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鬼在真言烛的金焰里化作飞灰，连点像样的魂渣都没剩下，只留满地焦黑和碎成齑粉的账本残片。江沉站在废墟中央，指尖在幽冥资产面板上滑过，幽蓝光幕映得他侧脸冷硬，像块浸了冰的玉。
“做空。”两个字从他齿间滚出来，带着股冻得死人的寒意。
林晚刚擦去唇边因符咒反噬溢出的血迹，闻言蹙眉：“血衣债券在鬼市流通得跟冥币似的，牵扯的鬼怪势力能从街头排到冥河，直接做空怕是要炸锅。”
“要的就是炸锅。”江沉调出鬼市债券交易界面，指尖点在“血衣债券”的词条上，“年息15%，拿噬魂矿五十年开采权当抵押，去年还被鬼市评为‘最靠谱资产’。”他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嘲讽，“可要是抵押物早成了空壳，债务人又快卷铺盖跑路……”
话音未落，他指尖在面板上翻飞如蝶，数据流哗啦啦往下掉：
【支付100万冥币，购“鬼市匿名账户”x100（防追踪版）】
【支付500万冥币，租“鬼话连频道”头条24小时（含置顶加粗特效）】
【支付300万冥币，雇“水军鬼”团队x1000（含带节奏、控评技能包）】
下一秒，鬼话连频道的头条区像炸了锅：
“惊天大瓜！血衣鬼王真账本被扒，资不抵债实锤！”
“噬魂矿脉早空了！血衣债券就是张废纸！”
“内部鬼爆料：血衣偷偷申请阴间破产保护啦！”
与此同时，各大债券论坛里，水军鬼们像潮水似的涌进来——“我二舅是血衣账房鬼，他说矿里连块矿石渣都没了”“我刚抛了一半，现在手都抖”“快跑啊别等崩盘！”
林晚看着面板上飞速减少的冥币数字，嘴角抽了抽：“你这哪是做空，是给血衣债券搞了场‘金融葬礼’。”
“管用就行。”江沉眼皮都没抬，“第一阶段，把恐慌喂饱。”
恐慌这东西，在鬼市蔓延得比瘟疫还快。
这座悬在阴阳缝隙里的集市，此刻乱得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半空的骷髅灯笼晃得快要掉下来，光映着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原本摩肩接踵的街道上，无数鬼怪攥着代表债券的骨片，疯了似的往交易大厅冲。
“抛！快抛！给我按市价抛！”一只无头鬼用胸腔嘶吼，臂骨挥得像风车。
“完了完了！我把三百年阴德全砸进去了！”吊死鬼的舌头甩得像根悲痛的绳，都快缠到自己脖子上了。
几个穿绸戴缎的鬼商想维持秩序：“冷静！这是谣言！血衣大人不会骗我们！”话没说完就被涌来的鬼潮挤得差点散了魂。
债券价格“唰”地往下掉，从1.00面值跌到0.95，还在往下滑。
江沉盯着面板上的K线图，眉峰微挑：“力道还差点。”
【支付2000万冥币，启动“鬼市杠杆做空工具·十倍”】
【质押：10亿冥币流动资金】
【获得做空额度：100亿冥币】
巨量空单像座山似的砸进市场！价格“咚”地击穿0.90，跟着是0.85、0.80……恐慌瞬间变成了踩踏，交易大厅里鬼哭狼嚎，连柜台都被挤塌了两座。
“第二阶段，送它上路。”江沉语气淡得像说今天吃什么。
林晚也没闲着。她掏出一叠黄纸，蘸了朱砂混着江沉的至阳血，指尖翻飞着画符——画的不是打打杀杀的符，是一张张“伪·血衣债券”。这些符纸注了阴气，看着、闻着跟真债券没两样，可内里是一次性符咒能量，只要有懂行的鬼仔细查，一戳就破。
“把这些撒出去。”她递过一叠符债券，“让他们觉得血衣在滥发债券填窟窿。”
江沉直接划走五百万冥币，雇了批胆大贪财的游魂散户，让他们拿着符债券在市场上晃：“便宜卖！血衣内部渠道拿的，比市价低两成！”
真正持有债券的鬼一看，最后一点心理防线彻底崩了——“他真在印假债券骗钱！”“快跑啊这要成废纸了！”
价格跟雪崩似的往下掉，直逼0.50冥币！交易大厅里，不少押了全部身家的鬼怪瘫在地上，魂体都开始冒白烟，眼看就要散了。
“差不多了。”江沉看着面板上的数字跌到0.33——血衣债券的历史最低点，而他的空头头寸赚得盆满钵满，“该收网了。”
【支付1亿冥币，联系“笑面鬼王”】
虚拟光幕亮起，映出笑面鬼王那张裂到耳根的面具。
“江老板这手，够狠！”笑面鬼王的声音带着惊叹，还混着点贪婪的咂嘴声，“鬼市几百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废话少说。”江沉甩过去一份清单，“用这些匿名账户抄底，市场上所有血衣债券，不管价，全收。”
笑面鬼王看着清单上的资金额度，面具下的猩红眼珠亮得像灯笼：“嘿嘿，这趁火打劫的活儿，本王最拿手！”
没一会儿，面板跳出提示：
【收购血衣债券完成，占总流通量37%】
【收购黄泉物流关联股权完成，占比21%】
【总计消耗：4.8亿冥币】
加上之前从银行手里接的51%股权债权，他现在就算拿根手指头敲桌子，黄泉物流也得乖乖听令——明面上、暗地里，他都是绝对控股方了。
江沉关了面板，对林晚抬下巴：“走了。”
“去哪？”
“去接收我们的‘优质资产’。”
刚要踏出临时藏身的废墟，面板突然“嘀嘀嘀”狂响，红得刺眼的警示跳出来：
【警告！血衣鬼王正在鬼市疯狂抛售个人持有的最后5%核心股权，套现巨额冥币！】
【警告！该行为或旨在做空后拉高股价，制造波动套利！】
林晚一惊：“他还没认输？想临死前捞一笔？”
江沉却冷笑一声：“捞一笔？他是在给自己凑跑路费。”眼神锐利得像能戳穿废墟，“可惜，他没机会花了。”
章末钩子：
脚刚踏出废墟，鬼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咆哮——那声音震得地都颤了，一半是怨毒，一半是疯癫，穿透阴阳两界：
“江沉——！！！”
是血衣鬼王！那声音里不光有滔天恨，还有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像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紧接着，整个鬼市的天暗了下来——一道血色结界“唰”地罩下来，把天空封得严严实实！通讯面板瞬间黑了屏，连幽冥资产面板都开始闪雪花。
林晚脸色骤变，攥紧了手里的符纸：“不好！他疯了！他烧了鬼王本源和所有冥币，强行启动了鬼市的远古自毁隔绝大阵！他想把整个鬼市的鬼……包括我们……全困在这里给他陪葬！”
江沉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血光，原本平静的眼神，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层万年不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