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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魔都,空气里弥漫着周末将至的松弛感,但对22楼的某些人来说,却是心绪难平的一天。

曲筱绡把自己关在2203,音响开得震天响,放着撕心裂肺的失恋情歌。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眼睛肿得像核桃,面前扔着一堆擦过眼泪鼻涕的纸巾。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与赵启平的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赵启平今早发来的,言简意赅,冰冷彻骨:

【赵启平】:曲筱绡,我们性格不合,相处太累。到此为止吧,别再联系了。祝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性格不合?!去他妈的性格不合!”曲筱绡抓起一个抱枕狠狠砸向墙壁,眼泪又不争气地涌出来。她不甘心,疯狂地拨打赵启平的电话,听到的却只有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她明白,自己被拉黑了。

愤怒和伤心冲昏了头脑,她做了一件极其幼稚的事——用邱莹莹的手机给赵启平发了条短信,内容是精心编造的、关于赵启平某个“不可告人”的假八卦。发完她就后悔了,但为时已晚。很快,邱莹莹的手机收到了赵启平怒气冲冲的回复,指责她们无聊、恶劣。曲筱绡看着那条短信,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她颓然地瘫倒在地,任由音乐淹没自己。

……

与此同时,“咖世家”咖啡店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邱莹莹正手脚麻利地擦拭着咖啡机,心情莫名地有些雀跃。这几天,总有一个看起来清秀斯文、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孩来买美式咖啡,每次都安安静静地排队,付钱时还会腼腆地说声“谢谢”。今天,男孩又来了。

“一杯大杯美式,谢谢。”男孩的声音温和。

“好的,稍等!”邱莹莹熟练地操作着,鼓起勇气搭话:“你…好像经常来?”

男孩愣了一下,点点头:“嗯,公司就在附近。你们家的豆子…还不错。”

“是吗?谢谢!”邱莹莹开心地笑了,“你是…本地人?”

“不是,”男孩推了推眼镜,“我老家是龙城的。”

“龙城?!”邱莹莹眼睛一亮,“我也是龙城的!咱们是老乡啊!”

“真的啊?”男孩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好巧!”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男孩叫应勤,在一家It公司做程序员,刚来魔都工作不久。老乡见老乡,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邱莹莹觉得应勤踏实、内向,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心里小鹿乱撞。应勤也对活泼开朗的邱莹莹很有好感,临走时,两人互相加了微信。邱莹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泛起了红晕,感觉今天的咖啡都格外香甜。

……

傍晚,欢乐颂2301室内,气氛相对和谐。

王也、安迪、关雎尔、邱莹莹,以及眼睛还红着、但强打精神的曲筱绡,五人聚在一起。樊胜美父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后续康复需要静养,不宜留在嘈杂的魔都,决定返回老家。

“柏川兄答应开车送胜美姐和她父母回老家。”王也说道,“我这边租了一辆宽敞点的保姆车,这样路上舒服点。咱们周末不是也没事吗?要不…一起去?就当短途旅游了,顺便把胜美姐一家安全送到。”

安迪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胜美一个人处理老家那些烂摊子,我不放心。一起去有个照应。”

关雎尔和邱莹莹也纷纷表示同意。

曲筱绡本来没什么心情,但也不想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便也蔫蔫地点头:“行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正事谈完,几人闲聊起来。曲筱绡为了转移失恋的注意力,又开始发挥她“情感导师”的特长,虽然自己的感情一团糟,但理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对着邱莹莹和关雎尔大讲特讲“如何吸引男人”、“恋爱中的小心机”,听得关雎尔面红耳赤,邱莹莹则半信半疑。

安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嘴角微扬,觉得有趣。曲筱绡说到兴头上,忽然把矛头指向安迪:“安迪!你别光听啊!你也说说!你跟王帅哥…谁追的谁啊?有没有什么浪漫故事分享一下?”

安迪被问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没什么特别的,顺其自然。”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坦诚,“而且…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收养在国外。对于家庭和…亲密关系,其实没什么经验,也在学习。”

这话一出,除了知情的王也,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她们只知道安迪是海归精英,背景神秘,却没想到她有这样一段身世。

关雎尔眼中瞬间充满了心疼和敬佩,轻声说:“安迪姐…你好厉害…”

邱莹莹也张大了嘴巴:“安迪姐…你…”

王也适时地握住了安迪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对众人说:“所以,过年的时候,我打算带安迪回长安家里看看。让她感受一下我们家的…热闹。”他这话,既是给安迪安全感,也是向朋友们宣告他们的关系。

曲筱绡立刻忘了自己的伤心事,眼睛一亮,起哄道:“哇!见家长!可以啊王帅哥!够速度!”她转而看向安迪,挤眉弄眼,“安迪,到时候可得好好打扮!把王家人都镇住!”

安迪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暖暖的。

关雎尔看着王也和安迪紧握的手,以及王也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祝福,也有一丝淡淡的…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失落。她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王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雎尔那一闪而过的羡慕眼神,他心中一动,笑着补充道:“关关要是到时候有空,也可以一起去啊!长安是十三朝古都,好玩的地方很多,好吃的也特别多!”

关雎尔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王也,脸颊瞬间绯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怎么好意思…”

曲筱绡立刻不干了,跳起来嚷嚷:“喂!王也!你偏心!凭什么只带关关不带我?!我也要去!我要去长安吃羊肉泡馍!看兵马俑!”

邱莹莹也兴奋地举手:“还有我!还有我!王大哥!带我一个!”

王也被她们闹得哭笑不得,只好举手投降:“行行行!都去!都去!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喝玩乐我全包了!保证让你们玩得尽兴,感受一下什么叫十三朝古都的魅力!”

“耶!王总万岁!”曲筱绡和邱莹莹开心地击掌欢呼。2301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暂时驱散了曲筱绡心头的阴霾,也让关雎尔心中的那点小失落烟消云散。安迪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暖的弧度。这种被朋友环绕、被爱人珍视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美好。

……

周六清晨,两辆车从欢乐颂小区驶出。王柏川开着王也租来的豪华保姆车,载着樊胜美和她的父母、侄子。王也则驾驶着自己的奥迪A4,载着安迪、关雎尔、邱莹莹和曲筱绡,紧随其后。

一路上,樊胜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情复杂。既有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也有对老家一堆烂摊子的恐惧,更有对身边这些朋友无私帮助的感激。

在一个高速服务区休息时,曲筱绡把樊胜美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难得严肃地提醒她:“樊大姐,回去后,房产证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千万别再让你妈拿去贴补你那个无底洞哥哥了!这次要不是王也提出抵押借款,你们家就真垮了!你得硬气起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樊胜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我知道…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她想了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郑重地交给安迪:“安迪,这个…我家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和我的身份证复印件,麻烦你先帮我保管。放在我这里…我不放心。”

安迪接过文件袋,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信任,认真地点点头:“好,你放心。”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两辆车终于驶入了樊胜美老家那座苏北小县城。县城显得有些破旧和杂乱,与魔都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车子刚开到樊家所在的那条老旧巷子口,就被一群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胳膊上纹着刺青的壮汉,他用力拍打着保姆车的引擎盖,粗声粗气地喊道:“樊胜英!滚出来还钱!不然今天把你家给砸了!”

樊母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着孙子。樊胜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王柏川停下车,示意大家别慌。王也的车也紧随其后停下。王也、安迪等人迅速下车,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的?”王也上前一步,挡在樊胜美一家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干什么?”纹身男斜着眼打量王也,晃了晃手里一张皱巴巴的纸,“樊胜英欠我们老板二十万!白纸黑字!父债子还,他跑了,我们就找他爹妈!今天不还钱,别想进这个门!”

王也目光扫过那张所谓的“借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借据?我看是你们自己写的吧?印章模糊,签字潦草,连个像样的手印都没有。这种玩意儿,也敢拿来要钱?”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我警告你们,聚众闹事,恐吓威胁,是违法行为。现在立刻离开,否则,我马上报警。顺便…让我看看,你们背后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老板’,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放高利贷?”

王也的气场和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让那几个混混愣了一下,气势顿时弱了几分。纹身男色厉内荏地嚷嚷:“你…你吓唬谁啊!报警?我们不怕!”

“不怕?”王也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那试试?”

眼看局面僵持,曲筱绡眼珠一转,凑到安迪耳边小声说:“安迪,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事儿光靠吓唬不行,得找本地有分量的人出面调解才行。你…不是认识那个包奕凡吗?他家在苏北一带好像挺有势力的?能不能请他帮个忙?”

安迪闻言,沉吟片刻。她确实不想欠包奕凡人情,但眼下这是解决问题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她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包奕凡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包奕凡爽朗的声音:“安迪?真难得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安迪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强调:“包总,我们不想惹事,只想平安解决问题。如果你有熟悉的朋友能帮忙调解一下,感激不尽。”

包奕凡听完,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问题!安迪小姐开口,这个忙我必须帮!你们在哪儿?把地址发我。我正好在附近市里谈生意,马上安排人过去!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晚上我做东,给你们接风压惊!”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两辆黑色的轿车驶入巷口。车上下来几个穿着体面、但眼神精干的男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被称为“老姜”的中年人。老姜似乎很有威望,他只跟那个纹身男低声说了几句话,又打了个电话,那群混混就悻悻地散去了,临走前还对着老姜点头哈腰。

老姜走过来,对安迪和王也等人客气地说:“几位受惊了。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包总都安排好了,晚上在‘悦华酒楼’给各位接风。”

危机暂时解除,樊胜美一家终于得以进门。看着破败杂乱、因为哥哥欠债而被搬空不少家具的家,樊胜美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悦华酒楼最好的包厢。

包奕凡亲自作陪,他穿着骚包的亮片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热情洋溢,举止间充满了自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他身边还坐着那位被称为“老姜”的中年人,态度恭敬。

“安迪!各位美女!还有这位…王先生是吧?”包奕凡举杯,目光在安迪和王也之间扫过,尤其在王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欢迎来到我们苏北!一点小事,不足挂齿!老姜是我们这儿的老人了,方方面面都熟,以后有什么麻烦,直接找他!”

他侃侃而谈,从当地的经济发展谈到他包氏集团在这里的投资布局,语气中充满了优越感。他还热情地邀请安迪等人明天去参观他在这里新建的现代化工厂:“安迪,你是做金融的,正好可以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嘛!”

安迪礼貌地回应着,但态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王也则一直安静地坐在安迪身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偶尔和关雎尔、邱莹莹低声说笑两句,对包奕凡的“表演”似乎浑不在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

包奕凡自然也注意到了王也。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散漫随意,穿着简单,但气质却很不一般,坐在安迪身边,丝毫不显逊色,反而有种莫名的从容和…底气?包奕凡混迹商场多年,看人极准,他直觉这个王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试图和王也搭话,但王也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既不热情,也不失礼,让人摸不清深浅。

一顿饭,在包奕凡的主导和王也的静观其变中结束。包奕凡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住宿,是当地最好的酒店。

王也住一间房,安迪住一间,邱莹莹和关关住一间,樊胜美和王柏川则在是在家里照顾两位老人。

回到酒店房间,安迪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王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则跟着安迪来到安迪的房间)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低声问:“累了?”

“有点。”安迪靠在他怀里,“今天…谢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王也笑了笑,眼神却若有所思,“这个包奕凡…挺有意思的。”

安迪抬起头看他:“怎么?吃醋了?”

王也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吃醋?他还不够格。我只是觉得…他这么卖力表现,恐怕不只是想帮你那么简单。”

安迪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她心里也清楚,包奕凡对她的兴趣,远超过普通的帮忙。

突然王也抱起安迪,安迪则是愣住了,她不知道王也要干什么。

“你要干吗?”

“干”

简单干脆的回答,王也抱着安迪走到床边,紧接着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脱衣服声,还有女生娇嗔着拒绝的声音。(此处省略十万字)

窗外,小县城的夜晚安静而陌生。这一次的返乡之旅,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却也引来了新的关注和…潜在的波澜。樊胜美家的根本问题尚未解决,而包奕凡的介入,似乎也让王也和安迪之间的关系,面临着一丝微妙的考验。夜色渐深,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不同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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