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百万？她咬紧牙关，这个数字远超她的预期。
“我出一百二十万。”胖子率先开口，声音略显急促。
约翰逊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一百五十万。”
谢飞嘴角微扬。这就对了，越激烈越好。
“疯了吧你们！”林美娜猛然转向约翰逊，“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吗？”
约翰逊耸耸肩：“我只关心它们的价值。”
“两百万！”另一个买家突然喊道。
厂房内的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眼神在玉器和对手之间游移。
林美娜死死盯着谢飞：“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
“报复？”谢飞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卖，就卖个好价钱。”
他的手指轻抚着玉佩表面，动作很轻，很温柔，仿佛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回忆。
小莉站在他身后，心跳如鼓。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的交易，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危险的人物聚在一起。
“三百万！”约翰逊再次出价。
胖子的脸都涨红了：“你们这些外国?佬，凭什么抢我们的东西？”
“东西又不是你的。”约翰逊淡淡回应。
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林美娜的手下已经开始活动筋骨，发出咔咔的响声。那三个买家也下意识聚在一起，眼神变得警惕。
谢飞心中暗自计算。现在这个局面，正是他想要的。
“四百万。”林美娜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竟然也参与竞价？
“美娜姐，你...”阿强一脸不解。
“闭嘴。”林美娜冷冷瞪了他一眼。
她的算盘其实很简单。既然无法阻止这场拍卖，不如自己参与进来。等拿到东西，再找机会收拾谢飞。
约翰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位美女还真是有魄力。”
“五百万。”他继续加价。
胖子彻底傻眼了。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另外两个买家也面面相觑，开始犹豫。
现在场上只剩下林美娜和约翰逊在较劲。
谢飞满意地点点头。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六百万。”林美娜咬牙切齿。
约翰逊笑了笑，没有立即回应。
他在仔细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人。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明显是在故意挑起争端。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愤怒，但愤怒中带着算计。
“七百万。”他最终开口。
林美娜的脸色彻底变了。七百万已经是她的极限。
厂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和远处机器的滴水声。
谢飞举起玉佩，在阳光下慢慢转动：“还有人出价吗？”
林美娜死死盯着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知道，如果这次让约翰逊拿走东西，以后再想找谢飞算账就难了。
“八百万！”她咬牙喊道。
约翰逊皱起眉头。这个价格确实有点高了。
但他看了看那三件玉器，眼中的贪婪胜过了理智。
“九百万。”
林美娜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她身后的四个壮汉已经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动手。
约翰逊虽然表面淡定，但他也感受到了威胁。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一千万！”林美娜狠狠说道。
这一次，约翰逊沉默了。
他开始重新评估这笔交易的风险。一千万确实太高了，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好惹。
胖子几个人早就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三件玉器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谢飞心中狂喜，但表面依然冷静。
一千万！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九百五十万。”约翰逊最后挣扎了一下。
林美娜冷笑：“我说一千万就一千万！”
约翰逊彻底放弃了。他摇摇头，往后退去。
“好，一千万成交！”谢飞高声宣布。
林美娜脸上闪过得意的表情，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
她赢了拍卖，但这只是第一步。
“钱呢？”她冷冷问道。
谢飞笑了笑：“现在就要？”
“当然。不给钱就想拿货？”林美娜眼神变得危险，“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她打了个手势，四个壮汉立即围了上来。
胖子几个人见势不妙，悄悄往门口退去。约翰逊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别急嘛。”谢飞依然靠在柱子上，“做生意要讲诚信。”
“诚信？”林美娜冷笑，“你跟我谈诚信？”
她往前走了几步，与谢飞的距离不到两米。
“你觉得我会真的给你一千万？”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太天真了。”
谢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林美娜狠狠说道，“你姐姐欠我的钱还没还清，她的遗物当然归我！”
小莉吓得往谢飞身后躲。
阿强也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站哪一边。
约翰逊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冲突。
“原来如此。”谢飞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知道就好。”林美娜挥挥手，“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四个壮汉逼得更近了。
整个厂房的气氛紧绷到极点，仿佛一根琴弦即将崩断。
就在这时，谢飞突然笑了。
“你真的以为我这么蠢？”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才的对话，我全录下来了。”
林美娜脸色一变：“你...”
“包括你承认这些东西本来是我姐姐的，还有你准备赖账的话。”谢飞晃了晃手机，“你觉得，如果这段录音传出去，你在道上还能混吗？”
林美娜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确实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而且...”谢飞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
他朝门口看了一眼。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身影，堵住了出口。
林美娜心中一惊。她怎么没察觉到？
“这些是我姐姐生前的朋友。”谢飞解释道，“他们听说有人要欺负我，就主动来帮忙了。”
那几个人慢慢走进厂房。他们穿着普通，但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
林美娜的四个手下立即警觉起来，但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了。
“怎么样，美娜姐？”谢飞的语气变得嘲讽，“现在还觉得我好欺负吗？”
林美娜咬紧牙关，脑子飞速转动。
现在这个局面，她已经没有优势了。如果强行动手，胜负难料。而且一旦动手，事情就闹大了。
“你想怎么样？”她冷冷问道。
“很简单。”谢飞举起玉器，“一千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
林美娜沉默了几秒钟。
她知道，现在没有选择了。
“好。”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本，“但我警告你，这件事没完。”
谢飞耸耸肩：“随你便。”
林美娜快速写着支票，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一千万！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敲过竹杠！
“给你。”她狠狠把支票拍在谢飞面前。
谢飞接过支票，仔细检查了一遍。金额无误，签名清晰。
“合作愉快。”他把三件玉器递给林美娜。
林美娜接过东西，眼神如刀。
“记住今天！”她转身往外走，“我会让你后悔的！”
四个壮汉跟在她身后，看起来都很不甘心。
约翰逊走到谢飞身边：“年轻人，你很聪明。但也很危险。”
“怎么说？”
“这种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约翰逊压低声音，“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他递过一张名片，然后也离开了。
胖子几个人早就溜了，现在厂房里只剩下谢飞一行人。
“飞哥，你太牛了！”阿强兴奋地说道。
谢飞摇摇头：“这才刚开始。”
他看着手里的支票，心中五味杂陈。
一千万，确实是一笔巨款。但他知道，这笔钱不会白拿。林美娜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小莉还在发抖：“她会不会报复我们？”
“肯定会。”谢飞收起支票，“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他转身看着那几个“姐姐的朋友”。
其实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朋友，而是他花钱雇来的演员。但现在不能说破这个秘密。
“多谢各位帮忙。”他递过一个信封，“这是说好的费用。”
几个人接过钱，很快就离开了。
厂房重新变得安静。
谢飞靠在柱子上，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一千万虽然到手了，但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林美娜这种人，绝对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姐姐的死因，到现在还是个谜。
这三件玉器只是线索的开始，真正的秘密还埋在更深的地方。
“飞哥，我们现在去哪？”阿强问道。
谢飞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先找个地方吃饭。”他说道，“然后去银行把支票兑现。”
三人走出废弃纺织厂，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谢飞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
今天这场戏，算是成功了。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车子在路上颠簸着，谢飞靠在后座，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口袋里的支票。
一千万啊。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数目。即使是纸质的支票，也仿佛沉甸甸的。
“飞哥，你真的有把握兑现这支票吗？”小莉小声问道。
谢飞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林美娜敢开空头支票？”
“那倒不是...”小莉咬咬嘴唇，“我就是觉得太容易了。”
阿强在前面开车，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小莉说得对。那个女人肯定会想办法搞我们。”
谢飞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得都没错。今天这笔钱来得太顺利，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钱到手才是硬道理，其他的以后再说。
车子停在一家路边小餐厅前。
三个人下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走过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笑容甜美：“几位要点什么？”
“来三碗牛肉面。”谢飞随口说道。
小姑娘记下单子，转身去了厨房。
阿强压低声音：“飞哥，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东莞？”
“为什么要跑？”谢飞反问。
“你都得罪林美娜了，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谢飞摇摇头：“跑什么跑。姐姐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我哪里也不去。”
小莉眼中闪过担忧：“可是...”
“没有可是。”谢飞语气坚决，“我不怕她。”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林美娜背后站着什么势力，他完全不清楚。今天能压住她，纯粹是运气好。
但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牛肉面很快上来了，热气腾腾。
三个人正要动筷子，谢飞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谢先生吗？我是中国银行的客户经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举报您的支票涉嫌诈骗，现在需要您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