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接过温热的牛奶，却没有立即饮用。他注视着雪地上发光的轨迹，眼神凝重。
“这痕迹……”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发光处，“是青铜的碎屑。”
张不逊赞赏地点头：“八弟果然敏锐。这是当年建造天宫时留下的引路标记，只有张家人能看见。”
谢谢得意地挥舞着巨钳，在雪地上又划出几道发光的纹路。这次连吴邪都看出来了——这些纹路与蛇眉铜鱼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所以这铜鱼其实是地图？”王胖子掏出之前得到的蛇眉铜鱼比对。
李莲花喝完整罐牛奶，只觉浑身暖意融融，连这冰天雪地都不觉得冷了。
他好奇地观察着发光轨迹：“这些痕迹似乎有生命般在流动。”
突然，张起灵手中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响。清脆的铃声在雪山间回荡，远处山谷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回应。
张不逊神色肃穆，“跟紧谢谢，千万不要走散。”
谢谢迈开八条腿，沿着发光轨迹快速前进。它走过的地方，积雪纷纷避让，露出一条古老的石阶。
石阶蜿蜒向上，直通云雾深处。
两侧的雪松上挂满了冰凌，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吴邪突然停下脚步。
张起灵立即示意众人安静。
风中确实飘来若有若无的吟唱，用的是一种古老的语言。
“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救命！！！”
一道少年的身影从青铜门窜出来，此时正哇哇哇的大喊。
众人目瞪口呆。
一下子戒备了起来。
那少年连滚带爬地冲出青铜门。
“救命啊！！”白小纯上都是一股黑气，哭喊着在原地转圈。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唱的是哪出？”
张起灵黑金古刀已然出鞘。
他能感觉到，那黑气散发着与青铜门同源的古老气息。
“啊啊啊别过来！”白小纯看到明晃晃的刀尖，吓得蹦起三尺高，“这黑气会吃人！！”
他话音未落，身上的黑气画作恐怖的妖怪突然咧开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吴邪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李莲花默默从袖中摸出几根银针，张不逊肩头的巨蟹也举起了钳子。
“等等等等！”白小纯慌忙摆手，“它、它好像怕火！我刚才看见它躲着火把！”
张起灵闻言，立即从背包中取出信号枪。
就在他装填信号弹时，那妖怪突然发出尖锐的啼哭，白小纯顿时脸色发青：
“完了完了，它一哭就要坏事！”
果然，青铜门内突然涌出浓稠的黑雾，雾中传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刮擦声。张不逊脸色一变：“是尸蟞群！”
谢谢立即变大挡在众人面前，巨钳挥舞间带起阵阵寒风。
白小纯趁机一个翻滚躲到巨蟹身后：
“快帮我把这玩意儿弄下来！！”
那黑气突然转过脑袋，对着白小纯露出诡异的微笑。
下一秒，它竟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在众人警惕的注视下，那黑气所化的妖怪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回了青铜门内，临走前还回头对白小纯做了个鬼脸。
白小纯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吓死我了！！”
“外公？”张不逊愣住。
眼前人正是他们的小外公，白小纯！
他们家老二就是跟白小纯学炼丹练歪的！！！
“不是，这个人是你外公？”胖子一脸震惊。
“是的，他是我外公。”张不逊点头。
白小纯懵了一下，“你们都是我孙子？”
“不是我们。”胖子和吴邪赶紧摆手。
“外公？”李莲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起来都能当我儿子了。”
“啪！”
李莲花脑袋被白小纯敲了一下。
白小纯瞪他，“乖孙，你想倒反天罡？”
李莲花瞳孔一缩。
好快，他都没看清这人怎么过来的！
张不逊拉住白小纯，“外公，他俩没记忆了。您怎么回事啊？”
“能怎么回事，我都达到一念永恒境界了，结果，整个世界都裂了，我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开启一生了，刚瞧见你们我才想起来，走，跟我过去我那边。”白小纯气呼呼。
“我现在身体弱叽叽的，元神倒是强大，但是怕这身体承受不住，元神沉睡了，只留了一缕分魂，刚刚差点没认出你们来。”
白小纯差点被那鬼娃娃吓死。
“啊……这边还没好啊……”李莲花愣住，“又要去哪儿？”
“大螃蟹，都毁了吧！”张不逊掌微抬，青铜门内涌出无数死气，掌心收拢，死气消失不见，连这一片地方都清清爽爽，没有一丝阴霾。
大螃蟹巨钳像弹弓般弹出去。
轰隆隆的响声传来。
一切沦为废墟。
胖子和吴邪都愣住了。
白小纯瞅着莲花楼，拎着几个外孙进了楼。
楼身轻晃了一下，消失不见。
留下的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只留下浮在面前每人一罐的牛奶。
俩人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莲花楼在眼前凭空消失，只余下两罐温热的牛奶悬浮在半空。
“……”王胖子揉了揉眼睛，“天真，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吴邪伸手接过牛奶，罐身还带着刚离开掌心般的温度。
他猛地扭头看向原本青铜门所在的方向——那里哪还有什么门的影子，连片废墟都没留下，只有平整的雪地，仿佛千百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东西。
“不是幻觉。”吴邪声音发干，“他们真的……把青铜门给‘处理’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雪崩声，整座长白山都在轻微震动。
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接住快要掉落的牛奶。
王胖子捧着牛奶的手在发抖：“所、所以老九门折腾了几代人的破事……就这么解决了？”
吴邪望着雪地上莲花楼曾经停留过的痕迹，突然轻笑出声。他拧开牛奶罐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瞬间弥漫开来，体内仿佛有暖流涌动。
“胖子。”吴邪眼神明亮，“或许……我们真的可以过点安生日子了。”
远在另一个时空的莲花楼里，白小纯正翘着脚吃着张不逊给零嘴：“乖孙们，我闺女咋样了？老家伙们对她好不好？”
张不逊无奈摇头：“外公，其他外公也很疼娘亲的。”
李莲花至今还是不相信自己有个这么年轻的外公。
他琴瘾又上来了。
他从床底把琴取出来，“我要弹琴了。”
张起灵和张不逊顿时脸色大变。
白小纯剥着松子，说道，“乖孙，你弹就弹呗，我又不会吹箫，不然高低给你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