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启圣斋，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夫子攥着戒尺的手指，骨节捏得发白。
他死死盯着那麦芽糖：“放肆！”
刘夫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顽劣不堪！牙尖嘴利！让你背书，你竟敢拿糖果戏弄夫子！”
他扬起戒尺，作势要打。
班里的孩童们吓得缩了缩脖子。
角落里的苏芙，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鸢却不躲不闪，反而往前又走了一步。
她收回了举着糖的小手，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刘夫子。
“夫子，我不会背《论语》呀。”
她的声音又奶又软，带着一股理直气壮。
刘夫子冷哼一声。
“不会背？那就罚抄一百遍！现在就给我坐下，抄不完不许……”
“不过，”沈鸢打断了他，大眼睛忽闪忽闪，“虽然我不会背书，但我会看别的东西哦。”
刘夫子一愣。
“看什么东西？老夫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
沈鸢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指向刘夫子的方向，声音清脆。
“我知道，夫子你昨天晚上，把这个月的俸禄偷偷藏起来了！”
“轰——”
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
刘夫子的脸色“唰”地一下，从铁青变成了惨白。
“你……你胡说八道！黄口小儿，满嘴谎言！”
沈鸢根本不理会他的辩驳，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你把银子包在油纸里，藏在了你书房西墙边，从门口数第三块地砖的下面。”
刘夫子身体晃了晃，扶住了讲台才没倒下去。
这个小灾星，她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天知地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晓！
沈鸢小嘴叭叭地输出最致命的一击。
“你还骗师娘说，俸禄袋子破了，银子掉在路上，被一只大黄狗叼走了！”
“噗！”
三皇子容启，率先笑出声。
“哈哈哈哈！刘夫子怕老婆！还不如本皇子！”
刘夫子头顶那个“妻管严”的搓衣板幻影，此刻正“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变成了无数碎片。
他张着嘴，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沈鸢看着刘夫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她迈开小短腿，走到他面前，把那块麦芽糖硬塞进他冰凉的手里。
“夫子。”
她仰起头，脸上挂着最天真无邪的笑容。
“爹爹教过我，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哦。”
“你……”
刘夫子看着手里的糖，那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甩袖子，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教室，连戒尺都忘了拿。
看着刘夫子逃跑的狼狈背影。
教室内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哈哈哈，刘夫子跑了！”
“沈鸢你好厉害啊！”
“连夫子藏私房钱都知道，你是不是神仙？”
一群小萝卜头瞬间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把沈鸢簇拥在中间。
刚才还视她为蛇蝎的孩童们，此刻看她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沈鸢的小脸儿满是得意。
【叮！吸收来自刘夫子的【羞愤欲绝】情绪能量+80！】
【叮！吸收来自全班同学的【震惊】、【崇拜】、【爆笑】复合情绪能量+150！】
【系统能量槽：55%】
爽！
这皇家书院，果然是风水宝地！
一整天，启圣斋都没有夫子再敢进来。
沈鸢彻底成了书院里的孩子王。
放学的时候，魏昭在门口接她，看着她身后跟着一大群挥手告别的小跟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小，小姐……你这是把书院给掀了？”
沈鸢爬上马车，从书包里掏出一大把别人送的零食。
“没有呀，我只是帮夫子治了一下心里的苦。”
魏昭一脸懵逼。
马车里，容珩正闭目养神。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沈鸢红扑扑的小脸上。
“今天学了什么？”
沈鸢从零食堆里抬起头，认真地回答。
“学了做人要诚实。”
她把一块桂花糕递到容珩嘴边。
“爹爹，你心里苦不苦？要不要也吃块甜的？”
容珩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与此同时，皇家书院的一处僻静花园里。
苏芙用力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沈鸢！”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充满了恨意。
“她确实是个贱种。”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苏芙回头，看见兵部尚书之女李月蓉走了过来，脸上同样带着怨气。
上次在诗会，沈鸢当众揭穿她暗恋护卫的事情，让她成了整个京城贵女圈的笑柄。
李月蓉走到苏芙身边，看着她满是恨意的脸。
“你就打算这么让她一直得意下去？”
苏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我当然不想！可她就像个怪物，什么都知道，我能怎么办？”
李月蓉冷笑一声。
“知道秘密又如何？她终究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体弱得跟猫崽子一样。”
她凑近苏芙，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下周书院有骑射课。”
苏芙眼睛一亮。
“骑射课？”
“对。”李月蓉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弧度，“骑射课上，马儿受惊，弓箭无眼……发生点什么‘意外’，不是很正常吗？”
她看着苏芙，一字一句地说道。
“到时候，就算帝师再如何权势滔天，也只能怪他那宝贝女儿自己‘命不好’了。”
转眼过了几天。
皇家书院的启圣斋，彻底成了沈鸢的地盘。
她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一群小萝卜头。
今日，书院的课业是骑射。
宽阔的马场上，几十匹高矮各异的马匹被马夫牵着，安静地打着响鼻。
沈鸢被一个马夫领到一匹温顺的小母马面前。
这马驹通体雪白，个头只到成年人的腰部，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小小姐，这是‘雪团儿’，性子最是温顺不过。”马夫讨好地笑着。
沈鸢伸出小手，摸了摸马儿的鼻子。
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