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测灵石碑
中央广场上，气氛火热。
测灵石碑高达三丈，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顶端镶嵌着一排九颗水晶球，代表着从炼气一层到筑基九层的修为刻度。弟子只需将手掌按在碑身特定区域，石碑便会根据其灵力强度和纯度，点亮相应数量的水晶球，光芒越盛，代表灵力越精纯。
一名名弟子怀着紧张或自信的心情上前测试。
“外门弟子，张强，炼气六层！” “内门弟子，李雪，炼气八层！” “内门弟子，赵锋，筑基初期！”
每报出一个不错的成绩，都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和羡慕。尤其是当几位早已声名在外的天才弟子出场时，更是将气氛推向高潮。
“快看！是林师兄！据说他半只脚已经踏入筑基中期了！” 只见一个面容冷峻、气息沉稳的青年上前，手掌按上石碑。 嗡！ 石碑轻颤，顶端水晶球接连亮起，最终，第四颗水晶球稳定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内门弟子，林浩，筑基初期巅峰！”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和赞叹。
紧接着，另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美艳、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女上前，她是大长老的孙女，陈薇。 她的手按上石碑，光芒同样停留在第四颗，但亮度似乎比林浩稍逊半筹。 “内门弟子，陈薇，筑基初期巅峰！” 虽然同样是筑基初期巅峰，但明显灵力纯度略输林浩一筹，这让陈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接下来，又测试了数十人，成绩有好有坏。很快就轮到了苏沐白。
苏沐白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她经过凌云“点拨”和灵汤、烤串的滋养，隐患尽除，修为精进，自己也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纤纤玉手按上石碑。 嗡——！ 石碑发出的嗡鸣声似乎比之前更加清越！水晶球迅速亮起，直接冲过第四颗，在第五颗的位置停了下来，并且散发出异常纯净、稳定的蓝色光晕！ “内门弟子，苏沐白，筑基中期！”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筑基中期？！苏师姐突破了？！” “好快！上次大比她还是筑基初期吧？” “这灵力光芒好纯净！比很多老牌筑基中期都强！” 就连高台上的长老们都纷纷点头，露出赞赏之色。云宸真人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苏沐白从那位“小友”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陈薇看着苏沐白那纯净的灵光和台下众人的赞叹，脸色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苏沐白测试完毕，松了口气，退到一旁，目光不自觉地向凌云的方向望去，带着一丝期待，想看看这位深不可测的师弟，会带来怎样的“表现”。
然而，凌云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测试上。他正踮着脚，目光越过人群，盯着远处膳堂弟子正在处理的一头巨大的“赤焰豪猪”妖兽尸体，嘴里嘀咕着：“这豪猪肘子烤起来应该不错，就是膻味重了点，得用烈酒和紫姜先腌一下……”
张大海在一旁急得直拉他袖子：“凌哥！凌哥！快到你了！别看了！”
终于，在测试过大半弟子后，执事弟子看着名录，表情古怪地念出了那个备受争议的名字： “杂役弟子，凌云！”
一瞬间，全场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样子的杂役青年身上。
嘲讽、鄙夷、好奇、幸灾乐祸……各种目光交织。 “噗嗤！他还真敢上去啊？” “我赌他连一颗水晶球都点不亮！” “炼气一层都没有？那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凡人？” “赶紧的！别浪费大家时间！”
高台上，王长老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等着看笑话。云宸真人、李长老、守阁长老则屏息凝神，目光灼灼，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苏沐白也握紧了手，有些紧张。
张大海和柳依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凌云被张大海推了一把，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对豪猪肘子的遐想中回过神来，慢悠悠地踱步走到那巨大的测灵石碑前。
他打量着这块黑漆漆的石头，像是第一次见，还伸手拍了拍碑身，发出“砰砰”的声响，嘀咕道：“这石头材质一般，感应阵法也粗糙，节点连接处有十三处冗余灵路，影响精度，顶端那九颗‘萤石晶’的淬火时间差了半分，导致对水属性灵力敏感度偏高百分之三左右……”
他声音不大，但在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
台下顿时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还点评起测灵石碑了？他以为他是谁？炼器大师吗？” “笑死人了！装模作样！”
高台上的炼器堂长老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仔细感知了一下石碑，脸色微微变化，因为凌云随口说的几点，细想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但这怎么可能？一个杂役？
执事弟子不耐烦地催促：“凌云！速度将手按在测试区域！不得延误！”
凌云撇撇嘴，像是嫌弃这石碑很脏一样，伸出右手，随意地、轻飘飘地按在了那块光滑的碑面之上。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水晶球毫无反应或者微弱反应的滑稽场面。
然而——
就在凌云手掌接触碑面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整块高达三丈的测灵石碑，猛地剧烈一震！发出一声远超之前任何人的、沉闷如同古钟撞击般的巨响！
嗡——！！！
紧接着，顶端那九颗代表炼气到筑基层次的水晶球，像是发了疯一样，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疯狂地闪烁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九颗！瞬间全部亮起！而且不是正常的亮起，是那种极度刺眼、仿佛要爆炸般的炽亮！
光芒之盛，甚至超过了太阳，刺得台下许多弟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或者用手遮挡！
“这……这是怎么回事？！” “九颗全亮？！筑基巅峰？！开什么玩笑？！” “光芒太强了！石碑要炸了吗？！”
台下瞬间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九颗水晶球在亮到极致之后，并没有像正常情况那样稳定下来，而是——“嘭！嘭！嘭！嘭！……”
连续九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脆响！
那九颗价值不菲、坚硬无比的“萤石晶”水晶球，竟然……全部爆裂了！化作了九蓬细碎的粉末，飘散在空中！
整个测灵石碑顶端，变得光秃秃一片！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光秃秃的碑顶，大脑一片空白！
测灵石碑……被……被按坏了？！水晶球全爆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从未发生过！玄云宗立宗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执事弟子彻底傻了眼，张大了嘴巴，看着光秃秃的石碑，又看看一脸无辜、仿佛事不关己的凌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记录。
高台上，所有长老都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王长老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化为惊骇。
云宸真人、李长老、守阁长老三人更是瞳孔地震，相互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和确认！
果然！果然如此！这位“小友”\/“恩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这区区测灵石碑能够测量的！其灵力之浩瀚、纯度之高，已经超出了石碑承受的极限！
“故障！一定是测灵石碑年久失修，突然故障了！”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嫉妒和无法接受的声音尖叫起来，正是陈薇！
她根本无法接受一个杂役造成如此恐怖的异象，宁愿相信是石碑坏了！
她这话，顿时提醒了许多无法接受现实的弟子。 “对！肯定是故障了！” “不然没法解释！一个杂役怎么可能……” “换一块石碑！重新测！”
执事弟子也回过神来，擦着冷汗，看向高台：“宗主，长老，这……”
云宸真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测灵石碑或许确有不稳。换备用的‘验灵晶柱’！”
很快，四名弟子吃力地抬上来一根半人高、需要两人合抱的透明晶柱。这是另一种测试工具，虽然不如测灵石碑精细，但更坚固，能承受更强的灵力冲击。
“将手放在晶柱顶端即可。”执事弟子对凌云说道，眼神已经带上了恐惧。
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真麻烦……快点啊，我还等着去尝尝那豪猪肘子呢。”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再次随意地伸出手，按在了那根透明的验灵晶柱顶端。
下一刻——
验灵晶柱猛地一震，内部瞬间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单一颜色，而是七彩流转，仿佛蕴含了世间所有属性的灵力，却又和谐统一，散发出一种至高无上的道韵！
光芒瞬间充满了整根晶柱，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继续向外爆发！
咔嚓……咔嚓……
晶柱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纹！并且迅速蔓延！
“不！快住手！”炼器堂长老心疼得大叫起来！
但已经晚了！
轰！！！
一声更大的巨响！
那根坚固无比的验灵晶柱，竟然……也承受不住那股无形的力量，直接从内部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幸好台上的长老反应快，立刻出手布下结界，挡住了碎片，才没伤到台下弟子。
但全场，已经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硬在原地，看着那一地晶柱碎片，以及站在那里，连衣角都没乱一下的凌云。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是故障……那这第二次呢？！
还有什么借口？！
这个杂役……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凌云收回手，皱了皱眉，抱怨道：“你们宗门的测试工具质量也太差了吧？一碰就碎。还测不测了？不测我走了啊，饿了。”
说着，他真就转身，朝着广场边缘膳堂准备宴席的方向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碎了两件劣质玩具。
只留下全场石化的人群，以及高台上那些脸色精彩纷呈、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的长老们。
云宸真人看着凌云的背影，苦笑着对左右道：“看来……这修为测试一项，没人有资格给他评分了。”
李长老和守阁长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着那一地碎片，心都在滴血，却又无比兴奋。
而台下，之前所有嘲讽、鄙夷过凌云的人，此刻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无声的巴掌狠狠抽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沐白看着凌云悠然离去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惊艳的弧度。
张大海和柳依依则已经彻底麻木了，只是呆呆地跟着凌云的方向挪动脚步。
凌云却突然停下，回头对还在发呆的执事弟子喊了一句：“喂，那个谁，记得我的成绩啊，随便写个第一就行了，不然宴席不好抢位置。”
执事弟子：“……”