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萧天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变得尖锐而嘶哑。他所预想的一切剧本,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他本以为自己得到了神的力量,却发现,对方早已成为了“神”本身。
秦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层能量壁,穿透了那黏稠的培养液,落在了冷月那苍白的脸上。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咚。”
这一步,仿佛踩在了整个要塞的心脏上。整个“卡兹克”,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痛苦的哀鸣。无数正在运转的机械结构,瞬间过载,爆出连串的电火花。
“你站住!”萧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瞬间被疯狂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秦磊!”他指着培养槽中的冷月,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让她,跟你一起,从这个宇宙里彻底消失!”
他猛地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血色按钮!
“嗡——”
那些刺入冷月体内的黑色管线,瞬间亮起了妖异的红光。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精纯的虚空能量,被疯狂地注入了冷月的体内。与此同时,一个禁锢着一团金色火焰——那正是“玄鸦”盗出的“太阳真核”——的能量囚笼,出现在培养槽的上方,开始缓缓下降。
“我承认,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杀了她!”萧天状若疯魔,“这座‘逆转阴阳祭坛’,已经将我的生命,和她的生命,以及整个要塞的能量核心,都捆绑在了一起!你攻击我,就等于攻击她!你毁掉要塞,她也会跟着一起陪葬!”
“而现在,我要在她体内,引爆这颗‘太阳真核’!太阴之源,太阳真核,在这座祭坛的催化下,它们会发生最完美的‘湮灭聚变’!产生的能量,足以将这片星域,都炸回混沌状态!而你,秦磊,你将亲眼看着你想要保护的女人,变成毁灭世界的……烟花!”
他要用最极端、最恶毒的方式,在秦磊的面前,毁掉冷月,然后与他同归于尽。
面对这玉石俱焚的绝境,秦磊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一刻,培养槽中,冷月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剧烈的痛苦,和那股熟悉到灵魂深处的、神圣的金色气息,将她从无尽的噩梦中,强行唤醒。
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看到秦磊的刹那,先是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化作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有重逢的欣慰,有身陷囹圄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她看懂了眼前的局势。
她对着秦磊,用尽全身的力气,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口型。
“杀……他!”
不要管我!
秦磊读懂了她的意思。他那颗如同古井般的心,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对着已经陷入癫狂的萧天,露出了一个……近乎于怜悯的微笑。
“谁告诉你,阴阳相遇,就一定会湮灭?”
秦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开创天地、重定法则的无上威严。
“我在此地,重立法则。”
“阴,阳,当为共生。”
“水,火,当可同源。”
“以我之名,逆转,当为……造化!”
他伸出右手,虚虚一握。整个核心控制室,连同那座巨大的培养槽,瞬间被他那无形的“神域”所笼罩。
在萧天那惊恐到扭曲的目光中,“太阳真核”接触到了冷月的身体。
预想中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炸,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让萧天世界观彻底崩塌的、神迹般的景象!
那狂暴的太阳真核,与冷月体内的太阴之源,在接触的瞬间,非但没有互相排斥、湮灭,反而像两条首尾相连的阴阳鱼,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开始缓缓地、和谐地,互相旋转,互相融合!
一股充满了创生与毁灭两种对立属性,却又完美统一的、更高层次的混沌能量,在冷月的体内,轰然诞生!
萧天注入她体内的那些虚空之力,以及那些抽取她生命本源的黑色管线,在这股新生的、霸道无匹的力量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
“不!这不可能!宇宙的根本法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你一句话就改变了!你到底是谁!”萧天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他最大的底牌,他用来同归于尽的杀手锏,竟然在秦磊的“言出法随”之下,变成了……送给冷月的一场天大的造化!
他非但没能杀死冷月,反而亲手,为她铸就了无上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