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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学园西侧,一栋爬满常青藤、散发着旧书与木头气息的僻静小楼顶层,一扇挂着崭新木牌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木牌上刻着娟秀的花体字:“女神倾听烦恼室——心灵的港湾,莉丝妲黛为您守候。”

门内,是被精心布置过的温馨空间。柔和的米白色墙壁上挂着描绘宁静森林湖泊的风景画,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放松的薰衣草精油香气。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铺着柔软鹅绒垫的舒适沙发椅(给倾诉者),和一张稍小一些、同样舒适的单人椅(给莉丝妲黛)。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精致的骨瓷茶具和一个冒着热气的黄铜茶壶,旁边还有一小碟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曲奇饼干。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据说能吸收负面情绪的水晶球(莉丝妲黛从维兹老师店里友情价淘来的,效果存疑)。

莉丝妲黛,这位金发碧眼、治愈系气质拉满的女神,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膝头。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带着圣洁光晕的连衣裙,脸上挂着练习了无数次、自认为最完美、最温柔、最具包容力的“女神式”微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

(内心oS:加油!莉丝妲黛!你可是女神!倾听凡人的烦恼,给予指引和慰藉,这是你的天职!在学园里开设这样一个心灵港湾,一定能帮助很多迷茫的同学!就像…就像治愈那些被圣哉过度训练折磨的心灵一样!虽然圣哉那个笨蛋从来不承认自己需要被治愈…但其他人一定需要!今天,就是我莉丝妲黛女神事业的新起点!让爱与和平的光芒,洒满万象学园吧!)

她挺直腰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且努力维持),充满期待地等待着第一位“迷途羔羊”的到来。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带着一丝犹豫。

“请进!”莉丝妲黛立刻用最温柔、最空灵的嗓音回应。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颗天蓝色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接着是阿库娅那张哭丧着的、还沾着些许可疑粉色奶油渍(昨天露普惊喜速递的遗赠)的小脸。她蓝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如同受尽委屈的孩童,一看到莉丝妲黛,那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哇啊啊啊——!莉丝妲黛!呜呜呜…女神姐姐!救命啊——!!!”

阿库娅像一颗蓝色的炮弹,带着浓郁的奶油甜香(和一丝泪水的咸腥),猛地扑了进来,精准地扑倒在莉丝妲黛脚边,双手死死抱住莉丝妲黛穿着白色小皮鞋的脚踝,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蹭在了莉丝妲黛洁白的裙摆上!

“呜呜呜…那个…那个魔鬼!谭雅·冯·提古雷查夫!她不是人!她是恶魔!是地狱派来折磨本女神的!呜呜呜…”阿库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控诉声如同连珠炮。

莉丝妲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震耳欲聋的哭声惊得笑容僵在脸上,身体下意识地后仰。她强忍着把脚抽回来的冲动,努力维持着女神的仪态,温柔地拍着阿库娅的后背(手感黏糊糊的):“阿库娅?别哭别哭,慢慢说,谭雅同学她…怎么了?”

“她…她开设的那个‘高效学习社’!根本就是集中营!是拷问室!呜呜呜…”阿库娅抬起满是泪痕和奶油的脸,悲愤欲绝,“她把我抓进去!逼我…逼我做试卷!一直做!没完没了地做!呜呜呜…”

莉丝妲黛松了口气,试图安慰:“哦,学习是好事呀,阿库娅。谭雅同学也是为了你好…”

“好个屁啊!”阿库娅猛地打断,情绪更加激动,“你知道那是什么试卷吗?!《异世界高等数学微积分地狱难度精选800题》!呜呜呜…上面全是扭曲的符号!像恶魔的咒文!什么lim,什么∫,什么∑!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啊!呜呜呜…我堂堂水之女神,掌管宴会与净化!为什么要学这些折磨灵魂的东西?!这一定是异端!是亵渎!”

她越说越伤心,鼻涕泡都冒了出来:“这还不算完!做不出题,那个魔鬼谭雅!她就…她就亲自给我上数学课!呜呜呜…她穿着那身该死的帝国军装,拿着教鞭,站在讲台上,用那种…那种像冰锥子一样又冷又硬的声音讲课!什么‘空间向量’,什么‘线性代数’,什么‘傅里叶变换’!我的头都要炸了!感觉神力都要被那些公式吸干了!呜呜呜…她还说我是‘不可回收的智力残渣’!莉丝妲黛!你要替我做主啊!用你的女神之力净化她!呜呜呜…”

阿库娅抱着莉丝妲黛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抖动,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通过眼泪发泄出来。那凄惨的模样,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莉丝妲黛:“……” 她脸上的温柔笑容彻底僵化,嘴角微微抽搐。看着自己沾满鼻涕眼泪和奶油渍的白裙子,听着阿库娅对数学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控诉,莉丝妲黛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努力想挤出一点安慰的话,却发现词穷了。难道要说“数学…其实挺有趣的”?她自己都觉得违心!而且谭雅…莉丝妲黛想起那个气场强大的幼女军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净化她?开什么玩笑!不被她当成“低效资源”优化掉就不错了!

“呃…阿库娅同学…这个…学习…确实需要循序渐进…”莉丝妲黛干巴巴地开口,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好不容易,在莉丝妲黛承诺会“向谭雅少校委婉表达学习压力问题”(内心oS:委婉个屁,打死我也不去!)以及奉上一整碟曲奇饼干的安抚下,阿库娅才抽抽噎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倾听室,临走前还不忘顺走了桌上剩下的半壶红茶。

莉丝妲黛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毯和沾满污渍的裙子,疲惫地叹了口气,刚想收拾一下,重新整理心情…

“笃…笃笃…”

又一阵轻微、带着怯懦的敲门声响起。

莉丝妲黛赶紧重新挂上(有点僵硬)的女神微笑:“请进!”

门被推开一条小缝,一个穿着红魔族标志性长袍、戴着大大眼镜、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身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怯生生地挪了进来。是芸芸。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肩膀微微耸动,还没开口,大颗大颗的泪珠就已经“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毯上。

“莉…莉丝妲黛同学…”芸芸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细若蚊蝇,“我…我好难过…”

莉丝妲黛的心瞬间被这无声的哭泣揪紧了。她连忙起身,拉着芸芸坐到沙发上,温柔地递上纸巾:“芸芸?别哭别哭,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芸芸接过纸巾,却只是攥在手里,眼泪流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我交不到朋友…呜呜…一个…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呜呜呜…”

“怎么会呢?”莉丝妲黛柔声安慰,“你不是和惠惠关系很好吗?”

提到惠惠,芸芸的哭声更大了:“惠惠…惠惠她…呜呜…她只想着爆裂魔法!每天放了魔法就扑街!根本没时间陪我聊天!上次…上次她说要和我一起参加料理部的活动,结果…结果她为了试验‘爆裂魔法对食材分子结构的瞬时优化理论’,差点把紫苑前辈的锅炸了!害得我也被奶油糊了一脸!呜呜呜…大家…大家都觉得我是惠惠的‘爆炸同伙’…更没人敢靠近我了…呜呜呜…”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镜片上全是水雾:“我…我真的很努力了!我主动跟人打招呼…可是…可是他们都躲着我!我去参加社团…可是…可是‘红魔族同好会’说我太内向不像红魔族!‘魔法理论研究会’说我只研究爆裂魔法(为了惠惠)太偏科!‘安静读书社’说我身上有爆裂魔法的残留波动会吓跑别人!呜呜呜…莉丝妲黛同学…我是不是…是不是天生就没有交朋友的运气啊?我的存在…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呜呜呜…”

芸芸越说越伤心,最后几乎泣不成声,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小兽。那孤独感和自我否定的情绪,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莉丝妲黛:“……” 她看着哭成泪人的芸芸,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安慰的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惠惠其实很在乎你”?(但惠惠确实眼里只有爆裂魔法)。说“大家不是故意躲着你”?(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说“你一定能交到朋友”?(听起来毫无说服力)。莉丝妲黛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微妙的共鸣(她照顾圣哉时也常感无力)涌上心头。她只能默默地拍着芸芸的背,递上更多的纸巾,心里哀叹:这孩子…真是太惨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莉丝妲黛搬出了“缘分天注定”、“真正的朋友值得等待”、“做最好的自己”等一系列心灵鸡汤(自己都觉得心虚),并承诺会帮她留意“安静、安全、且不排斥红魔族”的社团,才勉强让芸芸止住了哭泣。芸芸红着眼睛,吸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了谢,一步三晃、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莉丝妲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地毯上新增的泪痕,感觉自己的女神能量槽已经快要见底了。她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手都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

“砰——!”

倾听室的门,不是被敲响,而是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了!

达克妮斯,穿着标志性闪亮铠甲(虽然上面沾着点灰尘)的十字骑士,如同飓风般冲了进来!她脸上非但没有前两位的悲伤,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压抑不住的兴奋?脸颊泛着异样的潮红,呼吸急促,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渴望?

“莉丝妲黛同学!快!快倾听我的烦恼!”达克妮斯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颤抖的亢奋,完全无视了房间的宁静氛围。她一屁股坐在阿库娅刚才趴过的位置(莉丝妲黛甚至来不及阻止),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达…达克妮斯?”莉丝妲黛被她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吓了一跳,差点把茶杯打翻,“你…你有什么烦恼?”

达克妮斯猛地抓住莉丝妲黛的双手,力量之大,让莉丝妲黛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哀鸣。达克妮斯的眼神炽热得吓人,紧紧盯着莉丝妲黛,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好痛苦!好空虚!好…好饥渴!”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哭腔,但更像是激动的颤音,“没有人!没有人愿意打我!没有人愿意骂我!没有人愿意践踏我高贵的尊严!呜呜呜…”

莉丝妲黛:“……???”(大脑宕机中)

“你知道吗?!”达克妮斯情绪更加激动,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莉丝妲黛脸上,“在‘求虐同好会’被维兹老师冰封之后!我的世界!一片灰暗!红丸的‘鬼炎斩’虽然灼烧灵魂,但太短暂了!圣哉的‘爱之鞭挞虚弱光线’虽然让我欲仙欲死,但也被卡莲那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打断了!呜呜呜…现在!我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渴望着一场暴烈的沙尘暴!一场能将我彻底掩埋的…爱的鞭挞!”

她松开莉丝妲黛的手(莉丝妲黛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猛地捶打着自己覆盖着铠甲的胸口,发出“哐哐”的闷响,脸色潮红,眼神迷离:

“看看这身铠甲!它渴望被利刃劈砍!被重锤砸出凹痕!听听这心跳!它渴望在极致的痛苦与羞辱中狂跳!感受这灵魂!它渴望被踩在脚下!被唾骂!被无情地蹂躏!这才是活着的意义!这才是骑士的荣光!呜呜呜…可是!没有人!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满足我!大家都太温柔了!太善良了!这让我…让我生不如死啊!莉丝妲黛!女神大人!求求你!帮帮我!给我介绍一些…一些愿意对我施以‘爱的铁拳’和‘辱骂的甘霖’的伙伴吧!或者…或者您亲自来也可以!用您神圣的权杖!狠狠抽打我这卑贱的身体吧!求您了!”

达克妮斯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单膝跪地(虽然穿着铠甲这动作很别扭),仰起头,用一种近乎朝圣般、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渴望的眼神,热切地仰望着已经彻底石化的莉丝妲黛。她的呼吸粗重,脸颊绯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得不到“惩罚”而晕厥过去。

莉丝妲黛:“………………”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只剩下达克妮斯粗重的喘息声,薰衣草的香气似乎被一种名为“变态”的气息彻底污染。角落里的“吸收负面情绪”水晶球,此刻正疯狂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仿佛下一秒就要过载爆炸!

莉丝妲黛脸上的“女神式”微笑,如同被暴晒的泥塑,寸寸龟裂、剥落。她碧绿的眼眸失去了焦距,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达克妮斯那如同魔音灌耳的“爱的鞭挞”、“践踏尊严”、“辱骂的甘霖”在疯狂回荡。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一股混合着荒谬、无力、羞耻和极度崩溃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意识。她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沾着阿库娅鼻涕眼泪奶油、又被达克妮斯抓得生疼的双手,再看看眼前这个跪在地上、满脸潮红、眼神炽热、渴望着被殴打辱骂的金发骑士…

(内心oS:倾听烦恼…心灵的港湾…爱与和平的光芒…呵…呵呵…我到底…开了个什么鬼东西?!阿库娅的数学恐惧症…芸芸的交友黑洞…达克妮斯的…达克妮斯的受虐饥渴症?!这…这根本不是什么烦恼!这是精神污染!是人间地狱!圣哉!我突然理解你了!这个世界…没救了!毁灭吧!赶紧的!)

“呃…达克妮斯同学…”莉丝妲黛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绝望?“你的…烦恼…非常…独特…嗯…独特…”她搜肠刮肚,试图组织语言。

“所以您答应了吗?!达克尼斯同学!”达克妮斯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看到了救世主!

“不!我的意思是!”莉丝妲黛猛地提高音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紧紧贴着椅背,“这个…这个要求…它…它超出了‘心灵倾听’的业务范围!属于…属于特殊服务!需要…需要专业执照!对!专业执照!我…我没有!”

她语无伦次,只想尽快把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烦恼源”送走。

“执照?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去考!”达克妮斯立刻表示,“或者…或者您认识有执照的人吗?比如…安德森同学?他的刺刀和咆哮听起来就很专业!或者沃尔特老师?他的钢丝…”

“没有!都不行!”莉丝妲黛几乎要尖叫出来,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达克妮斯同学!请…请你冷静!你的烦恼…我…我收到了!我会…我会帮你留意的!现在…现在倾听时间到了!下一位同学还在外面等着呢!”她胡乱地指着门口(其实外面空无一人),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达克妮斯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但还是顺从地(带着一丝恋恋不舍)站了起来:“好吧…莉丝妲黛同学…请您一定要把我的诉求放在心上啊!我…我随时准备好接受‘净化’!”她一步三回头,那炽热的目光让莉丝妲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达克妮斯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外,并“贴心”地关上门后,莉丝妲黛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回椅子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水晶球还在疯狂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莉丝妲黛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阿库娅留下的奶油泪痕、芸芸滴落的泪渍、以及达克妮斯刚才跪坐的位置…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数学试卷的油墨味、孤独的咸涩味和某种…扭曲的渴望气息。

她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内心oS:倾听烦恼…呵呵…倾听…我倾听了什么?阿库娅对数学的恐惧?芸芸的社交绝境?达克妮斯的…受虐狂宣言?这哪里是烦恼室…这分明是…是奇葩收容所!是精神污染净化中心(反向)!圣哉那个笨蛋虽然烦人,但至少他的烦恼只是‘世界末日可能提前三秒到来’这种可以量化的东西啊!这些人…这些人…)

她猛地放下手,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绝望和自我怀疑。她环顾着这个被她精心布置、充满“爱与和平”气息的房间,只觉得无比讽刺。墙上那幅宁静森林湖泊的风景画,此刻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阿库娅的数学试卷、芸芸孤独的泪海和达克妮斯渴望的鞭影。

莉丝妲黛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门口那块崭新的木牌——“女神倾听烦恼室”。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前,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一把将那块象征着“心灵港湾”的木牌摘了下来,反手“啪”地一声,狠狠地扣在了门内侧!让“女神倾听烦恼室”几个字彻底消失在门内。

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抱膝,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金发垂落,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房间里,只剩下水晶球最后几下徒劳的红光闪烁,然后彻底熄灭,陷入一片沉寂的灰暗。

许久,一声带着浓浓鼻音、充满无限疲惫和自我否定的哀叹,闷闷地从莉丝妲黛的膝盖间传来:

“…这个社团…不开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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