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在长安王府的门口停下。
萧诩翻身下马,亲自将风翎搀扶下轿,又自喜娘手里接过红花,将红花的另一端递到风翎手上,才牵引着他从正门缓步走进了长安王府
而长安王府,不论是里面还是门口都不算热闹,来往贺喜的人少的可怜。
这叫前来看热闹的人,不禁一阵唏嘘。
“不是,这好歹也是长安王成亲?怎么前来贺喜的人这样的少?不应该啊!”
一个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我隔壁邻居四大爷家,那在宫里当差的儿子说了,这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都不同意这门亲事,王爷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表示,若是不能迎娶风翎风公子为正妻,那他就再也不纳妾不娶侧妃。”
“你想啊,这长安王的子嗣到现在都没一个,陛下为了他以后能有个后只能无奈答应。”
“陛下都答应了,这为什么还没有人来贺喜啊。”
“这朝中大臣,哪个不跟人精似的?都知道陛下是被逼答应长安王娶这风翎风公子的,哪个大臣敢冒着得罪皇上和太后的风险来参加,祝贺?”
“除了赫连将军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将军,也就几个皇亲国戚碍于血缘交情,不得不来。”
众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而萧诩已在这一声声的议论声中,牵着风翎缓步走进了祠堂。
喜娘的声音高高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先祖!”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来围观的众宾客一起拍手叫好。
萧诩正要牵着风翎转身离去,赫连祈却迅速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哎~~?你可不能走,今天你是新郎官,你怎么也得留下陪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喝几杯,可不能这么就走了。”
“就是,王爷,您可不能走。”跟在赫连祈身后的人跟着起哄道。
萧诩无奈,只能将风翎交给身侧的人,自己则接过了赫连祈手里的酒杯,和几个人一起喝酒。
风翎由王府内的小丫头扶进了屋里。
小丫头扶着他在床畔坐下,随即对他道,“王妃可要吃一些果子点心,垫一下肚子。”
风翎摇头,“不了,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
小丫头以为他是怕萧诩怪罪,忙道,“王爷今天特地吩咐了,若是他被人拦下,要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您,万不能叫您饿了或是累到,所以您不用担心。”
小丫头看着那端坐在床畔的人,眸不由带上几分艳羡之色,“公子您可能不知道,王爷接进门的这些公子小姐里,只有公子您有这独一份的宠,那些人别婚礼,王爷将他们接回府后,连碰都未碰过他们。”
她的话音刚落下,喜房的门就被人敲响,“王妃。”
是锦玉的声音。
风翎道,“进来。”
锦玉推开门缓步走进屋内。
身着红服的小丫头进门后,便自衣袖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她走到了那小丫头面前,将手里的荷包递到小丫头面前,“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锦玉与锦文在这王府中算是一等丫头,因此她的话没有什么人不敢听,小丫头乐颠颠的接过赏钱,便赶忙出了屋子。
“青歌呢?“风翎问。
锦玉回道,“她和锦纹姐姐正打理宾客送来的贺礼和名单。”
“为何是她们二人在打理,而不是王府的管家在打理。”
锦玉抿嘴一笑,“王妃,日后这王府的一切都要您来打理,我们几个身为你的贴身侍女,自然要成为您的得力助手。”
风翎听了他的话,不由为之一振,“可是我从未曾学过这些。”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未曾学过。
锦玉笑着安慰,“王妃放心,有管家在,你一定能很快就能学会如何管家。”
“可我若是学不会……”
风翎声音从盖头下传来,他没又将话说完,锦玉却已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于是安慰道,“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您现在是王妃,就算是做的不好,也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更何况有王爷在,您更不用怕了。”
说话间,她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缓步走回了床畔,在风翎身前缓缓蹲下,“王妃,您先喝些水吧。“
说话间,她伸手轻轻拉起了风翎的右手,将茶杯递到了他的手上。
风翎接过 她递来的茶,低头抿了口杯里的茶。
风翎将茶喝完后,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了锦玉,锦玉接过茶杯,又问,“王妃是否要吃点点心。“
“不必。”风翎摇摇头。
锦玉安静了一会儿,又问,“王妃您可累了,是否要奴婢为您揉揉肩。“
“不必。”
锦玉安静了一会儿,又问,“王妃……”
“锦玉,你若是无事便去歇着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伺候。”
小丫头实在是太过聒噪了些,吵的他头疼。
“奴婢无事,奴婢不累。”谁知道锦玉似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无奈。
见小丫头如此,风翎也不好多说,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能和我说说,你们王爷之前的那几房妻妾都是怎么死的么?”
“啊……?”小丫头迟疑片刻,“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据说都是病死的。”
“病死的?”风翎话下一滞,这似乎和传闻不一样。
“嗯,奴婢听说是病死的,但是奴婢未曾见过那些妻妾姨娘的尸体。”
“可是……”
他的话还未出口,锦玉小丫头便抢先道,“可是外界都传闻,他们是被王爷折磨死的是不是?”
没等风翎说话,便听她迫不及待解释道,“那都是王爷为了吓唬那些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世家小姐或公子。”
小丫头这没心眼,一问就全盘托出的样子,叫风翎觉得自己像坏蛋一样。
略微顿了下,又问,“这些死去的人的尸体是就地掩埋了么?”
锦玉歪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
“咯吱——!”她的话还未出口,门便被推开了。
锦玉声音一滞,对着来人一拜,“王爷。”
“嗯,下去吧。”
“是,王爷。”锦玉欠身行礼后快速退出了屋子。
风翎端正的坐在床畔。
虽然做好了所有准备,但是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还是觉得心跳如擂鼓。
很快,那人红色的衣摆便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