”叶孤白声音清冷。

张宏仔细诊脉,又翻看了少年的眼皮和舌苔,沉吟片刻,脸上露出笑容:“姑娘放心!令弟所中,乃是一种罕见的寒毒,深入肺腑,故缠绵难愈。幸得陛下恩典,集太医院之力,以‘南海鲛人膏’为引,辅以‘昆仑雪魄莲’、‘百年老山参’等珍药,炼制‘九阳回春丹’!此丹霸道,需徐徐图之,但祛除寒毒,恢复生机,当有七成把握!”

乌云其其格闻言,眼泪瞬间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陛下隆恩!谢院使大人!”她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与此同时,在宫外一处隐秘的宅院。曾经的太师侍卫,落草为寇的太平,此刻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厅中。一名太监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托盘走了进来。

“太平接旨!”太监高声道,“陛下口谕:太平忠义,揭露奸佞,虽遭迫害,其志可嘉!今赐白银一万两,良田百顷!过往之事,既往不咎!赐‘忠勇校尉’衔!望尔安分守己,颐养天年!钦此!”

太平看着那白花花的银锭和地契,再听着那“忠勇校尉”的封号,这个在刀口舔血半生的汉子,忍不住老泪纵横。他重重磕头:“卑职谢陛下再造之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禁城西苑,一处戒备森严、几乎与世隔绝的院落。这里曾是皇家藏书楼的一部分,如今被彻底改造,挂上了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大阁”。

院内,气氛肃杀。大理寺少卿之子刘东阳,一个面容清秀、眼神却异常沉稳的年轻人,身着特制的黑色锦袍,站在台阶之上。他的面前,是堪称恐怖的阵容:

十四位宗师:

叶孤白:怀抱长剑,剑气内敛,如渊渟岳峙。

尤九幽:黑袍罩身,身后巨大的黑棺散发着阴冷气息。

徐照影: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手中一盏青铜古灯幽幽燃烧。

吴道韵:面容模糊不清,身形飘忽,仿佛随时会融入阴影。

不同和尚:袈裟半披,眼神阴鸷,指尖把玩着一枚漆黑的念珠。

英俱:头发花白蓬乱,身边蹲伏着一只精巧的机关木鸢,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碎时翁:佝偻着背,形如枯槁,呼吸微弱,但无人敢小觑。

厉无咎:怀抱鬼头刀,浑身酒气与煞气交织。

柳如絮:十指纤细,指甲泛着幽蓝光泽,腰间挂满各种小囊。

孙力田:双臂肌肉虬结如龙,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铁塔。

风无痕:身形飘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韩霜: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眼神冰冷。

屠刚:面容凶悍,腰间挎着一柄带锯齿的弯刀。

聂摘星: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一枚玉扳指。

六位半步宗师:

邱铁鹰:重甲在身,重刀拄地,气势沉雄。

剑三娘:身形纤细,面色苍白,发髻上的木簪古朴无华。

常罗:眼神锐利如鹰,背负长弓,指节粗大。

布离:沉默寡言,蜷缩在角落,身边趴伏着几条眼神凶悍的獒犬。

田火火:扛着巨大的链子飞斧,眼中血光隐现。

五疆和尚:赤膊上身,肌肉如铜浇铁铸,呼吸沉重,眼珠赤红。

以及众多一流高手:

三分楼精锐疤脸、夜魅等、清风客栈公孙婉儿、打行黑虎、老道士慕容无忌及其徒众、原孟国国师薛城、一百二十三名孟国女战士(首领夜枭)、扶摇女侠沈青芽、毒娘子党弄玉、听风客闻峰、双枪客赤天星、毒蝎子常太寒及其毒徒(张愿、楚铁雄、赵虎臣、陈姣儿、铜氏三兄弟)、索命拐子厉好、鬼手木风华、马匪尉星、百钓叟姜大川、千面阎婆传人薛沉水、“铁判官”崔玉数百名形貌各异、气息或凌厉或阴狠的高手,肃立院中,鸦雀无声。

刘东阳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奉陛下旨意,‘大阁’今日立!”

“阁主,由陛下亲领!”

“生刘东阳,承蒙陛下信任,忝为‘大阁执事’,总领阁内庶务!”

“大阁之责,上察百官,下监黎庶,内安社稷,外御强敌!凡陛下之意志,即为大阁之方向!凡阻碍陛下大业者,即为大阁之死敌!”

“阁内分设:天机(情报)、地煞(暗杀)、玄工(机关、毒药)、黄泉(刑狱、追索)四部!”

“叶孤白前辈,掌天机部!”

“尤九幽前辈,掌地煞部!”

“英俱前辈,掌玄工部!”

“崔玉前辈,掌黄泉部!”

“其余宗师、半步宗师、各高手,依所长,分入四部!具体职司,稍后由各部主官分派!”

“大阁行事,只遵陛下密旨与本阁铁律!无需向六部、都察院、乃至内阁报备!阁内一切,皆为绝密!”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桀骜不驯却又充满力量的面孔:“陛下有言:大阁,乃国之利器!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尔等之功勋,不录于史册,不显于人前!但陛下心中,自有尔等之位!”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大阁效死!”数百名顶尖高手,无论正邪,无论出身,此刻齐声低吼!声浪虽被刻意压制,却蕴含着足以撕裂苍穹的力量!他们知道,加入“大阁”,意味着彻底告别过去的身份,成为皇帝手中最锋利、最隐秘的刀!

紫禁城之巅,王十三负手而立,俯瞰着脚下这座由他一手缔造的庞大帝国。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与整个京城融为一体。

脱脱卜花在漠北点燃了象征新生的篝火;旧部们在新职位上摩拳擦掌;乌云其其格的弟弟在御医的救治下呼吸渐稳;太平捧着赏银,望着故乡的方向老泪纵横;屯留王朱循堃在王府中安然品茶。

而在西苑深处,“大阁”之内,刘东阳正伏案疾书,将一份份人员档案、能力评估、初步分工整理归档。叶孤白闭目养神,剑气在周身流转;尤九幽的黑棺发出轻微的嗡鸣;徐照影面前的青铜古灯,灯焰诡异地跳动了一下;吴道韵的身影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王十三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明面上的封赏,是兑现承诺,是巩固权力,是收买人心。而“大阁”的建立,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它将汇聚帝国最顶尖、最隐秘的力量,成为他洞察一切、掌控一切、清除一切障碍的终极武器!

紫禁城,太和殿广场。午后的阳光本该温暖和煦,此刻却仿佛被冻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王十三身着常服,负手立于丹陛之上,面色平静如水,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面前,六道身影如同亘古磐石,无声无息地矗立着。他们并未刻意释放气势,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与天地隐隐共鸣的威仪,却让整个皇宫的空气都为之凝固!守卫在远处的禁军精锐,只觉得气血翻腾,呼吸困难,连握紧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道理学宫宫主,林真泰! 王十三名义上的师傅,身着朴素儒衫,手持一卷泛黄的《道理经》,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他静静地看着王十三,目光复杂,有审视,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白莲教教主,黄真龙! 一身刺目的明黄龙纹袍,面容俊美却带着一股邪异的戾气,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神如同毒蛇般锁定王十三,毫不掩饰那赤裸裸的杀意:“皇帝陛下,好大的威风啊!可知‘绝顶之下不可轻动’的规矩?”

拜血教教主,血鼎真君! 浑身笼罩在猩红如血的宽大斗篷中,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声音嘶哑如同金铁摩擦:“规矩就是规矩!皇帝?呵!若不守规矩,本座不介意尝尝这‘真龙天子’的血,是何滋味!”

永生道道主,韩奋!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手持拂尘,面带和煦微笑,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漠然:“老夫念你初登大宝,给了你面子。”他看似温和,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一字道道主,无字道人! 全身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看不清面容,亦不发一言,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但那股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却让王十三的皮肤都感到阵阵刺痛!

七星门门主,星隐! 身披星光点点的斗篷,面容模糊,气息飘渺不定,仿佛随时会融入虚空,同样沉默,但周身流转的星辰之力,却隐隐封锁了王十三所有可能的退路!

六位绝顶!当世武道巅峰的存在!联袂而至,只为逼宫!

王十三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虽也是绝顶境界,但初入此境不久,根基尚浅。

眼前这六人,哪一个不是浸淫此道数十甚至上百年的老怪物?

单打独斗,他或许能周旋一二,但六人联手绝无胜算!

即便此刻召来鄂尔哲图、叶孤白、邱铁鹰等所有高手,甚至动用“大阁”的宗师们,结局也必然是两败俱伤,甚至被对方突围遁走!而一旦走脱一人,以其绝顶境界的恐怖实力和背后的庞大势力,对帝国、对他王十三本人,都将是永无宁日的噩梦!

“规矩?”王十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帝王威严,强行驱散着周围的压抑,“朕乃天子,统御万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行事,自有法度,何须他人置喙?”

“放肆!”黄真龙厉喝一声,周身明黄光芒暴涨,一股狂暴的龙形气劲隐隐浮现,锁定了王十三!“天子?在绝顶眼中,不过凡俗蝼蚁!规矩就是铁律!你杀我白莲教分舵舵主,便是坏了规矩!今日,要么你自废武功,向天下谢罪!要么本座亲手取你性命,以儆效尤!”

血鼎真君周身的血雾翻腾,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桀,桀,桀,黄教主何必动怒?依我看,直接抽干他的龙血,炼成血丹,岂不痛快?”

韩奋依旧微笑,但拂尘轻摆,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王十三:“小友,莫要执迷。规矩,是维系我等超然地位的基石。你坏了规矩,便是与我等为敌。今日,你认个错,立下誓言,约束部众,此事便算揭过。否则这紫禁城,怕是要换主人了。”他的话语,如同温柔的刀锋,直指核心。

林真泰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沉重的分量:“十三,《道理经》总纲,可还记得?‘道法自然,亦有伦常’。绝顶之力,非为屠戮凡俗,乃为守护平衡,参悟天道。你杀戮过甚,已违天道伦常。今日之局,非为师所愿,然规矩不可废。收手吧,立下誓言,永不再对绝顶之下出手,为师可保你无恙。”他终究念及一丝师徒情分,但也仅此而已。

无字道人和星隐依旧沉默,但他们的气机牢牢锁定王十三,如同两把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王十三的拳头在袖中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他登基以来,横扫六合,威震八荒,何曾被人如此逼迫?还是在自己的皇宫之中!这六人,高高在上,视皇权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他们口中的“规矩”,不过是维护他们超然地位、肆意干涉世俗的工具!

但他不能怒!更不能战!硬拼,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可能连累整个帝国根基!

深吸一口气,王十三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滔天的怒火。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六人,最终落在林真泰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刻骨的寒意和深藏的算计。

“好!”王十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响彻广场,“既然诸位前辈以‘规矩’相压,朕认了!”

此言一出,黄真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血鼎真君发出怪笑,韩奋笑容更盛,无字道人和星隐的气息也略微松动。唯有林真泰,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但!”王十三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朕乃天子!亦有朕的规矩!”

“第一,朕可立誓,非关乎社稷存亡、皇权颠覆之大事,朕绝不再对绝顶境界之下者出手!”

“第二,尔等六派,及其附属势力,亦需立誓!不得干预朝政!不得刺杀朕之重臣!不得祸乱天下!否则,便是与朕为敌!与大中华为敌!朕纵粉身碎骨,亦必倾举国之力,玉石俱焚!”

他目光如电,直视六人:“此乃朕之底线!若应允,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不应那便战!朕倒要看看,六位绝顶联手,能否在朕这紫禁城,讨得便宜!朕的‘大阁’宗师,朕的十万禁军,朕的火器营,朕的鄂尔哲图亲王皆在此!玉石俱焚,朕,奉陪到底!”

最后四个字,王十三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股磅礴的帝王龙气,轰然爆发!虽不及六位老牌绝顶的深厚,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的气势!他身后的虚空,仿佛有龙影咆哮,有金戈铁马之音回荡!

广场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六位绝顶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王十三的誓言,第一条看似让步,实则留了巨大余地。第二条,更是反将一军,要求他们同样受约束!

黄真龙眼中杀意暴涨,血鼎真君血雾翻腾,韩奋笑容僵住,无字道人的灰雾剧烈波动,星隐的星光闪烁不定!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何曾被如此“威胁”过?

林真泰深深地看着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没想到,这个曾经的弟子,在如此绝境下,竟还能如此强硬,甚至反过来试图制定规则!这份心性,这份隐忍中的锋芒让他都感到心惊!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韩奋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呵呵一笑,拂尘轻摆:“小友,不,陛下果然有魄力!也罢,规矩是相互的。老夫代表永生道,应下了!只要陛下遵守第一条誓言,永生道绝不主动干预朝政,刺杀重臣,祸乱天下!”

他开了头,林真泰也缓缓点头:“道理学宫,亦应允。”他终究是王十三名义上的师傅,且王十三的誓言第一条也算给了他台阶。

血鼎真君冷哼一声,血雾收敛:“哼!只要你的血不主动招惹本座,本座也懒得理会凡俗蝼蚁!”

黄真龙死死盯着王十三,眼中杀意闪烁,但最终,在其余五人的目光注视下,他强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本座应了!但若你再敢动我白莲教一人哼!”

无字道人和星隐,依旧沉默,但周身的气息彻底收敛,算是默认。

“好!”王十三朗声道,“今日之约,天地为证!望诸位前辈,好自为之!”他不再看六人,转身,大步走向太和殿深处,背影挺拔,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决绝。

六位绝顶高手互相对视一眼,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笼罩紫禁城的恐怖威压,却久久未能散去。

御书房。王十三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地图前,那辽阔的疆域,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被六道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

“绝顶规矩。”王十三低声呢喃,声音冰冷刺骨。他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地图上象征皇权的紫禁城位置,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林真泰?师傅?呵!”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授我《道理经》总纲?不过是想在我身上留下道统印记,便于掌控罢了!今日逼宫,你倒是唱了红脸!”

“黄真龙、血鼎真君、韩奋、无字道人、星隐,好一个六大门派!好一个‘一宫二教三道门’!视朕如无物!视皇权如玩物!”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他猛地一拳砸在御案上!

“轰!”坚硬的金丝楠木御案,瞬间化为齑粉!

“绝顶不可杀绝顶之下?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规矩!”王十三眼中寒光爆射,“这规矩,不过是你们这些老怪物,为了维护自身超然地位,为了肆意干涉世俗、攫取利益而设的枷锁!朕偏要打破它!”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六位绝顶,如同六座无法逾越的大山。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鄂尔哲图!”王十三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响起。

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角落阴影中,正是鄂尔哲图。他显然也感受到了刚才的恐怖威压,脸色凝重无比:“陛下!”

“今日之事,你已知晓。”王十三背对着他,声音低沉。

“臣万死!未能护驾!”鄂尔哲图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自责。

“不怪你。”王十三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绝顶之威,非人力可挡。至少现在不行。”

他走到鄂尔哲图面前,一字一句道:“传朕密旨!”

“第一,命‘大阁’执事刘东阳,即刻启动‘天机部’所有暗线!给朕查!彻查六大门派!他们的山门所在!他们的核心弟子!他们的产业!他们的弱点!尤其是他们是否有违反‘规矩’的证据!哪怕一丝一毫!”

“第二,命玄工部英俱,不惜一切代价!研制可伤、可困、甚至可杀绝顶的机关、毒药、火器!朕要的是结果!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第三,命地煞部尤九幽、叶孤白,挑选最精锐的死士!秘密训练!目标刺杀!目标对象,暂定为六大门派核心弟子,乃至长老!记住,要隐秘!要嫁祸!要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第四,命黄泉部崔玉,搜集整理六大门派历年所有‘不守规矩’的罪证!勾结匪类?屠戮平民?干预朝政?无论大小,给朕挖出来!整理成册!”

“第五,你亲自去一趟漠北!找脱脱卜花!告诉他,朕需要草原上最古老、最隐秘的传承!关于绝顶境界的秘闻!关于如何突破绝顶极限的传说!甚至关于如何对付绝顶的禁忌之法!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找来!”

鄂尔哲图眼中精光爆闪,沉声应道:“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王十三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

“今日之辱,朕记下了!”

“六大门派绝顶规矩”

“朕今日忍了!但朕发誓!”

“终有一日,朕要亲手打破这该死的规矩!”

“朕要这天下,再无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所谓‘绝顶’!”

“朕要让他们知道”

“这紫禁城的龙椅之上,坐着的”

“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焚尽八荒的决绝意志!御书房内的烛火,仿佛被这股意志所慑,猛地摇曳了一下,随即燃烧得更加炽烈!

鄂尔哲图看着皇帝那在暮色中挺拔如孤峰般的背影,感受着那滔天的恨意与不屈的斗志,心中热血沸腾!他重重叩首:“陛下圣明!臣鄂尔哲图,愿为陛下手中利刃,斩尽一切阻碍!纵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紫禁城,西苑,“大阁”深处。

烛火在密不透风的石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药草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王十三端坐于主位,身披玄色龙纹常服,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峻如冰。他的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数十道身影,叶孤白剑气内敛如渊,尤九幽身后的黑棺散发着阴寒,徐照影脸色苍白如纸却眼神锐利,吴道韵面容模糊似幻影,不同和尚指尖毒珠幽光闪烁这些都是他“大阁”的核心,是帝国最锋利的暗刃,也是他此刻野心的基石。

“六大门派,绝顶之威。”王十三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石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在众人心头,“视朕如无物,视皇权如草芥!此辱,必雪!此仇,必报!”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衣袍无风自动,一股凛冽的帝王威压混合着黄金汗国的铁血煞气轰然爆发!

“然!绝顶之境,非一日之功!朕需要力量!需要更多足以撼动绝顶的力量!”

“第一步!”王十三目光如电,直刺人心,“朕要这天下宗师,尽入朕彀中!”

他抬手,指向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江湖势力图,指尖精准地点在“浮光”二字上。

“浮光,江湖一流组织,其首脑‘镜花水月’四人,皆宗师之境!此四人,朕要活的!”

“叶孤白、尤九幽、厉无咎、柳如絮、风无痕!”王十三声音斩钉截铁,“尔等五人,率‘地煞部’精锐三十人,三日内,将‘镜花水月’生擒至朕面前!不得有误!”

“遵旨!”五道身影同时躬身,杀气凛然!叶孤白眼中剑光一闪,尤九幽的黑棺发出低沉的嗡鸣,厉无咎舔了舔嘴唇,柳如絮指尖寒芒隐现,风无痕身形微晃,仿佛已融入阴影。

江南,扬州,瘦西湖畔,镜花水月楼。

夜色迷离,丝竹悦耳。顶楼雅间内,四位气质迥异、却同样戴着诡异面具的身影正在品茗议事。

‘镜’当家端坐主位,纯白无瑕的面具光滑如镜,眉心那纤细的‘镜’字在烛光下仿佛活物。他手指轻叩桌面,声音平淡无波:“近日江湖风声鹤唳,诸多宗师莫名失踪,恐非吉兆。我等需”

话音未落!

“轰!”

紧闭的雕花木窗连同半边墙壁轰然炸裂!木屑纷飞中,一道璀璨到极致的剑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直刺‘镜’当家的咽喉!剑未至,那森寒刺骨的剑气已让‘镜’当家面具下的皮肤瞬间绷紧!

“敌袭!”‘花’当家厉喝一声,身形暴退,同时袖袍一甩,一片五彩斑斓的粉末如同毒雾般弥漫开来!那深绿底色、金粉藤蔓缠绕的面具下,眼神狠戾!

‘水’当家反应最快,双手连扬,数十道细如牛毛、淬着幽蓝寒光的银针如同暴雨梨花,射向破口处!‘月’当家则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贴墙滑行,意图从侧窗遁走!

然而,他们的对手,是“大阁”最顶尖的杀手!

“哼!”一声冷哼,如同九幽寒风!尤九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毒雾之中,他身后的黑棺棺盖猛地掀开一道缝隙!一股无形的吸力爆发!那足以毒毙大象的斑斓毒雾,竟如同长鲸吸水般被吸入棺中!‘花’当家脸色剧变!

“叮叮叮叮!”厉无咎的鬼头刀化作一片乌光,精准无比地将所有射来的银针磕飞!火星四溅!

“想走?”风无痕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月’当家面前,轻飘飘一掌拍出,掌风却重如山岳!‘月’当家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如同儿戏!闷哼一声,倒飞而回!

而那道最初的剑光,已迫在眉睫!‘镜’当家面具下的瞳孔收缩到极致,他身形诡异一扭,竟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致命一剑!同时,他脸上的纯白面具光芒一闪,瞬间映照出叶孤白的身影,仿佛要将其吸入镜中!

“雕虫小技!”叶孤白声音清冷,手中长剑一震!一股无形的震荡波扩散开来!‘镜’面具上的光芒瞬间破碎!‘镜’当家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形踉跄!

柳如絮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十指连弹,数道肉眼难辨的丝线瞬间缠绕住‘镜’当家的四肢关节!‘镜’当家只觉得浑身一麻,内力瞬间滞涩!

“拿下!”叶孤白收剑而立,声音淡漠。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息!浮光组织威震江湖的四大当家,“镜花水月”,在“大阁”五大顶尖宗师的联手突袭下,毫无还手之力!被特制的精钢锁链和封脉针牢牢制住,如同待宰羔羊!

紫禁城,秘殿。

‘镜’、‘花’、‘水’、‘月’四人被强行按跪在地,面具已被摘下,露出四张或俊美、或妖异、或冷峻、或清秀,却同样写满惊骇与不甘的脸庞。

王十三缓步走下台阶,目光冰冷地扫过四人。

“镜花水月名不虚传。”王十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可惜,从今日起,你们只有一个名字大阁宗师!”

忠心术之下,四人眼中的桀骜、惊骇、不甘尽数消失,只剩下如同最虔诚信徒般的狂热与服从。

“参见陛下!愿为陛下效死!”四人齐声叩首,声音整齐划一,再无半分杂念。

王十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自今日起,尔等四人,编入‘地煞部’,直属叶孤白、尤九幽统领!”

“遵旨!”四人再次叩首。

“镜花水月”的覆灭与归顺,仅仅是王十三庞大计划的开始。一张由“大阁”编织的无形巨网,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撒向整个大明疆域!

“天机部”全力运转!刘东阳坐镇中枢,无数条隐秘的线报如同蛛网般汇聚而来!各地宗师的踪迹、喜好、弱点、仇家被迅速整理归档,标注在地图上。

“地煞部”精锐尽出!在叶孤白、尤九幽的统筹下,由厉无咎、柳如絮、风无痕、邱铁鹰、剑三娘、常罗、布离、田火火、五疆和尚等顶尖高手带队,辅以新收服的“镜花水月”以及众多一流好手,组成数十支精悍的抓捕小队!

他们如同黑夜中的猎豹,精准而致命!

在江南水乡,一位以“分水刺”闻名的宗师,正泛舟湖上,吟诗作对,突然被水下潜出的“水煞”以水箭封穴,拖入湖底,无声无息消失。

在西北大漠,一位擅长“大漠孤烟掌”的宗师,刚击退一伙马匪,就被从天而降的“风煞”和常罗的连珠箭封锁退路,被布离驱使的数十头獒犬团团围住,最终被田火火的燃血秘术强行压制。

在西南苗疆,一位精通蛊毒的宗师,藏身于毒瘴弥漫的深山老林,却被柳如絮以毒攻毒,用更霸道的毒烟逼出,被五疆和尚如同人形凶兽般撞塌了藏身的竹楼,生擒活捉。

在繁华京城,一位隐匿于市井、以书画掩藏身份的宗师,被吴道韵易容接近,一杯毒茶放倒,被伪装成贩夫走卒的“大阁”成员装入麻袋,运入深宫

一时间,江湖风声鹤唳!宗师失踪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

“听说了吗?‘断江刀’李老爷子昨晚在家练刀,突然就没了踪影!”

“何止!‘铁臂罗汉’空性大师在少林寺挂单,今早禅房空空如也!”

“太可怕了!连‘千面狐’司徒三娘都失踪了!她可是最擅长隐匿逃遁的啊!”

“是朝廷!一定是朝廷干的!皇帝要收尽天下高手!”

“快跑!躲起来!千万别被‘请’去那个什么‘大阁’!”

恐慌在宗师圈子里疯狂滋生。剩下的宗师们人人自危,有的闭门不出,有的远遁海外,有的甚至主动投靠六大门派寻求庇护。他们以为“大阁”是“请”人,却不知那些消失的宗师,早已成为了王十三最忠诚的死士!

短短数月,“大阁”的地牢人满为患!被抓捕、控制的宗师数量,竟突破百人大关!此刻,他们被秘密转移至皇宫深处,一座巨大的、由巨石垒砌、布满机关禁制的秘密地宫之中。

地宫深处,灯火通明。百余名宗师肃立,鸦雀无声。他们中有成名已久的江湖宿老,有锋芒毕露的后起之秀,有亦正亦邪的怪杰,此刻却都如同最忠诚的士兵,目光狂热地注视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王十三!

“诸位!”王十三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地宫中回荡,“今日召尔等前来,只为一事破绝顶!灭六门!”

百名宗师的气息瞬间一凝,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狂热战意!破绝顶!灭六门!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伟业!是他们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宗师,如今身为“大阁”死士,最渴望的荣耀与归宿!

“然!绝顶之境,高不可攀!六大门派,根深蒂固!欲破之,需寻上古遗泽,觅破境之法!”王十三目光扫过众人,“尔等之中,可有知晓上古大道学宫秘辛者?”

沉默片刻,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陛下!老朽翁彤,外号‘千丝老怪’,愿为陛下分忧!”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头发稀疏、面容带着几分异域混血特征的老者走出队列。他正是被王十三早期收服的宗师之一。

“老朽祖上,曾为大道学宫内门弟子!”翁彤语出惊人,“大道学宫,乃千年前中原第一圣地,亦是如今道理学宫之祖庭!其底蕴之深,远超想象!后因卷入争端,学宫崩毁,传承断绝,只余部分典籍流落漠北草原深处!”

大道学宫!道理学宫之祖!所有宗师,包括叶孤白等人都为之动容!若能得其传承,对抗道理学宫乃至其他五派,无疑将拥有巨大优势!

“漠北何处?”王十三眼中精光爆射。

“回陛下!”翁彤恭敬道,“据祖传秘图所示,应在漠北‘死海’之畔!然,死海乃绝地,盐沼千里,鸟兽绝迹,更有诡异死气弥漫,常人难近!且秘图所指,仅为大致方位,具体入口,需仔细搜寻”

“死海?”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纵是九幽黄泉,朕也要闯上一闯!传旨!”

“鄂尔哲图!坐镇京师,总揽军政!”

“刘东阳!统筹‘大阁’,监控六门动向!”

“其余所有宗师!”王十三声音陡然拔高,“随朕漠北寻经!”

漠北,死海。

这是一片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海。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灰白色盐壳覆盖大地,在烈日炙烤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咸腥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息。没有风,没有水,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有偶尔被风吹起的盐尘,如同白色的幽灵般飘荡。

百余名宗师,在王十三的率领下,如同一条沉默的黑色洪流,踏入这片绝地。他们皆身着特制的隔绝服,口鼻蒙着浸透药水的面巾,以抵御盐尘和可能存在的毒气。饶是如此,那无处不在的死寂压迫感和脚下盐壳传来的脆弱感,依旧让这些见惯风浪的宗师们感到心悸。

“陛下,就是这片区域了。”翁彤指着前方一片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毫无区别的盐壳平原,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秘图所示,入口就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但具体位置需仔细勘测地脉,寻找死气汇聚之眼。”

“勘测?”王十三看着眼前茫茫盐海,眉头微皱。死海广袤,死气弥漫,干扰极大,若按部就班寻找,耗时太久!夜长梦多!六大门派绝非善类,一旦察觉他们倾巢而出深入漠北,后果不堪设想!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踏前一步,帝王龙气轰然爆发!玄色龙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朕,没时间等了!”

他环视身后百名宗师,声音如同雷霆炸响:

“所有人!听朕号令!”

“运转内力!护住周身!”

“给朕挖!”

“挖穿这死海!掘地千尺!也要把那大道学宫给朕挖出来!”

“挖!”百名宗师齐声怒吼!声浪震得盐壳簌簌作响!他们虽不解,但对王十三的命令有着绝对的服从!刹那间,地宫内敛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叶孤白剑气纵横,化作无形巨犁,狠狠斩向盐壳!

尤九幽黑棺开启,数十具气息阴冷的“尸傀”冲出,挥舞着铁锹般的利爪疯狂挖掘!

厉无咎鬼头刀狂舞,刀气开山裂石!

柳如絮毒雾腐蚀,软化坚硬盐层!

风无痕身化残影,掌风如锤!

邱铁鹰重刀劈砍,势大力沉!

剑三娘子母针穿梭,精准爆破!

常罗连珠箭如雨,炸开盐块!

布离驱使獒犬,疯狂刨地!

田火火燃血秘术爆发,链斧飞舞,如同人形钻头!

五疆和尚疯魔棍法展开,如同攻城巨锤!

“镜花水月”各展绝技!

其他宗师亦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剑气、刀光、掌风、毒雾、暗器、机关、蛮力百种绝技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疯狂地倾泻在死寂的盐海之上!

“轰隆隆!”

大地在颤抖!坚硬的盐壳在宗师们狂暴的力量下如同豆腐般碎裂、崩塌!盐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整个死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场面之壮观,之狂暴,足以令鬼神惊惧!

王十三立于风暴中心,帝王龙气形成护罩,隔绝盐尘。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下方被疯狂掘开的盐层深处!他能感觉到,随着挖掘的深入,那股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死寂气息,正变得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活跃!

突然!

“咔嚓!”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碎裂声响起!紧接着,一股冰寒刺骨、带着浓烈腐朽气息的黑色水流,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恶龙,猛地从一处被挖穿的巨大裂缝中喷涌而出!

“小心!是死海倒灌!”翁彤失声惊呼!

那黑色水流所过之处,坚硬的盐壳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被腐蚀溶解!更可怕的是,水流中蕴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宗师们的护体内力竟被迅速侵蚀消融!几名离得近、反应稍慢的宗师,被黑水溅到,瞬间发出凄厉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瘪,如同被抽干了生命力!

“退!”王十三厉喝!同时一掌拍出,磅礴的龙气化作金色巨掌,狠狠拍向喷涌的黑水,将其暂时阻住!

众宗师骇然暴退!这死海之水,竟如此恐怖!

然而,就在黑水喷涌的裂缝周围,被腐蚀溶解的盐壳下方,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缓缓显露出来

不是泥土!不是岩石!

而是一片浸泡在漆黑死水之中,却依旧散发着朦胧微光的亭台楼阁!

琉璃瓦在死水中折射出幽光,白玉石阶半隐半现,雕梁画栋虽被侵蚀,却依稀可见昔日的恢弘气象!更有一座高达百丈、通体由某种黑色金属铸造的巨塔,如同定海神针般矗立在建筑群中央,塔身上布满了玄奥的符文,此刻正随着死水的涌动,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大道学宫遗迹!竟然真的深埋在这死亡之海的地下!被这恐怖的死水所浸泡守护!

“找到了!”王十三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狂喜与凝重交织!他厉声道:“所有人!结阵!以真气护体,隔绝死水!随朕入遗迹!”

百名宗师强压心中的震撼与对死水的恐惧,在王十三的带领下,结成防御阵型,将真气连成一片,形成巨大的护罩,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缓缓沉入那喷涌着黑色死水的裂缝,向着那片沉寂了千年的上古遗迹,潜行而去!

沉入死水,如同坠入九幽地狱。

冰冷!刺骨的冰冷!并非温度的寒冷,而是一种侵蚀灵魂、冻结生机的死寂之寒!

黑暗!绝对的黑暗!只有众人真气护罩散发的微光,勉强照亮周围数丈。黑色的死水粘稠如墨,视线受阻,神识探查也被严重干扰。

腐朽!无处不在的腐朽气息,试图穿透护罩,侵蚀众人的生命力。宗师们不得不持续运转内力,抵抗这无孔不入的死亡侵蚀。

压力!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水压,以及那黑色死水本身的诡异重力,让真气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修为稍弱的宗师,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保持阵型!跟紧朕!”王十三的声音通过内力震荡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他身先士卒,帝王龙气在护罩最前端形成一道锐利的金色锋芒,如同破冰船般切开粘稠的死水,带领众人向着遗迹深处那座最高的黑色巨塔前进。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残破的宫殿浸泡在死水中,精美的浮雕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巨大的石柱断裂倒塌,上面残留着刀劈斧凿、火焰灼烧的痕迹,仿佛诉说着千年前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偶尔能看到一些奇异的骸骨,有人形,有兽形,甚至有些根本无法辨认,骨骼晶莹如玉,即便在死水中浸泡千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威压,显示着它们生前的不凡。

“小心!”叶孤白突然低喝一声,剑光一闪!

“嗤!”一道黑影从侧方的宫殿废墟中闪电般射来,被叶孤白的剑气精准地斩成两截!那是一条通体漆黑、形似鳗鱼却长着锋利口器的怪鱼,断口处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比周围死水更浓郁的死亡气息!

“是‘冥渊鬼鳗’!以死气为食,攻击一切活物!”翁彤声音凝重,“此地死气浓郁,恐有更多异种潜伏!”

仿佛印证了他的话,四周的宫殿废墟阴影中,亮起无数点幽绿色的光芒!嘶嘶声、摩擦声、破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黑色怪鱼、长着骨刺的甲壳生物、甚至是由骸骨拼接而成的诡异亡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向着众人真气护罩疯狂扑来!

“杀!”王十三眼中寒光一闪!

百名宗师瞬间爆发!剑气纵横!刀光裂水!毒雾弥漫!暗器如雨!机关傀儡咆哮!尸傀嘶吼!在这幽暗的死水深渊,一场惨烈的人与异种之战轰然爆发!

叶孤白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异种纷纷解体!

尤九幽的尸傀悍不畏死,与骸骨亡灵撕咬在一起!

厉无咎的鬼头刀掀起腥风血雨!

柳如絮的毒让大片水域变成死亡禁区!

风无痕的身影在怪鱼群中穿梭,所过之处,怪鱼纷纷爆裂!

邱铁鹰、五疆和尚如同人形凶兽,蛮横冲撞!

“镜花水月”配合默契,镜光折射扰乱,毒花绽放腐蚀,水箭精准点杀,月影穿梭收割!

百名宗师的力量汇聚成一股毁灭洪流,将敢于靠近的异种撕得粉碎!黑色的死水被搅动得更加浑浊,残肢断骸四处飘散!

一路血战!众人终于冲破重重阻碍,抵达了那座黑色巨塔的底部。塔基巨大,由整块的黑色金属铸造,上面布满了更加繁复玄奥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似乎在抵御着死水的侵蚀,也似乎在吸收着死水的力量?

塔底有一扇高达十丈的金属巨门,紧紧关闭。门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中央位置,镶嵌着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周围环绕着九颗星辰般的图案。

“陛下!此乃‘九星连珠锁’!”翁彤激动道,“需以特殊手法,同时点亮九星,引动塔内机关,方能开启!此法此法早已失传啊!”

“失传?”王十三冷哼一声,走到巨门前。他凝视着那九颗星辰图案,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能量波动。这波动竟与他体内的帝王龙气隐隐呼应!

他心中一动,缓缓抬起右手,掌心龙气凝聚,化作一道精纯的金色光束,射向第一颗星辰!

嗡!

那颗星辰骤然亮起!

王十三精神一振!依法炮制,将龙气依次注入其余八颗星辰!

嗡!嗡!嗡!嗡

九颗星辰依次点亮!当最后一颗星辰亮起的刹那,九星光芒大放,连成一片!整个巨门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璀璨的光华!

“咔嚓轰隆隆!”

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巨大的塔门,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缓缓向内开启!一股尘封了千年、混合着书卷气息与岁月沧桑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塔内,并非想象中的黑暗。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宝石,如同星空般照亮了整个空间。塔内空旷无比,只有中央位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由整块黑色水晶雕琢而成的碑!

碑高九丈,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无数金色的光点在缓缓流动、组合、变化,构成一篇篇玄奥莫测的经文!一股浩瀚、博大、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宇宙本源的气息,从水晶碑上弥漫开来!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灵魂震颤,仿佛要陷入那无尽的道韵之中!

“大道碑!《大道经》真解!”翁彤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祖籍记载是真的!大道学宫的核心传承,就藏在这‘镇海塔’的‘大道碑’中!此碑乃上古神物,非大智慧、大机缘者不可参悟!”

所有人的目光都炽热地投向那水晶巨碑!这就是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至宝!对抗绝顶的希望!

王十三一步步走向大道碑。越是靠近,那股浩瀚的道韵越是强烈,仿佛要将他的意识吸入其中。他强守心神,目光灼灼地盯着碑中流转的金色光点。

“陛下小心!”叶孤白提醒道,“此碑道韵浩瀚,恐有迷失之危!”

王十三恍若未闻。他伸出手,缓缓按向那冰凉的水晶碑面。

就在他手掌接触碑面的刹那!

“轰!”

整个黑色巨塔剧烈震动!塔身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塔外汹涌的死水仿佛受到刺激,疯狂地冲击着塔身!

而王十三的意识,则如同被投入了惊涛骇浪的汪洋大海!无数金色的文字、玄奥的图案、宇宙生灭的景象、天地法则的轨迹如同洪流般疯狂涌入他的脑海!剧烈的冲击让他头痛欲裂,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

“呃啊!”王十三发出一声低吼,身体剧烈颤抖,七窍之中竟隐隐有血丝渗出!

“陛下!”众宗师大惊失色,想要上前。

“别动!”徐照影突然厉喝,他脸色苍白,手中的青铜古灯灯焰疯狂跳动,“陛下正在接受传承!此乃大道洗礼!外人不可干扰!否则前功尽弃,陛下亦有魂飞魄散之危!”

众人闻言,只能强忍焦急,紧张地注视着王十三。只见王十三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皮肤下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流动,时而膨胀,时而收缩,气息也变得极其紊乱狂暴!他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王十三的身体猛地一震!所有的颤抖和痛苦瞬间消失!他缓缓抬起头,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深邃!浩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星空!又仿佛洞穿了万古的沧桑!金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转,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道韵,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他站在那里,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与这片天地,与那大道碑,融为了一体!

他缓缓收回按在碑上的手。随着他手掌的离开,大道碑内流转的金色光点渐渐平息,恢复了之前的缓慢流动状态。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王十三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一种近乎于道的威严!

王十三环视众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弧度,声音平静,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大道经》朕,已得真解!”

“六大门派绝顶规矩”

“朕破之之日不远矣!”

漠北死海深处,大道学宫遗迹的震撼与收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王十三心中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大道经》的真解,让他窥见了超越绝顶的曙光,也让“大阁”百名宗师看到了突破桎梏的希望。然而,黑神教教主哈日无心的一句话,却如同在即将燎原的星火上,泼下了一桶滚油!

“主上,属下观这《大道经》的道韵流转,与草原古籍中记载的成吉思汗《黄金法典》,颇有几分神似之处。”哈日,这位新晋的绝顶高手,在参悟《大道经》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传闻《黄金法典》乃长生天赐予成吉思汗的无上秘典,蕴含统御万族、破灭万法的伟力!其下落据我黑神教秘传,极可能藏在蒙古高原南部,那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大戈壁深处!”

“《黄金法典》?”王十三眼中精光爆射!成吉思汗!那个横扫欧亚,建立史上最庞大帝国的男人!他的传承秘典!若能与《大道经》相互印证,甚至融合那将意味着什么?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踏破绝顶桎梏,凌驾于六大门派之上的辉煌景象!

“哈日!此言当真?”王十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属下不敢妄言!”哈日单膝跪地,神色肃穆,“此乃我教世代相传之秘!虽不知具体位置,但古籍所载,确在南部戈壁!那里沙暴肆虐,流沙如海,更有上古遗留的恐怖异兽和诡异磁场,千百年来,无人能深入核心!故被视为绝地!”

“绝地?”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狂热的弧度,“朕,最擅长的,便是踏平绝地!”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肃立在地宫中的百名宗师,以及新晋绝顶叶孤白、哈日!

“传朕旨意!”

“鄂尔哲图!坐镇京师,总揽朝政!严防六大门派异动!”

“刘东阳!坐镇‘大阁’,天机部全力监控六大门派动向!地煞部、玄工部、黄泉部,进入最高戒备!”

“其余所有宗师,随朕再赴戈壁!”

“另!”王十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席卷天下的帝王威势!

“传旨五军都督府!命右都督袁文永,即刻点齐京营精锐五万!宣府、大同、延绥、宁夏四镇边军精锐十五万!合计二十万大军!携攻城重械、火器营、工兵营!三日内,开赴蒙古高原南部戈壁!”

“传旨工部!命尚书吴中,亲率工部所有精通堪舆、地质、机关、营造之大匠!携带最精良的勘探器械!随军出征!”

“传旨户部!征调粮草百万石!征发民夫十万!征用驼马十万匹!沿途设立补给站!确保大军后勤无虞!”

“传旨德义信商号!命大掌柜林源,倾尽商号之力!调集所有熟悉戈壁地形、通晓蒙古各部语言的向导、通译!搜集所有关于南部戈壁的传说、地图、古籍!不惜一切代价!为大军开路!”

一道道旨意,如同雷霆般从紫禁城发出!整个帝国,这个刚刚征服了中南半岛、威震四海的庞大机器,在王十三的意志下,轰然启动!目标蒙古高原南部,那片被称作“死亡之海”的浩瀚戈壁!

蒙古高原南部,库布齐沙漠边缘。

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如同一条条咆哮的土龙,在天地间肆虐。目之所及,是无边无际的沙丘,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浪,一直延伸到天际线。空气干燥得仿佛能点燃,烈日灼烤着大地,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然而此刻,这片沉寂了千万年的死亡之海边缘,却变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刀枪如林,寒光闪烁!二十万大明精锐,如同一条钢铁巨龙,盘踞在沙漠边缘!营帐连绵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操练声,工匠的敲打声,驼队的铃铛声,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冲击着这片亘古的寂静!

中军大帐。王十三身着戎装,端坐主位。下方,右都督袁文永、工部尚书吴中、德义信大掌柜林源、新晋绝顶叶孤白、哈日以及“大阁”百名宗师肃立两旁。

“袁文永!”王十三声音沉稳。

“末将在!”袁文永,这位以沉稳干练着称的将星,抱拳出列。

“大军分作十路!以工部堪舆队为核心,德义信向导为前驱!每路两万人!呈扇形推进!地毯式搜索!遇沙丘则翻越!遇流沙则绕行或架桥!遇沟壑则填平!遇石林则开凿!朕要这戈壁每一寸土地,都给朕翻过来!”

“末将遵旨!”袁文永领命,眼中闪烁着军人的铁血与兴奋!二十万大军,横扫戈壁!这是何等壮举!

“吴中!”

“臣在!”吴中躬身。

“工部所有大匠,分派各军!携带‘地听仪’、‘磁针罗盘’、‘钻探机’!重点探测地下空洞、异常磁场、大型金属反应!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上报!”

“臣领旨!”吴中眼中闪烁着技术狂人的光芒,这种举国之力支持的大规模勘探,是他毕生梦想!

“林源!”

“草民在!”林源恭敬无比。

“你德义信所有向导、通译,务必确保每支队伍方向无误!重金悬赏!凡提供有效线索者,赏千金!封百户!凡发现入口者,封侯!”

“草民必竭尽全力!”林源激动得声音发颤,封侯!这是商贾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耀!

“叶孤白!哈日!”

“臣在!”两位新晋绝顶躬身。

“尔等率‘大阁’宗师,分驻各军!一则,保护勘探核心!二则,随时应对戈壁中可能出现的异兽或诡异!三则,若有发现,立刻以秘法传讯!”

“遵旨!”叶孤白剑气隐现,哈日眼中巫火跳动。

“出发!”王十三猛地起身,金刀前指!

“轰隆隆!”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二十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在漫天黄沙中,分成十股钢铁洪流,向着死亡之海的深处,轰然挺进!铁蹄踏碎沙丘!车轮碾过砾石!工兵挥舞着铁锹铁镐!巨大的钻探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戈壁,在这股人类意志与力量的洪流面前,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库布齐沙漠的恐怖,远超想象。

狂暴的沙暴毫无征兆地降临,遮天蔽日的黄沙如同亿万把利刃,切割着一切!士兵们用盾牌和身体组成人墙,死死护住勘探器械和工匠。骆驼被吹得东倒西歪,沉重的辎重车被掀翻在地!

流沙陷阱无处不在!看似坚实的沙地,一脚踏下,瞬间塌陷!数名士兵连同驮马,眨眼间被吞噬,只留下绝望的惨叫和迅速平复的沙面!

诡异的地磁干扰让罗盘疯狂旋转,让经验最丰富的向导也迷失方向!烈日炙烤下,脱水、中暑的士兵倒毙路旁,尸体迅速被风沙掩埋。

更可怕的,是潜伏在沙海深处的恐怖异兽!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座巨大的沙丘猛地炸开!一头体长超过十丈、浑身覆盖着厚重骨甲、形似巨蜥的怪物冲了出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腥臭的绿色毒液!毒液所过之处,沙石嗤嗤作响,士兵的铠甲瞬间被腐蚀穿透,血肉消融!

“是‘沙暴地龙’!结阵!火器营!放!”领军的将领嘶声怒吼!

“砰砰砰!”火铳齐射!铅弹打在骨甲上,火星四溅,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佛郎机炮!瞄准头部!放!”

“轰隆!”炮弹呼啸而出,狠狠砸在巨蜥头部!骨甲碎裂!巨蜥发出一声痛吼,更加狂暴!粗壮的尾巴横扫,如同攻城巨锤,瞬间将数十名士兵砸成肉泥!

“孽畜!受死!”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而降!叶孤白的身影出现在巨蜥头顶!长剑化作一道匹练,精准地刺入巨蜥被炮弹炸开的头骨伤口!

“噗嗤!”剑气爆发!巨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轰然倒地!沙尘漫天!

另一边,哈日率领的黑神教巫师和部分宗师,正与一群从地下钻出的、如同放大百倍的黑色毒蝎搏斗!这些毒蝎甲壳坚硬,尾钩闪烁着幽蓝的毒光,行动迅捷如风!

“黑神庇佑!巫火焚天!”哈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团团幽绿色的火焰凭空出现,附着在毒蝎身上,烧得甲壳噼啪作响!毒蝎发出凄厉的嘶鸣!

“镜花水月”四煞配合默契,镜光折射干扰蝎群视线,毒花腐蚀关节,水箭点杀复眼,月影穿梭收割!

其他宗师各展绝技,刀光剑影,毒雾弥漫,机关傀儡咆哮!一场场人与异兽的惨烈厮杀,在戈壁深处不断上演!鲜血染红了黄沙,尸体堆积如山!但大军的脚步,却未曾停止!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一条条用鲜血和生命开辟的道路,向着戈壁核心不断延伸!

一个月后。戈壁核心区域。

这里的景象更加诡异。沙丘呈现出一种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磁场干扰,指南针彻底失效。天空不再是湛蓝,而是一种压抑的铅灰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笼罩。

最引人注目的,是前方突兀耸立的五座巨大山峰!山峰通体漆黑,寸草不生,形状怪异,如同五根插入大地的巨大手指!山峰之间,弥漫着五彩斑斓的雾气,红、黄、蓝、绿、紫,流转不息,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能量波动!

“陛下!前方发现异常!”袁文永指着磁针仪上疯狂跳动的指针和剧烈闪烁的能量读数,“磁场强度超出极限!能量波动异常活跃!那五座山峰和彩雾极不寻常!”

“主上!”哈日脸色凝重,“这彩雾蕴含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循环不息!若贸然闯入,恐陷入无尽迷阵,被五行之力绞杀!”

“五行迷阵?”王十三眼神微眯,帝王龙气运转,试图感知前方,却感觉自己的神识如同陷入泥沼,被那五彩雾气层层削弱、扭曲!“好厉害的阵法!竟能干扰绝顶神识!”

“报!”一名浑身浴血、气息萎靡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来,“陛下!都督!第三路先锋营三千弟兄冲入彩雾全全军覆没!只只逃出属下几人!里面里面根本不是雾!是刀山火海!是冰封地狱!是是鬼域啊!”斥候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五行颠倒,幻灭杀机!”吴中看着工部大匠们紧急绘制的能量图谱,脸色发白,“陛下!此阵绝非人力可破!强行冲击,只会白白牺牲将士性命!”

王十三看着那五座如同魔神手指般的黑山,看着那流转不息、吞噬生命的五彩雾气,眼中寒光闪烁。二十万大军,一路披荆斩棘,损失惨重,才抵达此处!难道要功亏一篑?

“强行冲击不行,那就以阵破阵!”王十三声音冰冷,“传令!”

“工部!立刻在彩雾外围,依五行方位,构筑‘五行定基台’!金台、木台、水台、火台、土台!以精铁、巨木、寒冰、火油、为基!台高九丈!刻录‘镇’字符文!”

“德义信!搜集所有蕴含五行属性的宝石、矿石、灵物!镶嵌于定基台上!”

“袁文永!调集所有通晓阵法的术士、道士!配合工部布阵!”

“叶孤白!哈日!率‘大阁’所有宗师!坐镇五方定基台!以自身真气为引,沟通天地五行之力!镇压前方迷阵!”

命令下达,整个大军再次高速运转!工匠们挥汗如雨,在沙漠中开凿地基,搬运巨石,熔炼精铁!士兵们砍伐着从千里之外运来的巨木,凿取地下深处的寒冰!术士们手持罗盘,刻画着繁复的符文!一块块珍贵的五行宝石被镶嵌在基台之上!

五座巨大的定基台,如同五座拔地而起的战争堡垒,在五彩雾气外围巍然矗立!

“起阵!”王十三立于中央高台,一声令下!

叶孤白坐镇金台,剑气冲霄,化作一道刺破苍穹的白金锋芒!

哈日坐镇火台,巫火熊熊,幽绿色的火焰形成巨大的火柱!

尤九幽坐镇水台,黑棺开启,浓郁的死气混合着寒冰之力,形成一道漆黑的水幕!

五疆和尚坐镇土台,金钟罩催发到极致,土黄色的光芒厚重如山!

英俱坐镇木台,机关傀儡环绕,无数藤蔓状的机关触手蔓延而出,散发着勃勃生机!

五道磅礴的力量冲天而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在定基台的引导和加持下,形成五道巨大的光柱,狠狠撞向前方的五彩雾气!

“轰隆隆!”

天地震动!沙海沸腾!五彩雾气剧烈翻滚,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雾气中,隐约可见山川崩塌、烈焰焚天、洪水肆虐、金戈交鸣、巨木绞杀的恐怖幻象!那是五行迷阵被外力强行干扰、冲击所产生的能量乱流!

“还不够!”王十三眼中金光爆射!他猛地踏前一步,双手结印!帝王龙气混合着《大道经》领悟的无上道韵,轰然爆发!一道粗大的金色龙形气劲,如同定海神针,狠狠插入五道光柱交汇的核心!

“五行轮转!给我定!”

“吼!”仿佛有龙吟响彻九霄!五道五行光柱在王十三的强行统御下,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开始缓缓旋转、交融!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一个巨大无比的五行轮盘虚影,在天空中缓缓成型!散发出镇压一切、梳理万法的浩瀚伟力!

五彩雾气在五行轮盘的镇压下,如同被驯服的野马,翻滚的速度越来越慢,颜色也逐渐变得稀薄、透明!雾气深处,那五座黑色山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山峰底部,一个巨大的、由五种颜色金属铸造而成的、布满玄奥符文的门户!隐隐显露出来!

“门户现了!”众人大喜!

“全力维持阵法!”王十三厉喝!额头青筋暴起,显然维持这五行轮转大阵,对他消耗极大!

“轰!”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五座黑色山峰猛地一震!峰顶同时爆发出五道粗大的、颜色各异的光柱!赤红!土黄!碧绿!白金!幽蓝!五道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击穿了五行轮盘虚影!一股比之前狂暴十倍的反噬之力,顺着五行定基台,狠狠轰向坐镇五方的叶孤白等人!

“噗!”叶孤白首当其冲,剑气崩碎,喷出一口鲜血!

哈日巫火倒卷,脸色煞白!

尤九幽黑棺震荡,死气紊乱!

五疆和尚金钟罩光芒黯淡,嘴角溢血!

英俱的机关傀儡瞬间损毁大半!

五行轮盘虚影剧烈摇晃,濒临崩溃!五彩雾气再次汹涌翻滚,门户的轮廓迅速模糊!

“不好!是阵法反噬!这五行迷阵有灵!在自主反击!”吴中失声惊呼!

“陛下!阵法要破了!”袁文永脸色惨白!

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双手结成的印诀之上!

“朕乃天子!统御万方!五行之力!听朕号令!”

“大阁所有宗师!助朕!”

“吼!”百名宗师齐声怒吼!磅礴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百道颜色各异、强弱不一,却同样精纯雄浑的真气洪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王十三体内!

王十三的身体瞬间膨胀!皮肤下金光流转,血管如同虬龙般凸起!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如同燃烧的太阳!

“五行归一!破!”

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那濒临崩溃的五行轮盘虚影,在吸收了百名宗师的力量后,骤然凝实!旋转速度暴增!化作一道直径百丈、凝练到极致的五彩光轮!带着碾碎一切、破灭万法的恐怖威势,狠狠撞向那五座黑色山峰!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整个库布齐沙漠都在颤抖!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四方!沙丘被夷为平地!天空的铅灰色云层被撕开巨大的口子!

五座黑色山峰剧烈摇晃!峰顶射出的五道光柱瞬间崩碎!笼罩山峰的五彩雾气,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薄纱,彻底消散!

山峰底部,那扇巨大的、由五种金属铸造、布满符文的门户,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门户紧闭,但门缝中,隐隐透出古老而神圣的金色光芒!

“成了!”王十三身体一晃,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血,但眼中却燃烧着狂喜的光芒!五行迷阵破!

巨大的五行门户,静静地矗立在五座黑山环抱的谷地中央。门户高达十丈,通体由赤金、玄铁、青木、寒玉铸造而成,五种金属并非简单拼接,而是以一种玄奥的方式熔炼一体,浑然天成!门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微光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组合,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门户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那是属于成吉思汗,属于那个征服了半个世界的男人,留下的不朽意志!即便是王十三这样的绝顶帝王,靠近门户时,也感到灵魂深处传来阵阵悸动!

“陛下!此门非同小可!”工部尚书吴中,带着一群大匠,用各种仪器探测着门户,脸色凝重无比,“门上的符文,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复杂的能量锁!其结构之精妙,远超我等认知!强行破门,恐引发毁灭性爆炸,甚至触动整个山脉的地脉之力!”

“能量锁?”哈日走上前,仔细端详着门上的符文,眼中巫火跳动,“主上!此乃长生天设下的‘五行封禁’!需以五行本源之力,同时注入门上对应的五个‘星位’,方能开启!且注入之力,必须精纯、平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指向门户上五个不起眼的、颜色各异的凹点。

“五行本源之力?”王十三眉头微皱。他虽能统御五行,但要同时输出五种精纯到极致的本源力量,并保持绝对平衡,难度极大!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陛下!让我等一试!”叶孤白、哈日、尤九幽、五疆和尚、英俱同时上前!他们五人,恰好分属金(剑气)、火(巫火)、水(死气)、土(金钟)、木(机关生机)!且都是宗师巅峰乃至绝顶境界,对自身力量掌控精妙!

“好!”王十三点头,“小心!”

五人深吸一口气,各自走到对应的凹点前。叶孤白指尖凝聚一点璀璨到极致的白金剑气!哈日掌心升腾起一团幽绿纯净的巫火本源!尤九幽从黑棺中引出一缕至阴至寒的玄冥死水!五疆和尚浑身土黄色光芒凝聚于指尖!英俱则操控一具蕴含浓郁生机的木系机关傀儡,抽取出一缕碧绿光丝!

五人同时出手!五道精纯的本源之力,精准地注入五个凹点!

嗡!

门户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五种颜色的光芒沿着符文的轨迹飞速流转!整个门户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浩瀚、古老、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光芒即将连成一片时!

“嗤!”异响传来!五道光芒猛地一颤!流转的速度变得参差不齐!门户的嗡鸣声变得尖锐刺耳!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开始从门户内部疯狂凝聚!

“不好!力量失衡!”哈日脸色剧变!

“退!”王十三厉喝!同时身形暴闪,瞬间出现在门户前!他双手齐出,左手《大道经》道韵流转,化作无形大手,强行稳定住五道即将崩溃的本源之力!右手帝王龙气爆发,如同金色的熔炉,强行调和、平衡五股狂暴的能量!

“噗!”王十三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同时调和、稳定五种截然不同的本源之力,其难度和反噬远超想象!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如同被五把烧红的利刃同时切割、撕裂!

“陛下!”众人大惊!

“稳住!”王十三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道经》的道韵被他催发到极致,强行梳理着混乱的五行!帝王龙气如同金色的锁链,死死束缚住狂暴的能量!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王十三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金光与五彩光芒疯狂闪烁、冲突!他七窍之中,鲜血不断渗出!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如同燃烧的恒星,越来越亮!

“给朕开!!!”

王十三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双手猛地向前一按!

“轰!”

五道本源之力终于被强行调和、平衡!化作一道凝练的五彩光柱,狠狠撞入门户核心!

“咔嚓嚓!”

巨大的门户,发出沉重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摩擦声!缓缓向内开启!一道璀璨夺目、仿佛由纯粹黄金铸造而成的光芒,从门缝中喷薄而出!照亮了整个昏暗的谷地!一股比《大道经》更加霸道、更加威严、仿佛蕴含着统御万族、征服万界的无上意志,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

门,开了!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或密室。而是一片金色的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本巨大的、完全由流动的液态黄金构成的法典!

法典无风自动,缓缓翻页!每一页上,都流淌着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古老文字和玄奥图案!那文字,无人认识,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那图案,描绘着万马奔腾、弯刀如林、帝国兴衰、星辰生灭!一股浩瀚如海、威严如狱的力量,从法典中弥漫开来!

《黄金法典》!成吉思汗的传承秘宝!终于现世!

黄金空间内,金光流淌,神圣而威严。那悬浮的液态黄金法典,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律动,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王十三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悸动,一步步走向那悬浮的法典。每一步踏出,都感觉身上的压力倍增,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咆哮、呐喊,那是属于成吉思汗的征服意志,是无数铁蹄踏碎山河的轰鸣,是帝国兴衰的沧桑叹息!

“陛下小心!”叶孤白、哈日等人紧随其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这黄金空间看似平静,却处处透着诡异。

王十三走到法典下方,抬头仰望。那流淌的金色文字和图案,在他眼中不断变幻、组合,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他体内的帝王龙气,以及刚刚领悟的《大道经》道韵,此刻都变得异常活跃,与那法典散发的气息隐隐呼应、共鸣,却又带着一丝排斥?

“《黄金法典》《大道经》”王十三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者霸道绝伦,征服万界!一者包容万物,演化万法!看似相悖,实则皆为道之显化!征服,亦是秩序!包容,亦需力量!”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抓取,而是将掌心缓缓贴向那流淌的液态黄金!

“嗡!”

就在他手掌接触法典的刹那!整个黄金空间剧烈震动!液态黄金法典瞬间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疯狂涌入王十三的掌心!顺着他的经脉,冲入他的识海!

“啊!”王十三发出一声痛苦与狂喜交织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一边是《大道经》演化出的浩瀚星空、宇宙生灭的宁静道韵!一边是《黄金法典》带来的金戈铁马、帝国征伐的霸道意志!两股同样浩瀚、却属性迥异的无上传承,在他识海中疯狂碰撞、交融!

他的身体被璀璨的金光和玄奥的星光同时笼罩!皮肤下,金色的龙形气劲与银色的道纹疯狂交织、冲突!时而金光大盛,帝王威压席卷四方!时而星光璀璨,道韵流转抚平一切!他的气息变得极其狂暴、混乱、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爆体而亡!

“陛下!”叶孤白等人脸色剧变,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推开!

“别过来!”王十三的声音从光芒中传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种奇异的威严,“这是朕的劫!亦是朕的缘!退开!”

他盘膝坐下,双目紧闭,全力运转《大道经》!试图以包容万物的道韵,去容纳、融合那霸道绝伦的黄金意志!然而,《黄金法典》的力量太过狂暴!那是属于征服者的意志,岂会轻易臣服?

就在两股力量僵持不下,王十三的识海濒临崩溃之际!

异变再生!

“嗡!”

王十三丹田深处,那枚沉寂已久、代表着“忠心术”本源的暗红色符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最坚韧的锁链,猛地探入识海!它没有去攻击任何一方,而是如同一个冷酷的仲裁者,狠狠刺入两股力量碰撞的核心!

“轰!”

暗红光芒爆闪!一股冰冷、绝对、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志轰然降临!在这股意志的强行干预下,疯狂碰撞的金光与星光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按住!

“融!”王十三福至心灵,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大道经》道韵全力运转!包容!演化!引导!

那狂暴的黄金意志,在这股包容之力和暗红锁链的强行压制下,终于不再抗拒,开始缓缓融入《大道经》的道韵之中!

金光与星光不再冲突,而是开始缓慢地交融、旋转!在王十三的识海中,形成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壮丽景象浩瀚的星空宇宙之下,金色的铁蹄洪流奔腾不息!星辰生灭间,帝国的疆域在扩张!宇宙的宁静与征服的霸道,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加浩瀚、更加威严、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帝道法则!

王十三身上的光芒渐渐平息。金光内敛,星光隐去。他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深邃如宇宙星空,威严如九天帝王!眼底深处,一抹暗金色的符文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掌控天地、破灭万法的气息,从他身上自然流露出来!虽然境界依旧是绝顶,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此刻的王十三,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的气息更加内敛,却更加深不可测!仿佛一座沉寂的火山,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天地失色的威严:

“《黄金法典》朕已融合!”

“六大门派绝顶规矩”

“破灭之日就在今朝!”

保定府,灵桥山。云雾缭绕,松柏苍翠。道理学宫依山而建,殿宇连绵,飞檐斗拱,在晨光中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这里是天下文脉圣地,是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圣殿。晨钟悠扬,学子们身着青衫,或于讲堂诵经,或于林间论道,一派祥和气象。

然而,这份祥和,今日注定要被彻底打破!

“嗡——!”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天穹倾覆,轰然降临!灵桥山方圆百里,鸟雀噤声,走兽蛰伏!所有学宫弟子、教习、长老,都感到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

“怎么回事?”

“天怎么暗了?”

“好难受!喘不过气来!”

恐慌在学宫内蔓延。

“轰隆隆——!”

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如同撕裂天幕的神罚之剑,自九天之上轰然落下!精准地砸在学宫正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坚硬的青石地面瞬间龟裂、融化!烟尘弥漫中,一道身着玄黑龙纹常服的身影,缓缓显出身形!

王十三!

他负手而立,面容平静,眼神却如同万载寒冰,扫视着这座他曾经求学、承载着复杂情感的圣地。在他身后,叶孤白、哈日、尤九幽、厉无咎、柳如絮、风无痕、邱铁鹰、五疆和尚、英俱、镜花水月以及数十名气息如渊似海的“大阁”宗师,如同魔神般矗立!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席卷整个灵桥山!

“王十三?!”有老教习认出了他,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怎么来了?还带着这么多高手?!”

“是皇帝陛下!”有弟子惊呼,“陛下来学宫做什么?”

恐慌瞬间升级为惊骇!

“林真泰!”王十三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滚滚惊雷,清晰地传入学宫深处每一间殿宇,每一个角落,“朕,来了!”

“出来——见朕——!”

最后一个“朕”字,如同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一些功力浅薄的弟子,直接被震得气血翻腾,跌坐在地!

学宫深处,那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明理殿”大门,缓缓开启。一身朴素儒衫,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渊的林真泰,缓步走出。他身后,跟着数位气息同样深沉、面色凝重的学宫长老。

林真泰看着广场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着那如同魔神般的宗师阵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愤怒、忌惮,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与痛心。

“陛下。”林真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不知陛下驾临学宫,所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恐惊扰学子清修,有失体统。”

“体统?”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林宫主,朕今日来,只为一事——讨教!”

他一步踏出!脚下青石无声化为齑粉!一股浩瀚如海、霸道绝伦的帝道威压,混合着《大道经》的玄奥道韵、《黄金法典》的征服意志,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锁定林真泰!

“当年,你授朕《道理经》总纲,引朕入道!今日,朕便以这身所学,请宫主赐教!”

“轰——!”

话音未落!王十三的身影已然消失!下一刻,他已出现在林真泰头顶上空!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他只是简简单单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指尖之上,一点微不可察的金芒闪烁!那金芒之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轨迹,蕴含着帝国兴衰的沧桑,蕴含着征服万界的霸道!那是帝道法则的凝聚!是超越了绝顶境界理解的道之真意!

林真泰脸色剧变!在王十三出手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了!那不是武力的差距!那是维度的碾压!仿佛蝼蚁面对苍龙!他体内的《道理经》真元疯狂运转,试图沟通天地之力,引动学宫千年积累的文气大阵!

然而,在那根手指点下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与天地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了!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成了最坚硬的琥珀!他引以为傲的绝顶修为,此刻竟如同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不——!”林真泰心中发出绝望的呐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蕴含着毁灭一切道则的手指,点向自己的眉心!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雪之上!

林真泰周身护体真元如同纸糊般破碎!他眉心处,那象征着道理学宫宫主身份、蕴含着强大精神防御的“明理玉印”,瞬间布满裂纹,然后化为齑粉!

“噗——!”

林真泰如遭雷击!身体剧震!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明理殿的朱红大门上!大门轰然碎裂!林真泰滚落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一身儒衫破碎,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分天下文宗的气度?

一招!

仅仅一招!

威震天下、执掌文脉牛耳的道理学宫宫主林真泰,败!败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一击!

整个灵桥山,死寂一片!所有学宫弟子、长老、教习,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他们心目中如同神明般的宫主,竟然被皇帝陛下一招击败了?!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宫主!”几位长老目眦欲裂,悲愤欲绝,想要冲上前去。

“放肆!”叶孤白一声冷喝!剑气如霜,瞬间笼罩全场!所有试图上前的人,都被那冰冷的剑意逼得连连后退,浑身僵硬!

“陛下面前,谁敢妄动!”哈日眼中巫火跳动,死气弥漫!

王十三缓缓落地,走到如同死狗般瘫倒在地的林真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师徒情分,只有帝王的漠然与掌控一切的冷酷。

“林真泰,你可知罪?”王十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罪?”林真泰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淌血,眼中充满了屈辱、不甘和一丝疯狂,“老夫何罪之有?!传你道理,引你入道,何罪?!你你这欺师灭祖的孽徒!暴君!”

“欺师灭祖?”王十三冷笑,“你传朕《道理经》,是真为授业?还是别有用心?”

他目光如刀,仿佛要刺穿林真泰的灵魂:“当年,你明知柳知微对朕有情,却故意传朕《道理经》总纲,让朕与你有了师徒名分!以此断绝朕与她的可能!你,不过是为了你那可笑的‘文脉正统’!为了将朕牢牢掌控在你道理学宫的阴影之下!你,才是真正的欺世盗名之徒!”

林真泰浑身剧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他没想到,王十三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你血口喷人!”他嘶声反驳,却显得苍白无力。

“血口喷人?”王十三眼中杀机暴涨!缓缓抬起手,掌心暗红色的忠心术符印若隐若现,“朕今日,便废了你这一身修为!让你尝尝,沦为废人的滋味!让你明白,玩弄帝王心术的下场——!”

“不要——!”

一声凄厉的哭喊,如同杜鹃啼血,从破碎的明理殿内传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一身素雅衣裙,面容苍白如纸,泪流满面,正是柳知微!

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林真泰身前,张开双臂,挡在王十三面前!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王十三,眼中充满了哀求、痛苦和绝望!

“陛下!求求你!不要!!”柳知微声音颤抖,泣不成声,“姥爷他纵然有错,也曾对你有授业之恩啊!求陛下看在看在我......”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拼命地摇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王十三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曾经让他心动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深切的痛苦和哀求,心中那冰冷的杀意,竟微微一滞。

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在王十三眼底掠过。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尤其,是对这个曾在他微末时,给予过他一丝温暖和情愫的女子。

“柳知微。”王十三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让开。”

“不!我不让!”柳知微倔强地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陛下若要废姥爷,就先杀了我!”

王十三沉默。目光在林真泰和柳知微之间扫过。林真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柳知微,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痛苦,随即又被屈辱和怨毒取代。

“哼!”王十三冷哼一声,抓起林真泰飞入偏殿。

忠心术!成!

“林真泰!”王十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念在柳知微求情,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即日起!道理学宫奉行朕之旨意!为天下文脉之正统!”

“你,林真泰!以学宫宫主之名,昭告天下文人——”

“道理学宫,永世效忠朕!凡大中华疆域之内,文以载道,道归皇权!违者即为悖逆!天下共诛之——!”

林真泰的身体停止了抽搐。他缓缓爬起身,不顾身上的狼狈,整理了一下破碎的儒衫,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着王十三,深深跪拜下去!声音虔诚而狂热:

“草民!林真泰!谨遵圣谕!道理学宫,自今日起,永奉陛下!尊陛下旨意为文道圭臬!为大中华文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真泰的跪拜与誓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道理学宫,并通过早已准备好的渠道,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天下!

“宫主,宫主他跪下了?!”

“效忠陛下!”

“这怎么可能?!宫主怎么会!”

学宫弟子们彻底懵了!他们无法理解,那个他们视为神明、刚直不阿的宫主,为何会在一招落败后,如此卑微地跪拜,并宣布学宫效忠皇帝?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阴谋!一定是阴谋!宫主被胁迫了!”

“暴君!这是要钳制天下文人口舌!”

“我等读书人,岂能屈服于强权?!”

一些年轻气盛、深受学宫“独立清流”思想影响的弟子和教习,悲愤交加,当场就要鼓噪反抗!

“肃静!”林真泰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那些躁动的人群!一股属于绝顶强者的威压轰然爆发!

“陛下乃天命所归!文道正统!吾等读书人,当以陛下为尊,以江山社稷为重!尔等若敢悖逆圣意,煽动是非,休怪本宫主清理门户——!”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那些鼓噪的弟子,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噤若寒蝉!他们看着宫主那陌生的、充满杀意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宫主真的变了!

紧接着,道理学宫发布《告天下文人书》!由林真泰亲笔撰写,加盖宫主金印和道理学宫传承玉玺!

书中,以极其华丽的辞藻,盛赞王十三“文治武功,旷古烁今”,“承天命,继道统”,“乃千古未有之圣君”!宣布道理学宫“感念圣恩,愿率天下文人,永奉陛下为‘文皇帝’,为大明文脉永昌,为江山社稷永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并严厉斥责一切“非议圣躬”、“妄论朝政”的行为,视为“悖逆文道,祸乱天下”!

此文一出,天下震动!

文坛!彻底炸开了锅!

国子监。祭酒捧着抄录的《告天下文人书》,双手颤抖,老泪纵横:“完了完了文脉断绝!道统沦丧!我辈读书人脊梁骨断了啊!”说罢,竟一头撞向殿柱!血溅五步!以死明志!

江南文会。一群名士大儒,看着传抄的文书,或捶胸顿足,或破口大骂!

“林真泰!无耻老贼!卖道求荣!”

“王十三!暴君!竟敢以武力胁迫文宗!妄称文皇帝!其心可诛!”

“我辈读书人,当以笔为刀!口诛笔伐!誓死不从!”

“对!写文章!发檄文!号召天下文人,共讨暴君!”

然而,他们的愤怒和反抗,很快就被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淹没!

德义信商号控制的报坊,开足马力!刊印无数文章!有林真泰门生故旧“现身说法”,讲述陛下如何“礼贤下士”、“尊师重道”,林宫主如何“深明大义”、“顺应天命”!

有各地“知名大儒”联名上书,盛赞陛下“文韬武略”、“功盖三皇”,拥立“文皇帝”乃“民心所向”、“文道大兴之兆”!更有无数“民间学子”投稿,歌颂陛下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开科取士的“仁政”,称其为“千古圣君”!

同时,朝廷旨意下达!

“即日起,凡拥立‘文皇帝’,撰文歌颂圣德者,优先擢升!赐功名!赏田宅!”

“凡非议圣躬,妄论朝政者,削功名!禁科举!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

“道理学宫,为天下文宗!其言即为文道法旨!违者,以悖逆论处!”

高压与利诱双管齐下!再加上道理学宫这块金字招牌的“投诚”,天下文人的抵抗意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江南文会,那些叫嚣着要“口诛笔伐”的名士们,看着官府衙役拿着盖有道理学宫金印的“禁言令”上门,看着德义信报坊上那些昔日好友的“颂圣文章”,看着身边不断有人“幡然醒悟”去官府“自首悔过”他们的愤怒,变成了恐惧;他们的傲骨,变成了颤栗。

“罢了罢了。”一位白发老儒长叹一声,颓然坐下,提笔蘸墨,在雪白的宣纸上,颤抖着写下:“臣恭贺文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连锁反应开始!各地州府学官、书院山长、知名文人,纷纷上表称臣!颂圣文章如同雪片般飞向京城!曾经清高的文坛,一夜之间,变成了歌功颂德的海洋!无数读书人,为了功名,为了前程,为了身家性命,争先恐后地向那位“文皇帝”献上自己的膝盖和笔墨!

道理学宫的臣服与天下文心的归附,如同一场席卷天下的飓风,也狠狠冲击着另外五大绝顶门派!

白莲教总坛,圣火殿。

“砰——!”黄真龙一掌拍碎了纯金打造的座椅扶手,俊美的面容扭曲狰狞,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王十三!小畜生!安敢如此!安敢如此——!”他咆哮着,“林真泰那个老废物!竟然跪了!还奉他为文皇帝?!我白莲圣教,才是天命所归!他王十三算什么东西!”

“教主息怒!”一位长老沉声道,“王十三此獠,武力已通神!林真泰一招落败,绝非偶然!且其掌控文脉,收服人心,已成气候!我等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黄真龙眼中血光闪烁,“本座等不了了!传令下去!启动所有暗子!给本座搅乱江南!刺杀那些投靠暴君的狗官和文人!本座要让他这‘文皇帝’,变成血皇帝——!”

拜血教,血池禁地。

“桀,桀,桀。”血鼎真君浸泡在翻滚的血池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文皇帝?好大的口气!林真泰的血一定很美味吧?可惜可惜”

他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眼中幽绿火焰跳动:“不过这小皇帝倒是越来越有趣了。统一文脉?下一步是不是要对我等动手了?传令!所有分坛进入最高戒备!血祭大阵随时准备启动!”

永生道,问道峰。

韩奋站在云雾缭绕的山巅,手持拂尘,遥望京城方向,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眼神却冰冷如霜。

“文皇帝呵呵,好一个文皇帝。”他轻声自语,“以力压服文宗,以势慑服天下文人。手段倒是凌厉。只是道法自然,过刚易折。林真泰的屈服,未必是真心。文人的笔,有时候比利剑更毒。王十三,你走的太快,太急了。小心跌得粉身碎骨啊。”他拂尘轻摆,一道无形的命令传向山下。

一字道,无字崖。

灰雾笼罩的悬崖边,无字道人如同石雕般静立。他面前悬浮着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剑。剑身之上,一个模糊的“一”字若隐若现。

“文心归附帝道已成。”无字道人低不可闻的声音在灰雾中回荡,“劫将至剑当出鞘”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剑柄。一股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漫天灰雾!

七星门,观星台。

星隐身披星光斗篷,仰望星空。他面前的星盘上,代表王十三的紫微帝星光芒大盛,周围代表文曲、文昌的星辰尽数环绕拱卫!然而,在帝星周围,七颗代表着杀戮、破灭、混乱的凶星,正闪烁着不祥的血光,缓缓逼近!

“帝星独耀,文星拱卫然,七杀临宫,贪狼破军”星隐的声音缥缈不定,“大劫将起乱世序幕”

紫禁城,文渊阁。

王十三看着堆积如山的各地文人贺表、颂圣文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文心归附?他知道,这不过是表面文章。高压之下,必有暗流。六大门派,绝不会坐视他彻底掌控文脉,凝聚帝道气运!

“陛下!”刘东阳快步走入,呈上一份密报,“白莲教在江南三府,煽动民变,刺杀官员文人!已有十七名知县、四十三名学官、上百名士子遇害!江南震动!”

“拜血教在川西、湘南,启动血祭邪阵,吞噬村落,炼制血丹!已有数千百姓罹难!”

“永生道门徒在北方各州府,散播谣言,称陛下‘得位不正’、‘钳制言论’、‘必遭天谴’!蛊惑人心!”

“一字道、七星门暂无大规模异动,但据天机部密探回报,其山门封闭,气息隐晦,恐在酝酿雷霆一击!”

“哼!”王十三眼中寒光爆射!将手中的贺表狠狠摔在御案上!

“跳梁小丑!终于忍不住了吗?”

“传旨!”

“命鄂尔哲图!亲率‘铁浮屠’重骑十万!火器营三万!南下江南!给朕——平叛!凡白莲教众,格杀勿论!凡参与叛乱者,诛九族!”

“命叶孤白!哈日!率‘大阁’宗师三十人!赶赴川西、湘南!剿灭拜血教分坛!毁其血池!诛其首脑!提头来见!”

“命袁文永!坐镇京师!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西厂!全城戒严!凡传播谣言者,抓!凡勾结外敌者,杀!”

“命德义信报坊!全力刊印白莲教、拜血教屠戮百姓、炼制血丹、煽动叛乱的罪证!昭告天下!朕倒要看看,这天下民心,到底向着谁——!”

永生道,问道峰。终年云雾缭绕,仙鹤翩跹,灵泉飞瀑,一派仙家气象。然而今日,这方世外净土,却被一股无形的、如同天倾般的威压笼罩!云雾凝固,仙鹤惊惶,灵泉断流!

峰顶,“问道殿”前。永生道主韩奋,依旧一身素雅道袍,手持拂尘,面带和煦微笑,立于殿前。但他身后,数十位气息深沉的长老、真传弟子,却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紧张。

“嗡!”

空间如水波般荡漾!一道玄色龙纹身影,如同撕裂虚空般,出现在峰顶广场中央!正是王十三!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睥睨天地、掌控万物的帝道威严!仅仅站在那里,就让整个问道峰的空间都仿佛凝固了!

“韩道主,别来无恙。”王十三声音平淡,却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陛下亲临,蓬荜生辉。”韩奋笑容不变,微微躬身,“不知陛下驾临我这山野小观,有何指教?”

“指教?”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朕今日来,非为指教,而为收服!”

“永生道,自今日起,归附朕!永世效忠!违者死!”

“轰!”

王十三话音未落!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帝道威压,混合着《大道经》的浩瀚道韵、《黄金法典》的征服意志,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向整个问道峰!广场地面寸寸龟裂!殿宇瓦片簌簌掉落!一些修为稍低的弟子,直接被压得跪倒在地,口喷鲜血!

“陛下!未免太过霸道了!”韩奋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眼中寒光一闪!手中拂尘猛地一挥!

“嗡!”

整个问道峰光芒大放!无数道玄奥的符文从地面、殿宇、山石中亮起!一座庞大无比、笼罩整个山峰的“周天星斗大阵”瞬间启动!星光流转,化作一道道坚韧的光幕,试图抵挡那恐怖的帝道威压!同时,无数道蕴含幻术、迷魂、精神攻击的星光,如同暴雨般射向王十三!

“雕虫小技!”王十三冷哼一声,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他双目之中,金光爆射!一股更加浩瀚、更加霸道的意志轰然爆发!

“破!”

言出法随!那足以困杀绝顶的“周天星斗大阵”,在王十三一声断喝之下,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裂纹!然后轰然破碎!星光四溅!主持阵法的数名长老如遭重击,惨叫着倒飞出去!

“噗!”韩奋脸色一白,拂尘差点脱手!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这大阵,足以抵挡数位绝顶联手!竟然被王十三一声喝破?!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韩奋!”王十三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韩奋面前,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臣服!或者死!”

韩奋感受着那足以碾碎他灵魂的恐怖意志,再看着身后那些惊恐绝望的弟子长老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和煦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与苦涩。

“唉。”一声长叹,仿佛抽干了韩奋所有的精气神。他缓缓低下头,单膝跪地。

“永生道韩奋率全道上下永世效忠陛下!为大中华道统万死不辞!”

“很好!”王十三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永生道弟子长老,“即日起,永生道并入‘大阁’,若有二心形神俱灭!还有,韩奋,有位前辈拖我给你带句话。”

“‘药谷故人’问‘韩师兄’可还记得当年‘药王鼎’前发下的誓言?’”

韩奋瞬间身体僵立。

王十三抓起韩奋找了一处无人之处,施展忠心术后,转战下一处。

一字道,无字崖。此地常年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隔绝一切生机。崖壁光滑如镜,寸草不生,唯有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从崖顶贯穿至崖底,散发着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恐怖剑意!

崖顶,灰雾翻涌。无字道人如同亘古磐石,静立崖边。他手中无剑,但整个人,却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剑气内敛,却让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扭曲!

“嗡!”

灰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王十三的身影,踏空而至,落在崖顶。

“无字道人。”王十三的声音平静,“朕来收你。”

无字道人缓缓转身。他的面容隐藏在灰雾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点寒星,穿透雾气,直视王十三!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洞穿灵魂!

“剑!”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

随着他话音落下!

“锵!”

整个无字崖剧烈震动!崖壁上那道巨大的剑痕骤然亮起!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时空的灰蒙蒙剑气,从剑痕中冲天而起!化作一柄长达百丈、完全由纯粹剑意凝聚的巨剑!带着破灭一切的意志,狠狠斩向王十三!

这一剑!是凝聚了无字崖千年剑意的一剑!是无字道人毕生修为的巅峰!其威力,足以斩杀任何绝顶!甚至威胁到更高层次的存在!

“好剑!”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便被更加强烈的战意取代!他非但不退,反而一步踏前!

“但!在朕面前还不够看!”

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点暗金色的光芒凝聚!那不是剑气!而是帝道法则!是融合了《大道经》演化万法、《黄金法典》征服万界的无上意志!

“帝道破法!”

一指!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绚烂夺目的光芒!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细线,如同穿越了时空,无视了距离,精准地点在那百丈剑意巨剑的剑尖之上!

“嗤!”

一声轻响!仿佛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雪之上!

那足以斩断山河的恐怖剑意巨剑,在暗金细线点中的瞬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猛地一颤!然后寸寸崩裂!化作漫天灰色的光点,消散在灰雾之中!

“噗!”无字道人如遭雷击!身体剧震!笼罩周身的灰雾瞬间溃散!露出一张苍白、枯槁、却写满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脸!他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充满了骇然!他最强的一剑!凝聚了无字崖千年剑意的一剑!竟然被对方一指点碎了?!

“你的剑,虽利,却无魂!”王十三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无字道人识海中炸响,“剑者,心之刃!你心中只有破灭,只有斩断!却无守护,无信念!如何能敌朕之帝道?如何能破朕之法旨?!”

无字道人身体剧烈颤抖!王十三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剑,刺穿了他坚守千年的剑道信念!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更深的疯狂取代!

“不!我的道!我的剑!不会错!”他嘶吼着,双手猛地结印!整个无字崖的灰雾疯狂向他汇聚!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即将碎裂的绝世凶剑!要燃烧一切,发出最后一击!

“冥顽不灵!”王十三眼中寒光一闪!他不再留手!眉心处,暗金色的帝道符文骤然亮起!一股浩瀚如宇宙、威严如天道的意志轰然降临!

“帝道镇魂!”

无形的意志冲击!如同九天银河倒灌!狠狠撞入无字道人的识海!

“啊!”无字道人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他凝聚的剑意瞬间崩溃!燃烧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他眼中的疯狂、不甘、怨毒在帝道意志的碾压下,如同冰雪般消融!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和臣服!

“噗通!”无字道人双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浑身颤抖。

“草民无字道人永世效忠陛下!此身此剑皆为陛下之刃!”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被彻底征服后的绝对敬畏!

忠心术之后,奔向下一处。

七星门,观星台。位于昆仑山脉深处,一座高耸入云、仿佛伸手可摘星辰的孤峰之巅。峰顶平台,由七种颜色各异的星辰石铺就,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排列。平台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刻满星辰轨迹的青铜星盘。此刻,星盘之上,星光流转,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星隐身披星光斗篷,立于星盘中央,面容模糊,气息飘渺。他身后,七位身着星袍、气息强大的长老,按北斗方位肃立。整个观星台,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星辉之中,与夜空中的星辰隐隐呼应。

“嗡!”

空间扭曲!王十三的身影,如同踏破虚空而来,落在观星台上。星光自动避让,在他周身形成一片真空地带。

“星隐门主。”王十三目光如电,直视星盘中央那道模糊身影,“永生道、一字道已归附。”

星隐沉默片刻,星光斗篷无风自动,声音如同来自九天之外,缥缈而漠然:“陛下帝道已成,威压当世。然,星辰运转,自有其轨。天命不可违逆。”

“天命?”王十三冷笑,“朕,即是天命!”

他一步踏出!帝道威压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整个观星台!星盘上的星光剧烈闪烁!七位星袍长老闷哼一声,齐齐后退一步!唯有星隐,依旧立于星盘中央,星光斗篷猎猎作响,仿佛与整个星空融为一体,勉强抵挡着那恐怖的威压!

“布阵!”星隐低喝一声!

“北斗伏魔七星锁天!”

七位星袍长老同时结印!七道璀璨的星光从他们身上冲天而起!与星盘上的北斗七星图案遥相呼应!瞬间,七道粗大的星光锁链,从虚空中垂落!如同七条咆哮的星辰巨龙,带着禁锢空间、封印万法的恐怖力量,狠狠缠绕向王十三!

“锁天?”王十三眼中金光爆射!不闪不避!任由七道星光锁链缠绕全身!

“嗡!”星光锁链瞬间收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股足以碾碎山岳的恐怖力量爆发!试图将王十三彻底禁锢、封印!

然而!

王十三周身暗金色的帝道符文流转!那足以锁住绝顶的星光锁链,竟如同遇到了克星,非但无法收紧,反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符文流转间,星光锁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崩裂!消散!

“什么?!”七位长老同时喷血!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骇然!

“星陨!”星隐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凝重!他双手猛地向天一举!星盘光芒大放!夜空之中,北斗七星骤然亮起!七道凝练到极致的星辰光柱,如同天罚之剑,撕裂苍穹,狠狠轰向王十三!

“引星之力?有点意思!”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他依旧没有移动!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帝道摘星!”

五指张开!对着那七道轰然而下的星辰光柱,凌空一抓!

“轰隆隆!”

整个天空仿佛被撕裂!一只遮天蔽日的暗金色巨手,凭空出现!巨手之上,帝道符文流转,仿佛蕴含着掌控星辰、破灭万界的无上伟力!巨手猛地一握!

“咔嚓嚓!”

七道足以毁灭城池的星辰光柱,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暗金巨手生生捏碎!化作漫天流萤,消散在夜空之中!

“噗!”星隐身体剧震!星光斗篷瞬间黯淡!他踉跄后退,模糊的面容下,隐约可见嘴角溢出的鲜血!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引动北斗七星之力,竟然被对方徒手捏碎?!这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

“星隐!臣服!否则七星门今日除名!”王十三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暗金色的帝道符文在他掌心凝聚,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星隐看着王十三掌心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符文,再看着身后七位重伤的长老,以及那些在帝道威压下瑟瑟发抖的弟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力。他缓缓抬起手,似乎要摘下那星光斗篷

“慢着!”

一声冰冷、充满怨毒与杀意的厉喝,如同九幽寒风,骤然响起!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星空的流星,轰然落在观星台上!来人一身玄黑战甲,手持一柄通体幽蓝、剑身缠绕着七条龙形纹路的古朴长剑!剑未出鞘,一股斩断星辰、破灭万法的恐怖剑意,已然席卷全场!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脸上,赫然带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拜血教护法面具!而他的腰间,却悬挂着一枚闪烁着星光的令牌七星门道子令!

师无邪!

“王十三!”师无邪的声音透过鬼面,带着刻骨的恨意,“想收服七星门?先问过我手中的‘七星龙渊剑’答不答应!”

“师无邪?”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了然,“原来如此。拜血教护法?七星门道子?双重身份?”

他看着师无邪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怨恨,想起他那因忠心术而臣服自己的哥哥师无垢,心中了然。

“怎么?为你哥哥的事,怨恨朕?”王十三声音平淡,“臣服于朕,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放屁!”师无邪怒吼!七星龙渊剑发出一声震天龙吟!剑鞘轰然炸裂!幽蓝色的剑身暴露在空气中!七条龙形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上游走咆哮!一股比无字道人更加纯粹、更加霸道、仿佛蕴含着星辰本源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搅动得漫天星斗都为之失色!

“我哥师无垢!顶天立地!何等英雄!沦为走狗!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师无邪,便以这七星龙渊剑,斩你帝道!为我哥!为七星门!讨回尊严!”

“七星龙渊?”王十三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凝重,但更多的,却是熊熊燃烧的战意!“好!朕便看看,你这把剑,能否斩断朕的帝道之路!”

“吼!”

师无邪动了!他不再废话!所有的怨恨、愤怒、不甘,尽数融入这一剑之中!七星龙渊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七条龙形剑罡咆哮而出!化作七道撕裂天地的幽蓝剑光!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星辰黯淡!仿佛要将整个观星台,连同王十三一起,彻底斩灭!

“七星破灭斩!死!”

这一剑!是师无邪燃烧生命、灵魂、乃至七星龙渊剑本源之力发出的至强一击!其威力,远超无字道人的剑意巨剑!甚至隐隐触摸到了超越绝顶的界限!

“来得好!”王十三眼中金光爆射!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剑,他非但不退,反而一步踏前!周身暗金色的帝道符文疯狂流转!《大道经》演化宇宙生灭的道韵、《黄金法典》征服万界的意志、以及他自身统御天下的帝王龙气,在这一刻完美融合!

“帝道开天!”

王十三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暗金细线,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芒帝道开天剑气!

一剑!刺出!

没有华丽的轨迹!没有磅礴的气势!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万古、开辟混沌的剑光!迎着那七道毁天灭地的幽蓝剑罡,直刺而去!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仿佛两颗星辰在宇宙中碰撞!整个昆仑山脉都在颤抖!观星台上,七色星辰石寸寸碎裂!巨大的青铜星盘被狂暴的能量冲击波掀飞!七位星袍长老和无数弟子被狠狠抛飞出去,生死不知!星隐的星光斗篷被撕碎,露出苍白的面容,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

光芒!吞噬了一切!幽蓝与暗金!毁灭与开辟!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恐怖到极致的剑道意志,在疯狂碰撞、湮灭!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在师无邪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引以为傲、足以斩灭星辰的七道龙形剑罡,在那道看似渺小的帝道开天剑气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崩碎!湮灭!

“噗!”师无邪如遭重击!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七星龙渊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发出哀鸣!他身上的玄黑战甲寸寸碎裂!露出布满裂痕、鲜血淋漓的身体!他脸上的青铜鬼面炸开,露出一张苍白、英俊、却写满绝望和不甘的脸!

“不可能!”师无邪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狂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我的七星破灭斩融合龙渊之力怎么会怎么会败!”

王十三的身影,从湮灭的光芒中缓缓走出。他指尖的帝道开天剑气已然消散,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这一剑消耗巨大。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帝道威严更盛!

“你的剑,很强。”王十三走到师无邪面前,俯视着他,“但你的心,被仇恨蒙蔽,被执念束缚。你的剑,只为毁灭,不为守护,更不为信念。如何能敌朕之帝道?如何能破朕之江山?”

“信念?守护?”师无邪惨笑,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疯狂,“我只知道你毁了我哥!毁了我的一切!我恨!”

他猛地挣扎起身,不顾重伤,如同野兽般扑向王十三!手中没有剑,就用指甲!用牙齿!他要撕碎这个毁了他一切的仇人!

“冥顽不灵!”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本可一指灭杀师无邪!但看着他那张与师无垢有几分相似的脸,看着他眼中那刻骨的仇恨和绝望王十三心中,竟罕见地生出一丝恻隐?不!是帝王对将才的惜才之心!

就在师无邪扑到面前的刹那!王十三猛地侧身!避开了他的扑击!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掌心暗红色的忠心术符印,如同燃烧的烙铁,狠狠按向师无邪的眉心!

“吼!”师无邪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疯狂挣扎!七星龙渊剑感应到主人的危机,发出悲鸣,化作一道幽蓝流光,刺向王十三后心!

“放肆!”王十三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抓!帝道符文流转!竟生生将那柄神兵抓在手中!龙渊剑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哀鸣,却无法挣脱!

王十三抓起师无邪远遁,忠心术后回到观星台,扫过重伤的星隐和七位长老。

“星隐!”王十三声音威严,“七星门,可愿归附?”

星隐感受着王十三身上那深不可测的帝道威压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他缓缓走到王十三面前,深深跪拜下去。

“七星门星隐率全门上下永世效忠陛下!此身此魂永随帝星!”

老套路下,永生道、一字道、七星门,三大绝顶宗门,尽数归附!加上早已臣服的道理学宫,六大门派,已有其四!王十三的帝道之路,已然势不可挡!紫禁城的龙椅,真正成为了照耀九天十地的唯一帝星!而最终与白莲教、拜血教的决战,也即将拉开那染血的帷幕!

紫禁城,奉天殿。王十三端坐龙椅,冕旒垂落,玄黑龙袍上金线绣制的日月山河图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统御八荒的帝道威严。

殿下,鄂尔哲图、叶孤白、哈日、星隐、无字道人、韩奋等高手,以及邱铁鹰、厉无咎、柳如絮等“大阁”核心宗师,肃立两侧。殿内气氛凝重,肃杀之气弥漫。

“白莲余孽黄真龙,拜血妖人血鼎真君,裹挟残部,遁逃日本!”王十三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大殿,“勾结倭寇浪人,盘踞九州、四国,妄图借岛国天险,负隅顽抗!抗拒天朝,劫掠海疆,屠戮朕之子民!”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群臣:

“此等逆贼,罪不容诛!!”

“朕,承天景命,统御万方!岂容宵小跳梁,妖邪作祟?!”

“传朕旨意!”

“即日起!兴王师!灭贼!”

“鄂尔哲图!”王十三金刀前指!

“臣在!”鄂尔哲图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命尔为‘征东大元帅’!节制诸将!代朕行诛!”

“叶孤白!为先锋大将!率‘大阁’宗师百人!‘铁浮屠’重骑五万!‘神机营’火器兵三万!为前军!直捣九州!”

“哈日!星隐!无字道人!韩奋!尔等四人,为左右中后四路元帅!各率本部精锐,并京营、边军精锐十万!分乘战船三百艘!为中军!紧随其后!”

“邱铁鹰!厉无咎!柳如絮!率‘影卫’及‘地煞部’精锐!潜入日本,联络反抗势力,散布谣言,制造混乱!断其粮道!焚其军械!”

“工部尚书吴中!督造战船!运输粮秣军械!确保后勤无虞!”

“户部筹措军费!征调民夫!保障大军供给!”

“礼部尚书赵崇!拟讨倭檄文!昭告天下!宣示朕之天威!”

“德义信林源!联络朝鲜水师!封锁对马海峡!断绝日本与外海联系!”

一道道旨意,如同狂风暴雨般下达!整个帝国,再次以更加恐怖的速度和力量,轰然运转起来!

朝鲜海峡,波涛汹涌。铅灰色的天空下,一支遮天蔽日的庞大舰队,如同钢铁森林,劈波斩浪,向着东瀛九州岛的方向,疾驰而来!

旗舰“定海号”,如同海上堡垒!巨大的船体覆盖着特制的铁甲,船头狰狞的撞角闪烁着寒光!甲板上,数十门改良的佛郎机重炮昂首向天!

船头,叶孤白一袭白衣,迎风而立。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身后,百名“大阁”宗师肃立,气息如渊似海!更后方,是五万身披重甲、手持改良三眼铳和长柄马刀的“铁浮屠”重骑!以及三万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火器营士兵!

“报!叶帅!前方五十里,发现日本水军!大小战船三百余艘!正向我军冲来!”了望哨兵高声禀报。

“日本水军?”叶孤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螳臂当车!”

他缓缓抬起手:“传令!神机营!佛郎机炮!装填开花弹!目标敌舰!三轮齐射!”

“铁浮屠!披甲!准备接舷战!”

“大阁宗师!随我斩将夺旗!”

“呜呜!”凄厉的海螺号角响起!

“轰隆隆隆!!!”

五十艘铁甲巨舰侧舷炮窗同时打开!黑洞洞的炮口喷吐出炽热的火舌!数百枚开花弹如同死神的群鸦,呼啸着划破长空,狠狠砸向迎面冲来的日本船队!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海面上升腾起无数巨大的水柱和火光!木屑横飞!血肉模糊!日本那些以灵活着称的关船、安宅船,在威力巨大的开花弹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被撕得粉碎!海面上,到处是燃烧的残骸、漂浮的尸体和绝望的哀嚎!

三轮齐射!日本水军前锋舰队,几乎全军覆没!海面被染成一片血红!

“八嘎!大中华军火炮!怎会如此厉害?!”日本水军大将站在旗舰上,目眦欲裂!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炮火!

“冲锋!靠近他们!接舷战!用我们的武士刀!”他拔出武士刀,疯狂嘶吼!剩余的倭船,如同疯狂的鲨鱼,不顾一切地冲向明军舰队!

“找死!”叶孤白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冲天而起!

“剑来!”七星龙渊剑发出一声震天龙吟!幽蓝剑光暴涨!

“斩!”

一道长达百丈、仿佛能劈开大海的恐怖剑气,撕裂长空,狠狠斩向日本旗舰!

“轰隆!”

日本旗舰连同周围数艘战船,如同被天神之斧劈中,瞬间断成两截!连同那位疯狂的大将,一同沉入海底!

“杀!”邱铁鹰怒吼一声!重刀挥舞!率领铁浮屠重骑,如同下山的猛虎,跃上靠近的倭船!重甲骑兵在狭窄的甲板上,如同人形坦克!改良的三眼铳近距离喷射出致命的铅弹和铁砂!长柄马刀如同死神的镰刀!日本引以为傲的武士刀,在重甲和火器面前,如同烧火棍!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刀剑碰撞声、火铳轰鸣声,响彻海面!

“大阁”宗师们更是如同虎入羊群!叶孤白剑气纵横,所过之处,船毁人亡!哈日巫火焚天,将倭船烧成火炬!星隐星光如箭,精准点杀军官!无字道人剑意如潮,切割一切!韩奋拂尘轻摆,幻术迷魂!日本水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海面,彻底变成了修罗场!

九州岛,博多湾。岸上,白莲教主黄真龙、拜血教主血鼎真君,以及他们收拢的日本浪人、残余教徒、部分九州大名联军,正严阵以待。他们看着海面上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己方水军如同泡沫般消失,脸色一片惨白!

“来了!”恐惧如同瘟疫般在联军中蔓延!

博多湾,滩头。炮火延伸!覆盖滩头阵地!日本联军匆忙构筑的工事在猛烈的炮火下土崩瓦解!残肢断臂与沙土齐飞!

“登陆!”叶孤白一声令下!

无数小船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滩头!铁浮屠重骑率先登陆!沉重的马蹄踏碎海浪,踏上松软的沙滩!他们无视零星的箭矢和火铳射击,如同钢铁洪流般,向着混乱的敌阵发起了冲锋!

“轰隆隆!”铁蹄践踏!马刀挥舞!日本浪人和普通足轻组成的防线,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

“挡住他们!用长枪阵!”一名日本大名嘶声怒吼!残余的日本精锐足轻,挺起三间长枪,结成密集枪阵,试图阻挡铁骑!

“神机营!三段击!放!”紧随其后的火器营指挥官怒吼!

“砰砰砰!砰砰砰!”密集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枪阵上!日本足轻如同被割倒的稻草般成片倒下!长枪阵瞬间崩溃!

“铁浮屠!冲锋!”邱铁鹰重刀前指!铁骑再次碾压而过!将残余的抵抗碾得粉碎!

“黄真龙!血鼎!滚出来受死!”叶孤白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战场!他脚踏虚空,七星龙渊剑遥指联军后方!剑气锁定两股最强大的邪恶气息!

“叶孤白!休得猖狂!”一声厉喝!黄真龙身披明黄龙袍,周身明黄气劲翻滚,如同一条暴怒的狂龙,冲天而起!他身后,数百名白莲教精锐教徒,结成“白莲圣火阵”,狂热地念诵咒语,将力量汇聚到黄真龙身上!

“血海滔天!”另一边,血鼎真君裹挟着漫天血雾,发出怪笑!他脚下,一座由尸骸和鲜血构筑的诡异祭坛浮现!血光冲天!无数怨魂在血雾中哀嚎!他身后,拜血教残余高手和日本邪忍,同样结成邪阵!

“邪魔外道!也敢在帝道面前逞凶?!”叶孤白眼中杀意沸腾!七星龙渊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七条龙形剑罡咆哮而出!

“七星龙渊破邪斩!”

“白莲焚世!”黄真龙双掌推出!一条由明黄火焰凝聚的巨龙,咆哮着冲向叶孤白!

“血魔吞天!”血鼎真君祭坛血光大盛!一只由鲜血和怨魂凝聚的狰狞血魔,张开巨口,噬咬而来!

“轰隆!!!”

三道恐怖的力量在半空中狠狠碰撞!天空仿佛被撕裂!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而下!沙滩被掀起数十丈高的沙浪!靠近的士兵无论敌我,都被瞬间震成齑粉!

光芒散去!叶孤白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黄真龙和血鼎真君,则同时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黄真龙龙袍破碎,气息紊乱!血鼎真君血雾黯淡,祭坛出现裂纹!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惊骇!他们借助阵法之力,联手一击,竟然被叶孤白一人一剑挡下?!还落了下风?!

“不可能!你的剑怎么会!”黄真龙难以置信!

“他的剑有古怪!”血鼎真君声音嘶哑!

“没什么不可能!”叶孤白抹去嘴角血迹,眼神锐利如剑,“陛下赐我帝道真意!今日,便以尔等之血,祭我龙渊!”

他再次举剑!这一次,剑尖之上,一点暗金色的帝道符文悄然浮现!融入幽蓝剑光之中!

“帝道龙渊诛邪!”

一剑!斩出!

不再是单纯的剑气!而是一道融合了七星龙渊本源之力与帝道法则的裁决之剑!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凝固!法则退避!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道审判之光!

“不!”黄真龙和血鼎真君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们拼命催动阵法!明黄火龙和狰狞血魔再次凝聚,疯狂扑向剑光!

“嗤!”

如同热刀切黄油!裁决剑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火龙和血魔!在黄真龙和血鼎真君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狠狠斩在他们身上!

“噗嗤!”

亡。

京城。

\"陛下,鄂尔哲图亲王殿外求见。\"内侍轻声禀报。

\"宣。\"王十三的声音平静无波。

鄂尔哲图身着玄甲,步履铿锵地走进大殿,单膝跪地:\"臣恭贺陛下登基。各地进献的美女已经抵达西苑,是否按原计划进行遴选?\"

王十三抬手示意他起身:\"不急。先说说各方的反应。\"

\"印度德里苏丹献上侄女两人...\"鄂尔哲图呈上一份鎏金名册,\"但最棘手的还是中原诸家的联姻请求。英国公张家送来画像三幅,晋商联名上书......\"

王十三指尖轻叩龙椅扶手:\"告诉礼部,按新定的《后宫品秩典制》办。皇后之位留给最先投诚的文官领袖之女,皇贵妃给掌兵权的勋贵,四个贵妃位分给江南士绅、北方将门、中原望族。\"

他突然起身,走到殿外廊下,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殿群:\"知道为什么要把后宫扩大到三千人吗?\"

鄂尔哲图垂首:\"彰显天朝威仪。\"

\"不止。\"王十三目光深邃,\"每一个品级都是一个筹码,每一个女子都是一条纽带。我要让他们的血脉与我的帝国永远交融。\"

十日后,大婚典礼如期举行。

皇后张氏,出自前明内阁次辅张泳之家。其父张泳是最早识时务投诚的文官领袖,在王十三进军北京时打开德胜门迎驾。大婚当日,张皇后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着织金云龙纹霞帔,在太和殿接受命妇朝拜。她手中捧着的玉圭上刻着\"敬天法祖\"四字,象征着新朝对中原礼法的继承。

\"陛下是否担心外戚干政?\"鄂尔哲图在典礼间隙低声问。

王十三看着正在行册封礼的张皇后:\"张家世代清流,要的是名不是权。给他们青史留名的机会,换文官集团死心塌地,很划算。\"

皇贵妃朱氏,出自北京城顶级勋贵英国公张家。其父张辅掌京营兵马二十载,在王十三围城时献出九门布防图。此刻她正骑着蒙古进献的汗血马,身着绯色织金战袍,在殿前展示骑射功夫。

\"她要的不是后宫尊荣,而是张家永镇京师的承诺。\"王十三对鄂尔哲图说。

四位贵妃的册封更具深意:

贵妃苏妙锦,江南巨富苏家嫡女。其家族掌控运河漕运和海上贸易,大婚时陪嫁船只三百艘,装满南洋香料和西洋钟表。

贵妃李铮,宣府总兵李雄之女。身着戎装接受册封,陪嫁是三千精锐家丁骑兵。她的册宝是一把镶宝石的燧发枪,象征北方军镇的效忠。

贵妃陈婉清,曲阜衍圣公府表亲。大婚时带来孔府珍藏的千年竹简,全程按周礼操办仪式。她代表着中原士林的认可,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复刻《礼记》记载的古礼。

贵妃钱宝儿,山西钱氏嫡女。其家族效忠王十三也不晚,陪嫁是装满晋商票号银契的铁箱。

\"看见了吗?\"王十三对鄂尔哲图说,\"江南的钱袋,北方的刀枪,中原的人心,山西的乡党。现在都在这座宫城里了。\"

第二日的万国使臣朝见更加壮观。

昭仪阿剌海·别吉,蒙古首领也先之女。骑着草原白狼入宫,献上九十九匹骏马和一张完整的北极熊皮。她的汉话带着浓重口音:\"父亲说,陛下所指,就是草原上的箭矢的方向。\"

昭仪阿米娜,帖木儿帝国首席天文学家之女。带来撒马尔罕天文台的星象图和精铜制成的浑天仪。她在钦天监当场推算出日食时间,用波斯语写下\"星辰永耀王座\"。

王十三特意让各国使臣目睹这一幕:\"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文明精华都在这里了。反抗我,就是反抗人类文明的结晶。\"

\"陛下,各地进献佳丽已达两千九百余人。\"礼部尚书捧着厚厚的名册,\"是否要暂停遴选?\"

王十三正在看一份密报,头也不抬:\"世界有多大,我的后宫就要有多广。\"

过了数日,最后一批采女入宫。

三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子住在东西六宫,穿着各色民族服饰,说着不同语言。御花园里随时可见金发碧眼的欧罗巴少女在扑蝶,黑肤卷发的非洲姑娘在跳舞,裹着纱丽的印度女孩在诵经...

王十三站在万岁山顶的亭子里俯瞰整个紫禁城。夕阳西下,琉璃瓦泛着金光,宫墙蜿蜒如龙。

\"鄂尔哲图,你看这像什么?\"

\"臣愚钝。\"

\"像不像一个微缩的世界?\"王十三展开双臂,\"东南角的江南园林住着苏贵妃和她带来的苏州绣娘,西北角的演武场是李贵妃的骑射场,西六宫的波斯庭院飘着熏香.......\"

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电:\"我要让每一个使臣走进这里时,都能看到他们故乡的影子。要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已经永远改变了。

春去夏来,坤宁宫最先传来喜讯。

张皇后诊出喜脉那日,文华殿里正在举行经筵。王十三当众宣布:“皇子诞生之日,便是《昭武大典》开修之时。”文官集团山呼万岁。

朱皇贵妃怀孕时,王十三正在京营阅兵。他当着万千将士的面:“此子若为男,必掌京营旗号!”将士欢呼震天。

苏贵妃有孕后,王十三立刻减免江南三赋。运河上千帆竞渡,皆挂“恭祝圣嗣”的彩幡。

李贵妃胎象稳定时,王十三亲赴宣府犒军。边境烽火台连夜传递喜讯,蒙古诸部纷纷献上贺礼。

陈贵妃显怀时,曲阜孔府献上千年礼器。天下儒生争相赋诗祝贺。

昭武三年,冬。

紫禁城的冰雪初融时,王十三在文华殿暗室召见了鄂尔哲图。墙上的《寰宇坤舆图》新增了日本国的细节,九州岛北部被朱笔圈出数个红点。

“足利义持敢收留朱瞻基,就是找死。”王十三指尖划过对马海峡,“朕要让他知道,收留伪帝的代价。”

鄂尔哲图呈上名册:“按陛下旨意,已遴选一千百战老兵。另从刑部大牢甄选九千死囚,多是倭寇、海盗、抗税暴民。”

王十三冷笑:“让倭寇去打倭寇,妙极。诏告囚徒:此战生还者,不仅赦罪,更赐九州田地。”

昭武四年,二月初三,天津卫码头。

王十三扮作参将模样,玄铁甲外罩粗布战袍,腰牌刻着“征倭将军总兵官王罗”。

登船时,他特意走到囚徒队列前:“尔等可知为何选你们?”

一个满脸刀疤的前海盗抬头:“因我等都是该死之人?”

“因你们比官兵更想活!”王十三高声道,“记住,日本的银山稻田,等着你们用刀剑去取!”

航程中风暴肆虐。

王十三亲自督阵操帆,命火头军每日熬制姜汤。当三个囚徒试图夺船逃亡时,他当众斩首悬桅:“想逃的,看看他们的下场!想富贵的,随老子去博个封妻荫子!”

三月十八,船队趁雾穿越对马海峡。

王十三站在首舰船头,对鄂尔哲图道:“登陆后你带主力佯攻丰前,朕亲率尖兵直插丰后。大友家自恃九州名门,必倾巢来击。”

次日拂晓,丰后海滨。

十条舢板悄然靠岸。王十三率五百精锐率先登陆,迅速控制滩头。囚徒军刚下船,就见山林间燃起狼烟——大友家的探子发现了他们。

“结阵!”王十三令旗挥动。囚徒们按操练时那样,以藤牌手为前阵,长枪手居中,火铳手殿后。滩头泥泞中,军阵竟迅速成型。

午时未到,地平线尘烟滚滚。大友家当主大友义虚亲率三千兵马杀到。骑马的武士们盔甲华丽,阵旗上家纹耀目。

“果然来了。”王十三冷笑,“传令:虎蹲炮装散弹,火铳三段击准备。囚徒营死守滩头,退后者斩!”

大友军阵中冲出一名武士,用生硬汉语叫阵:“无名海寇!速速受死!”

王十三张弓搭箭,一箭射落对方头盔缨穗:“大中华征倭将军王罗在此!叫大友义虚来降!”

战斗在骂声中爆发。大友军仗着骑兵优势发起冲锋,马蹄踏得滩头碎石飞溅。

“炮!”王十三令旗劈下。十门虎蹲炮齐射,铁砂如雨泼向敌骑。前排武士连人带马倒地,血雾弥漫。

大友义虚在阵后看得心惊:“竟是中华军精锐?!”急令足轻弓队放箭。

箭雨落下时,大中华军藤牌手举盾成墙。囚徒们初时慌乱,见箭矢多被挡住,渐渐稳住阵脚。

“火铳手前进!”王十三再下令。三百火铳手分三列轮射,硝烟中弹丸呼啸。大友家的竹甲如纸般破碎。

“杀!”大友义虚亲率精锐武士突阵。太刀寒光闪动,竟连破数重藤牌!

王十三夺过身旁火铳,瞄准冲在最前的骑将——“砰!”弹丸穿透胸甲,那将领栽落马下。

“义弘大人!”大友军惊呼。死者竟是大友义虚胞弟。

“为义弘报仇!”大友义虚目眦欲裂,率亲卫队疯狂冲杀。武士们突入明军侧翼,太刀连斩十余名囚徒。

危急时刻,王十三擎出陌刀:“神机营!随我破敌!”

五十名重甲精锐结刀阵突前。陌刀如林推进,所过之处人马俱碎。王十三刀锋所指,连破三阵直逼大友义虚本阵!

“保护主公!”大友家臣拼死抵挡。混战中,王十三火铳再发,弹丸击中大友义虚肩胛。

“主公受伤了!”大友军阵脚大乱。家臣们护着主帅急退,遗尸遍野。

夕阳西下时,滩头已成血沼。王十三持刀立于尸堆中,对幸存囚徒道:“今日阵亡者,抚恤家属。生还者,人人记功!”

是夜,大中华军扎营海滨。囚徒们分发战利品时,忽闻海面炮响——鄂尔哲图主力舰队开始佯攻丰前。

“大友家主力已被我吸引,鄂尔哲图那边该得手了。”王十三对副将道,“明日进军府内馆城!”

次日探马回报:大友义虚重伤退守居城,周边豪族纷纷闭城自守。

王十三挥师北进,沿途村落望风归降。三日后兵临府内馆城下,只见城垣坚固,护城河宽深。

“围城!”王十三下令,“把虎蹲炮推上前,轰击城门!”

炮声终日不绝。城中射出箭书:“将军若退兵,愿献银万两。”

王十三箭书回射:“献城归降者,保其富贵。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次日,府内馆城的城墙在春雨中泛着冷光。王十三——此刻是征倭将军王罗——驻马高坡,远眺这座九州名门的最后堡垒。护城河已被尸体填平数段,但城头新添的楯板与箭橹显示守军仍未放弃。

“将军,围城半月,城中应已断粮。”副将指着稀落的炊烟,“是否准备总攻?”

王十三摇头:“强攻伤亡太大,我们等得起。”他嘴角勾起冷笑,“更何况,城里有人比我们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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