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市边缘的废弃垃圾场在惨白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坟场,堆积如山的废弃物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
一个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拖着沉重的步伐和一个破旧的麻袋,在垃圾的缝隙间艰难翻找,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绝望。
“唉,这世道……连点像样的瓶罐都难找了……”他沙哑地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嚅动着。
就在他准备放弃,返回那个勉强遮风挡雨的窝棚时,目光无意中扫过一堆发黑的烂棉絮和碎塑料深处。
那里,躺着一个脏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布偶。是一只兔子,一只纽扣眼耷拉着,另一只眼眶空空如也,身上的绒毛板结粘连,散发着霉味,像是被遗弃了无数个日夜。
流浪汉本能地想忽略它,但脑海中浮现出女儿那瘦小、渴望的脸庞。
“小丫……好久没给她带点什么了……”一丝微弱的父爱驱使他弯下酸痛的腰,将那只破烂的兔子玩偶捡了起来,胡乱拍了拍上面的污垢,塞进了几乎空无一物的麻袋里。
半小时后,城郊那片低矮、拥挤的破旧棚户区。一盏昏黄摇曳的钨丝灯泡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流浪汉推开一扇吱呀作响、锈迹斑斑的铁皮门,狭小的空间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正趴在用砖头垫稳的破木桌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写作业。
“爸,你回来了?”女孩抬起头,暗淡的眼睛里因为父亲的归来而亮起一丝微光。
“嗯,回来了。”流浪汉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从麻袋里掏出那个兔子玩偶,“看,爸给你捡了个……玩具。”
女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惊喜地接过那破旧的玩偶,紧紧抱在怀里:“哇!谢谢爸!”尽管它又脏又破,甚至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气味,但对她而言,这已是灰暗生活中难得的慰藉。
“你先玩着,爸去烧点热水,待会儿……待会儿给你好好洗洗。”流浪汉说着,转身走向屋外那个用碎砖垒砌的小炉灶。
女孩用力点头,爱不释手地摆弄着玩偶,嘴里轻轻哼着走调的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她无意识地捏着玩偶柔软的腹部,忽然,指尖触碰到一个异常的、硬邦邦的凸起。
“咦?”她稚嫩的脸上露出疑惑,将玩偶翻过来,发现它的后背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一条歪歪扭扭、颜色深暗的缝线,针脚粗糙得像是被人仓促缝上。
孩童的好奇心压过了那细微的不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那略显潮湿的线头,轻轻一扯。
“啪嗒。”
脆弱的缝线应声崩断。
下一瞬间——
“噗——”
大团暗黄色、带着霉斑和怪异腐臭味的陈旧棉花,从玩偶背部的裂口猛地涌出,散落一地!
而在那团令人作呕的棉花中央……
一颗干瘪、萎缩、皮肤呈暗褐色如同陈旧皮革、五官扭曲变形、金发稀疏粘连在头皮上、赫然戴着一个陈旧眼罩的女性头颅,骨碌碌地滚了出来,空洞的眼窝和半张的、露出黑黄色牙齿的嘴,正对着小女孩惊恐的双眼。
“啊——!!!!!!”
女孩那撕心裂肺、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叫声,如同利刃般刺破了棚户区死寂的夜空!
“怎么了?!小丫!!” 流浪汉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进屋内。
他的目光,瞬间被地上那颗散发着死亡与邪恶气息的头颅攫住。
那不是普通的尸体!那干枯的面容,那诡异的眼罩,都透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不祥!
“呃……嗬……” 极致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头……人头……爸!!” 女孩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几乎是求生本能般,流浪汉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摸出了那台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报警号码。
“喂……喂!警……警察吗?这……这里……人头……在玩偶里……在……在城东棚户区……最里面……快……快来……” 他几乎是哭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地址。
然而,就在他挂断电话,那微弱的希望刚刚燃起的刹那——
“噗嗤!”
一声轻微而利落的、如同熟透果子被捏碎的声音。
流浪汉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截染血的、尖锐的、仿佛由阴影构成的利刃,从自己的胸前透体而出。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只有一种生命飞速流逝的冰冷。
在他倒下的最后视野里,看到一个穿着精致洛丽塔裙装、面容甜美如同洋娃娃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内。
她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手中却握着一柄由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正在滴血的长鞭。
“不……要……伤害……我女儿……” 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哀求。
被称为爱莉娅的少女,笑容更加灿烂,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出自斩赤红之瞳:只要搜索出生就能搜索到她)
“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暂时存放‘收藏品’呢~” 爱莉娅歪着头,笑容甜美依旧,“既然被你们看到了,那就没办法啦~”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长鞭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骤然弹出!
“不——!” 流浪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下意识地将女儿死死护在身后。
“噗嗤!”
一声轻响。
长鞭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流浪汉干瘦的胸膛,带着一蓬温热的鲜血从他背后透出。
他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却依旧保持着张开双臂保护女儿的姿势,缓缓倒下。
“爸——!!!” 女孩发出泣血般的哀嚎。
爱莉娅看着倒下的流浪汉,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亢奋、扭曲的狂热。
“肮脏!下贱!臭虫!” 她尖声咒骂着,手腕一抖,收回长鞭,然后再次狠狠抽出!
“啪!”
鞭子撕裂空气,重重抽在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恐怖痕迹。
“谁让你碰我的收藏品!谁让你报警!谁让你用你那肮脏的手碰它!”
“啪!啪!啪!啪!”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完全无视了旁边已经吓傻、连哭声都发不出来的女孩,只是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疯狂地鞭挞着那具早已无声无息的尸体。
暗红色的能量荆棘在抽打中绽放,将尸体撕扯得面目全非,鲜血和碎肉飞溅,将昏暗的小屋染成了一片地狱绘图。
她一边鞭尸,一边发出银铃般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对!就是这样!破坏!毁灭!这才是最美的艺术!”
就在这时,小屋的阴影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黑白相间的布偶熊缓缓“走”了出来。
它有着一只红色的玻璃眼珠,嘴角咧开到耳根,带着永恒不变的、诡异而惊悚的笑容。
正是黑白熊。(出自弹丸论破)
“噗呼呼呼~爱莉娅,玩够了吗?” 黑白熊用那种特有的、混合着电子杂音和恶意的声线说道,它红色的独眼扫过一片狼藉、血腥冲天的现场,“虽然看着你‘教育’这些不守规矩的市民很有趣,但是……”
它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而严肃:“别忘了邪灵者第五指挥官,孙笑川大人交给我们的命令!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在这种垃圾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可是会被‘川桑’责备的哦~噗哈哈哈!!”
(孙笑川:这个我不介绍,都知道是谁,不认识,去抖音搜索一下出生。)
说到最后,它又发出了那种标志性的、仿佛能刺穿耳膜、搅乱神经的疯狂大笑,在这血腥的小屋里回荡,比爱莉娅的鞭打声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爱莉娅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施虐后的潮红和未尽兴的烦躁,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又看了看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已然精神崩溃的女孩。
她撇了撇嘴,像是丢弃一件垃圾般收起了长鞭。
“知道了,真扫兴。” 她恢复了那副甜美无辜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疯狂鞭尸的恶魔只是幻觉。她轻轻踢开挡路的碎肉,朝着门外走去,语气轻快:
“走吧,黑白熊。让我们去完成孙笑川大人的‘伟大计划’~这些臭虫……就留给帽子叔叔们收拾吧。”
黑白熊发出最后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哈哈哈”大笑声,身影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爱莉娅最后回头,对着那精神崩溃的女孩和支离破碎的尸体,露出了一个甜美如天使、却冰冷如深渊的微笑,然后悄然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只留下这间被鲜血与死亡浸透的小屋,以及那无声诉说着极致恐怖与绝望的现场,等待着注定迟来的警方,和这个城市即将掀起的、更大的黑暗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