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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广场西北角因剑士大乱斗而化作战场废墟、能量光效直冲云霄时,与之相隔不远、位于一处相对雅致(或者说,在学园混搭风里努力显得雅致)的庭院区域却有着别样的风采。

“反差萌·毒舌女仆执事咖啡厅”所在的仿巴洛克式建筑,宛如一座被汹涌人潮拍打的孤岛。优雅的雕花拱门下,排队的队伍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充满了各种世界的口音和奇装异服,嗡嗡的议论声几乎盖过了远处阿库娅的哭嚎和纳萨力克惊悚屋传来的低沉音效。

咖啡厅内部,水晶吊灯洒下略显局促的暖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厚、烘焙点心的甜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硝烟味。精致的骨瓷杯盘与银质餐具在灯光下闪烁,却难掩空间里涌动的人头攒动带来的窒息感。

蕾姆(天国微笑·暗刃女仆)标志性的蓝色短发一丝不苟,女仆裙洁白如雪,蕾丝头饰端正。她端着托盘,如同穿行于雷区的舞者,脸上挂着堪称完美的、能融化冰雪的温柔微笑,走向一桌坐满了来自某个魔法学院的拘谨学生。

“各位尊贵的客人,这是您点的特调‘叹息之渊’咖啡,请慢用。” 声音甜美如蜜糖,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毫无波澜。她微微俯身,声音轻得只有那桌人能听见,“请务必小口品尝,虽然以诸位浅薄的味觉鉴赏力,大概也只能分辨出‘苦’和‘更苦’的区别。若需要大量糖浆来掩盖这平庸的苦涩,蕾姆理解,毕竟大脑空空如也的人,需要甜味来维持基本的多巴胺分泌。” 微笑弧度不变,话语却像淬毒的冰针,精准地扎进客人的自尊心。几个学生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白,拿着糖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拉姆斜倚在铺着深红丝绒的柜台旁,仿佛她才是这间咖啡厅真正的主人。她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着点单本,猩红的眼眸扫过又一批涌入的客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麻烦”的神色。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冒险者皮甲的大汉挤到前面,粗声粗气地喊道:“喂!粉毛丫头!给老子来杯最烈的酒!要大杯!”

拉姆眼皮都没抬一下,慵懒的声线带着极致的嘲讽:“啧。又是这种肌肉发达、大脑萎缩的类型。本店是咖啡厅,不是酒馆。想用酒精灌满你那贫瘠的脑沟回?建议出门左转去阿库娅女神的绝望宴会厅,那里的劣质饮品和你那被门夹过的品味简直是绝配。或者……” 她终于抬眼,目光像手术刀般刮过冒险者壮硕的身躯,“点一杯白开水?省钱,省时,最重要的是,不会进一步加重你那堪比魔兽的体脂率负担。” 冒险者大汉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拳头捏得咯咯响,但碍于学园规则和拉姆那深不可测(至少看起来如此)的压迫感,最终只是狠狠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艾莉丝火红的短发倔强地从执事帽檐下翘出,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执事服穿在她身上却总有种下一秒就要崩裂的感觉。她紧抿着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堆满了精致蛋糕和咖啡的沉重托盘,在拥挤的桌椅间艰难穿行。动作僵硬得如同操纵生锈的傀儡。一个穿着华丽长裙、带着不耐烦神色的贵族小姐不满地抱怨:“喂!那个红头发的!我的‘月神叹息慕斯’呢?都等了快半小时了!你们的效率简直比史莱姆爬行还慢!”

艾莉丝额角青筋一跳,脚步猛地顿住。托盘上的杯碟发出危险的碰撞声。“吵死了!蠢女人!” 她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眸燃烧着怒火,声音带着剑刃破空的锐利,“再敢用你那张聒噪的嘴发出一点声音,信不信我把这盘东西连同你的脑袋一起拍进墙壁里当装饰?!” 她作势就要将沉重的银托盘往旁边的空桌上砸去。

希露菲就在艾莉丝的托盘即将亲吻桌面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清风般介入。希露菲的长耳在帽檐下紧张地抖动,但她脸上挂着无比柔和、带着安抚魔力的笑容,双手稳稳地托住了艾莉丝即将失控的托盘边缘。“艾莉丝,冷静!交给我吧!” 她声音清亮温柔,瞬间驱散了狂战士执事周围的低气压。希露菲灵巧地接过托盘,稳稳地送到贵族小姐面前,微微欠身:“万分抱歉让您久等,这是您点的‘月神叹息慕斯’,搭配我们特制的‘宁静之森’花草茶,能舒缓您等待的焦躁。这杯茶是额外赠送的,希望您能享受这份迟来的甜蜜。” 她的话语真诚,眼神清澈,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贵族小姐脸上的怒容如同被阳光融化的冰雪,瞬间消散,甚至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讷讷道:“啊…谢、谢谢。”

希露菲刚松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就瞥见蕾姆那边又有一位客人被“天国微笑”的暗箭射得摇摇欲坠,以及角落里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毫无疑问,又是艾莉丝在某个转身时,过于健硕的臂膀或暴躁的动作碰倒了无辜的茶杯。希露菲深吸一口气,像一只永不停歇的精灵,再次穿梭在毒舌与破坏的缝隙之间,留下温和的笑容和及时递上的小饼干或花茶,修补着咖啡厅内岌岌可危的和平。

菜月昴穿着笔挺的执事服,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刚安抚完一桌被蕾姆“温柔关怀”过、心灵遭受重创的客人(主要是靠他那标志性的、有点傻气但格外真诚的鞠躬道歉和偷偷多送的小蛋糕),就被鲁迪乌斯一把拽到了后厨通道。

“昴君!大事不妙!”鲁迪乌斯脸色发白,魔法师袍的领口都有些歪斜,他指着空空如也的巨大冷柜和只剩下零星面粉袋的储藏架,声音都在发颤,“高级咖啡豆只剩最后半磅!‘月神叹息’慕斯的基底奶油完全告罄!连做三明治的吐司都只剩不到十条!这样下去,别说撑过午市,连下一波客人的点单都应付不了!”

昴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绝望地抓了抓自己刺猬般的黑发:“不是吧?!爱蜜莉雅碳和洛琪希在后厨已经快累晕了!蕾姆和拉姆她们在前面更是…呃…”他想到那两位女仆的杀伤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根本不可能抽身去买啊!艾莉丝去的话,怕不是会把整个食材市场都掀翻!”他焦虑地来回踱步,“难道要关店?不行不行!营业额怎么办?而且这么多客人…会被骂死的!”

就在昴和鲁迪乌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几乎要抱头痛哭之际,一个元气满满、带着奇异金属质感尾音的女声插了进来:

“采购?这个交给我吧!小林小林!我可以帮忙的!”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托尔。她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金灿灿的长发在阳光下几乎要发光,头顶那对小巧的龙角格外显眼。她穿着标志性的、似乎随时会被撑爆的女仆装,巨大的龙尾巴尖带着锋利的矛头,此刻正欢快地左右摇摆,拍打着地板,发出轻微的“啪啪”声,显示出主人高昂的情绪。她身边坐着的是小林,她穿着万年不变的格子衬衫和休闲裤,正淡定地啜饮着一杯咖啡。康娜则坐在小林另一边,白发紫瞳的小小身躯几乎被高大的椅子淹没,她面无表情,小口小口地啃着一块比她脸还大的草莓奶油蛋糕,腮帮子鼓鼓囊囊,头顶的龙角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电火花。

“托尔小姐?”昴惊讶地看着这位非人女仆,又看了看小林。

小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理性的光芒:“托尔的空间跳跃能力,配合她的力量和速度,确实是解决目前物资短缺最高效的方案。理论上,她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往返于已知坐标的大型食材市场或供应商仓库。”她顿了顿,看向托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不过,托尔,要严格遵守采购清单,不准买奇怪的东西(比如活的魔兽或者可疑的魔法蘑菇),不准破坏市场秩序,最重要的是,要保证食材的绝对新鲜和安全,明白吗?”

“嗨!小林!保证完成任务!”托尔兴奋地站起来,尾巴摇得更欢了,几乎要带起一阵小旋风,“清单!快给我清单!还有钱!我会把最新鲜、最美味的食材都带回来的!让你们见识一下龙族采购的效率!”她的金瞳闪闪发亮,充满了干劲。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昴和鲁迪乌斯几乎是扑到了托尔面前,手忙脚乱地将早已拟好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食材、调料和饮品原料的采购清单,以及一大袋沉甸甸的、由学园特制“万象币”构成的采购资金塞进托尔手里。清单上的字迹因为焦急而有些潦草。

“托尔小姐!拜托了!这是全部家当了!”昴的声音带着哭腔。

“万分感谢!托尔阁下!请务必快去快回!”鲁迪乌斯深深鞠躬,魔法师帽都差点掉下来。

“交给我吧!”托尔自信满满地一拍胸脯,巨大的力量让胸前的女仆装布料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空间开始发出细微的、玻璃碎裂般的嗡鸣声,无形的魔力开始扭曲她周围的光线。

“等等!托尔!”小林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至少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发动能力!你想让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知道你是龙吗?”

托尔动作一僵,吐了吐舌头:“啊,抱歉抱歉小林!太兴奋了!”她朝小林和康娜挥挥手,“康娜酱乖乖的哦!我马上回来!”话音未落,她身影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瞬间从后门冲了出去。

昴和鲁迪乌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对托尔能否完美完成任务的忐忑。两人长长地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赶紧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制服,重新挺直腰板,脸上挤出职业化的(带着疲惫的)笑容,再次投身到前台汹涌的人潮和毒舌女仆们制造的“战场”中去。

托尔的离去只是咖啡厅汹涌浪潮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毒舌风暴与脆弱秩序的交响曲依旧在每一个角落上演,而来自不同世界的食客们,则在这奇特的氛围中演绎着各自的日常(或非日常)。

靠近吧台的一张小圆桌,气氛格外“热烈”。神乐穿着她那标志性的红色旗袍,赤红的双团子头随着她夸张的动作一颤一颤。她面前已经高高垒起了十几个空盘子,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挥舞着叉子,将一大块淋满浓郁肉汁的炖牛肉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唔唔!这个炖牛肉一级棒阿鲁!再来三份!不,五份!拉姆!加单阿鲁!”油渍不可避免地溅到了她光洁的手臂和桌布上。

坐在她对面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金发碧眼,面容凛然,即使穿着远坂凛为她挑选的修身白色上衣和深蓝过膝裙,也难掩那份属于王者的端庄与肃穆。她坐姿挺拔如松,用餐动作优雅精准得如同教科书。她面前同样堆着数量惊人的空盘,但摆放得整整齐齐。她刚用银叉将最后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羊排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听到神乐的叫嚷,她放下刀叉,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碧绿的眸子严肃地看向神乐:“神乐小姐,暴饮暴食并非美德。食物应当怀着感恩之心细细品味,而非如饕餮般囫囵吞下。况且,你已食用了远超常人的分量,需注意…” 她的话被神乐一个响亮的饱嗝打断。

“嗝——!呆毛王你太啰嗦了阿鲁!”神乐翻了个白眼,抓起旁边的冰镇果汁猛灌一口,“吃饭就是要开心!开心懂不懂?像你这样板着脸,再好吃的东西味道也会减半阿鲁!服务员!再来一份超大份的巧克力熔岩蛋糕!多加冰淇淋球!”

阿尔托莉雅眉头微蹙,看着神乐面前狼藉的杯盘和不断加单的架势,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同样可观的空盘,最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但眼神中似乎也掠过一丝对那份巧克力熔岩蛋糕的…期待?她不动声色地再次拿起菜单。

另一张桌子,夜刀神十香深紫色的长发随着她兴奋的动作轻轻晃动,星空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刚刚由艾莉丝(粗暴地)放到她面前的一个精致瓷碟。碟子里是几块散发着诱人甜香、裹着细腻黄豆粉的日式大福。

“黄豆粉!是黄豆粉面包…不,是大福!”十香发出小动物般的欢呼,脸上洋溢着纯粹至极的快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点心。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软糯的外皮和香甜的豆沙内馅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脸颊泛红,“好吃!太幸福了!士道!你也快尝尝!”她完全沉浸在甜点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喧嚣——蕾姆的毒舌、艾莉丝的暴躁、甚至远处路飞拍桌子的巨响——似乎都无法穿透她此刻构筑的甜蜜堡垒。对她而言,此刻此地,有黄豆粉点心的地方,就是天堂。

“肉——!我要更多的肉——!”一声充满原始渴望的咆哮盖过了部分嘈杂。路飞标志性的草帽歪戴着,红马褂敞着怀,他整个人几乎要站到桌子上,伸长的手臂(橡胶果实能力被万象调和规则压制,但依旧能做出远超常人的动作)越过好几张桌子,拼命挥舞着,试图吸引忙碌的服务生(主要是试图避开拉姆那冰冷的视线)。“喂喂喂!那个绿头发的姐姐!我的超级无敌巨无霸海贼烤肉拼盘呢?!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了!肚子要饿扁了!肉啊——!”他一边喊,一边用力拍打着桌面,震得杯盘叮当作响,引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皱眉。

拉姆端着托盘从他旁边经过,猩红的眼眸斜睨了他一眼,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吵死了,草帽猴子。再敢用你那沾满口水和汗渍的手拍打桌子,我就用这滚烫的咖啡壶帮你洗洗手,让你安静到学园祭结束。” 冰冷的威胁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海贼王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好可怕”,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后厨的方向,肚子咕噜噜的响声清晰可闻。

咖啡厅最安静的角落,存在感却异常强大。猪神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一整张加大号的桌子,小山般的体型让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沉默地坐着,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涎水。他面前摆放的不是咖啡或甜点,而是由十几个特大号餐盘堆叠起来的食物金字塔。最底层是堆成小山的炸猪排、烤鸡腿和香肠,中间层是浇满肉酱的意大利面和大份咖喱饭,最顶端则是几块作为点缀的奶油蛋糕和水果。他进食的方式无声而高效,巨大的手掌抓起食物,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近乎优雅的速度送入嘴中,没有咀嚼的声响,只有食物消失时那令人心惊的“唰唰”声。盘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空,小山迅速矮了下去。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其他客人下意识地远离了这个沉默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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