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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被褥间还残留着未散的温热气息。
伊卡洛斯平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圆圆的，直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连睫毛都没怎么动过。
脑子里还晕乎乎的，满是刚才的悸动与慌乱，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真就这么……发生了？
他轻轻侧过头，便看见遐蝶正枕着他的肩膀睡得安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她身上的睡裙早已不知所踪，细腻的肌肤贴着他的手臂，传来温热的触感。
原本只是牵牵手、碰碰唇都会脸红半天的两人，此刻却已跨越了最亲密的界限，这样的进展，于他们而言实在太过超前。
伊卡洛斯只要一回想刚才的画面，耳尖就控制不住地发烫，连头顶都像冒着热气，心跳更是砰砰直跳。
那种亲昵的触碰、温热的呼吸，还有她依赖的模样，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让他既有些无措，又有些隐秘的悸动，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而遐蝶早已累得没了力气，此刻正窝在他身侧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连呼吸都变得平缓，显然是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身边的人。
伊卡洛斯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身侧熟睡的遐蝶身上。她呼吸轻浅，发丝散乱地贴在肩头，连锁骨下的起伏都清晰可见。
上面还留着方才自己放肆过得痕迹。
那毫无遮掩的模样撞进眼底时，伊卡洛斯的呼吸瞬间滞住，像被烫到般猛地将头扭向另一侧，连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这是自己老婆，不用紧张……”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被褥，连脖颈都绷得发紧，再也不敢乱看一眼。
其实也没必要了，该看不该看的，该做不该做的，都看过了，做过了，也没必要在意这点了。
伊卡洛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被遐蝶枕着的肩膀轻轻抽出，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梦。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躺下，将自己的视线彻底与那片柔软隔绝。
他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脸颊，心底忍不住暗自叹气。
没办法，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些，那份羞怯与无措根本藏不住。
此刻唯有背过身去，才能勉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让自己稍微平静些。
背对着遐蝶，伊卡洛斯总算觉得心头的燥热褪去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想。
如今，他们不仅有了夫妻之名，终于也有了夫妻之实。
他开始忍不住憧憬，等处理完铁墓的事，他们或许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念头刚落，又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
持明一族本就没有生育的可能，他们大抵是不会有孩子的。遐蝶呢？她会不会介意这件事？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察觉，身后的遐蝶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已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睫毛轻颤，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柔软触感，还带着温热的气息，伊卡洛斯瞬间便知道遐蝶醒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放轻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刚褪去的沙哑。
“遐蝶，不再睡会儿吗？离门扉时还有好一阵子。”
身后的人没有立刻回应，只传来一阵极轻的、像是想开口却又发不出声的细碎气音。
她再也不敢开玩笑了，现在总算知道了，自家老公其实相当厉害。那会要不是看自己被弄得快哭出来了，恐怕他还要好一会……
过了片刻，伊卡洛斯便感觉到，遐蝶的额头轻轻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后，紧接着，那团柔软的小脑袋开始左右轻轻晃动。
她在摇头，用这种笨拙又可爱的方式，告诉他自己不睡了。
伊卡洛斯的心尖轻轻颤了颤，才想起方才她或许是喘得太用力，嗓子大概还疼着。
伊卡洛斯抬手覆在遐蝶环着自己腰间的手背上，掌心贴着她手背的温热，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
“对不起……要不要喝点水？”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抵在自己颈后的小脑袋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
可没等他分辨出这是“要”还是“不要”，那团柔软又忽然上下点了点，动作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显得有些笨拙。
伊卡洛斯微微怔了怔，忍不住失笑。
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是喝，还是不喝？他侧过头，想看看身后人的模样，却只瞥见她垂在自己肩头的发丝，还有那截泛着薄红的耳尖。
伊卡洛斯想着要起身去倒水，刚微微动了动，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瞬间顿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异样，脸颊又开始发烫，只好放软了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窘迫。
“遐蝶，先别抱这么紧，行吗……”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反而将他抱得更紧，手臂圈着他的腰，连双腿都轻轻抬起来，缠在了他的腿上，像只不愿松手的小猫，把自己牢牢贴在他身上。
伊卡洛斯的呼吸都滞了半拍，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只好又耐着性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乖，先松开些，让我先穿个裤子成不……”
这话一出，身后的遐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浑身猛地一僵。
下一秒，原本圈得紧紧的手臂骤然松开，缠在他腿上的双腿也飞快地收了回去，动作快得像被烫到。
伊卡洛斯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瞬间弥漫开来的、属于她的慌乱气息。
伊卡洛斯看着遐蝶慌慌张张抓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个严实的小团子，连脑袋都埋进了被角，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温柔。
“蒙这么紧会闷的，转过去背对着我就好。”
被子里的人顿了顿，才慢慢把小脑袋探出来，红着脸转过身，后背紧紧贴着被褥，连肩膀都绷得直直的。
伊卡洛斯见状，才放心地起身，飞快地套好裤子，转身准备去桌边倒水。
可他刚迈出一步，目光无意间扫过床榻，却骤然僵住。
浅色的被褥上，那几点刺目的金色血迹格外清晰。像是被惊雷劈中般，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踉跄的动静，遐蝶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也顾不上害羞，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坐起身，连被子滑落都没顾上，急忙转头去看。
她还以为伊卡洛斯摔着了。
可视线扫过地面，却没看见预想中摔倒的身影，反倒是不经意间落在了床榻上。
那抹刺目的金血撞进眼底时，她浑身猛地一僵，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原本要问出口的话，也彻底卡在了喉咙里。
伊卡洛斯定了定神，转身快步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
他指尖还带着点未散的热意，端着水杯走回床边时，目光都不敢再往被褥上瞟，只轻声说了句“慢点喝”，便将杯子递了过去。
遐蝶乖乖地伸出手接住，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轻轻缩了缩。
她垂着眸，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红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没有多余的话语，可那份藏在沉默里的温存，却像温水般漫过心头。
他递水时的小心翼翼，她接水时的温顺依赖，都在这无声的互动里，悄悄晕开了暖意。
遐蝶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像只把自己蜷进暖巢的小兽，只露出小半张泛红的脸。
她没说话，只是趁着伊卡洛斯转身整理衣料的间隙，时不时偷偷抬眼瞅他一下。
看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衣摆的模样，看他耳尖还未褪去的红，目光里藏着几分羞怯，又带着几分藏不住的依赖。
而伊卡洛斯那边，纵使两人早已越过最亲密的界限，面对这样安静的事后场景，依旧显得有些无措。
他指尖捏着水杯，又放下，想找些话题打破沉默，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能偶尔转头看她一眼，见她正偷偷瞅自己，又慌忙移开视线，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